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类恋爱修炼中》惜一语

25、可爱和帅气

　　就算是童年时期，也没有人说过他可爱。

　　“小七，你不跟我们一起玩儿吗？”几个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孩子聚在一堆，都是五六岁的模样，为首的男孩抱着皮球询问蹲在门口拿着一块老旧画板画画的孩子。
　　画画的孩子似乎是画入了迷，并没有搭理，专心致志地用炭笔在画板上涂涂抹抹，双手被画笔蹭得乌黑。
　　“不管他，我们去玩。”一群孩子呼啦啦地拍着小皮球离开，只留小男孩一个人继续蹲在门口。

　　“很抱歉，我们不想再继续领养这个孩子了，这个孩子太阴沉了些，和我们所期待的不太一样。”年轻的妇人挽着丈夫的手，另一只手抚摸着自己微微显怀的肚子，一脸幸福。
　　院长妈妈闻言望向门那边专心画画的男孩儿，瘦巴巴的一小只，本来想为他争取一下，但看到妇人的肚子还是没有再说话。
　　无奈送走那对夫妇，院长妈妈回过头看见那个被退养的孩子还在门口涂画，也不知道刚刚的对话他听懂没有，又听到多少。院长妈妈轻手轻脚地走到男孩背后，画纸上用稚嫩的笔触描绘着三个小人，两个稍大的牵着一个矮矮的小人。小人背后是一座大房子。
　　察觉到后面的人，男孩儿仰起头，小小地唤了一声“院长妈妈”，眼眶红红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眨眼。哭鼻头的孩子会惹人讨厌。

　　柔软的猫尾巴抚在冉七脸上，像是要为他擦去并不存在的眼泪。冉七一把抱住大白，把脸埋进大白暖呼呼的背毛里，“居然想起了这些，真丢脸。”
　　“银？”一身睡衣的米娅站在楼梯上，关切地看着他，“还好吗？”
　　米娅又光着脚就跑下来，冉七操碎了一颗老父亲心，无奈地从鞋柜里取出一双白拖鞋放到她跟前，“米娅，先把鞋穿上。”
　　家里的拖鞋和整个别墅简洁的布置一样，像是酒店里的纯白拖鞋。
　　扶着冉七的肩头穿好鞋，米娅又问了一遍，“银，你最近不开心吗？”
　　“没有的。”冉七下意识地抓了抓头发，想起作为银他不该有这样的动作，手顿在了半空中。
　　看见冉七的动作，米娅拍拍身边的沙发，示意他坐下，“我发现了……”
　　“发、发现什么？”米娅一句话还没说完，冉七顿时紧张起来。因为熟悉了这里的环境，米娅看起来也很好相处，他这几天确实有点忘乎所以了。他的性格和原本的银相差的确实有点远，所以米娅真的发现了也不奇怪。那、那米娅会怎么处理他呢，会把他返厂维修吗？
　　冉七的脑海里已经进行到大卸八块环节，米娅却不禁“扑哧”笑出声，“我发现了，你真的很可爱。”
　　再次听到米娅这样认真地夸他可爱，冉·直男·七也忍不住红脸，嘟嘟囔囔地念着：“男孩子怎么能说可爱的。要夸也要夸帅气啊之类的。”
　　“银，”米娅正了正神色，“你有什么想和我聊的吗？”她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那一瞬间，冉七脑子里想了很多，但还是把涌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米娅想听什么呢？”
　　果然，当他说出这句话，米娅隐隐期待的神色渐渐褪去，恢复成惯常没有太多表情的冷淡少女，“我下楼工作了。”

　　他搞砸了。
　　冉七没精打采地看着安放在桌上一桌菜。菜已经凉了，却没有人来动过一筷子。
　　米娅没有上来吃饭，他试图像之前一样把饭给她送下去。
　　电梯的电子合成音硬梆梆地提醒他：您的密码输入错误。

　　因为早上的不欢而散，米娅早饭也没有吃就下楼去了。而现在已经是下午了，米娅一直没有从工作室里出来过。他有些担心米娅那看上去没有二两肉的小身板会受不了。
　　再次输入了一遍密码，听到没有感情的提示音，冉七还是有些沮丧。打开电梯门口话筒，冉七清了清嗓子，“米娅，该吃饭了。你一天都没有吃饭，我、我……”抠着墙，冉七脸憋得通红，几不可闻地喃喃着：“我很担心你……”
　　“叮。”
　　电梯门缓缓在一个红番茄面前打开。
　　看到蹲在电梯门口的身影，米娅也愣了愣，“银，你脸好红。”
　　“米……咳咳咳，米娅，”冉七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你、你吃了吗？”
　　看向那边已经没有香味，但摆盘依旧精美的晚饭，米娅拉开餐椅，唇角翘起小小的弧度，“没有，银一起吃吗？”
　　“米娅……不生气了吗？”一边给她盛着饭，冉七一边偷偷地观察着米娅的脸色。很好，除了还是有一点苍白之外，不像是早上那样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冰冰了。
　　问出了这句话后，气氛又是一阵难捱的沉默。冉七恨不得扇自己两下，哪壶不开提哪壶。
　　“嗯，我们长大了，你有自己的秘密。”米娅弯着眼睛笑得像只小狐狸，“我也有我的。所以，我换密码了。”
　　“啊？啊，是么。”冉七还没反应过来。

　　在冉七看来，除了底下的那个实验室，米娅的生活几乎一览无余。
　　米娅会有什么秘密呢？
　　冉七抱着大白想了一夜，从科学怪人想到毁灭世界大反派，没有一个能给米娅那个小身板套上去。
　　等等！
　　冉七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
　　换了密码意味着他不能下去送饭了，也就意味着没有机会找到回去的方法。
　　一拍大腿，冉七放下大白，抓住一个女人的心，首先要抓住她的胃！天刚亮，冉七就麻溜地进了厨房，想要赢回米娅的心，不是，是拿到密码进入米娅的秘密基地寻找回去原来世界的方法，就从这顿早饭开始！

　　今天米娅也是闻着早饭的香气起床的。
　　一睁开眼，手边已经有递来的毛巾和温水，往上看，就是标准的银式微笑，语调亲和，“亲爱的米娅小公主，早安。需要我帮你洗脸吗？还是你自己……”
　　“嗯，你帮我洗吧。”米娅看了一眼又闭上眼睛，一副睡眠不足，又心安理得的样子。
　　冉七后面几个字还没念完，就被米娅打断了吟唱，捧着毛巾的手微微颤抖。有起床气的女人必须要顺着来。
　　小巧可爱的脸蛋，他一只手就可以盖住，闭上眼的样子像一个苍□□致又脆弱易碎的玻璃娃娃。触感是又暖又软的，捏着毛巾，他不敢用力，害怕擦红那一片白嫩的皮肤。
　　振作起来，冉七！
　　给米娅擦完脸，冉七已经要软手软脚地滑到一边了，微弱地声音提醒米娅：“好了。”
　　再次睁眼，米娅看起来也清醒了许多，“银，你怎么了？脸好红。”

　　坚持住！冉七，不要忘了你的目标！
　　一个鲤鱼打挺，冉七又满血复活，拿出精心准备的国王式早餐。时间紧促，食材有限，但冉七还是给它变出了花儿来。圆润可爱的爱心煎蛋，淋上恰到好处的番茄酱。芦笋培根卷整整齐齐地码放成冉七吃不起的样子。最后的牛奶，还是用米娅常用的杯子盛放，由冉七亲自送到米娅的嘴边，整个人都散发着闪闪发光的氛围，“亲爱的米娅，要我喂你吗？”
　　看到米娅张了张嘴要说话，冉七飞快把下半句改了台词念完，“但早餐还是自己吃比较香吧，哈哈哈。”说着迅速把杯子塞进了米娅手里。
　　“哦。”米娅接过杯子，用勺子搅了搅，浅浅啜了一口。她喜欢在牛奶里加上蜂蜜，这杯牛奶正好，“很好喝，谢谢。”
　　偷瞄着米娅吃早餐的样子，冉七小小地送了口气，还好米娅没有硬要他喂，不、不然……冉七捂住脸，不然他能怎么办呢……好在米娅今天看上去比昨天要好说话很多了。

　　吃完早餐，米娅满意地舔舔唇，临去工作前给冉七布置下新任务，“我今天中午想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巴，晚上想吃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可以做吗？”
　　“噶？”冉七整个人傻傻地看着电梯门缓缓关闭，门里的米娅还朝他友好地挥手。他刚刚幻听了吗？是米娅转行给他报了一段菜名吗？
　　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他只能满足她，呜呜呜……

　　中午是没有指望了，没有提前和送菜的机器人大兄弟沟通，中午还是老三样。冉七抱着送菜机器人的大腿，“大兄弟！看在我们都是机器人的份上，下午送点鸡鸭鹅来吧！兄弟我能不能重回人生的巅峰，就看你了！”
　　冉七陪着笑服侍看起来心情不太美妙的米女王吃完中午并没有蒸羊羔熊掌鹿尾巴的一餐，内心哀嚎着：是谁！是谁说米娅今天看上去更好说话的！
　　哦，是我啊，那没事了。

　　拿到食材后，冉七看着一堆奇形怪状的，据说是鸡、鸭、鹅的食材陷入了沉思。如果这个长着三只眼、四只翅膀的东西，可以称之为鸡的话……难怪机器人大兄弟听到他报出食材清单后和他再三确认了用途。
　　冉七抓了抓头发，“奇怪，如果没有鸡鸭鹅，米娅是咋会知道这几样菜的。”
　　烧鸡什么的肯定是做不了了，这几样送来的食材他都不知道有没有毒，更不敢往米娅嘴巴里送。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但这难不倒全福孤儿院第一大聪明。
　　冉七从储藏室里搜罗出一袋面粉，大力拍在案板上，粉尘漫天，“勇敢七七，不怕困难！咳咳咳咳……”

　　晚餐时，米娅举着筷子沉默了良久才道：“这，就是烧花鸭、雏鸡、子鹅吗？”
　　大盘子上摆着几只圆胖的鸡仔、鸭仔，还有看起来呆呆的大鹅。小心地捏起一只大鹅放在手心里，米娅面无表情地仔细打量着。
　　冉七王婆卖瓜，“嗯嗯，米娅别看它们这个样子，其实蛮好吃的。而且都是素食，有益身体健康。”
　　“扑哧”，米娅端详着大鹅和冉七，不禁笑出了声。捏着大鹅在冉七脸旁边比对，“这个好像你。好可爱。”
　　“哪、哪里可爱了！”冉七捂住自己的脸，不敢看她。
　　“嗯，那我们重来。”米娅捏着大鹅在冉七脸边轻轻碰了一下，“这个像你，很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