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花落》若*零

9、第八章 边战之大捷

　　三月的春雨缠绵又漫长，洗尽了所有的阴霾。

　　春兰开满了庭院。春风带过，丝丝香气回荡于鼻间。又像是爹爹的味道。让人沉醉于此。

　　已是春暖花开的时节。

　　铭禾楼在爹爹的打点下，生意盎然。颇为热闹。现下全京口都在谈论我们的火锅是如何的美味。这也引来不少外地人来一品美味。大宝经过我的一番培训，已成了店内的管家。我每日都呆在自家中，全然不问事世。

　　时光如梭，转眼我都过了十五岁，还记得生辰那日，爹爹送了一枚样式简单的银簪子给我，上面刻了一个小小的禾字。我甚是喜欢。我将它藏于身上，视若珍宝，平日里不舍拿出。

　　而这段时间，我也在井市流传的八卦中也了解一件我以前颇为纳闷的问题。那就是关于冷家的事迹。果然不出我所料，当年的冷氏一家并不是全然决绝。话说，当时冷家长子在他家人遇害那日正被传话于宫中，所以才幸免于难。其皇上念其家父在世时，为夏国立了不少功劳，特封这冷家唯一的遗孤为怀远大将军。也就是当下赫赫有名的少年战将—冷月冰。这冷将军甚是英勇过人，比之当年有“护国之神”的大将军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永安十五年四月初一，边关战事告捷，大军凯旋而归。冷月冰率领的十万大军一路断其草，焚其舱，数月之间便将南辽敌匪赶至出夏国。长安街上甚是热闹。无数群众聚集在街道旁，城内各家客栈及酒楼挤满了人，更有无数如花似月的少女手捧鲜花，满目含情的在人群里张望。搜寻着彼此心中的良人。满城的百姓雀跃不已，高声呼唤，为此次的少年将军喝彩。仅短短半日，就将长安街围个水泻不通。这种万人大场面，我在前世早已司空见惯，哪个明星开演唱会的情景不是如此，但当我伫立于茫茫人海中，面对的是风尘未尽的铁血男儿，和从修罗战场上浴血奋战的英雄们，甚至能闻到来自他们身上散发的血腥之味时，我被彻底的震撼了。

　　大匹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迈进了京口，无数将士们身着黑色盔甲，面色如霜，高举旗帜，手持长枪。步伐铿锵有力。连日的奔波虽说让他们的神色有些疲惫，但丝毫影响不了属于军人的那份威严。远远望去，只觉是从天际涌来的一股猛浪。将整个京口置进于一个硕大的旋涡之中，那股力量，让人不寒而栗。

　　胸口像是有东西堵住一般，手心也沁出细汗,呼吸不由凝重起来。

　　我拉着易容过后的爹爹，硬是要去看看热闹。爹爹很不情愿，却又抵抗不了我的纠缠。这才勉强答应陪我去看，只是他说，无论如何都不许我出乱子。我亦是一个劲的点头。

　　其实我就是想去看看那冷月冰是何许人也，莫名的，就对此人颇感兴趣。

　　人海茫茫，长长的大军队伍整齐有力的向皇城中迈进,我心中激动的七上八下,不由奇怪，为何会这番激动？

　　“快看，快看，就是他，对了你们听说了没，那冷将军这次竟把南辽国的小皇子给捉了回来”

　　我一惊，南辽国的小皇子，就是昔日里杀了冷月冰全家之人，他竟然将他活捉了回来！

　　“啊，冷将军好厉害哦！”

　　“是啊是啊，听说为了捉那个南辽国的小皇子，冷将军还受了伤……”

　　我看向一边讨论八卦的姑娘们，不由的一阵好笑，但听到她们说那冷将军受了伤，不知为何，心蓦地一紧。像是有针扎了进去，隐隐作痛。随着她们所指处，数十个孔武有力的大将围着一个耧车。里面坐着一个蓬头污垢的男子，手脚分别用粗重的铁链给牢牢的锁住。身上多处已被划伤，血迹斑斓。我盯着他的模样，心中突然泛起了一丝不忍。那耧车里的男子似乎是感应到我的目光一般，蓦地将他的目光扫向我。

　　我顿时有种空气被抽走的感觉。

　　一双湛蓝幽深的眼眸，在阳光下照耀下，泛着妖艳的蓝光，诡异而又绝伦。好美的人！我赞道。简直可以和爹爹相提并论。只是一个属于天堂之柔和，一个属于地狱之妖艳。

　　他亦是紧紧看我，忽地，那眼底爆发而出一股邪恶之气，直朝我心中刺来，我悚然一惊。只见他已将头重新垂了下去。

　　“哇！好俊的男人！”

　　“是啊，没想到这南辽国的小皇子竟有如此的秀美绝伦的姿色。”

　　周围的八卦小姐们又是一翻热论。

　　但我的心却坎坷不安起来。不知为何，他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是他莫大的仇人一般。

　　爹爹像是看出我的不对，只是将我的手纂的更紧了些。我向他送去一个微笑，以示安好。心底，那个眼神却牢牢刻映了下来，如何也挥之不去。

　　长长的大军已行至过半。却也不见那人的踪影。心中不由的一丝惘然。我垂下了眼眸，对爹爹道：“走吧。我们回家吧！”

　　爹爹倒是像如释重负般，很乐意的就拉起我退出了人群之中。

　　突然不知从哪里窜出一个小子，猛的撞上了爹爹，爹爹究竟还是习武之人，所以吃亏的是那个小子，他被爹爹反弹的力量给撞倒在地。爹爹立马扶住了他，温和道：“小兄弟，你没事吧？”

　　那小子直点头，嘴里啊啊啊的不知说些什么。兴许是个哑巴。

　　爹爹看了我一眼，然而，那小子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陡然撞开我俩，从中间冲了出去。

　　“可能是个神经病！”我望着那小子远去的背影淡淡道。

　　爹爹没说话，只是蓦地愣在那里。我不禁向他看去，只见他把全身上下摸了个遍，像是在找什么。我顿时恍然大悟，也赶紧将全身上下翻了个遍。

　　果然，我们被偷了。

　　第一个反应，就是去追。

　　我没看爹爹，猛然向那人逃跑的方向追去。一路狂奔。我只听见，爹爹在身后大叫：“别追了！”

　　我没理他，现在也没时间管那么多，心中恼怒。我来古代还未遇到这等龌龊之事，想偷我的东西，没门，看我抓住你，不将你打扁，我就不叫莫小禾。

　　不一会儿，我就瞧见了那人，见他正自由自在的吹着口哨走在人群中，我大骂一声：“臭小子，给我站住！”

　　那人闻言一怔，也没回头，拔腿就跑。我气极，索性也不管那么多，追了上去。硬是把周围的人群给冲的四散开来。

　　我边跑边喊：“臭小子，你识相的就给我停下来，不然我抓到你，就不没那么好运了。”

　　那人回头瞥了我一眼，促狭一笑，蓦地朝着人群哭喊道：“救…救命啊…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我不曾考虑那么多，只是一心要抓住他，我股足了全身的力气，拿出了马拉松的精神，一把扯住了他的衣服。

　　那人却突然抱头跪在了地上，哭道：“求求你，放了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我冷笑道：“你还有下次？”

　　“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多吃一碗饭了，求你，别打我…”

　　哎？这是哪一出？什么不多吃一碗饭了？正在我思愁莫展间，周围已涌上了看热闹的人群。

　　我不禁一愣，坏了，八成是上了这小子的苦肉计了。我心下怒火冲天，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双目怒瞪向他：“你个小偷，不要以为你来个苦肉计，我就怕了你了，给我起来，把钱都还给我！”

　　“哎呀，这可真是的，光天化日之下，欺打小孩子…”

　　“是啊，这孩子可真可怜…”

　　“肯定给饿昏了，连多一碗饭也不给吃，这女人怎如此狠心？”

　　“定是他爹收回来的小媳妇…”

　　“最毒妇人心啊…”

　　周围你一句，我一句的将怨毒的目光射向我，情急之下，我破天大叫一声，趁众人还未回过神时，便托起地上的臭小子就朝人群外走去：“乖儿子，娘亲会好好待你的，别乱跑啊！走，跟娘回家！”

　　显然，那小子没想到我来这么一出，硬是呆在那里。

　　我顿时历声喝道：“快跟我回去！”

　　那小子悻悻地站了起来，乖乖的跟着我走了出去。我一路扯着他，想跟我斗，你还嫩了些。

　　哼！黄毛小子！

　　一个恍惚间，那臭小子居然俯身下来，猛的在我的胳膊上狠咬一口，吃痛下，我赶忙摔开了他，瞬时疼的眼泪直流。

　　那臭小子居然从地上拣起一块石头，蓦地就向我扔来。拔腿就跑。

　　我大惊失色，眼看那石直朝我面门而来，却不料被半路而来的一柄长剑给弹了出去。蓦然间，天地陡变。一大团阴影将我覆盖于其中。

　　我抬起头，再看清他的面容时，彻底僵在那里。

　　“是你？”我道。

　　“是你？”他说。

　　然后我怒从心中烧，恶向胆边生，今儿个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好事”都让我莫小禾碰上了。真背！

　　我冷笑连连：“莫要以为你刚救了我，我就会感激你，伪君子！”的确，想到当初在长安街上，他冷冷的将我从马上扔下来，不就是因为没占到我的便宜吗？

　　他瞥了我一眼，冷言冷语道：“有病！”

　　嘿！这个臭脸男！

　　我昂首插腰，不甘示弱的盯着他：“莫要以为你长的帅就可以欺负人，哼！臭脸男！”

　　他明如浩月般的双眸清澈有神，英气逼人。硬是将我看呆了过去。就是这双眼眸，我一定在哪见过，那种潜伏在记忆里的熟悉之感又隐隐的散发出来。

　　到底在哪见过他？

　　他见我盯着他半晌，轻轻蹙起了眉，迷着眼带有研究的看着我。良久，嘴角露出一抹讥笑。

　　我一愣，他什么意思？

　　正在这时，爹爹的声音传了过来：“小禾，原来你在这，让我好找！”

　　我越过臭脸男的背后，见爹爹正立在那儿看着我。便匆忙跑去，抱住他的胳膊，爹爹宠溺的揉了揉我的发。

　　我抬起头，看向爹爹，只见他的脸蓦地一惊，紧紧的盯着前方。我跟着转过头去，哦，原来是爹爹在看那臭脸男，想来是父女同心，爹爹也一定不喜欢这个臭脸男。

　　那臭脸男像是没见到爹爹一样，只是甩给我一个冷若冰霜的眼神，转身就大步离去。

　　“嘿！他那什么眼神？我欠他钱了我？莫名其妙……”我满脸郁闷的望着爹爹，只见爹爹似乎还在盯着臭脸男远去的背影，神色阴晴不定。

　　“爹爹，你怎么了？”我将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反应过来：“哦，没什么……对了，小禾，你跟他认识？”

　　不提他还好，一提到那个臭脸男我就来气：“何止是认识，我看我八成是上辈子和他有仇…自以为长的帅就了不起？变态，超级大变态！”

　　爹爹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半晌，忽沉声道：“……其实，你不应该讨厌他的！”

　　恩？这是什么意思？

　　我原想再问他到底是何意，却见他已匆匆向铭禾楼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