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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恶意竞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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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左走两步,再往后退一步,对对对,就放在那儿!”
七日前加钱找木匠定制的秋千摇椅,今日终于到货,梁婠指挥着两名小厮安到庭院里的银杏树下,怎么看怎么满意。
秋千摇椅上铺了层软垫,坐在上面很舒服。梁婠脚上登着,仰头望去,折叠型顶棚,全放下来时可以把整个秋千摇椅都罩住,挡小雨与遮烈阳,两不相误。
不过这会儿微阳正好,穿过交错枝条斑驳落在身上,让人感到十分惬意。
真是一个吃下午茶的好天气啊~
每日申时初都是梁婠的下午茶时候,具体吃些什么全权由小桃安排。
小桃十分重视,每日变着法的给梁婠安排不一样的点心,这种拆盲盒式的下午茶吃得梁婠十分开心。
又到申时初,梁婠坐在摇椅上荡着秋千,看着院门方向翘首以盼,有些期待今日的点心又是什么。
正想着就见小桃端着个长盘子从院门外绕进来。
梁婠定睛一瞧,见盘子里放着三块胡饼,十来片生羊脍,与一小碟蘸料。
如果她没猜错这应该是古时的名小吃南楼子,羊脍放入胡饼里夹着吃,让人忍不住怀疑是肉夹馍的前生。
“小姐你尝尝,琼玉楼昨日推出的新菜式‘南楼子’,据说是京城有名的小食,可好吃了。”小桃把盘子放到摇椅边上自带的小托台上,然后一边打开胡饼,一边蘸料往里面夹羊脍。
羊脍薄如蝉翼,在阳光底下能透光,稍微蘸过酱料就被塞进胡饼里。
小桃一连塞了四片羊脍才停了手。
梁婠随手拿起那一小碟蘸料凑到鼻子前嗅了嗅,大致可以闻出里面混合了蒜、姜、橘皮、醋等佐料,不止怯寒暖胃还有去腥杀菌的功效。
把蘸料放回去,梁婠才接过小桃递来的南楼子。
一口咬下去,嚼了嚼。
嗯,胡饼外皮酥脆内里松软,蘸了酱汁的羊肉滋味很不错,微微的羊膻味也恰到好处。口感非常有层次感。
只是梁婠嫌羊脍太薄,四片哪够塞牙缝,于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取了筷子,又往羊脍那儿伸,直接塞到溢出来程度,这才算满足。
这一次由于羊脍塞得极满,所以每次的咀嚼,香气四溢的肉汁搭配爽口的蘸料,溢满口腔,实在令人回味无穷!
就是单这么吃下一整个,有些干吧呀。
梁婠抬头,眼神这么一飘,小桃立刻会意,“厨房还有一筐枇杷,我这就去洗了来。”
等小桃把洗好剥皮又切成小块的枇杷端上来时,梁婠已经干掉了一个南楼子。
如今正是枇杷成熟的季节,枇杷个顶个的大,味道又甜,汁水又多,还有润肺止咳的功效。一块下去就已经十分解渴,若是弄成鲜榨枇杷汁水岂不更好。
梁婠咽下嘴里的枇杷,满足的喟叹出声,然后才交代道:“小桃,厨房里的枇杷你留一盘下来,等姑爷回来了,送他房里去。其余的捣碎了榨成枇杷汁。”
话刚出口,忽然又想起什么,忙又叫了停,“等等,我换身衣裳,你先陪我去一趟瓷器铺。”
“小姐,那这些吃的?”小桃看着盘子的食物,眼里有光。
梁婠哪能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给她抛个媚眼,“速战速决。”
真不是她自己不馋,实在是有心无力,这个身体的胃也忒小了点,只吃了个南楼子和两块枇杷,就感觉已经涨到嗓子眼了,看来还得多撑撑。
半个时辰后,梁婠在瓷器铺里挑好了两个深腹高足的吸杯,杯身外壁白绿釉色相间,杯身内壁施白釉,没有什么繁杂的图饰,整体简素清新,梁婠一眼便相中了。
这杯子自带吸管,梁婠专门买来喝应季的鲜榨水果汁。
打包好杯子,两人就准备直接打道回府,从铺子里出来时,恰巧听到两个人在说话。
“我听说庆丰楼今日也有南楼子卖,一份还比琼玉楼的少五文钱呢,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我今早尝了一份,味道一点不差。你没发现吗?琼玉楼有的那些菜,庆丰楼也都有,还都比琼玉楼的少个几文,果然还是去庆丰楼吃饭更实惠啊。”
梁婠听了就过,没太去在意,恶意竞价嘛,她记得原著中是有这么一段。
虽然如今的琼玉楼在潘元宗眼里还不成气候,但江佰的加入又确实令潘元宗觉得是个威胁。
所以琼玉楼有的菜他们的菜单上也一定有,而琼玉楼每每推出新菜品,想作为主打招牌菜以留住顾客时,庆丰楼那边就会让人偷偷买了去研究,再一比一的复刻下来,最气人的是每道菜的价格还都比琼玉楼的低个一两文,有些甚至亏本也要卖。
打的是在琼玉楼重新站起来前,先将它彻底打垮的算盘。
毕竟现在的蜀郡,庆丰楼的名声要比琼玉楼大得多,在此基础上,庆丰楼的价格还比琼玉楼优惠的话,不论是谁都会首选庆丰楼。
那么要不了多久,琼玉楼就会撑不下去,届时庆丰楼再把价格往上抬,之前亏的那一丁点钱,连本带利就都回来了。
真是好算盘。
虽然看起来琼玉楼如今的局势有些岌岌可危,但梁婠并不担心,因为这个小难关在江佰研究出难以被轻易模仿的新菜品后,庆丰楼的这个打法就失效啦。
所以,根本用不着她操心。
两人回到楼家,还没跨进大门,就见阿诺风风火火的从里面跑出来,看到梁婠的一瞬间眼睛都亮了,急急迎上前,“少夫人您可算回来了,快随我去趟琼玉楼。”
“啊?”梁婠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满脸茫然的看向阿诺,“去琼玉楼干嘛?”
“少夫人,我们都知道啦,江小师傅能来琼玉楼都是您的功劳。”阿诺傻乐着把马车牵到梁婠跟前,“琼玉楼这两日出了点状况,江小师傅说了,这事只有您能解决。您先上马车,我慢慢与您细说。”
梁婠傻了,不是让江佰瞒着的吗?怎么转头就把自己给卖了?
上了马车梁婠打帘从车窗探出半颗脑袋来,“小桃,你先回去把杯子洗干净,我一会儿就回来。”
小桃抱着怀里打包好的两只吸杯,巴巴看着马车渐行渐远。
马车上,阿诺把情况给梁婠说了一遍。
其实就是刻意模仿,恶意竞价那件事情。
“怎么说杨万里与从前的江师傅在琼玉楼都一块共事了五年,江师傅又不是一个会藏私的人,他身上的本事,杨万里早就学了个七七八八。”
阿诺娓娓道来:“若单凭本事,江小师傅有天赋,杨万里有经验,短时间看,两人一时还难分胜负。可如今不单纯比本事,庆丰楼压价格,与琼玉楼比谁更赔得起,如今的琼玉楼哪里吃得消。”
琼玉楼与庆丰楼打价格战明显吃不消,所以楼宴与江佰商量得出,琼玉楼眼下唯一的出路,就是研究出庆丰楼模仿不出的新菜品作为招牌菜。
“小江师傅说了,您的那道‘鸡蛋饼’他研究了半个月也没研究明白是怎么回事,用来对付庆丰楼最合适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