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皮皮鹿 ...
-
《短暂的依存关系》第四章
CP:《精神变态日记》耽美同人,徐仁宇X陆东植,宇植。
本人是沙雕网友,有私设有OOC,不喜请轻拍。
15
一起生活了近一个月,徐仁宇已经渐渐习惯了老二的存在,如果老二很久不理他,他就会怀疑老二是不是消失了。
或者,根本就不曾存在过。
但这种偶尔产生的自我怀疑并不妨碍他一直想让老二去把早市的条幅广告撤了。
因为新的条幅广告不仅有粮油副食品,还给P了台拖拉机。
当然,贡献新姿势、自我感觉非常拉轰的模特儿的出场费是给足了的。
有拖拉机证明是不仅是有机农业还是机械化农业生产线啊。老二说:“你是不是瞧不起拖拉机”
徐仁宇:“我没……”
老二:“那拖拉机可是兰博基尼的!”
徐仁宇:“……”恕我孤陋寡闻。
每次说不过他就换个话题:“你下回藏钱能不能换个地方?一脚蹬进钱堆里,我不想再有下次。”
下次?老二精准地抓住了重点,接着问:“那我放哪儿?我跟你说,那是我的私房钱,专门用来解决我个人需求的,不能跟你的放一起。主要是你的钱太多了,我怕我自卑。”
也不知道是在哪一次开保险箱被知道了。徐仁宇:“......我再给你专门买一个保险箱好不好?”
“好。”
为了哄老儿子,徐仁宇去了商场,在导购的忽悠下,买了个迷你保险箱。
嫩黄色的,25(厘米)X35(厘米)X25(厘米)。
尴尬的是,都这么小了,老二挣的那几叠钱放进去以后还是显得很空。
还没想好怎么安慰他,老二自己就把那几叠钱拆开来,分成更多的几叠,好歹把保险箱底部铺满了,开心得不行,而且开心的时间持续得很久,久到吃了晚饭,跟着电视里重复播过很多遍的李钟硕的视频一起跳《New Face》,嘴也没闲着。
“ (这是在盯着哪看呢)
(老实说,你,没错你,人生第一次遇到的你
(为什么一直盯着你看)
(因为好奇因为心动因为觉得陌生)
uh (uh 扑通扑通扑通喔)......”
音感居然还不错,而且我有一把好嗓子。徐仁宇:“……”
完了。不知不觉被传染了老二的自恋。
16
曾经很多次设想过两个意识在一具身体里的各种不便,但是都没有发生。徐仁宇负责上班挣钱,老二负责闲暇享受,日子过着过着就这么定下来了,两个人对此都没提出意见。
有一天,老二发现徐仁宇手机日历上有个标记,点开一看,是母亲的忌日。
为了在父亲徐宗贤面前表现出与幼年一起相依为命的母亲彻底割裂的样子,徐仁宇从来都没有去墓地看过。
哪怕被徐家人排斥在外,一个人在关了灯的卧室瞪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度过每个夜晚,他都强迫自己去遗忘那个女人温暖的怀抱。
小时候还会思念、伤心、愧疚,长大了就遗忘了这些感受。如同他小时候想的那样,长大了一切就都好了。
长大了心肠就硬了。
但是老二的想法明显跟他不一样。
忌日那天,适逢周五,一下班老二就控制着身体开车去了那座小城,在重重山头迷了路,一直开到天黑。
身体的控制权是老二硬抢过去的,因为他知道徐仁宇不想去拜祭。
这一路从白天到黑夜两个人都没有任何交流,直到油量快要告罄,怕在山里土路上过夜,老二才服软,让他去找墓地。
然而徐仁宇想把车开回首尔。
老二威胁他,不找到墓地自己就去徐家对徐宗贤喷口水。
这种事他还真的做得出来。没有办法,徐仁宇还是下了车,打着强光手电,拨开山间灌木和齐人高的野草,找到了那个坟包,墓碑上面的照片已经全退了色,面容模糊。
快到冬天了,老二怕引起山火,不让他点火烧,他就只能戴着手套硬拔。
在他蹲着埋头苦干的时候,老二控制着那张嘴,巴拉巴拉说个不停。
什么“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什么“山上点火,所长疼我。”
徐仁宇趁着他还在想的时候,打断了他的思路:“这都哪儿看的?”
“路边好多警示牌,看多了都快刻进DNA里了。”
徐仁宇无奈道:“不要什么都往DNA里刻啊。”
跟老二待在一起,悲伤的情绪连一分钟都持续不了。
老父亲徐仁宇感叹网络太发达,老二就这么被养歪了。
拔完了野草藤蔓,烧香烧纸,拜了几拜。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不起吗?
太迟,太虚伪了。
站了十多分钟,发现连小时候跟母亲相处的画面都模糊了,再待下去没有意义。
正当他要转身走,却听老二犹犹豫豫地道:“我......我也可以喊妈妈吗?”
喊什么?徐仁宇一愣。他喊不就等于我喊?不行......
“妈妈......”
老二已经喊出来了,以一种自己根本没有的、颤抖中带着柔软的腔调。
是柔软,不是温柔。
不一样的。
前者是老二自然的性情,后者属于他徐仁宇迷惑世人的伪装。
“妈妈,我想你......呜呜呜呜呜呜呜......”
到这里还算正常。
“妈妈,你知不知道徐家那个老头儿是个变态?”
嗯?徐仁宇再一次愣住了。
“我还那么小啊他就让我喝鹿血,呜呜呜呜,我又不敢拒绝。”
“继母金恩实虐待我倒是不敢,但老是吹枕边风,破坏我在他心中的形象和地位。”
“徐志勋就会打小报告,往我身上泼脏水,联合他的小伙伴孤立我。”
“大姐小时候还好,上学了嫁人了就再也不帮我说话了。”
“要是妈妈还在就好了,即使帮不上忙,跟我一起骂他们全家也好啊。”
什么跟什么?我给你的图谱和信息是怕你初来乍到,万一被问到漏了馅,你就看出这些来?徐仁宇哭笑不得。
我小时候哪有这么惨?
鹿血是我自己要喝的,喝与不喝,我在徐宗贤心中的地位都不会改变。实属小时候无知、对虚无的感情还抱有期待。
继母要扮演模范母亲,级数很高,徐宗贤也不傻,哪那么多枕头风可以吹?
至于徐志勋小时候和他的小伙伴......不好意思,那是我一个人孤立他们一群。
大姐......虽然接触不多,但也是争财产的隐藏对手,你指望个什么?
打小报告的话,你现在这种行为也是啊!
山上风大,风声扇动得树木枝叶“刷刷”作响,老二破涕为笑:“妈妈你也觉得他们都是坏人?”
“谢谢妈妈听我说话。”
“这次出来得急,只买了香烛元宝,下次给妈妈带辣排骨、辣鸡爪......”一个个菜名从嘴里往外蹦,说到他自己肚子咕咕叫。他还没吃晚饭呢。
“嘶......溜......”徐仁宇听见老二吸口水的声音。
“回家吧。”徐仁宇说。
“再见妈妈。”老二说。
回到车上,徐仁宇一看后视镜,发现自己泪流满面。
“老二......”别这么感性。
“赶紧走,山上风太大了,再不走别说眼泪,鼻涕都给我冻出来。”老二抽了张纸,狠狠一擤鼻涕。
徐仁宇呵呵一笑。
如果说我是没心没肝,那老二就是没心没肺。
真不愧同出一源。
17
徐家有一条家规,每月至少组织一次家庭聚会,所有人都要参与,但具体定在哪天,由家主徐宗贤来决定。
周五晚上刚去祭拜了母亲,周六就接到下午回本家聚餐的通知,说是凑巧徐仁宇都不信。
再说了,在此之前,老二还殴打过徐志勋,他还指使陆家人狠狠坑了徐志勋一把。
要算总账吗?
换了以往,说不定徐仁宇已经提着一颗心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老二来了之后,他安定了很多,已经在重新考虑对待徐宗贤的方式。
现在吧,他就怕老二亲眼见到徐家人对他的态度,会突然冒出来,大放厥词,在去徐家本家之前把老二告诫了一通。让他到时候万一生气了,也要成熟理智,不要像渴求长辈赞同的孩子一样,被夸了就暗爽,被责难了就失了风度,要保持定力。因为有实力才能获得尊重,甚至戒备,否则都是无能,气大伤身,得不偿失。
当时老二摆了摆手,没太在意:“知道啦知道啦。我又不是你,对那老头儿,既不奢望,也不强求,不会生气,也不会伤心。”
结果,临了因为路途拥堵差点迟到,还是被徐宗贤来电催促的暗示警告搞到心态失常。
他爆发了:“毁灭吧,我累了!”
下一个路口他就开着车掉头去了高级超市买营养品和皮肤保养品,然后才按原路线开往徐家本家。
徐仁宇:“”你这说的跟做的完全是两回事啊!
到了徐家本家,老二的所作所为才让他真正确定了老二愤怒的情绪。
因为无论是在家还是在公司,徐宗贤都要求家人叫他会长,结果老二这天直接在饭桌上叫他爸爸。
什么“BLABLABLA......爸爸您说是吧?”
“爸爸这个好吃您多吃点儿。”
“爸爸您说的都对。”
......
先不说这么多年了徐宗贤听到过几次徐仁宇叫爸爸,就这么集中地、频繁地、殷勤地叫,他也受不了哇!
把他叫得一愣一愣的,汗毛根根直竖。
长子徐仁宇不止跟过往的行为脱轨了,他还脸皮变厚了!
以前夸他还走含蓄路线,不仔细想想还根本察觉不了那是夸赞,这回逮着什么夸什么,夸气色好、夸身体壮、夸品位棒、夸高尔夫进球多,就差夸他指甲盖儿粉多白少了。
而且,看表情,徐仁宇这次是真的觉得撒了白芝麻的新鲜牛肝块很美味,吃得比他还多。
以前都是吃个一两块意思一下。
太拼了!徐志勋和他妈、姐姐、姐夫恰柠檬恰到鼻歪眼斜。
这还没完,就在全家消化徐仁宇变成“爸爸的马屁精”这一事实的时候,更惊吓的来了。
他对金恩实说:“妈妈,我最近认识了一个女孩子,听到一些护肤心得,跟您分享一下。
五六十岁的女性,最重要的就是抗衰老,您保养得还不错,应该是有自己的方法,但是方法总是越多越好的。BLABLABLA......我今天还给您带了些来,请您一定要试一下。”
跟他很少叫爸爸一样,妈妈这个称呼也很少叫,几乎没叫过。
听到的时候,大家都以为听错了,嘴里的饭粒儿都快呛嗓子眼儿喷出鼻孔。
今天居然叫了妈妈!先说年纪捅她一刀,再讲如何如何保养,最后还跟商场销售一样推销产品!金恩实肺都要气炸了,还不能发作出来。
因为徐仁宇表情老诚恳了,说完还从餐桌下拿起一袋袋保养品递了过来。
她能不接吗?老头子盯着呢,她不接不行。
徐宗贤发现大儿子是真的变了。
以前演得孝顺,继母说话,无论褒贬,他一般只是报以微笑。夸他他笑,骂他他也笑,所以金恩实才一直忌惮他。
现在不是了。
他学会了阴阳怪气。
这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
再观望一阵吧。
徐仁宇走出徐家本家,踏上草坪的时候,徐宗贤一直在二楼窗户那里背着双手盯着他的背影看。
他从小到大留给人的都是一条挺直的脊背。
今天不一样。
他张开双臂,拥抱夕阳,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不止如此,放下来的时候,还上下呼扇呼扇,像只快活的鸟儿。
似乎只要走出这个家门,就感到无比轻松。
轻松。我一辈子都没感受过的东西,你凭什么可以突然拥有。徐宗贤背后的十指用力一握。
是突然想通了人生中的哪一个关节
可以确定的是,那个关节,没有我的参与。
还有,今天的话题从头到尾都被长久秉持着“说不如做”的长子带着走,想好要说教立威的全都没说出来,白白浪费了聚会的时间。
闹心。
......
在聚会上恶心完了人,老二一回公寓就开始搜痕迹检验学、反侦查等相关资料。
徐仁宇都惊了:“你要干嘛?”
老二说:“我能干嘛?我堂堂大韩证券徐理事,还能把他们都杀了,赔上我自己宝贵的青壮年时期哼,他们还不配!”
“我看那老头儿不止是父权压迫你那么简单!他就是嫉妒你年富力强、相貌英俊、能力出众,一路走来比他顺畅许多!他怕你有一天得到了想要的就不再尊崇他,所以一直吊着你!哼!他就是输不起!”
“我要再持续不断地恶心他们!把三十年的旧怨慢慢报还!你别拦我哈!”
徐仁宇心想,我拦你干什么。我倒想知道你会怎么做呢。
应该会比今天更加舒泰,舒泰到睡觉梦见那几个原本厌恶的人的脸都会笑醒。
不,不是应该,是一定。
不过,为什么老二无论怎么自夸,总要带上容貌这一项?
这是什么执念?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