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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烤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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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囊很大很重，看起来像是塞了不少银两，等老板娘解开才发现，银两只是少部分，还有一些瓶瓶罐罐，所以才显得很重。
她拿起一瓶打开，里面是少许药丸和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每日的服用量，她又将剩下的都打开查看，无一例外，都是药丸和纸条。
“阿声这孩子也真是的，何必浪费钱买这些药丸呢，他又不知你患了什么毛病。”所有朔方的大夫都诊不出来，跑遍了朔方，只有最后一位大夫好心，告诉他们老掌柜是积劳成疾，无药可医，只能慢慢等待无力感从腿上蔓延到身体的其他部分，直到死亡。
这位大夫说得十分直白，半点余地不留，当场就被老板娘骂了个狗血喷头。
其实，她真正气的是自己的运气，连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什么药丸？”躺在床上的老掌柜表示自己也想看看，他现在的情况已经瘫到了腰部，只能靠芸娘移动身体。
“喏。”为了让相公看得更仔细，老板娘把它拿近了，“我瞧着和医馆里卖的差不多啊。”
仔细嗅了一会儿，老掌柜发现了蹊跷，激动地说道：“芸娘，快把瓶子拿给我看看！”
瓶子上赫然龙飞凤舞地雕刻着三个字：须弥山。
他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他的病有救了，这些不是寻常药丸，而是修士炼制的丹药。
他年轻时曾当过药房伙计，虽然只是帮忙抓药称药，但是他的嗅觉异常灵敏，闻着味儿就能分辨出药材，可是阿声带来的丹药，他却闻不出来，这就说明这里面的药材极有可能他一辈子都没有见过。
哪会有什么医馆药铺叫须弥山呢？他知晓的门派倒是有一个。
“我们的阿声，遇到了贵人。”
叶声为了这事苦苦求了秦伊秋好久，秦伊秋告诉他哪些丹药凡人能吃，哪些不能，他都拿笔记得格外认真，与他读书斋里的书时懒散的态度判若两人。
到最后，秦伊秋叹了一句：要是你保持这份精神，加上你的天资，一定会比我看得更多。
他沉默地烤着那条草鱼，不时地转动竹签，回想着此次在朔方经历的一切，因为下山的时间提前，事情比上一世复杂了许多，仅仅是巧合吗？
上一世师尊只是超度了受难的亡灵，在朔方街上方施下了净化术以此清除了尸蛊的邪气，让朔方街的百姓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并非易初辞不愿揪出施术者，而是上一世他们去晚了，尸蛊之恶早已被人解决，罪魁祸首却溜之大吉，叶声也就错过了老掌柜和白茹珂这两个熟人。
经历了之前的那么多事，由此看来，上辈子的尸蛊是被盘云宗二位弟子封印的，难道又是那个许缘君？
叶声突然被自己的猜测吓到，这时候的许缘君才多大年岁啊。
想来命运的齿轮一旦逆转，改变的并不只有他一个。
一定还有其他的事发生了变化，这样看来，他这上一世的记忆也就顶个五成用，就像他小时候玩的闯关游戏一样，关卡还在，每关的任务却变了。
他本自信满满保师尊平安一世的信念也不由得动摇几分，他想护他，可是后面的路局势不明，他真的有能力有把握让师尊不再受到伤害吗？
他摸了摸自己心口的玉玦，手忽然握紧，难道真的要再次动用木处阁阁主的身份。
最后，他撒上一层香料，草鱼已经被烤得外焦里嫩，发出“滋滋”的声音，香味传遍整个客栈。
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叶声小心翼翼得盖灭火堆，师尊喜欢吃嫩的，再烤就焦了。
“师尊——”门外叶声欢快的声音让桶中的易初辞从梦中惊醒。
昨晚为了看护叶声进阶一夜无眠，刚才泡在药浴里竟然舒坦地睡着了，不过现在醒来发现元气确实滋补了不少，浑身的灵力有如新生。
想到这，他不由一愣，他与叶声…如何能灵力相同的呢，他们从未有过……突然，脸“噌”得红了，幻象中的那次也算吗？
易初辞觉得自己是睡懵了，幻象中的场景就像做梦，怎么能作数呢。
“师尊，你在里面吗？”叶声的声音再次响起。
叶声进不来，他在浸泡药浴之前在门上设了结界，以防哪个不知轻重的家伙冒冒失失地闯进来，如昨天的秦伊秋一样。
“静等。”易初辞对门外的叶声说。
药浴已经凉了，他也不打算再泡，灵脉恢复得很好。他拿过架子上的亵衣穿上，穿到中衣时，又听见叶声在外叫唤催促。
他撤了结界，慢条斯理地系完扣带，叶声开门的声音在结界消失的同时响了起来。
“今天怎这般急躁，忘了为师平日所教？”他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抬头往叶声站的方向看去。
只见叶声滑稽得举着一条用竹签插着的烤鱼，香味四溢，盯着易初辞宽松的衣摆咽了咽口水，敢情师尊方才在更衣，自己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不，太是时候了！师尊的腰带还没系呢……
“师…师尊，我是怕这鱼冷了，就不好吃了。”叶声止住贪婪的眼神，认真地看向自己手里举着的鱼。
他哪是想看鱼，只是想转移注意力不至于露馅。
果然，易初辞的目光也放到了鱼的身上。
“你方才做的？”这香味从叶声未进门时，他就闻到了，腹内也不由得叫嚣起来，朝食并未吃多少，原本是不饿的，却被烤鱼的香味勾起了馋虫。
其实，结丹后的修士可以辟谷，不论是维持体力还是真气运转都依靠腹内的金丹，在不损伤元气的情况下完全能够做到不食，而像易初辞这种刚淋完药浴的化神期修士，元气得到滋补，即便朝食不动筷也不会饿着。
须弥山历年来一直保持用食的习惯是因为开山祖师说过：人食五谷，心存五感，二者相成。
对此十二字箴言，叶声嗤之以鼻，人为成仙舍弃凡尘俗世，还要被这些乱七八糟的情感杂念所桎梏，不觉得自相矛盾么？
但是无论叶声怎么认为都没有用，这条规律被威风凛凛得记在了须弥册的第一条，时刻提醒着每一位须弥山的弟子。
“弟子给师尊的。”叶声亮晶晶的眸子竟比那条烤鱼还要诱人。
易初辞含糊地点点头，接过烤鱼时心头一跳，他意识到现在每每与叶声相处，他都忍不住去看看叶声的眼睛、叶声的脸，明明是那样熟悉，似乎他闭上眼睛也能将叶声活灵活现地画下来，可是他就是想去看。
这不是正常的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发生变化的呢？是白茹珂今天莫名的询问？还是昨晚叶声奇怪的言行？又可能是时境幻象后？或更早？
易初辞食不知味地啃一口鱼，思绪纷乱，他应该把这种感觉称为什么？
忽然感觉腰上一紧，叶声已经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替他束了腰封，他正想伸手推去，却见叶声迎着他的目光笑得天真无邪：“好不好吃啊，我特意为师尊做的。”叶声将“特意”二字加大音量，一副讨夸的样子。
手，还未伸出便愣在原处，终于是没有将叶声推离。易初辞怕痒，但是他不愿意看此刻的叶声落寞，自然忍下了。他抿了抿唇，烤鱼的的鲜香与调料的辛辣交融窜进口腔直袭味蕾，令人回味无穷。
烤鱼味道很好，若叶声不提醒，他今天就要错过了。
“味道很好，有心了。”是个懂事的孩子。
得到嘉奖的叶声更是卖力地把师尊的外袍也拿了过来帮他穿上，手指若有似无地掠过易初辞的脖颈，师尊的脖颈白皙纤细，总有一天，他想要在这里吻上他的记号。
“师尊……”做完了这一切，叶声讪讪开口，他必须得趁着师尊心情不错解释些什么。
“有事便言，何时学会支吾。”饶是易初辞吃相优雅，这条鱼也快吃完了，他从袖中取出一块帕子擦了擦唇，心中默默赞着叶声的手艺。
“师尊想不想知道，白小姐今早与我说了哪些话？”叶声的嘴角噙着暖人的笑，话音轻飘飘地落地，看似闲聊。
“不必事事与我汇报。”易初辞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声音微凉。
虽然师尊一贯如此，可是叶声的心里头打起鼓来，他的好师尊保不齐又要将他打包好送给女人，或者是对他的事丝毫不感兴趣？
无论是哪一点，叶声都不好受。
易初辞放下只剩鱼尾巴的竹签，盯着叶声的剑眉星眸欣赏了半晌，叶声也大胆瞧他，脸皮厚得根本没有闪躲的意思，双眼反而越看越亮，先把易初辞给看害羞了，易初辞错开叶声烈烈的目光，指尖轻叩桌角来掩饰刚才的慌张。
他一不小心又看入了迷，不是他不信叶声，只是叶声这个长相实在耀眼，以后可多的是机会向他汇报与女修们的误会。
“有自己的隐私才说明你长大了。”与其说这话是为叶声开脱，倒不如说是易初辞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徒弟总有长大的那一天，等到那一天，他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愿意分享自己的秘密了。
叶声慌了：“怎么会，师尊，弟子不要长大！弟子要被管的！！”他最怕易初辞突然不管他。
易初辞忍不住勾唇笑了，不长大？痴人说梦。
“行了，我知你与白小姐许是认得，从你赠旧木盒那时起我就猜测，你们是旧友吧。”易初辞又恢复了平淡的表情，仿佛刚才那笑只是昙花一现。
叶声张了张口，没说话，暗道自己还是太心急了，虽不是旧友而是旧仇，不过能博得师尊一笑，他也算值了。
“师尊料事如神，弟子佩服，只是……”鬼迷心窍的叶声抬起手，用大拇指轻柔地擦去了易初辞无意沾在嘴角的辣椒粉。
“师尊这里，没擦干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