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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初相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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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曼星颇有礼貌地问道:“敢问您怎么称呼?”
“我姓陈,单名一个垣字。”男人淡淡道。
“陈垣?好名字。”沈曼星细细品味了一番。
“如何称呼你呢?”陈垣看着沈曼星的眼睛,仿佛要看穿她的心。
灼热的眼神让沈曼星忍不住闪躲,“我…我…我…我姓沈,名嘉颂。”
哥,对不起了,沈曼星在心中默默道歉。
季荷之抓住沈曼星的袖子,一脸惊慌,沈曼星却用眼神示意她淡定一点,她也不是第一次坑哥了。
“陈兄,今日多谢你了。我和朋友还有事,要先行告退了。”
今天看了很久表演,时间已经不早了,还得赶紧赶回府才行。
“有缘再见,沈兄。”,陈垣手头散开一把折扇,微点头。
“好。有缘再见。”
走出花满楼以后,外面的街道都很安静,与花满楼里的喧闹完全不同。
沈曼星和季荷之钻进马车里,完全没意识到,花满楼的二楼窗户口,站着一个男人看着她们。
马车到沈府后院门时,已经是戌时了,天空黑蒙蒙的,只有零星的几盏人间灯火,闪烁着光。
沈曼星摩挲着下了马车,走了没几步就撞上一个人。
沈嘉颂双臂环抱,睥睨着这个偷跑出去的妹妹。
“嘿嘿,哥,你怎么在这儿?”沈曼星笑得尴尬。
“知道什么时候了么?一点数都没有。”沈嘉颂摆起谱来。
眼看着沈嘉颂脸色越来越不好,沈曼星心生一计。
“我不是一个人出去哒,还有荷之陪着我呢?你还记得荷之吗?”沈曼星露出狗腿子般的笑容。
荷之?听着蛮熟悉的,就是有点对不上脸。
“荷之,快过来,跟我哥哥打个招呼。”沈曼星掀开马车帘子,季荷之一脸无奈,她这形象算是毁了。
季荷之走到沈嘉颂的面前,轻声道:“沈家哥哥好,我是司丞季明如的女儿,季荷之。”
“荷之姑娘你好。天色已晚,日后不要跟着我妹妹夜里出行了,很危险。”
沈嘉颂语气很柔和,这个女孩子看起来太软糯,仿佛声音大一些,都能吓哭了她。
“好,以后不会了。”季荷之眼里的爱慕之情几乎溢了出来。
得得得,我站在这里可太多余了。沈曼星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既然如此,那就再祝你们一臂之力。沈曼星故意用很担忧的语气说:“哥,你要不送荷之回家吧,这么晚了,她一个女孩子,身边只带了一个丫鬟,你看……”
看着季荷之茫然的眼神,沈曼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悄悄地戳了一下季荷之的背。
季荷之被戳以后才反应过来:“对啊,我挺害怕的,沈家哥哥,能不能麻烦你送我一趟。”
沈嘉颂只得答应:“好。”
“快去吧,快去吧。”沈曼星向季荷之递了一个成功的眼神。
沈嘉颂扶着季荷之进了马车,自己却留在帘子外面坐着。
“沈哥哥,夜里凉,你进来坐着吧。”季荷之真挚的眼睛盯着沈嘉颂不放。
“不了,还是应当留些距离。你坐稳就好。”
沈嘉颂把车帘放了下来,遮住了季荷之灼灼的目光。
马车走起来以后,习习夜风,也没有吹散沈嘉颂心头的炽热。
马车走远以后,沈曼星缓缓地推开了门,门内,彩云已经候在那里好久了。
“彩云?你怎么在这儿?”沈曼星不解。
“对不起了姑娘,奴婢本来打算在这里接应你,却没想到被大公子看见了,所以他就出门逮你去了。”彩云头放得低低的,两只手搅着衣服不放。
“嗨,这事儿啊。没事,我都解决了。”沈曼星摸了一下彩云的脸,逗她。
“姑娘真厉害。”彩云又谄媚地笑起来。
“行了,咱们回屋吧。”沈曼星拍打了一下裙摆的尘土。
翌日,沈嘉颂在院子里练剑,招招式式都迅捷有力,剑锋都带着剑气。
沈曼星打着呵欠从门里走出来,看着沈嘉颂舞剑都看呆了。
“哥你怎么回事呀?怎么忽然练起剑来?”
“有人要和我比试。”话落,沈嘉颂的剑尖一挑,院里的木兰花枝簌簌落下。
“啧!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和沙场厮杀的将领比试?”沈曼星是很敬佩自己的哥哥的,热血报国,武艺也精湛。
“褚承辞。”沈嘉颂一个转身,将剑扔了出去,精准地插在了花坛中。
“啊这……”
“只是简单的切磋一下而已,不必担心。我和他以前打得还少么?”沈嘉颂额上渗出些许汗珠。
“也对。哥你加油。我支持你!”沈曼星握住拳头给沈嘉颂鼓劲。
沈嘉颂斜斜地撇了她一眼:“终于知道支持亲哥哥了,以前每一次切磋你都支持褚承辞,呵呵……”
“那不是年纪小不懂事么?哥哥你还在计较吗?”沈曼星抓住沈嘉颂的手臂摇动起来,露出讨好的笑容。
褚承辞那时候常驻沈府,无论练剑,习文都是沈嘉颂与他一起搭档。
那时候沈曼星还是褚承辞的狗腿子,成天跟在褚承辞后面,一口一个“香香哥哥。”不管有什么事儿,都第一个挡在褚承辞面前,批判她的哥哥沈嘉颂。
以至于沈嘉颂年少时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有些嫉妒褚承辞。
“你想不想去看?”沈嘉颂看着沈曼星的头问道。
“我……就不去了吧。”沈曼星第一想法就是拒绝。
“去吧,咱们三个已经很多年没有聚在一起过了。只是看剑而已,就像小时候一样。”
“好。”有哥哥陪着,沈曼星倒也不怕褚承辞能做出些什么。
沈曼星换了一身轻装,挽起秀发。极尽的简单妆扮。
沈嘉颂从马厩里牵出来两匹骏马,一只高大健壮,毛色泽亮,这是沈嘉颂的爱将,陪着他在战场上出生入死。
另一只,稍微有点小,像是刚长成的马驹。
沈嘉颂把这只稍小的骏马的马绳扔给沈曼星:“还会骑马吧?”
“自然。”沈曼星骄傲地说。
骑马是很多年前褚承辞教她的,他说,女孩子骑着骏马驰骋的样子别有一番韵味,是飒爽,是英姿。
沈曼星翻身上马,握紧缰绳,一声轻呵:“驾!”
骏马得令,马蹄疾驰,踏出一阵尘土飞扬。
沈嘉颂宠溺地笑笑,也骑上马,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追上了沈曼星。
和着风声,沈嘉颂大声地问:“你应该很久没骑过了,感觉怎么样?”
“驾轻就熟,非常稳。”沈曼星在马背上笑得肆意又张扬。
“驾!”兄妹两人的声音应声响起,马蹄在大地上踩出鼓点般的响声。
木兰围场是皇家的围场,每年春季都会有春猎活动在这里举行。
一般人都没有资格进到这里,而今日受到摄政王褚承辞的邀请,沈嘉颂与沈曼星很轻松就进去了。
围场内有专设的马厩,沈嘉颂和沈曼星下马以后就在马厩里拴马。旁边堆有大量的草料,沈曼星取了一大捆放在了自己的马前。
“不给我的马喂一些么?”沈嘉颂笑道。
“自己的马儿自己喂。”沈曼星抽出一根细草来,放在沈嘉颂的马的嘴边。
不料这是个硬脾气的马,鼻孔拱了两下,不吃。
“它不吃诶。”
“我调教过它,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给的的东西。”
“为什么?”沈曼星很疑惑地问。
“马是战场上的一把利刃,冲锋陷阵都少不了它。但它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冷兵器,是有血肉有生命的。如果有不轨之人喂食带有毒药的草料,那么对行兵打仗来说,损失是巨大的。”
沈嘉颂侃侃而谈,顺手从堆砌的草料台上拿了一把草料放在马嘴前,马儿果然吃了起来,“看,只有它信任的人,才能让它吃下去。”
“哦,我明白啦。”沈曼星伸手抚了抚骏马脖子旁的鬃毛。
这时,围场外面响起马蹄声来,“吁……”
听到主人的声音,马蹄奔跑的频率降低下来。沈曼星抬头眺望,看见了褚承辞骑马而来。
一身浅色紧身长衫,腰束烫金镶边玉带,是在红尘浊世中翻滚的男儿郎。
骏马行走的达达声逼近沈曼星,沈曼星却也不闪躲,直到那冒着热气的马嘴即将逼近沈曼星的额头时,马背上的人轻拉缰绳,马头就调转开去。
“胆子还挺大。”褚承辞黑色的眼倪着沈曼星。
“你不是第一次玩这种把戏了,我也不再是一被吓就哭的小女孩儿了。”沈曼星双手叉着腰,高高仰着头颅看向马背上的褚承辞。
“只可惜当年没有多欺负你一点,如今不好欺负了。”褚承辞下了马,走到沈曼星的面前,以身高优势压迫她。
“褚兄,别再逗她了,若是逗哭了,可得拿两片金叶子哄呢。”,沈嘉颂在旁调侃着。
褚承辞用力锤了一下沈嘉颂的肩膀,又张开手臂把沈嘉颂揽入怀中,“这么多年在外辛苦了,沈兄。”
“无妨,历练自己。”沈嘉颂的手掌在褚承辞的肩胛处拍了拍。
褚承辞是个惜才之人,他与沈嘉颂一同长大,更是视他为手足。
沈曼星看着两人经年不见,情意却不变,眼眶微微有些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