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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章:格桑花 ...

  •   你融化我冰冻的热泪,是我今生流淌不尽的哀愁。

      “还记得校刊《冰凌花》上发表的那篇署名灵眉儿的短篇小说《格桑花》吗?讲述了一个医学院女生和一个患有抑郁症的男友之间的故事,女生是我,男生你在机场见到过。”

      “你在机场见到我了?”

      “我见到了紫蔷薇在空中纷纷坠落。”

      夏雪患有抑郁症的男友叫曹云,只比夏雪小三天。他们出生在青海湖畔的部队大院,他们吃着一只羊的奶水长大。他们的父亲是52863团的搭档,一个中校团长,一个大校政委。在他俩五岁的那个冬天,曹政委和夏团长带着部队在昆仑山东段的玛积雪山执行任务时发生了意外,曹政委在千钧一发之际,推开了夏团长。曹政委临终前,拉着夏团长的手,让他答应照顾好自己的儿子曹云。

      这以后,夏团长就把曹云当亲儿子一般照看,甚至很固执地决定两家应结为亲家,夏雪长大了就嫁给曹云。夏雪似乎立即就接受了这个决定,只是,没了父亲的小曹云自此变得郁郁寡欢。

      夏雪和曹云一起读小学、初中、高中,始终都在一个班,始终都坐同桌。曹云十五岁那年,开始间歇性的惊厥发作,好在都有夏雪陪在身边,每一次都有惊无险。高考填志愿,夏雪坚持两个人都报考同一座城市的大学。

      最终如愿以偿,两人都考入了大都的高校。只是夏雪进了985名校,而曹云的是一所二本院校。夏雪读心理学,就是希望自己有能力帮助曹云摆脱病痛的折磨。大学期间,曹云越发沉默寡言,常常一个人跨坐在教室窗台上,望着远方发呆。夏雪周末都会去照顾曹云,帮他洗衣服,和他一起补习功课,直到夏雪发现曹云有了自残的行为,夏雪给爸爸打电话商量后,决定在校外租一间公寓,夏雪和曹云都搬进去,便于夏雪照顾曹云。

      大学时期的夏雪何尝不懂西蒙的心思,西蒙帅气有才华,帮她占座,帮她打饭排队,帮她包磁带盒,送她席慕容的诗集……《七里香》、《无怨的青春》、《我折叠着我的爱》、《写给幸福》......每一本诗集的扉页上都有西蒙写给自己的一首情诗,动情的诗、漂亮的字,直接击中少女心中的爱情。

      只要诗也透明,只要情也洁白!

      夏雪知道,她打小便把自己当成了曹云的老婆,发誓要照顾他一辈子,今生的爱情只能属于曹云,西蒙的爱情只能属于来生。所以,半坡啤酒屋那首《寂寞在唱歌》,是夏雪心里夜夜低吟浅唱的寂寞;而机场西蒙举在半空纷纷坠地的那束紫蔷薇,是夏雪眼中常常连绵不绝的秋雨。

      大二那年,曹云在美国硅谷创业的年仅三十岁的舅舅,成功地让公司登陆了纳斯达克。打小靠曹云妈妈资助的舅舅于是发出邀请,让曹云和夏雪大学毕业就去美国继续深造,同时也好给他做做帮手,也是想让曹云换个环境,期望对他的精神状态有所助益。

      美国的那几年,夏雪申请到了斯坦福医学院的心理学硕士和博士,也拿到了美国心理诊所执照。可就在这时,曹云选择了自杀。他在遗书中说,每天都要在暴风雪中穿行,冷风如刀,刀刀割在胸口,忍的很辛苦;他还说不想再拖累夏雪,说你融化我冰冻的热泪,是我今生流淌不尽的哀愁。

      夏雪在那一刻也跌入了悲伤的泥淖,生命的全部信仰轰然倒塌,一度几近崩溃,最终是曹云舅舅无微不至的照顾,帮助夏雪一点点走了出来。

      走出来的夏雪,心如止水,当曹云舅舅向她求婚时,夏雪便一口应允。再后来,夏雪和丈夫一同回了大都。此时曹云妈妈也已调回大都,官至大都军区政治部副主任。

      夏雪的丈夫,也就是曹云舅舅,就是东邪口中的不是凡人、将门之后、大都市青年才俊郭雷!现在看来,将门之后,实为将门中人,而青年才俊,是才俊有余,青年不足。

      时间过的很快,说话间已经两个小时,西蒙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心情好了很多。难不成自己就是那种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人?

      夏雪似乎感受到了西蒙的心思,于是,轻轻打了一下响指,说:“我之所以讲我的故事,是因为我们一直是彼此心中解不开的结。解密,就是心结的正确打开方式。越是模糊神秘,越是对人有吸引力,越是主意难定。说出来,就是晾晒在你面前,干干净净也好,腌臢龌龊也罢,每个人都自有判断,根据判断,你的认知就会指挥你。当你判断我的际遇越是不堪,你的快乐因子指数就越会上升得快,从而激发你保护对方的本能。所以,通常你不必自责是不是幸灾乐祸。而当你判断我的际遇高不可攀时,你的快乐因子指数就会急剧下降,从而激发你保护自己的本能,最终让心态回归平衡。”

      “当然,在刚刚过去的两个小时里,你其实是睡着了的。是我给你施加了一定的催眠术,让你排空杂念,专注在一件事情上。你做的很好,效果也是出奇的好。”

      “谢谢你,夏雪。” “下周同一时间,我们再见。”

      “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你说男人的灵魂是骨灰色的,这是什么意思呢?”西蒙临走突然就想起了夏雪发表的另一篇杂文《一根烟的故事》里面的这句话。

      “你竟然还记得,其实你记住文中的另一句话就好:愿你高擎着自己的灵魂活着,把每一个蹩脚的日子都过得灿烂!”,夏雪微微笑了笑,似有些羞涩的说,“写这篇杂文的时候,我的生命中只有两个男人,一个是我父亲,一个就是曹云。父亲是军人,执行命令是天职,生命中只有保家卫国没有其他,他的灵魂不属于自己;曹云,从小失去了父亲,陪伴他成长的除了我,还有抑郁症,他生命的天空到死都没有晴朗过。”

      西蒙离开夏雪的心理诊所,一回到酒店办公室,就见孟梅梅正坐在他的办公椅上,把腿翘在办公桌上,大声地讲着电话。秘书见到西蒙回来,尴尬而紧张地注视着兰兰主任。

      主任示意秘书先出去。自己也退了出来,随手关上门。

      梅梅见是西蒙回来了,立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对着手机喊了一句,“回头打给你”,就挂掉了电话,窜了过来。

      “西蒙,听说你病了?吓死我啦,快让我看看,缺了胳膊还是少了大腿?”

      “这不是好好的嘛!兰兰别不是骗我?”

      “不过呢,我感觉你的确有什么地方好像不一样,是什么呢......”,梅梅绕着西蒙转了一圈,“是瘦了!你的西服向来都是特别合身的,你看,你现在的西服都显得宽大了!”

      西蒙看着眼前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真没想到她竟然也会有如此细心的地方。

      “哎呀呀,还有啊,你的鬓角竟然有了白发?”

      “难不成是私生子找上门,你又当爹又当妈?”说完,自己摇摇头,“不像,没有屎尿味!”

      “好啦,别闹。”西蒙拍了拍还在自己身上闻来闻去的梅梅的肩膀,“姑奶奶,我很累。你可不可以安静会儿?”

      “好好好,你先坐下来...把西服脱了...我帮你挂起来...喝杯水...”梅梅细细碎碎地在西蒙身上忙乎着。

      随后,梅梅紧挨着西蒙也坐了下来。

      “西蒙,我要和你很正经的说点事,我觉着吧,你老大不小了,又生病了,兰兰说是抑郁症,我看就是精神病,这种病呢,需要有人贴身照顾,否则,一不留神,你老人家就挂墙上啦!”

      “西蒙,本姑娘呢,有个提议,你嫁给我吧,我来照顾你。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想好了告诉我,否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家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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