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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情深不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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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已经活了两辈子，看起来游刃有余却仍是个榆木脑袋。
他还没钻出固步自封的牛角尖。
叶声揉了揉自己的掌心，今天被牵了两次，心口忍不住痒痒：“师尊，为什么不让我问出口？”
易初辞的脚步依旧没停，缓步走着，走回客栈是秦伊秋提议的，她说想看看那间屋子，左右无事，易初辞便跟随她一起去了。
“你想问什么？无非就是所托之人为何是檀见，亦或是檀见是否可靠之类的问题？”
“知我者，师尊也。”叶声挠了挠头。
“这种需要保密的事，她没有交给从小服侍她的婢女，而是选择了一个小厮，是何原因？”易初辞声音微凉，如同阵阵晚风。
对啊，是何原因？叶声也想知道。
秦伊秋在一旁捂嘴“嗤嗤”得笑。
易初辞简直想用折弦剑的剑鞘来敲他的脑袋了，“换做是你，你交予谁做？”
当然是师尊啦，因为叶声最最喜欢师尊，也最最信任师尊。
“喜欢……”叶声喃喃。
“终于开窍啦哈哈哈，我还以为等我们走到客栈你都想不通透呢。”秦伊秋说着便去拍叶声的头。
“她自然会信任喜欢之人，你的问题没有意义。”
“她喜欢一个仆人？可是，她不是都快嫁人了吗？”大脑将信息整理清楚，叶声又接收到一个大炸弹似的信息。
“既然师尊知道，怎么不给她解惑，想来她的哀婉歌声便是因此而生。”
“何为解惑？惑由心生且由心灭，生灭皆是一念之间。”旁人干涉，看起来会起到一定的作用，实则是将她往另一个方向推，并非她本性真实的想法，此为解惑还是种惑？
易初辞并不同意叶声的观点：“白小姐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样柔弱，其实她的心里早已拿捏了答案，只是缺一把助力，但是她的助力绝对不是你我，而是那个叫做檀见的青年。”
“地位如此悬殊的两个人，也能在一起吗？”
叶声似有所指。
易初辞也曾为人师，须弥山门徒的提问不计其数，可是从来不会有人询问他有关感情的问题。
因为没有弟子会与他如此亲近，愿意与他分享感情经历。并且，病急不可乱投医，这感情题嘛就应该请教经验丰富的人，绝不能用死板的经文和咒术制衡。
清洛真人的感情史……比他的脸还白净。
任谁脑子抽了才会问他。
脑子抽了的叶声此刻正在等待他的答案。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这就是清洛真人的观点。
叶声不由得心头一紧。
“情深不寿。已然成了朝菌，如何能见晦朔。他们二人的关系就像蟪蛄与春秋，从一开始就无法共存，倒不如不相识。”教科书式理性的分析。
“如果从一开始蟪蛄不知道春秋的存在就罢了，可是，他们既然见面了，拥有过春秋的蟪蛄又怎甘于冬夏！”叶声又如何不明白师尊口中蟪蛄、春秋也就是他与师尊，难道只能因为情深不寿而放弃吗。
混沌两世，好不容易再次拥有的人就要轻易放手吗？他不甘心，他更害怕易初辞比他先放弃。
“就算拼了命，也要无悔来人世的这一趟。”秦伊秋冷不丁得冒出来这么一句，似懂非懂地解释着叶声话里的意思。
被两个晚辈指点，易初辞罕见得没有驳斥，竟然也跟着不可置否得颔首：“你们说的也不错，随心而活便是自由。”
易初辞道：“也罢，我们的想法没有任何作用，不必纠结。”
叶声捏了捏掌心。
不，不是的，你的话是有作用的，我妄图窥探你的想法，不是因为好奇，它对我来说很重要。
也许你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煎熬，是在我一次次意欲揣测后无功而返的困惑。
徒手摘星、独木可支又有何难，我已为你颠倒乾坤、众叛亲离，当然不介意再来一次。
唯有一点，我介意你始终独行浮生。
……
“就是这里。”指了指面前的小院，秦伊秋确认道。
这样的小院朔方没有五十个也有二十，它实在是太平淡了，和不远处的贾府相比，落魄极了。
院外的大门红漆脱落了好几处，还挂着不知道哪一年贴上去的对联，被风霜吹得发白的红纸黑字彰显着庄重，诉说着挽留和惋惜。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手指触摸旧纸对联，抚摸早已干透的墨迹，叶声心叹，留不住的何止是朱颜与花呢。
“倒是距离贾府很近，确定吗？”叶声敲了敲木扉，摇摇欲坠的门抖落一排木屑，怎么也想不到堂堂白家大小姐会选择这么一个鬼地方作为假新房。
“你不相信我的判断？”秦伊秋不服气地叉腰，准备和叶声分辩几句。
说时迟，那时快，俩人被易初辞推了进去，关上门，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洞穿天眼开启。
透过破败的古木门，他们看见了一位衣着朴素，打扮却很不俗的女子步履匆匆，左顾右盼地在贾府门外张望了好久，仿佛是在担心被人看见，确认身边没人跟踪后，马上闪进了贾府的大门，并将门关上。
红色的漆门阻隔了天眼，此法术的弊端就是只能穿一层物体，若是想看两三层物体后的情况，就只能注入更多的灵力在天眼上。
他正想继续灌入指尖灵力，查探后面的情况，倏尔被秦伊秋拦住了。
“真人等一下，你觉不觉得这女子的衣服有些熟悉？我们好像在哪见过。”秦伊秋擎着下巴想着。
“不错，方才在花笑楼见过，和那个叫檀见的青年穿着统一的服饰，是白家的人。”易初辞收回手指，此事他已琢磨明白大半，只是还有些事需要去验证。
“那女子是昭夕？”叶声经过易初辞的提点，很快理顺了思路，“可是……”
“如果真的是昭夕姑娘，她现在不应该在私塾照顾孩子们吗，又或是回花笑楼复命，断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若是白小姐派她来的，也应该先投帖让贾府小厮递进去给主人家过目，这朔方不是最注重礼法么，她一个婢女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进了贾府，还没人阻拦，若不是白小姐首肯，那定是贾府默许的。”
“最后，也是最奇怪的一点，我没想通。”叶声说着话，盯着秦伊秋头上的步摇出神。
秦伊秋正听得认真，叶声突然顿住了，她没好气得瞪了叶声一眼：“你没想通就继续想，盯着我看做什么。”
叶声答非所问：“师姐，你头上的步摇做工如何？”
她的步摇在暮光下闪耀，玲珑有致。
秦伊秋一边小心摘下一边说道：“蜓蜓扶摇，掩于繁花，我这支扶摇虽不是极品，但是做工还算精细，翠翅所用的玉石透明晶莹，垂珠皆用银线串连，可是花了我半个月月银呢。”
“那你可有注意刚才那个女子头上的钗子用的什么材质？”
秦伊秋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回忆：“上等玛瑙。”
“果然是了，我说怎么她的看起来比你的更亮呢。”
“修仙又不赚钱，你到底想说什么！”秦伊秋以为叶声在嘲讽她，劈手就打他的后脑勺。
“诶手下留情！我这不是话还没说完吗，你也不想想，普通人家的婢女能戴的起玛瑙钗嘛！”叶声赶紧跑到易初辞身后攥紧了他的腰带，嘶——师尊的腰真细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
秦伊秋若有所悟得自言自语道：“难不成白家小姐如此体恤下人，竟然把上好的钗子赏给婢女？不对啊，主子赏的簪珥不该好好收起来么，哪会戴得这么招摇。”
越想越不对，她干脆夺门而出追向贾府，只留下一句：“你们不必等我，待我去查探一下这昭夕身上究竟有怎样的秘密。”
叶声压根没想拦，只求她快点离开。
眨眼，这间小院只剩下师徒两人。
秦伊秋走得急，脑子里还在盘算昭夕的事，故没有注意到叶声的动作。
“放手吧。”
“嗯？”叶声装无辜。
易初辞往自己的腰上看去，上面紧紧挂着叶声的两只爪子，他挑了挑眉，没再说话。
他不作声，不代表易初辞没感觉，这双手可死皮赖脸地摸在自己的腰上呢，他又很怕痒，一直在强忍着。
叶声这才“恍然大悟”，恋恋不舍地撒开了那双揩油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叶声：师尊好腰，只是可惜……
易初辞：？
叶声：看得到，吃不着。
秦伊秋：你赠我玛瑙的话，我考虑一下助攻。
叶声：111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