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染尘梨浅白》月伴书影

115、终决断

　　“岂有此理！哪有逼人去死还如此理直气壮的！”
　　对于近日江湖上各种声音，最让东野气愤的就是，乌煜尘就该去死，舍他一人救天下人有何不可。搞得就像乌煜尘如果不死就对不起天下人似的。
　　“就算天下人都要乌兄死，我游郁之不会，这不是乌兄一人的事，为何要乌兄一人替天下人担着。”
　　“不错，他们如何说的出舍他们性命救自己？难怪夜遥恨透了这江湖……”
　　东野感慨，这江湖什么时候成了这模样。
　　“做善事很难……”秦明淡淡说道，
　　“我曾见过一个村民，他为人勤快乐于帮助别人，他会经常主动帮助邻居芒种，受惠的人很是高兴，诚意感谢，可有一次，这个村民因为家中有事没有帮邻居，邻居过后见他，却很是不快，甚至教唆其他村民鼓励他，在背后说他为人奸诈滑头。只因为他那次没有帮助邻居干活。”
　　东野等人听后，觉得荒唐又可悲。
　　“这便是做了善事被高估了吧。”
　　秦明看透人性丑恶，他又岂会不知夜遥的恨意，可他却相信，人不只有恶，还有善。
　　蓝旭阳经过几日的研究，心中有了一个主意，他召集了游白文和乌煜尘等人前来。
　　“各位，近几日，经过我与小女研究，终于有重大发现！”
　　众人好奇，
　　“不知蓝盟主有何发现？”
　　游白文观察蓝旭阳，见他眉宇间透着喜色。
　　“多亏小女潜伏在血枫教，终于找到了了对付傀儡的办法！”
　　此话一出，众人瞩目，
　　“什么办法？”
　　“是啊！蓝盟主不要卖关子，到底是什么办法？”
　　东野甚是好奇，到底如何对付傀儡。
　　“冰！”
　　蓝旭阳见众人不解，继续道，
　　“那傀儡怕冷，用冰可化解其攻击性，你们难道没有发觉，他们为何不北上去血枫教，却一路南下吗！”
　　“竟是如此！可曾试验过？”
　　秦明问道。
　　“自是实验过无误后才与你们商量，接下来我们如何？”
　　蓝旭阳自然实验过，心中甚是得意。
　　东野看蓝旭阳的模样，料想他心中自是有了计划，
　　“不知蓝盟主有何想法？”
　　蓝旭阳对着游白文，诚意十足，
　　“不瞒游兄还有各位少侠，老夫心中确有一计。”
　　“愿闻其详。”游白文客气道。
　　深夜，游郁之想到白日蓝旭阳说的话，反复琢磨，不自觉就走至庭院，竟看到乌煜尘一人站在月光下，闲得格外孤寂落寞。
　　“乌兄，你是不是又在惦记秋姑娘。”
　　“有墨兄在秋姑娘身边，乌兄大可以放心些。”
　　“嗯。”乌煜尘轻声回应了一下。
　　“乌兄，你觉得蓝盟主的计划如何？”
　　“计划倒是不错！”东野大不走来，他原是要找游郁之，正好在这碰上二人。
　　“他这可是一石二鸟之计，自然是好计划。”
　　东野反复琢磨，确实这个计划是就他们当前最好的选择了，先就计答应夜遥的要求，让夜遥出面处理婆娑门，到时他们双方必定有所损失，然后各派趁机攻入血枫教，救出秋素溪，待夜遥知道乌煜尘诈死反悔，各派联合起来，想那夜遥与冯文敬大战后必定再难以对抗整个江湖。
　　“就怕有变数！”
　　游郁之心中始终不安，计划始终是计划，夜遥若一开始就察觉在骗他呢，冯文敬若还有后招呢，整个计划变数太多。
　　“这也是我所担忧的。”
　　整个计划我们真正能掌控的太少，东野无不担忧。
　　“只要能救出溪儿。”乌煜尘自是也知道计划并非完善，可在这个计划中，他能救出秋素溪。
　　两日后，各门派似备逼红了眼，纷纷叫嚣让乌煜尘受死，各派要将乌煜尘逼上绝路。
　　层出不穷的人追杀乌煜尘，各种手段尽出。
　　夜遥知道后心中痛快不已，
　　“这就是所谓的名门正派，合该叫婆娑门屠尽他们！”
　　“若他们当真杀了乌煜尘，你要帮他们灭了婆娑门？”
　　宫九问到。
　　“哼，就他们也能杀了乌煜尘，我不过是不想他好过。至于婆娑门，我自然要清理门户！”
　　半月后，中南区域竟罕见的下了雪，江边一人白衣神情冷峻，不容忍进犯。不远处围着三十余人。
　　“乌煜尘，你不要在抵抗了，纵使你武功高，也不能不眠不休一直打，七日了！你也筋疲力尽了吧！”
　　“近我者死。”
　　乌煜尘冷厉道。
　　众人不禁打了个寒战。
　　乌煜尘此刻厌烦这帮追着他不放的人，直奔北去。
　　而江湖各派，婆娑门也紧追着乌煜尘。
　　“门主，你说那乌煜尘还能坚持多久？”
　　“再厉害的人也有极限，如此不眠不休，也该到时候了。”
　　冯文敬一路尾随，乌煜尘他势在必得，得到乌煜尘这个傀儡，他要把他炼成世间最厉害的傀儡，他将如虎添翼。
　　冯文敬说不惧怕夜遥是假的，夜遥的武功深不可测，若他有了乌煜尘，夜遥便不足为惧！
　　秋素溪近日总是心神不宁，夜遥今日来看望，自从墨三成来了，秋素溪比之前气色好了不少，也不似之前那般消瘦。
　　“阿姐，近日可好？”
　　“很好。”
　　“阿姐，似乎心神不宁？”
　　“无妨，许是近日睡太多。”
　　“我这有安神的香，我让他们点上。”
　　“谢谢。”
　　二人如今如客人一样生疏，夜遥心中郁闷。
　　刚把香点上，墨三成急忙跑过去，神色紧张，
　　“你给素素点的什么香！”
　　“安神的香。”
　　夜遥看着紧张的墨三成，幽幽道，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还能害阿姐？”
　　“我、你不知道素素有身孕了，不要胡乱点什么香。”
　　墨三成嗔怪，
　　“还有啊，以后素素的身体我照顾，你就放心吧，不要插手哦。”
　　夜遥扫了一眼故作轻松的墨三成，冷声道，
　　“你最好仔细。”
　　待夜遥走后，秋素溪轻声问道，
　　“三哥，那香有问题吗？”
　　墨三成心中一紧，
　　“素素，你是不是身体感觉有异样？”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刚才太过紧张了。所以好奇是不是这香真有问题。”
　　秋素溪刚才觉得墨三成的反应过大了，而阿遥应该也觉察了，却没有追究。
　　“我能不紧张吗，你现在不能有任何闪失。”
　　墨三成看着秋素溪严肃道。
　　“三哥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对了，三哥，傀儡的问题你可有进展？”
　　说到这，墨三成脸上有了喜色，
　　“嘻嘻，素素经过我多日苦心钻研，有重大进展，这傀儡的克星我知道了，怕冷！”
　　“恭喜三哥！”
　　“不出一月，我定能想出克制傀儡的方法。”
　　“如此 ，那太好了。”
　　墨三成自是高兴，他知道外面还有人在等他，
　　“不知道郁之他们怎么样了，想必是不好过。”
　　“是啊，只知外面如今凶险万分，却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何情况。”
　　秋素溪无不担忧。
　　“哼，只怪夜遥这个混蛋，他不说我们就不知道吗，素素，你等着，我这就去打听打听。”
　　说完，墨三成转身便出去了。
　　墨三成这一去，第二日也不见回，秋素溪有些担心，却见夜遥今日又来了。
　　“阿姐，你这是要去哪？”
　　夜遥一来便看秋素溪似要出去，虽然心中已经知道，仍问道。
　　秋素溪看了眼夜遥，柔声道，
　　“昨天三哥匆匆离去，今日未过来，我去看看他。”
　　“阿姐，不必去了，他走了。”
　　秋素溪看着夜遥坦荡的眼神，知道三哥肯定是离开了，可是三哥走的如此匆忙，甚至来不及和自己说一下，想必外面发生了大事。
　　“不如我陪阿姐出去走走。”
　　夜遥拿出一件披风仔细给秋素溪披上，一片雪花飘落，正落在他为秋素溪系披风的手上，
　　“下雪了。”
　　两人默默的走着，彼此无言。
　　只要是和秋素溪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说，夜遥都觉得开心。
　　可秋素溪此时确没有什么好心情，只是觉得越来越冷。
　　“回去吧，阿遥。”
　　“阿姐，累了？”
　　秋素溪摇了摇头。
　　夜遥深深看着秋素溪，幽幽开口，
　　“阿姐，就这么不愿陪我。”
　　“只是觉得冷。”
　　“我不能温暖你，是吗？”
　　秋素溪看着夜遥执拗的模样，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阿姐，不想知道墨三成为什么如此急迫离开？”
　　秋素溪站住，转过身，无言看着夜遥。
　　夜遥慢慢上前，走至秋素溪身前，慢慢靠近，两人的脸几近贴上。
　　秋素溪身体向后躲避，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刺激到了夜遥，夜遥一手紧紧抱住秋素溪不容许她躲避自己，
　　“阿姐，从前我们亲密无间，我不许你躲开我。”
　　秋素溪看着夜遥泛红的眼眸有些怪异，忽然感觉自己动不了，也说不出话，最后竟没了意识。
　　夜遥抱起秋素溪，回到了秋素溪的住处。
　　“阿姐，我真的、”
　　“我不能失去你。”
　　夜遥深深抱着怀里的人，周身散发着浓浓的压抑、无奈、悲苦······
　　墨三成此时正在血枫教，他昨日确实离开了，一听乌煜尘被江湖各派堵截，如今受了重伤便不管不顾的走了，可是刚出了血枫教，他又觉得不妥，他走了留下秋素溪怎么办，而且夜遥现在就是个疯了，一旦他对秋素溪做了什么，到时候后悔也晚了，他不如趁此机会将秋素溪一并带出来。
　　当夜，墨三成又偷偷潜回，却见夜遥与吴邪从秋素溪住处离开，墨三成心狠狠跳了，有种不好的预感。墨三成进屋，果然见秋素溪睡得沉，他尝试叫醒秋素溪，却见秋素溪睡得深沉。
　　“这两人肯定是对素素做了什么，混蛋！”
　　将近天亮，秋素溪醒来，见到墨三成有些意外，
　　“三哥，你不是离开了。”
　　墨三成低声道，
　　“我确实走了，哎，怪我心急。”
　　秋素溪见墨三成一副有话要说却不知从何说起的模样，
　　“三哥，煜尘出了何事？”
　　墨三成叹气了一声，看着秋素溪关切的眼神，
　　“素素，我带你出去找老乌。”
　　“素素，你别着急听我说，老乌现在很危险，夜遥以老乌性命为条件，答应灭了婆娑门，如今天下人争相追杀老乌。”
　　墨三成看秋素溪神情还算镇定，继续道，
　　“我原以为你在这里安全，可是，这个夜遥我担心他对你、”
　　墨三成不知如何开口。
　　“阿遥，不会强逼我。”
　　秋素溪轻轻说道，心中却似被撕裂一个口子疼。
　　“可他会有别的办法，让你妥协。”
　　秋素溪不解。
　　“傀儡之术，他比婆娑门更精通。”
　　秋素溪的大脑轰然一震，周身似瞬间被冻结。
　　“三哥，我们如何离开。”
　　墨三成从怀里拿出一个药丸给秋素溪。
　　到了傍晚，夜遥又来了，秋素溪一如往常安静无话。
　　夜遥在一旁煮茶，屋内温暖如春，茶好后，夜遥拿了一杯给秋素溪，
　　“阿姐，尝尝。”
　　秋素溪接过，闻了闻，是好茶，看了一眼旁边的茶点，夜遥始终注意着秋素溪的一举一动，
　　“不和阿姐的胃口吗？”
　　“也是，如何能和阿姐的手艺相比。”
　　夜遥想起了小时候，秋素溪无事的时候会给自己做各种小点心，她一直照顾自己。
　　秋素溪看夜遥出神，神色温和，不像先前冷酷。
　　“我做糯米糕可好。”
　　秋素溪柔声开口，夜遥心中流过一股暖流，
　　“阿姐，还愿意。”
　　秋素溪温柔笑笑不语。
　　夜幕降临，秋素溪不仅做了糯米糕，还做了几个家常小菜，夜遥自是开心不已，眼睛不离秋素溪。
　　“吃吧。”
　　“辛苦阿姐了。”
　　夜遥心中说不出的开心，他想要的就是如今这般，只有他们二人，如从前那般温馨过日子。
　　“阿姐，我好开心。”
　　“你呢？”
　　秋素溪看着夜遥开心的模样，却开不了口，犹豫片刻，
　　“你开心就好。”
　　“我更想让阿姐开心。”
　　夜遥看出来秋素溪眸中的无奈与忧伤，心疼万分，
　　“阿姐，我如何，你才能、”
　　夜遥握住秋素溪的手，
　　“阿姐，你告诉我。”
　　秋素溪直视夜遥的眼睛，语气坚定，
　　“放我离开吧。”
　　夜遥的心慢慢冷却，放开抓着秋素溪的手，
　　“你明知这不可能，以后不要再提。”
　　秋素溪深深看了一眼夜遥，
　　“你明知我不会爱你，你还是做了。”
　　秋素溪的话让夜遥心中一震。
　　“你要我变成你的傀儡，是吗？”
　　夜遥忽然心中慌乱，有些不敢看秋素溪的眼睛。
　　秋素溪看着夜遥心虚的样子，心痛不已，
　　“阿遥，你真如此对我？”
　　“阿姐、”
　　面对秋素溪痛苦的质问，夜遥语塞。
　　“逼死煜尘，控制我，你一直都有办法。”
　　“你太可怕了。”
　　说出这些话，秋素溪的心碎了，心血流尽了，可它还是一直抽痛。
　　“阿姐，我、”
　　夜遥想起身抱住秋素溪，却忽然发现自己全身无力，意识也在快速失去，
　　“对、”
　　还未说完，夜遥整个人倒下。
　　墨三成终是带着秋素溪逃出来了。这招太险了，他能成功，只因夜遥堤防天下人却唯独不会提防秋素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