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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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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所有地方都像思源殿这般吵闹。
秦伊秋晃着腿倚靠在院子里的一架秋千上，手里捧着本书，看得十分入迷，瑟瑟的寒风拂过艳丽的脸颊，扬起一阵花的芬芳。
她合上书，在她的掌中消失，倩影未动，只是稍稍坐直了些，语气不善：“来都来了，别藏着掖着。”
“秦…师姐。”叶声还不能很好的适应这个称谓，毕竟刚捡回记忆没多久。
“我当你早就忘了须弥山呢。”她从秋千上跳下来，板着脸面朝叶声冷冷说道。
忽然她疾步向前走了几步，对着叶声一阵猛嗅：“你的血液里…有妖丹的味道…莫非……”秦伊秋想起坊间的传闻，传言叶声激战当日失了金丹，她本来还不信，修仙之人没了金丹便会加速衰老、死亡，怎么可能还保持着五十年前的样貌不老不死。
“谁干的？”她自然熟知凶兽妖丹的气味，这可是她亲自炼化的，“此人是想救你还是害你？虽然以妖丹承载你体内的灵力，此法可行，可是这颗妖丹并未被完全炼化，尚有多种不确定因素，若是你遭到反噬，后果将不堪设想！”
并非秦伊秋危言耸听，她也是急了，叶声好好的一个师弟，偏偏多灾多难，任谁看了不担心。
她立刻气势大减，凶不起来了，坐在一旁独自生着闷气。
“师姐莫气了，我这不是找你来了。”叶声笨拙地安慰了几句，他搞不定女人，嘶，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哪次不是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死到临头才来找我！”
“呃…也没你说的这么夸张，我瞧这妖丹在我体内消停了这么久，八成不会有什么大事。”他顺势坐在秦伊秋身旁，语气淡淡：“再说了，如果不这样做，我恐怕连五十年都活不到，我早就心满意足了。”
根据记忆，他死前看到的最后一个人是生杀阁的阁主，想必是阁主救了他的性命。
既然如此，他还奢求什么呢？活下去就足够幸运了。
“你懂个屁！”秦伊秋翻了一个白眼，伸手搭在叶声的灵脉上，“目前看来你的灵力平稳，未有异常，但是切不可大意，按时检查灵脉的走向，听到没有？”她瞪着一双美目，像吃人的母老虎。
“听师姐的。”叶声软了态度，秦伊秋是为他好，他如何看不出来。
“还有一个问题。”秦伊秋顿时来了兴致，“清洛真人与孟颐非，你选哪一个？”
“清洛真人。”
秦伊秋抑制不住那股兴奋劲，刚想跳起来庆祝，便听到叶声又徐徐补了半句。
“他是谁？”
清洛真人，他是谁？
秦伊秋像一把断了弦的筝，咿咿呀呀，心思不着调，最后连声儿都发不出来了。
她不可置信地一连问了好几个名字，叶声皆能答出，就连那匆匆有过一面之缘的方寒，叶声也能不假思索地道出她是谁。
他记得所有的人，唯独忘了日日守在身旁的他。
“这又是什么毛病，生病烧坏脑子了？”她嘟囔着复查叶声的灵脉，并无异常。
叶声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几步，把秦伊秋的手推了回去，旁人过多的接触令他产生厌恶，这是孟颐非也知晓的习惯。
“师姐不妨直说，他是谁？”
“他姓易……是掌门所取的名字。”
“易初辞？”
？？？！！
“不可直呼真人名讳！”秦伊秋瞬间炸了毛。
有何不可，还是他自己告诉我的呢。
叶声冷笑一声，“这位真人莫不是靠卖笑上位？”生的这样好看，难道早已被掌门捷足先登了？他有些不高兴。
“……你见他常笑？”就算不喜欢，也不要败坏人家的风评，这类谣言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
叶声缓慢地吐出一口浊气，说的没错，易初辞甚少笑，从他俩的初次见面到今天，他一次也没笑过。
“你真的忘了许多须弥山的事？”叶声竟然连易初辞都能忘记，指不定还忘了什么更重要的东西，秦伊秋不懈努力地追问。
“欠你的五两三钱，连同利息一分不少，明日便还来。”叶声无奈地撇了撇嘴，他依稀记得自己曾向秦伊秋赊了银子，却不记得干什么去了，似乎是选购新鲜的食材，可须弥山有煎雪堂，何须他亲自采买。
叶声自己也搞不明白，自暴自弃地放弃了。
“不仅如此，我还记得那本《仙缘虐恋之师尊太绝情〈外传〉上》，下册有无烂尾？”
“何止烂尾？根本没有下册！”暴怒尖锐的声音差点穿破叶声的耳膜，“枉我称她宝藏姐姐，居然是个挖坑老手，那本上册出版以后，我再也没能见到后面的结局。”
从粉丝变黑粉就是这么简单。
“不追书了？”
“不追了！”
“出了下册也不追？”
“那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一下。”谁也逃不过真香定律。
“今日见过师姐，知你安康顺遂叶声也就放心了。若无他事，我先回去了，来日有缘相见。”叶声站起身，眼神有意无意地看向院里的一块假山石后，却并未多言。
“等等。”秦伊秋拉住他的衣角，“你不同我们一道回去？”她指的，自然是回须弥山。
但是对于叶声这种吃百家饭长大的，四海为家的人来说，待在哪里都一样，他笑了笑，含着若有似无的寂寞：“这里很好。”
秦伊秋沉默半晌，终于松了手，所以，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孟颐非。
不过她很快调整好了表情管理，灿然一笑：“不论你做什么选择，师姐希望你遵从自己的内心，我还是你的后盾。”
叶声点点头，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
遵从自己的内心太难了，他的羁绊看似深厚，实则千帆竞过以后徒留他一座孤岛。
每次做出的决定不论大小，他需要顾虑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所以他不愿牵扯他人。
随着他的离开，一处假山的石块轰然崩塌，若是那假山后藏着个人的话一定会被乱石所伤，巨大的响声把秦伊秋吓了一跳，莫非后面有人？
她抽出凤尾鞭探头看去，什么嘛，是一块巨石形成的深深凹陷，一定是叶声的恶作剧，她撇了撇嘴，暗骂一声幼稚。
假山上残存未消着不知是谁使用过的灵力印痕。
许缘君有些狼狈地撞见叶声，在秦伊秋的院墙之外。
方才但凡他反应慢一些，一定就被埋在石堆里了，秦伊秋没有那么高的修为发觉他，所以，他完全肯定，就是眼前之人所为。偏偏这位始作俑者却像什么事都没有做过一样对他拱了拱手：“许道友，能在这里碰到你，真巧。”
“我来见她。”许缘君没有掩饰，也不和他绕弯，神色中却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警惕，多年未见，叶声的修为更令人难以捉摸……
“可她不愿见你？”不留余地，一语道破。
“那是许道友的自由，我无从干涉。”叶声又道，满不在意地扬了扬下巴，瞧不起他的长情，“不过，趴墙角偷听可不是你的作风，你说呢，自诩君子的许道友？”他更瞧不起装腔作势的人。
被叶声揭了短，猜中了心事，许缘君无话可说，默不作声地攥紧了手心里的红色玛瑙手串。
心口划过的异样感觉久久无法平复，叶声好似比以前更加直接了……喜欢或是讨厌，他皆写在脸上。
他定睛看了看，还是那张堪称为祸水的脸，但是那张伪善的面具不知何时被撕去了。
“我倒是很想看看像许道友这样的正人君子恼羞成怒的模样，可惜我好像没有成功。”叶声有意挑衅，可不知为何，在说到“正人君子”时，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另一个青色的身影，不由地心痒。
那个人生动起来该有多么可爱，他眯起危险的眼眸，精光乍泄。
许缘君眉目依旧，并未被叶声激起怒意，缓声道：“这件事是在下做错了，任凭叶道友处置。”
小渚清沙临海，不时吹来咸涩的海风，叶声抖了抖他那件暗红色的衣袍，启唇：“我要盘云宗的云牌。”
“你…叶道友，你怎可趁火打劫！”许缘君沉了眼眸，压低了说话声，叶声野心勃勃，并非他的预料之中。
盘云宗的云牌只有宗主能够调用或是赠予，平头百姓会给仙门之物几分薄面，而宗门之人更是认牌不认人，一旦持有盘云宗的云牌，便可号令众人为其鞠躬尽瘁，如同一堆没有人情味的机器。
如今在盘云宗，只有三人持有云牌，一个是宗主，其余两人便是许缘君与韦瀚——两大接班人选。
只有有了云牌与云印的加持，才是下一任宗主的最佳人选。
“你急什么，我又没说要抢你手上的这块云牌。”叶声漫不经心地说着：“我帮你一个大忙，宗主之位花落谁家，便有我的功劳，现在我只要你一个承诺，若他日你荣耀加身，可别忘了背后推波助澜的人。”
许缘君不说话，叶声也不催促，要让这类正人君子屈服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这是个磨人耐心的本事，除非来一剂猛药。
做这事时，他意外的熟练，就好像以前也对谁做过一样。
“你们俩果然串通一气害我蒙冤！”远处传来韦瀚暴跳如雷的嘶吼，叶声促狭地勾起唇角，这不，猛药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孟颐非：本章没有我，却有我的传说。
许缘君：今天还是没追到老婆的一天。
瑟瑟：你俩争点气，抱得美人归。
孟颐非：哪里来的美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