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朱雀卷 宇智波一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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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代火影部分遗物一般是由专人处理后封存，后人在千手柱间的遗物里曾发现过一柄断刀。
——木叶杂记
漩涡水户找到柱间的当月，一直相安无事，只是如同柱间想的那样，各国对于尾兽以及九尾的力量有了更坚定的追求，九尾也神出鬼没，同宇智波斑一样，没人见过它本尊，却处处留下了它祸乱的痕迹。
直到月底。
扉间回了木叶有了小半个月，下个月因为土之国为了先前的事情特意前来说是准备了一份大礼送给柱间，他提前准备来访花费了不少功夫。
一起忙的还有斑，柱间发现，虽然各地平静，没有宇智波斑作乱，但斑却忙得成天不怎么见得到人，寻觅踪迹又因扉间感知不到他的查克拉而束手无策。
有时候柱间偷溜出来，老宅那边非但没有人，连茶都未曾煮过一盏。
斑就每天会按时在灯火初上时出现在柱间和扉间面前，然后撇下扉间，和柱间一同去觅食，最后回老宅去。
那天柱间左右没等到斑，直到夜色浓厚，柱间手边的卷轴文件都比平日里多处理了三排，实在是担心不过，这才匆匆赶回老宅。
他还在山间就看到常年笼罩于山林间至多月色勾勒一些朦胧轮廓的老宅灯火通明，走近些能看到他木遁搭建的藤蔓架，拔地而起的花树上悬着一盏盏灯笼，随着夜风晕出一点灯火阑珊的意味。
柱间匆匆赶路，推门而入，发现斑不像往常年那样坐在屋顶或于庭院里喝茶，寻了一圈，在后院的柴火房里找到了他。
斑正围着锅台煮着什么，看到柱间来了，说：“给你做个饭，我买了酒，你去院子里等我。”
柱间看着他微微掀开锅盖，又用木勺在里面翻了翻，“马上就好了。”
这么一瞬间，柱间忽然就想起少时，千手一族他们那一辈，四个兄弟，父亲常年征战，威严自持，可母亲确实温柔娴静的女性，每每在他们回到旧宅的时候都会准备好许多吃食，他和瓦间最喜欢自身后围住母亲，看她今日又准备了什么，再小些时，他自诩是兄长，经常带着刚会走路的扉间去餐厅帮忙，非要端盘子拿碗勺布置。他到现在还会想起当年的孩童扉间睁着眼很崇拜地看着自己的样子。
后来母亲病逝，做饭的事情就落到了族内仆人们身上，他们是绝不会和柱间他们凑在一起热热闹闹的，端茶倒水，摆台端菜的事也再也论不到自己了。
这么恍然间，斑竟给了他一些家的感觉。
锅里的水雾和蒸汽翻涌而出，模糊了斑的侧脸。
柱间上前几步，从身后抱住了他。
“哎，柱间！”斑手一抖，锅盖掉了回去。
斑这是头一回给柱间做饭，把菜端到院子里的时候，柱间还没从追忆里抽身，一直到斑把酒斟满，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出一些异样。他举着酒皿却不饮，问：“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没。”斑夹了一口菜。
柱间没打算饶过他，说：“你不交代，这菜就浪费了。”
斑在愤怒边缘，忍了忍，气说：“我辛苦给你做了那么几个菜，你就直接给我浪费了？！”
柱间像是吓到了一般往后缩了缩身体，说：“我也是关心你嘛，你又不告诉我。”
“……我……”斑看他的表情，就有些受不住，“当你好心了，赶紧吃。就是不想去镇子上胡吃海喝，给你做点。”
“我倒是第一次知道你会做饭。”柱间眨眨眼，“想不到阿飞你还有这一面。”
斑闭着眼睛，微微抬着下巴，很得意，“其实我最擅长烤鸡烤兔子烤土豆。”
“因为一直到处跑的缘故么？”柱间的手指点了点他的手腕，“你这几日似乎很忙，又去哪里玩了？”
斑神色如常，连动作都没有停顿，塞了一口菜到嘴里，“随便逛逛，火之国发展的很快，每次来都不一样。”
柱间不用看也知道他没说实话，但是也不好太过追问，他这几个月，都快带着斑把火之国逛遍了，若非见识过斑对于各地各事的看法，短短两年，又怎么会勾得柱间如此坚定地觉得他就是天启。
但也就是因为日渐相熟，所以柱间也知道斑这样反常必然是有别的什么事。而且按照惯常，斑为他做什么，准备什么，都该很有兴致，甚至会搭上一个非常美好的夜晚，但是今天的斑看似寻常，但目光总粘在他身上，像是怕他跑了一样。
柱间想了想，说：“我三日后要启程去一次砂忍村，你要和我一起去吗？听闻他们那边有一种很特别的景观，不妨一起去看看。”
斑这次顿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就不去了，最近玩得太过了，有些不想走那么远。”
柱间只是点了点头。
三日后。
柱间启程前往砂忍村，扉间因为一些别的事务所以独身留在木叶。那天晨雾还未散去，柱间轻手轻脚换好了衣服，挥退了等在院门口要随行的两名精英忍者，又精心将院子里新搬来的几盆盆栽浇水松土后，独自离开了庭院。
自他走了出来合上房间的纸门后，斑就无声无息地睁开了眼，被褥残存的温度还未散尽，半边枕头上被柱间枕出的凹陷也没饱满回来，连墙角点着的残香都还未燃至最后，一缕轻烟袅袅，散在呼吸间，清冷中带了一些安神的厚重香气。
自从上次漩涡水户出现后，斑似乎一直睡得不踏实，所以这香是柱间特意寻来为他点的。
斑三日前婉拒了同去砂忍村的提议后心里便有了盘算，他知道过几日土之国的忍者就会来，扉间抽不开身，自然不会同行，即便执意跟随，他也有许多方式去完成想做的事情。
只要柱间不会与他正面对上，他就有把握。
等感知不到柱间的查克拉，斑这才缓缓坐起身。他拢了拢衣襟，遮住了柱间留下的痕迹，在被垫上静静地回忆着这几个月的点点滴滴，就像是人死前仓促地回顾了自己微渺短暂的一生一般，他亲手将和柱间之间的情意以走马灯似一幕幕倒放，最终空洞的黑眸转变成不详的血红，黑色的勾玉纹路慢慢变成了一个诡异的样式，无声地埋下了一切。
他披衣而起，拍开了地板暗格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收好，又将衣柜的暗间打开拿出了一把长柄团扇，把狐脸面具放在柱间睡过的半边枕头上，起身时他不知在想什么，有几秒的出神。
最终，他从墙上挂着的字画后的墙壁暗格中拿出了人头卷，展开后想提笔又作罢，咬破了手指，在千手扉间的名字上划了一道，在名字下方留下了自己的血指印。
他收起卷轴，推开了纸门，将曾经美好的一切都留在了刚吞噬了雾气的晨光之中。
“如果你愿意留在我身边，不再漂泊，我愿意给你一个家，和你在一起，衣食无忧，战火也不会波及到你，而且你是可以同我一起赏这忍界江山的人。”
不知怎么，斑下山的时候，就想到了柱间的这句话。
其实，无论是从前，还是眼下，柱间所有坦诚相待的话语，他都不曾忘记。
斑很喜欢在晚上动手，所以目下他顺着山道走到了平原，却不往木叶村中心去，反而沿着南贺川的对岸，一路往深处走去。
曲径幽深，最终停在了宇智波一族的禁地，也就是那个神社门口。他拾阶而上，山风扑面，卷起了阶梯上落满的枯叶，竟无端生出了一些风萧萧兮的感觉，卷起的一片枯叶擦过斑的小腿，落地后翻滚几下又掉在了下几格台阶上。
斑一路垂眼，仿佛走过了岁月，一路从战乱走到了虚假的和平，踏破了浮华现世的空洞，渐渐走在了血海尸骨筑起的三途河边。
跨上最后一格台阶，一脚跨过朱漆斑驳的鸟居，再抬起头时，一双写轮眼里再也没有任何悲悯，无论是对柱间的爱意，还是对宇智波一族命运的预测。
他走进了神社，这一路通往一条他和柱间分别的不归路，神思恍惚，忽略了身后的异动。斑刚越过鸟居，进入了结界内，不远处就有个身影闪身出现，站在第一个台阶边，抬头看向他消失的地方。
正是清早就离去的柱间。
柱间双手拢在袖中，黑直长发被风吹起，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斑走进了神社本殿后院处的地下室入口，单手结印破开了封印，缓缓走了下去。这里他来过无数次，只有宇智波一族宗家的人才知道这个地下室。
泉奈的棺木和牌位也在斑离开木叶后被他请到了这里。
此地与地面上的神像，雕刻等风格无二，唯有一块无字碑静静伫立于墙边，斑先焚了香供于泉奈的牌位前，又转身走到了石碑前。
这块石碑是宇智波一族的祖先所留，少时他和泉奈先后开了写轮眼，便被父亲那一辈带入了此地，那时候斑看这块石碑，和旁人一样是没有任何文字的，而现在却不同。
直到他开了万花筒写轮眼后，才随着修为精进，看全了石碑上的所有文字。
斑的手指一点点抚摸过石碑上篆刻的痕迹，方才咬破的地方再次渗出鲜血，血留在石碑上，很快就变成了一点深色的暗痕，渐渐又看不到了。
这块石碑下，镇得是宇智波一族的先祖们永不低头的魂魄。
……
柱间本以为自己这样悄无声息地跟着斑，等着他出来，想问个清楚，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总觉得身后有什么异动，每每回身，又仿佛是错觉。
这一片山林他并不陌生，宇智波一族在木叶建立前大多都生活在此处，只是因为如今与千手同盟，划分了更多的土地，所以都搬去了木叶村中心内的新居，不过几年，此地就破败下来，或许是大部分族人都不想再去回忆同盟前的峥嵘且残酷的岁月，故而除了祭拜旧人，很少有人踏足此地。
宇智波一族的名声，其实自古至今一直有些难以言说。
他们强大，神秘，足以令人生畏。可神秘的面纱后，还有一层让人胆寒的传言：宇智波一族的瞳力，写轮眼开眼的秘密——
都说开眼的宇智波族人都经历过手足相残，挚爱血亲分离的条件下，若是想修习更为恐怖的瞳术，那对于怨恨和绝望的情绪要更为深刻。除了宇智波的宗家，从斑的父亲那一辈起，很少会有族人愿意去探索。
斑对于写轮眼的秘密了如指掌，柱间却只知一些表面的东西，他不知宇智波一族的人不愿回首，更多的是不愿再想起战乱年代，迫不得已的内斗，迫不得已的牺牲和追求力量的道路上那永无止境的绝望。
不知是想到写轮眼开眼的真相，还是因为天没由来地暗了下来。
阴云压城，怕不是好兆头。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朱雀卷 宇智波一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