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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贴身丫鬟来伺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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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嗯……”林管家的嗓子好似有点问题,嗯了好几声,眸子一直盯着胡奎不放。
这架势……胡奎自然知晓他的意思,既然少爷让林管家来说了这事,用了先礼后兵这一招。表面上客客气气的,其实就是来通知一声,好歹算是少爷给了他一个天大的面子。可若云箩不去,怕是有场狂风暴雨,哪怕他娘子再怎么声色俱厉也无济于事。
再者,成了少爷的贴身丫鬟,待遇啥的都会提高许多倍。可是但是然而,从少爷和云箩目前的状况来看,这丫头若是去了,怕是会吃苦头。
这可怎生是好!!!
愁啊,忧啊!胡奎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那眼儿一个劲的往他娘子身上瞟。胡大婶跟没瞧见似的看着别的地方。
“嗯嗯……”林管家又哼了。
“林管家,可是嗓子不好?要不您快些去找大夫瞧瞧。”胡奎眼珠一转,笑着拉着林管家就往外走。
“等等。”林管家甩开他,摸着嗓子说道:“老夫这病,别说大夫了,即便是宫里的御医也瞧不好。这是心病啊心病,心里一口气堵在这里,御医能瞧得好?”
大婶扯扯嘴,不屑的瞄了他一眼。胡奎讪笑,脸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
“哎,老胡啊,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你也晓得,老夫这身子骨越发不中用了。可是,老夫对少爷的忠心哪里比你夫妻二人少了一根一毛?老夫不怕死,可老夫舍不得少爷啊!”
声泪俱下的林管家可是将云箩吓得不知所措,这这这是那个向来高高在上一脸严肃冰寒似的林管家么?他他他的装疯卖傻的功力绝不亚于胡奎!
可是,胡奎好像就是吃他这一套,竟然扶着林管家说:“哎……好好的咋的就说死不死的呢?”
“嗯哼……嗯哼!”改大婶在一旁哼哼了。
但见胡奎的头梗了一下,浑身好似打了个哆嗦,倏的放开手退了一步站着。林管家依然保持着刚才的那种忧愁表情,无奈的摇头,“哎,我知你夫妇二人不再信我,可是这么多年的交情……我哪里害过你俩?少爷面前,我也没少说过你俩的好话。哎,算了,过去的事儿还提它作何?那个,老胡啊,找个地儿让我歇歇。”
胡奎讶异道:“你不回去伺候少爷?”
林管家已恢复平日的冷漠表情,扫了他一眼,“回啥回。少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晓得,事儿没办成我还回去作何?”
呃……这个少爷可真霸道!云箩忿忿的想,忽然手被大婶抓着往外走去。
“嫂子,你去哪里?”林管家在身后喊着。
大婶回头看他一眼,冷冷道:“反正不去少爷那里。”
“哦,嫂子,回头记得多带一份饭回来。老胡啊,咋哥俩好些日子没在一起喝酒了吧。”
“是啊是啊……”
身后的声音听不见了,云箩被大婶牵着已走出好远,忍不住的回头看了那个小柴房,上次林管家带她来这里时,一点儿也瞧不出他跟胡奎之间有啥能称兄道弟的关系。
这日,大婶拉着云箩走遍了林府,只对云箩说了一句话:按照她自个儿的想法去做,别因为任何人而委屈了自己,不然大婶不会原谅她。
那一刻,云箩感动的真想哭,看着大婶那严肃的表情,忍不住的抱住了她,好久之后才放开。
晚膳时,大婶真多带了一份饭,回到柴房,林管家跟胡奎坐在门前的木板上聊天。见她俩提着食盒回来,一句废话都未说,坐在一起用膳,熟捻的好似一直都是这样,一直都是一家人。
饭后,林管家还没有走的意思,待云箩把食盒送去膳房回来后,他老人家竟然已经挤到床上,跟胡奎一人一头睡觉了。
大婶对错愕了的云箩笑笑,然后抱着被子去了她那里。两人并头躺着,黑暗中大婶语气幽幽问道:“云箩,可是觉得奇怪?”
半天后,云箩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大婶叹了口气,“林管家也是老爷的部下,跟你大叔是拜把子兄弟。”
呃,云箩已经不惊讶了,这林府若再有什么跳出来,她也不会惊讶了。
“为了少爷,他一辈子未娶,还随了老爷的姓。”
呃,云箩还是惊讶了。一辈子未娶,改了姓,这不是抛弃了自家的老祖宗么?大婶没再继续说下去,不一会儿传来细微的呼吸声。
床小,云箩不敢翻身,一夜未睡一直想到天亮。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又有可怜之处,万事万物都是如此相辅相成。
对林熙来说,小小年纪便成了孤儿,这一份痛楚带给他幼小的心灵是怎样的伤害啊。而得知娘亲撒手离去的原因,若换成是云箩,她会不会嫉恨大婶呢?只要会点武功的大婶冲进去便能救下她,即便娘亲以后还想寻死,起码林熙能多看一眼娘亲!
纷繁的世间中,爱恨情仇又是何其的复杂纠缠!滚滚红尘中,究竟谁对谁错?
翌日,林管家早早的起床和胡奎一起砍柴,两人还互相比赛看谁砍的多。云箩纳闷,这么久了,为何少爷没派人来喊他回去?
闷闷的坐在一旁看着他俩,地上的柴火堆了一大堆她也没动。“云箩,你咋的了?”胡奎放下斧子走到她面前。
“大叔,林管家他……”云箩看着不远处的林管家,干的正欢腾着呢。
“别管他,他爱干就让他干。”胡奎搓搓手,回去继续砍柴。
就在胡奎低头拿斧子的时候,林管家冲云箩笑了笑。这笑,虽然很坦然,可是云箩却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好强大的气场和深沉的目光哦。
云箩一个激灵,起身跑出去了。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着,看着日头垂柳发呆。不一会,远处传来脚步声,云箩抬头看去,前面走来两个丫头,云箩不想跟她们顶头撞便跑到屋后躲起来。
那俩丫头边走边说:“这个白云箩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劳驾林管家请了两天都没请到。”
“啥神圣啊,不就是性子清高了点呗。这样的姑娘咱少爷见的多了。”
“可是……哎……我可真是替林管家不值。若明天还没把白云箩带回去,便要卷了铺盖走了咯。”
“林管家可真可怜,偏偏遇上这么一个倔脾气的人。害人害己。”
姑娘们走远了,声音小了听不见了。云箩却靠在墙壁上,后背好似被墙壁粘住了拔不开。还有一天的时间,她若不去少爷那里,林管家便要被赶走。
这是怎样的一个世道?林熙是不是疯了?白云箩上辈子犯了什么孽要让她如此不堪?
林熙,我究竟哪里得罪你了?云箩愤怒的胸口上下起伏,手指头深深的陷进肉里,掐的那里出了红血印都不晓得疼。
同时,书房里的林熙莫名奇妙的打了两个喷嚏后又发了个寒战。他放下书,看了眼屋外,空荡寂静,只有门口的树枝被风吹的沙沙作响。
“林四,林管家还没回来?”
“回少爷,还没。”
“你去瞧瞧,爷倒不信她白云箩能死撑到什么时候。”
“是少爷,奴才这就去。”林四头一低,像兔子一样撒腿跑了。
很快便来到柴房前,林四刚要推门,忽而门从里面打开,接着林管家面带着拿捏刚好的微笑走了出来。身后,跟着表情淡漠的云箩。再身后,胡奎站在院子里依依不舍的对着云箩的背影挥手。
永别了?事成了?林四愣在那里了。
“林四,你不伺候少爷跑这里来作何?”林管家瞧见他,忽地就沉下脸来。
“呃,林管家,小的奉少爷……”
“好了,速速回去吧。”林管家打断他,然后带着云箩快步的往少爷那里走去。他当然要快呀,万一云箩后悔可咋整。跟了少爷这么多年,自以为摸清少爷的脾气,可哪知在少爷对白云箩的这事儿上,他可是万万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来前,少爷丢个他一句话,白云箩性子倔,给你三日的时间,若办不成,你便卷了铺盖回家吧。
林管家只好硬着头皮来了,还只能硬着头皮跟胡奎一样的疯疯傻傻。哎……这要是被传出去,他的颜面何存?想着,不由自主的回头瞧了云箩一眼,又想她不是喜欢惹是生非的人,应该没事应该没事。
快到少爷的书房时,云箩突然停住脚步。林管家疑惑的看着她,云箩却瞧了林四一眼,然后才淡淡的说:“林管家,奴婢有句话要对您讲。”
林管家的心莫名的抖了一下,当即把林四打发走。云箩四下看了一眼,确信四周无人后,一脸严肃的对上林管家的双眼,“林管家,奴婢晓得,若奴婢不来,明日后你便要离开这里。”
“啊?你……你咋的晓得?”林管家飞快的眨了一下眼,这事儿只有少爷身边的几个人晓得,她是如何晓得的?
云箩微微一笑,“你莫管奴婢是如何得知的,奴婢不是拿这个来讲情,你也别觉得好似欠了奴婢什么。”
欠了欠了,你这么说就是这个意思。林管家的脸开始抽搐。忽然觉得这丫头一点不像她表面看上去那么好欺负。
“奴婢打小不爱说话,所以奴婢也不会对旁人说这两日柴房里发生的事儿。”
要命要命,你个死丫头根本是在要挟!林管家的脸抽搐的愈发厉害。
“林管家,你不舒服么?”云箩眨着明亮又纯洁的眸子靠前一步。
“啊?哦。是有点。老夫跟胡奎许久不曾把酒言欢了,纵酒过度,云箩啊,你会替你林大叔保密的吧?”林管家忽然换上一副狐狸的笑脸。
“林大叔?”恩,心照不宣了。
“是啊,你喊胡奎大叔,自然,私下无人时也该喊老夫一声大叔。”林管家笑,跟胡奎一样的平易近人了。
“大叔。”云箩甜甜的喊了一声。
林管家挥挥手,“快些去见少爷吧,回头有啥需要的尽管跟大叔说一声。”
“谢谢大叔。”云箩微微颔首,然后往书房走去。
身后,林管家摸摸胡子,一阵冷笑后变成得意的奸笑。白云箩,你得罪过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