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海上来》冰可乐

9、远方尺素来

　　CHAPTER NINE 远方尺素来
　　因为多停留了些日子，每日接诊量总算慢慢少了下来。不过已经到了四月初夏，天气也越来越热，大家对老船长所说的“海滨几日游”便也兴致缺缺，整日除了工作之外的时间，便基本都呆在各自的宿舍里。
　　难得的闲暇里，做点什么来打发时间呢？
　　李飞在宿舍继续雷打不动练O型腿矫正，要么就是围着甲板往返跑，属于“健身达人式”的消遣，哦对，他还开始笃信“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攒书信给小姐姐，所以每当塞西莉亚去找他，不是在举铁就是在奋笔疾书；张敏的《牛津高阶》词典背了差不多半本了，任务结束后那口译证书估计就是他的囊中之物，属于“学霸型”的弯道超车……
　　孟瑞静要做手术做科研拿数据，塞西莉亚只好跟徐梦来和舒寅混迹在一起。
　　她们仨，堪称“中西合璧吟唱诗人组”，豪放派舒寅对着舷窗外的海浪念：“大江东去，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妈妈曾说过，百川终到海，也算八九不离十；徐梦来却偏好婉约派的李清照：“凄凄惨惨戚戚”——这首词塞西莉亚也会背，妈妈教过她的，她记得最后两句是“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天气这么热，去哪里玩都没有空调房里呆着舒服，可不就是愁嘛！
　　时间就这样，在大伙儿“苦中作乐”的自我修炼中，在每天的繁忙任务中，慢慢来到了四月中旬。等徐梦来终于应景地念到：“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这首诗的那一天，一封信的到来，真正让他们感受到了春天……
　　那封信，还是塞西莉亚给大家当众念的呢！不过也是老船长笑眯眯的请求。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这样“邀请”了，不过能把普通话练得更好，也不错。
　　一看落款，却顿时惊呆了：“GHIN？是GHIN写的信吗？”
　　“她那么小，哪会写字啊？”徐梦来说，“快念吧，大家都等不及了呢！”
　　哦对，塞西莉亚一看称呼“亲爱的孟妈妈”，便明白是GHIN的爸妈用GHIN的口吻写的一封信呢！这是一封来自中国的信，信里一定有关于她向往的故事：
　　亲爱的孟妈妈：
　　见字如面。
　　最近过得好吗？我和爸爸妈妈都想您啦，也想大家啦！
　　爸爸的公司总部在北京，我们就住在北京。我们去看了天安门、故宫、颐和园，风景真是美丽极了。我家小区外面就是一个公园。春天来了，公园里到处都开满了花，什么颜色都有，漂亮极了。公园里有条河，河的两岸都是各色的海棠花，但是妈妈说它的名字叫“海棠花溪”，我就有点搞不太懂，一条河，为什么要叫溪呢？我自己觉得，可能这样叫会比较美一点吧？
　　妈妈说，北京有很多专门给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孩子开办的学校。我现在就在这样的一个幼儿园里上大班。身边有了很多中国的好朋友。她们都对我很好，我很喜欢她们。今年九月份我就可以上一年级了，不过要转到另外一所很大的学校去，但是我有点舍不得和我幼儿园的同学们分开呢！
　　我还养了一只狗狗，它的名字叫“金小毛”。怎么样，是不是很可爱？每天放学后我都要和它一起去公园走一走。别看它只有两岁，但它力气很大，有好几次我都被它绊住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还是很喜欢它。
　　哦还有，妈妈给我买了一款新的发卡，卖的人说，这叫“海军蓝头绳”。是用中国海军的衣服布料做的哦，很特别呢。我知道我是被和平方舟上的中国海军医生救下来的，所以我很喜欢这种发箍。一下次买了好多好多呢！等下次见到你们，我送给你们当礼物好不好？
　　孟妈妈，你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呀？回来的时候，我一定去接您！
　　附上美美的照片一张！
　　爱你们的GHIN

　　照片是打印在信纸上的，是在沿河看柳的GHIN，嘟嘴吹泡泡的粉嘟嘟侧脸，十分天真烂漫。应该是特意让孟妈妈看一看她头发上别致的头绳。
　　满满的春日气息扑面而来，让人顿觉神清气爽。
　　“快给我看看，给我看看！”虽然信的内容大家都听塞西莉亚念过一遍了，但他们还想再津津有味地读一遍。塞西莉亚便忙把信递给了刚好坐在她旁边的孟瑞静，大家争相传阅着，又意犹未尽地讨论着：
　　“我觉得GHIN是不是比之前我们见到的时候长胖了？”
　　“能不长胖吗？中国美食那么多，一天三顿都可以不带重样的。”
　　“真的有这种头绳吗？咱们自己能不能做？”
　　“国内很多做军旅饰品的店铺，做起来很方便吧。”
　　“北京真有专门供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孩子上学的学校？塞西莉亚以后不就可以去读吗？”徐梦来用两根指头弹了弹信纸，略皱眉头思忖道，“不过我更关心的是，GHIN一家是怎么找到我们联系方式，还精准无误地把信给寄了过来？”
　　嗯，要说，这两个问题也都是塞西莉亚所关心的。
　　于是她赶忙把耳朵竖起来，听最早拿到这封信的老船长给大家“科普”。
　　但他回答的是徐梦来提出来的第二个问题。
　　原来是GHIN的爸爸关注了中国海军的官方微信公众号“人民海军”，里面在征集社会人士想要对海军官兵说的话。GHIN就知道了，吵着闹着要给孟妈妈写信，但四五岁的娃娃哪里会写字？后来好说歹说，由GHIN口述，找了GHIN的中文家庭教师代笔，写好后，电子稿就这样传送到了当代海军公众号给出的邮箱里。然后，处理邮件的人自然便看到了这封“特殊的家书”，便请示了上级首长后，第一时间通过内网传送到了和平方舟军舰上。
　　“微信公众号的工作人员说，她考虑到有照片，所以还是发给我们自己彩色打印比较好。传真过来的，只能是黑白色……”
　　大家频频点头，都为工作人员的细心而叹服。
　　一环问题解决，自然跳到下一环。这次的解答者换成了李飞同志。
　　“你们应该听过柬埔寨那个用多国语言卖货走红的‘网红男孩’沙里吧？”一说到网络，张敏、舒寅等几个年轻人岂会不知道？
　　“他可是个幸运儿呢！”李飞说，“他因为出色的语言天赋走红网络后，中国的一所‘一带一路’公益学校就向他抛出了橄榄枝，从一个‘小小卖货郎’变成了一名初中学生，可以说是逆袭了吧！据说他还想考北大呢！”
　　“我觉得这类公益学校应该是之前都存在的，只是最近‘一带一路’政策火了，它们就更有存在感了！”张敏若有所思地说。他从前在国内时，也听到不少中国出于人道主义援助别国的新闻事件。这一次，他真切地体会到了，什么是“负责任大国”。

　　这封信后来又跟陈列室里的那些照片呆在了一起。塞西莉亚总爱往陈列室跑，小心翼翼地从照片墙上取下来，像拿着稀世珍宝一般，不停地翻看。
　　平时动若脱兔的她，读信时的神情专注又安宁。
　　从前她总是听妈妈提起她的祖国有多么漂亮——故宫多么恢弘，长城多么巍峨，香山红叶多么娇艳，可百闻总不如一见呐，如今又听到GHIN的信中所言，更是勾起了她想要去中国的好奇心。
　　她从前，只是想去中国看一看；这回她想留在那里，和很多GHIN一样的小姑娘，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读书写字。因为要当医生，需要很多很多的知识。
　　“我想去中国上学”，变成了塞西莉亚新的心愿，“会不会很麻烦呢？”
　　这个愿望她对谁都没有说，但第二天，她却收到了一个惊喜。
　　她也收到了海军蓝蝴蝶头绳。是孟瑞静用现成的材料做的——海军蓝迷彩边角料，发绳用的是医用胶带。她把手伸进胶带发绳里，几次开合，惊喜地发现它的弹力很好，多绑几圈都没有问题。最可爱的还是海军蓝的蝴蝶结，蝴蝶的两个翅膀不大不小，样子十分乖巧。
　　塞西莉亚别提有多喜欢了，眼角眉梢都带着笑。她想，就算去不成中国，这样每天和孟妈妈、梦来姐待在一起，也挺好的，那就暂时不要去想将来的事吧。
　　“丫头你放心，有孟妈妈在，GHIN有的，我都会尽力满足你。”孟瑞静说。
　　塞西莉亚如何不知道，是那双受了伤的手，变出了让她开心的礼物。于是她将满腹的感激，都化作了孟妈妈手背上的深情一吻。
　　“蝴蝶”迫不及待地飞上了她的发梢：“孟妈妈，戴上它，我是不是和平方舟上最靓的仔？”孟瑞静倒是被她这“社会化”的口气逗得捧腹大笑，只得答道：
　　“岂止是和平方舟上最靓的，放眼整个海洋嘛，也是你最靓，满意了没？”
　　原来孟妈妈偶尔也是只有趣的“皮皮虾”，塞西莉亚围着她转了一圈又一圈：
　　“那是，孟妈妈牌头绳，是妈妈的味道，能不是最靓嘛！”
　　那天夜里，她是把蝴蝶头绳，拽在手心里，进入梦乡的。
　　梦里，她真的看到了一只蝴蝶，舞姿翩跹地停落在她的掌心……

　　时间像那蝴蝶轻舞的翅膀，在波光粼粼的海面轻盈而过，便到了四月中旬。
　　和平方舟踏着波涛，一路欢歌，汽笛声声，告别了米加王国，泊在了与它隔海相望的伊比亚海湾。这个海湾以临近最大的主权国家伊比亚共和国而命名，因为背靠大洲，该国有一般的陆地都深入了海洋，天然的伊比亚海湾便因此而成。
　　休整补给阶段，接诊量跟之前比起来简直是“门可罗雀”。热带半岛，椰树风情，又“无事一身轻”，这种轻松愉快，真是求之不得。有一半的时间，方舟人便是在度假状态。不过塞西莉亚依旧执着于在日历上画叉，乐此不疲。
　　这天临睡前，她依旧在数字“20”上，用红笔画了一个小叉。但她的视线却在“26”处停了下来——她有一回看到过梦来姐的证件，“4.26”是她的生日。于是，她精心地给“26”描了一个花边，旁边写了三个小小的汉字“梦来姐”。
　　“送点什么礼物好呢？”塞西莉亚翻身上床却毫无睡意，一双脚丫子在墙上爬来爬去，嘴里念念有词。门开了，原来是徐梦来回来拿东西，听到舱内的响动，习惯性地问了句：“小姑娘？还没睡吗？”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替她做了回答。

　　4月26日是个周六，老船长不知怎的，突发奇想要搞甲板主题BBQ。
　　这可是出海这么多天的“头一回”啊。烤箱是自制的，木炭是提前弄好的，就连“竹签”都是用筷子做的，但这丝毫不影响“方舟吃货们”的高涨热情好吗？
　　程师傅把五花肉、青椒、香菇、鱼丸子……还有花椒、胡椒、孜然等各种中国式调料盒食材分量都备得足足的，每个人都争着抢着当帮手——火热的木炭烤着，再把五花肉上刷上一层油，那个瞬间“滋啦滋啦”，简直是幸福极了！
　　闻着味道的海鸥不时盘旋。塞西莉亚正帮着切火腿片呢，见状忙把剩下的两片切成小块儿，走到船舷边上，朝半空一撒，它们便把把食物吞下了喉咙。
　　“这样的美食时刻，当然要共享啦！”小姑娘美滋滋地说。
　　“对呀”，徐梦来说，“还真是没想到，军舰上也能吃上这么好吃的烤肉！”
　　她正拿起小刀清理手里的一条小鱼，技术十分纯熟，手起刀落，三两下便将鱼骨完整地剔了出来，看上去像是给“病人”小鱼做了一场外科手术。
　　老船长过来拿酱油，听到后颇为“痛心”地说：“小同志啊，谁说军舰上不能烧烤？外国元首们来的时候，我们也举行类似这样的甲板餐会呢！不要把我们的生活说得如此黑白，它分明是丰富多彩的嘛！惊喜还在后面呢！”
　　说着，老船长朝她眨了眨眼睛，好像隐藏了一个很大的秘密。
　　“额……好吧”，她只是发个感叹而已嘛！不过，什么惊喜？
　　值得期待一下。
　　果不其然，等大伙儿的烧烤都吃了一两轮儿，生日快乐歌的旋律却响了起来：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徐梦来本来正在解围裙，突然眼睛却被身旁的舒寅用一块有消毒水味的医用纱布蒙了起来。然后她影影绰绰地看见，塞西莉亚拖着个点着蜡烛的小蛋糕缓缓向她走过来。旁边还有孟老师、老船长、李飞、程大叔……
　　她立即摘下纱布，看见的是烛光摇曳下一张张温柔的面孔。
　　海边风大，蛋糕上摇摇欲坠的小火苗，便成了大家的重点保护对象，他们自觉地围拢过来，围成一个小小的圆，处于圆心的徐梦来，泪眼朦胧中，她吹蜡烛、许愿，当寿星给大家切蛋糕，幸福到快要冒泡。
　　程大叔笑得腼腆：“条件有限，是用电饭锅做的蛋糕，徐医生不要嫌弃呀……”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蛋糕，谢谢您程师傅！”
　　程师傅憨厚笑笑：“不用谢的丫头，一个人在外面，我们大家都是你的亲人！”
　　不仅如此，每个人都还精心准备了礼物——舒寅是一架mini小飞机模型，张敏是海边捡到的贝壳，哆啦A梦死忠粉的李飞，送了一本珍藏版《哆啦A梦》……
　　“咦，塞西莉亚怎么没有礼物呀？平时你梦来姐姐对你那么好……”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瞎起哄。下一秒却吃了老船长打在脑门上的“一记暴栗”：
　　“谁说没有礼物？整个BBQ都是小丫头送给徐医生的礼物！”
　　老船长一着急就说漏了嘴。原来这场BBQ是塞西莉亚专门求了老船长为她策划的。说起来，她其实在内心深处设想过很多次，参加工作以来的第一个生日要怎么过，结果却遇上了出海，艰巨任务在身，又怎好去麻烦别人呀！
　　所以她对谁都没有说。可没想到大家竟然都没有忘记，这大概就是老船长说的惊喜吧，徐梦来想。原来这美好的一切，真的都只与她一人有关。

　　回到船上时，已是夜深。但还有两个小时，27岁生日才算过完。“咚咚咚”，刚把面膜敷上脸，徐梦来便见塞西莉亚和孟瑞静站在门外，笑盈盈地看着她。
　　“孟老师，您怎么来啦？”徐梦来笑眼盈盈。
　　孟瑞静笑道：“我把这个小丫头送回来……然后，她还有礼物要给你……”
　　“梦来姐，这是我自己亲手做的”，塞西莉亚从孟瑞静身后走到她跟前，有些胆怯地说，“下午，我看别人的礼物都太精致了，我就没好意思拿出来，怕你不喜欢……”掌心躺着的是一对儿海军蓝蝴蝶结发绳，中间还用一颗亮晶晶的维生素C胶囊裹了薄薄的纱布当“珍珠”，白炽灯下，果然晶莹剔透、闪闪发亮。
　　这点“就地取材”的匠心独运，简直比真正的珍珠，还要漂亮千倍万倍。
　　“谢谢你，塞西莉亚，我很喜欢，今天的一切，包括这个，都是美妙的惊喜。”“只是有个小小的建议，下次能不能不要用药材？方舟上的药品本来就缺……”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塞西莉亚没有告诉“寿星”这是她做的第55个，但也就只有做到最后一个的时候，才用上了两粒维C做点缀。而这两粒维C,还是她帮周护士姐姐打了一个星期的饭，才好说歹说，最后同意给她的。
　　要在平时，她一定跳起来反驳，但今天没有，因为是梦来姐生日，寿星最大。
　　“其实……还有人给你送了礼物……”塞西莉亚帮孟瑞静把刚才的话说完。
　　“啊？还有？”果然生日是她的幸运日没错了。

　　孟瑞静掏出U盘，连上电脑——原来是一个明显有合成痕迹的生日视频。
　　视频中，是肤色各异的人，但却都有一个共同的背景——病号服或病床。
　　怪不得徐梦来隐约觉得很熟悉，原来都是这几天来她接诊的留院观察的病人。他们有的尚在术后恢复期，有的胳膊上打着石膏，还有的是小朋友，腿上缠着绷带，但他们都有一个同样温暖的笑容和话语：
　　“徐医生，生日快乐！”“徐医生，祝你天天开心！”
　　……
　　徐梦来感觉被幸运砸昏了头：“谢谢你！小丫头！”
　　哪知塞西莉亚却把左手食指放在唇边，放低声音说：“嘘……快接着看！”
　　果然，视频背景陡然一转，色彩单调的病房被辽阔的大草原所取代，画面里的主人公也变成了一对中年夫妻——徐梦来又惊又喜，这到底是什么神仙操作，还能联系上自己远在非洲医疗援助的父母。
　　要知道，他们上一次通电话，还是在跟随和平方舟出征前，在爷爷的书房里。
　　“梦来，我们的宝贝，爸爸妈妈在遥远的东非大草原上，祝你26岁生日快乐！相信你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已经在遥远的万里海疆。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和担当，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一名很棒的医生！注意安全，我们爱你！”
　　“我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徐梦来满脸问号，“这个视频是提前录好的？”
　　爸妈和孟老师曾是大学同窗，只是后来孟老师选择留校，而爸妈则选择了走出象牙塔去边疆。所以因着这层关系，爸妈完全有可能提前把视频转交给孟老师。
　　果然，孟瑞静肯定地点点头：“是的，他们拜托我，在你生日时，给你惊喜。”
　　徐梦来出生在一个医生世家，但自她出生以来，很多时间都是跟爷爷奶奶在一起。因为她的爸爸妈妈不是在援疆就是在援藏的路上，两年前更是响应医院号召，卷起铺盖卷，夫妻双双援非去了。从小，她便觉得爸妈很酷，一直把他们当作自己的榜样，可看着愈发年迈的爷爷奶奶，她便在求学期间逐渐“收敛”起了野心，想着毕业后就留在他们身边，多陪陪他们，咪咕爸妈不能时刻陪伴身侧的不足。可等她毕业季择业时，在当地一所三甲医院与和平方舟医院船只见犹豫时，爷爷奶奶却又答应了中医院的返聘要求，还把她往外赶：“去吧，担起自己的责任来！做一个和你爸妈一样，为全球命运共同体出一份力的医生！”
　　现在想来，爷爷奶奶他们当初，怕是“故意”的吧？
　　为的就是让她没有后顾之忧，去见广阔的世界，去担起该承担的责任。
　　塞西莉亚的话把她从往事中拉了回来：
　　“梦来姐，我觉得你真的很棒。你看，那么多病人的祝福，不就是证明吗？”
　　“对啊梦来，你没给他们丢脸，你是我们每个人心中的骄傲。”孟瑞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