《人间诗恐[无限流]》七月在予

128、第六首诗：浮士德

　　许格梧的话让他心中有些打战，如果浮士德已经在悄悄跟靡菲斯特交易了，那他们的处境就不安全了！谁知道浮士德会不会某天鬼迷心窍把他们出卖给靡菲斯特？
　　“那如果事情真是你说的这样，我们该怎么办？”
　　“敌不动，我不动，以不变应万变，静观其变。就让那些抢先在我们面前盯上浮士德的玩家趟这淌浑水。”
　　晏执知道许格梧是要给那些抢在他前面拐走浮士德的人设个局：“我们要不要提醒一下他们？”
　　“不用，提醒了就不好玩了！”
　　“别人是在玩游戏，就你一个是在玩玩家！”晏执心中忍不住替那个帮工惋惜。
　　*
　　捡完了书，时间已经到了中午。
　　霍兰德苦苦哀求：“小主人，时间已经是中午了，该回家吃饭了，要是回迟了……”
　　许格梧不耐烦：“我知道，回迟了我父亲会责罚我！霍兰德，这句话你已经跟我说了五六遍了，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你不烦我都烦！从现在开始，要是再被我听到你说一句劝我回家的话，我就把你赶回去！”
　　“别！千万别！小主人，我是真心实意为你好的！我不说就是了。”霍兰德此后就像影子一样跟着他们俩。
　　“霍兰德，这里有吃饭的地方吗？”
　　“有，从这条小巷出去，到了南大街，再往东走，画廊的东边有一个酒馆，叫乔斯维特酒馆，里面有很多人在那地方吃饭喝酒。那里的饭不仅好吃，还便宜，酒也是。”
　　“好，就去那里！”两人刚走了两步，许格梧又停下来，伸手向霍兰德，“钱给我！”
　　霍兰德乖乖把钱交给他。
　　“你去调查一下到底是谁收留浮士德博士。”
　　“小主人……我已经答应过不会再劝你回家了……求你别敢我走！”
　　“我不赶你走，我是把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去做，你调查好了之后来乔斯维特酒馆，我们答应你吃完饭就回家。”
　　“真的？小主人，你不要骗霍兰德，霍兰德真的不想看见小主人被老爷罚去钟楼了。”
　　“真的，我向来说话算话……”许格梧看他还不放心，“以上帝的名义发誓。”
　　霍兰德得到他的保证……准确来说，是得到他向上帝的保证之后，就匆匆离开。
　　“你这样骗他不太好吧？怎么说也是你的一个忠实的小跟班。”
　　“谁说我骗他了，我是真的打算回去看看我家，你也跟我一块儿回去。”
　　晏执也不知道对方心里有什么诡计，现在只能先去吃个饭。
　　他们按照霍兰德给的路线，来到了乔斯维特酒馆。这个酒馆是木头搭建的，有三层，一楼靠门的一面墙上开着个大窗。
　　才到门口，他们就听见里面传出来嘈杂说话声。密密匝匝的全是人，什么样的人都有，穿着皮毛衣服的人在边缘角落安静地喝酒，看其他人的表演，穿着朴素粗麻衣服的平民在中间一点，他们围着看一个胖子的笑话。
　　中间的胖子在跳舞，吹牛，讲笑话逗他们笑。
　　“这酒馆好热闹啊！”晏执走进来，其他人也看到了他们两个年轻的学生。
　　“哦！看啊，浮士德博士的学生们也来了！”胖子走过来，在晏执面前打了个响指，看样子是他没有笑料了，想来逗逗年轻人。
　　“多大了？跟着浮士德博士学了什么呀？”
　　晏执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笑：“没有学什么，就学了一些天文地理的知识。”
　　“哦？给我们说说呗！我们也想听听大名鼎鼎的浮士德博士到底教给你们什么知识。”胖子说话的时候，表情带着戏谑，很明显不是想来听知识的，而是想来戏弄他们的。
　　许格梧将晏执往自己身后拉，自己与胖子面对面站着：“他还教了我们如何杀猪，要不要我现场表演给你看看？”
　　“喔哦——”围观的人群一下子起哄，胖子原本惨白的脸色一下子变红了，他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却又不甘心自己的凤头被人抢了！
　　幸亏这时酒馆老板出来解围：“两位客人想要喝点什么？”酒馆老板就叫乔斯维特，他长着一张长脸，乱蓬蓬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嘴唇周围都是青黑色的胡茬，双眼无神，满是呆滞感，眼珠子一动不动的，活像个死人！
　　“我们想吃点饭。”
　　乔斯维特满脸阴郁的表情：“你们想要什么样的饭？”
　　许格梧问：“你们有什么样的饭？”
　　乔斯维特抬起眼皮看了看眼前的人，终于那死人一般的眼中出现了一点生人的气息，眼珠子开始有了光彩：“我们有葡萄酒、燕麦粥、鸡肉、烤猪肉、火腿、培根、宫保鸡丁。”
　　晏执笑着问：“宫保鸡丁不是四川的吗？”
　　许格梧笑了笑：“老板，这里人多眼杂，我们换个地方聊。”
　　酒馆里的其他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酒馆老板带着两人去了后厨，他们窃窃私语，是不是老板跟着两个学生认识？
　　其中一个有眼力劲儿的人惊呼：“那个高个儿的是塔希尔家族的人！”
　　“谁？你说谁是？”
　　“高个儿的！”
　　“就是要切胖子的那个！”
　　“你怎么知道的？”
　　“他左耳上的红宝石耳钉，那是只有塔希尔家族的人才会戴的东西。”
　　……酒馆里的议论还在继续。
　　后厨里，晏执愉快地问道：“你是玩家？”
　　“对，我叫裴罗非，进入幻境之前是一家酒吧的调酒师，进来之后自己就成了这副鬼样！我想把胡子刮干净，可刚刮完，下一秒就恢复原样了。你们呢？”
　　“我叫晏执，来之前是个大学生，现在也还是学生。”
　　“你们是浮士德的学生？浮士德现在怎么样了？”乔斯维特问道。
　　许格梧问：“你进来这么久都没有去看过浮士德吗？”
　　“没有，我从早上一醒来，就在这里忙着酒馆的生意，这个酒馆实在太忙了！我这里只有一个助手，还是个女人，要是我走了，她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浮士德他家塌了，打算借助在朋友家，具体是哪个我们也不清楚。”许格梧给了他一点线索作为他提供线索的汇报，其他的都没有说。
　　“这样啊，那我该怎么找你们呢？”
　　“不用找我们，你在这里开酒馆，客人这么多，消息应该很灵通才对啊！怎么会不知道浮士德家坍塌的事情呢？”许格梧问。
　　“唉，实话跟你们说吧，我一直待在后厨里做饭，前面上菜和与客人交谈的都是苏珊，我叫她替我多注意点消息，可能这个NPC脑子不是很好，也不知道我要她注意什么信息。”裴罗非抹了把脸，“看来，我还是得自己去打听消息才行！今天要不是你们两个来，我都不知道浮士德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个苏珊……”
　　看他的样子也听真诚的，应该不是装的。晏执与许格梧交换了个眼色。
　　许格梧点点头：“放心，以后我们会经常来这里吃饭，到时候有线索再说。”
　　“你们俩站了这么久，也该饿了，吃点什么？我请客。”
　　“随便上点你会做的菜就好。”晏执笑笑，他们两人离开后厨，在大厅找了个角落的座位坐下。
　　乔斯维特口中所说的助手苏珊穿着一身黑色麻布裙，前面围着一条白色围裙，上面沾满了黄褐色的油渍。她低着头端着菜，在大厅中穿梭，像个机器人一样，手脚麻利，动作熟练，尤其是给客人端菜时，托盘上装着十盘菜，五碗饭，还有两瓶酒，她能稳稳地端着，脚下匀速走到桌边，给客人上菜。
　　“她应该没问题吧？挺像个机器人的。”晏执说。
　　“不知道，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但是十二个人，四女八男，除去我们两个和江九，不认识的男子有五个，女人有三个，总之还是要小心。不要轻易对这里的人透露自己的玩家身份。”
　　“嗯，行，我会注意的。算上裴罗非，还有那个帮工，我们还有三个男人没找着。”
　　菜上桌了，他们近距离看着苏珊，苏珊任由他们看，面无表情，简直太像个机器人了，专门上菜的机器人，他们盯了很久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小主人！”霍兰德从酒馆门外进来，“我查到了您要问的事情。在浮士德博士的家倒塌之后，他被他同事收留了，那可是一个好心人……”
　　许格梧皱着眉，硬生生将原本平直光滑的额头拧出了一个川字：“说重点！”
　　霍兰德咳嗽了两声，趁着间隙找找自己要说的重点：“哦，收留他的同事是个男人，叫亚历山大·尼古拉，也是个很博学的人，精通历史地理，前两年刚被评为爱丽森文法学院十大优秀博士。”
　　“你辛苦了，坐下喝杯水吧。”晏执亲自给霍兰德倒了杯水。
　　霍兰德看看水，吞咽了一下，又看看许格梧，似乎正在等他主人的命令。
　　“喝吧。”
　　“多谢小主人。”霍兰德伸手拿起杯子站着喝完。
　　许格梧转头又白了晏执一眼：“怎么不给我倒？”
　　“给给给。”晏执又拿起玻璃水壶往他碗里倒了一杯，“这个亚历山大·尼古拉听起来也不像是玩家。”
　　“这次是这个幻境的诡异之处，你知道有其他玩家的存在，但是你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知道他们对你有没有恶意。所有的人都披着一张人皮，光看表面，谁也不认识谁。”许格梧喝了一口碗里的水，有些苦味。
　　“所以你打算怀疑这里的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