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货》江雀

4、第 4 章

　　康辙看他一眼，把手里的盘子递给他。
　　那男孩脸上的不耐烦加深了，朝旁边一撇头。
　　正好对上骆西东打量他的目光，他还横了骆西东一眼。

　　还挺横。
　　骆西东在心里撇撇嘴。

　　“你先过去。”康辙对他这吊儿郎当的德性也没什么表示，好像已经习惯了，神色里带着平淡的包容，朝男孩肩膀上拍了一下。
　　“快点儿。”那男孩不耐烦地说了句，捏了片哈密瓜塞嘴里，转身挤开骆西东走了。

　　骆西东偏偏头看向康辙。
　　他对这男孩的态度，让骆西东又想到了骆褚。
　　以前的他就是这样，在骆褚面前没规没矩，肆意妄为的。骆褚也就是像康辙这样纵着他。

　　“不好意思，”康辙朝骆西东盘子里夹了两片哈密瓜，“性格不太好。”

　　性格不好你倒是教育他啊！等人走了才马后炮！
　　骆西东在心里吼。

　　瞄了眼盘子里的哈密瓜，他又瞄向康辙，试探着问：“他是你……？”
　　“嗯？”康辙调料碗的手顿了顿，笑了，“是我什么？”
　　“明知故问。”骆西东小声嘟囔。
　　“想多了。”康辙说，“算是我弟弟吧。”

　　“弟弟”，还“算是”。
　　这说法也是够暧昧的。

　　骆西东没再说话，磨磨蹭蹭的调料碗。
　　他顺着刚才那个男孩离开的方向看，康辙的桌应该跟他离了至少两个区。

　　“快溢出来了。”康辙糊弄出一份看着就不香的料碟，在骆西东正在舀醋的手背上弹一下。
　　“我爱吃酸的。”骆西东回过神接了句。
　　“你那个……”感觉到康辙似乎调好准备走了，他都没反应过来自己要说什么就开了口。
　　“哪个？”康辙看他。

　　骆西东实在憋不出别的了，脑子转来转去转出来一句：“我上次留的钱你看到了吧？”
　　康辙听他提这个就笑了，又替他强调：“两百零一块。”
　　“我掉了一块。”骆西东被他带着笑的眼睛看得心口突了突，这次是真脱口而出说了句：“不然我补给你吧。”

　　完了完了完了。
　　跟康辙对视着等他说话的空隙里，骆西东心里一连串的打鼓。
　　他包男人还包上瘾了！

　　“怎么补？”康辙估计跟他一个想法，看着骆西东说完要补就杵在这儿没后续，继续似笑非笑的看他，“再包我一夜？”
　　骆西东张张嘴，理智告诉他应该当机立断的打个哈哈把话题带过去，他的嘴却不听使唤地擅自冒出一句：“你有时间吗？”

　　康辙没说有也没说没有。
　　又看了骆西东一会儿，他牵牵嘴角说：“把你手机号给我吧。”

　　骆西东的手机号给康辙一留就留了一个月。
　　一个月里别说康辙的电话，连短信他都没收着一条。

　　“人就那么一客气。”梁霄特烦人地跟他分析，“你话都说出来了，他不想当场打击你这个青少年的自尊心，全世界都知道留电话就是婉拒的意思。”
　　“二十了还青少年。”骆西东挑不出别的点反驳，只能抠他字眼。
　　“就跟面试的时候人家让你留手机号一样……”梁霄还在说。
　　“这是一码事吗还面试！”骆西东真是跟他聊不下去。

　　“那你说说人凭啥给你打。”梁霄说，“你又不给日，还得跟你腻歪。”
　　骆西东瞪他。
　　“你给日吗？”梁霄挑着眉毛继续问。
　　“我跟你说不着！”骆西东“哎”一声，把他脑袋拍开。

　　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想起了那天在火锅店里冲康辙挂脸子的男孩。

　　康辙的电话是在离学校放假还有四天时打来的。
　　当时骆西东正盘在床上划拉着手机纠结，到底该不该买票回家。
　　——他想见骆褚，但是不想见到骆褚的老婆儿子。

　　手机突然进来一个陌生号码，他以为是垃圾电话，习惯性地想摁灭了铃声，想等对面自动挂断。
　　几声之后对面果然挂了，骆西东正想继续看车票，手机上上方弹出一条短信：放假了？
　　骆西东对着短信愣愣，赶紧拨了回去。

　　“康辙？”他等对面一接通就喊了声。
　　“我还以为你留了个假号码。”康辙的声音果然从听筒里传出来。
　　“没，我以为是垃圾来电，没反应过来。”骆西东笑了，心情一下子变得非常好。

　　“还在学校？”康辙问。
　　“在。”骆西东说，“今年春节太晚了，过两天才放假。”
　　“你在哪个学校？”康辙又问。
　　“师大。”骆西东抓抓脚脖，抬头看一眼电脑上的时间，下午四点半，“怎么了？”
　　“挺近的。”康辙笑笑，“十分钟，去你们学校南门等我。”

　　电话已经挂了，骆西东继续在床上愣了半分钟才回过味来，然后飞快地下床去拽衣服，打开手机前摄像怼着脸抓头发。

　　康辙说是十分钟，骆西东刚攥着手机来到南门门口，一辆黑色悍马就从马路那头过来，停在他面前摁了下喇叭。
　　骆西东走过去，副驾的车窗降下来，露出康辙的脸。

　　“怎么了？”骆西东站在路牙子上冲车里问他。
　　康辙先扫了眼他蘸着水抓过的头发，笑了笑，也没让他上车，伸手从车里推开车门，递给他一个纸袋。
　　“给我？”骆西东迟疑着接过来。
　　是个礼盒，挺沉的，包装高级，厚牛皮纸的纸袋上什么都没印，只有个烫金的图案，看着像是……

　　“猕猴桃。”康辙说。
　　“嗯？”骆西东一脸茫然。
　　“别人给的，我不吃这个。”康辙言简意赅地解释，“半路想起来你说喜欢吃酸，拿去吃吧。”
　　“所以你就专门给我送个猕猴桃？”骆西东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被人惦记着喜好的感觉虽然出奇的很舒服，但是这人的路子也太奇怪了吧！

　　“那你还想要什么？”康辙笑着看他。
　　“陪我吃饭吧。”骆西东说。

　　他对着康辙也没什么好扭捏的，两百块钱开启的关系，他什么小心思在人眼里都明明白白。

　　“我今天专门给你带现金了。”骆西东一手拎着猕猴桃，用另一只手掏了掏兜，拿出一小卷现金朝康辙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