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与死同行》月夜的黑影

140、属于她的结局

　　在回忆起空缺的记忆后，真中啦啦因为过于深刻且难受的悲伤，不禁热泪盈眶，潸然泪下。

　　那些空白的断片总算在旁人提醒下苏醒，先前的困惑马上迎刃而解，完全的粉身碎骨。

　　「是啊，我怎么忘了呢……。」仿若在嗤笑自己的愚钝和脆弱似，真中啦啦一边隐忍着悲伤，一边含泪露出苦涩的微笑：「明明只是两个月前的事啊… …。」

　　花无荒荆夜的身影就在她的面前消散，就此彻底离开了这个反覆无常的世间。

　　她实现了她一直以来的梦想，成功自杀了，她奔赴了她妄想多时的死亡，得到了永远的沉眠。

　　她阖上了眼睛，进入了永恒的梦乡中，安详的离世。

　　两个月前，她和其他认识花无荒荆夜的人们参加了她的葬礼，与她做最后的道别。

　　即使躺在棺木内的那个人再也听不见声音，她还是无数次的呼唤着那个人的名字，送别了她。

　　那是个乌云蔽日的日子，和天气预报说的晴空万里不一样，那一日的天气下起了雨，所有人撑着雨伞来到少女下葬的墓地前。

　　那一片平时无人的安静之地上长满了青草，原本含苞待放的花蕾都变成了花朵尽情绽放。

　　彼时的真中啦啦因为下雨的原因，一时间分不清脸上的水珠是泪水或是雨滴。

　　参与了葬礼的她，因为哭得昏天暗地，过分悲伤的缘故，在隔日早晨醒来忘了昨日的哀伤。

　　不愿直面残酷现实的她，选择把花无荒荆夜死亡的事实忘记。

　　不忍真中啦啦落泪的梦川正午见到如此情况，纵使内心再怎么心疼，也只能欲言又止的看着桌面。

　　「我们都参加了葬礼。」梦川正午到现在也接受不了这个震撼的事实：「花无荒学姐她……这一次是真的不会回来了。」

　　故人已逝，物是人非，记忆中的那人如今魂归黄泉之下。

　　梦川正午的内心其实也非常难过，像是整个心揪在一起被捣碎似，令人悲痛欲绝。

　　往日的种种依旧触景伤情，尤其是一想到花无荒荆夜是无预兆的自杀，什么都没有留下的一个人奔向了向往的死亡。

　　她张开了自己的双臂，跃入死亡的怀抱中

　　。

　　她最终还是敌不过自己的悲伤和绝望，作出了一个无法反悔的抉择。

　　「呜呜……呜咽。」低下头哭泣的真中啦啦哽咽的换气，泪如泉涌，完全控制不了自己崩溃的情绪，只能一直涕泪纵横，发出伤感的悲鸣。

　　即使明白花无荒荆夜对死亡的执着和坚持，但真中啦啦就是难以接受这一天会如此快降临。

　　「我啊，一直以来最想要死亡了。」花无荒荆夜的话语仍旧犹言在耳，难以忘怀。

　　一直以来，真中啦啦因为花无荒荆夜越来越开朗，而逐渐被表面所欺骗，以为她已经完全抛下了过去的悲伤和惆怅，却不晓得她仍然渴望死亡。

　　花无荒荆夜曾经无数次的向外界发出求救声，可他们却视若无睹的忽视了。

　　所以最后，已经遍体鳞伤，精疲力竭的花无荒荆夜放弃了最后的挣扎，放任自己被绝望吞噬淹没。

　　不知不觉间，真中啦啦回神后已经被梦川正午牵到公园休息了。

　　坐在椅子上的真中啦啦，因为内心的悸动而持续颤抖着。

　　「明明曾经答应妳……无论如何都会陪在身边。」想起曾经与花无荒荆夜定下了约定，真中啦啦明白自己违约了，她没能即时挽留她。

　　伸出了颤抖的手，试图去碰触那个模糊且脆弱的身影。

　　片刻后，伸出的手抓了个空，那个身影隐没在黑暗中。

　　「哭吧。」梦川正午见真中啦啦一直隐忍痛苦，便伸出手将少女抱入怀中。

　　被温暖的怀抱触动后，真中啦啦终于抛下了逞强的面具，放任自己在少年的怀中，像个无助仿徨的孩童似嚎啕大哭，哭天抢地。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抱着少年的身体，真中啦啦靠在少年的胸膛上哭泣着。

　　「没能遵守约定，真的很对不起。」如果当时有察觉到妳的不对劲，不顾一切的奔向妳的身旁，妳是不是不会离开我？

　　这个疑问再也无法回答，花无荒荆夜的死亡成为了无法挽回的现实。

　　被真中啦啦的哀伤感染气氛的梦川正午，也忍不住落下眼泪。

　　在由思念构成的幻想中，花无荒荆夜最后与众人背道而驰，就此天人永隔。

　　「再见了。」花无荒荆夜只是露出安详的微笑，直到整个身躯化作灰烬。

　　灰飞烟灭，尘埃落定。

　　属于她的故事结束了。

　　但是他们的故事还没结束，他们会再次抬头挺胸，带着花无荒荆夜那份期许继续前进。

　　「今后，继续活下去吧。」她如此祝福着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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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的墓地，一个俊秀的年轻男人踏着草地上的碎石子，走向靠近一个树木的石碑前。

　　那是一个和其他石碑一样，刻着人名和出生与死亡日期的普通石碑。

　　「嗨，花无荒！我来看妳啦。」来探望墓地之下的花无荒荆夜，是她的朋友太宰治。

　　青年在找到与之对应的石碑后，就直接当作是自己家似大喇喇地坐在地上，靠着石碑歇息。

　　「没想到妳这家伙，居然比我还要抢先一步自杀成功。」太宰治像是在抱怨般，自顾自地与不会说话的石碑攀谈起来：「要自杀都不顺便叫我一声。 」

　　是的，这两个对死亡求之不得的自杀狂魔，最后只剩下太宰治一人。

　　另外那一人比太宰治提早一步，先行离去。

　　「我是真的没想過妳居然比我早自杀。」足智多谋，运筹帷幄的太宰治怎么算都没料到，花无荒荆夜居然不按牌理出牌，一个人孤零零的自杀了。

　　他不知道哪时候的花无荒荆夜，究竟在死亡前感受到了什么。

　　是安详吗？是终于能够休息的感叹，或是终于成功的喜极而泣吗？这些疑惑恐怕无人解答。

　　太宰治抬起头看着云彩稀疏的苍空，不禁想起以前，包括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在内的四个人，一起在夜晚于酒吧的闲话家常。

　　盛满浓郁美酒的酒杯内冰块发出了清脆爽口的声响，悠扬乐声与昏黄灯光使人舒适放松。

　　而如今四个人之中，永远缺席了一人。

　　织田作之助身旁的那个椅子上永远空出了一人，上面摆着对应的花朵和饮料。

　　那个人再也无法来到酒吧内与友人与举杯闲聊，她自杀了。

　　再那之后，那个位子依然没有填上任何一人。

　　即使花无荒荆夜死去，太宰治等人也不打算把这空出来的位子填补上。

　　「那是只属于她的位子。」他们三人都心知肚明彼此之间的那份遗憾，索性不再接纳任何一人，让这个位子能一直保留。

　　并非是填这个位子就能将心中的惆怅瓦解，那是她存在过的证明。

　　她是不可取代的，每一人都有其独特的价值。

　　「今天要为了什么干杯？」每当坂口安吾或是织田作之助提问时，十之八九便会回答那一句。

　　那是所有人心有灵犀的一句话：「为了那家伙。」

　　太宰治有时会抽空去探望沉眠在墓地之下的友人，当然，坂口安吾与织田作之助偶尔也会一起过来拜访他们的友人。

　　「你们说，花无荒她会不会觉得孤单啊。」有时候，织田作之助会异想天开的说：「她一个人在天上，会不会寂寞？」

　　「谁知道呢。」他们抬起头看着天空。

　　隐约觉得，花无荒荆夜就在石碑之后与他们背对着，听着他们的说话声

　　就像是她依然活着，只是安静的听着他们说话罢了。

　　曾经的黑发少女变成了黑发女人。

　　曾经的四个人，变成了三个人。

　　时间还必须倒带回两个月前，时间切换到花无荒荆夜自杀的那一天。

　　花无荒荆夜在确认那日的天气后，便义无反顾的前往选择的那个自杀场所。

　　对不起，爸爸妈妈还有哥哥，这次恐怕没办法乖乖听你们的花话了。花无荒荆夜纵使舍不得让家人伤心难过，但她还是痛下决心。

　　「我出门了！」「要记得早点回来喔！」花无荒荆夜的家人们并不知道，此一别竟是永别。

　　她就和平常那样，挂着同样的微笑，所有人都看不出异常。

　　黑发女人走进附近最高的大楼，并撬开了顶楼的大门，走上了顶楼的天台。

　　从高处往下俯视，底下来往匆匆的行人与车子来去自如，将街道变得充满活力。

　　「今天的天气真好，太适合自杀了！」花无荒荆夜在确认过大楼的高度后，便放松的伸懒腰。

　　花无荒荆夜原本是打算在家中上吊自杀，但她担心死后房价下降害到家人们，便干脆选择在高楼自杀，解决问题。

　　直到今日，她的心中依然渴望着死亡，她依旧厌恶着不愿改变。懦弱无能的自己。

　　她的心中存有对家人的留恋，但心中的绝望和恐惧还是支配了全身，这份求死的执着深根于心，无论怎么都无法化解。

　　花无荒荆夜深知自己的心态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

　　倘若持续迷茫下去，她只会更加悲伤绝望，她早就在多年前完全失去求生的意志。

　　那份自我厌恶和对世间万物的恐惧，让她对活着更加绝望，只要一想到要继续活着就会胆战心惊，惶恐不安，极度痛苦。

　　她挣扎过，求救过，最后放弃了自己。

　　花无荒荆夜曾经以为自己会持续孤独下去，直到遇上了真中啦啦。

　　少女的持之以恒打动了冰封已久的内心，花无荒荆夜曾经因此眷恋着。

　　「但是，已经没用了。」越是接受他人的善意，花无荒荆夜越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她明白自己是没有资格得到他人关爱的。

　　她站上了高楼的边缘，跨上了栏杆，坐在栏杆上背对着后面的高楼大厦。

　　「结束了，都结束了。」花无荒荆夜的内心头一次如此舒坦轻松自在，她缓缓闭上眼睛。

　　虽然很对不起那些关怀她的人们，可是她真的累了。

　　「抱歉了各位。」这一次，是真的对不起了。

　　花无荒荆夜露出了真诚的微笑，明知道无法传达给那人，仍继续说道。

　　「谢谢妳，啦啦。」她如此说着，神情充满着感谢：「谢谢妳曾经照亮我迷茫的内心。」

　　而后，花无荒荆夜在稍微看一眼这片城市后，便毫不犹豫的往下倒去。

　　花无荒荆夜整个身躯以头朝下的姿势，从高楼坠下。

　　「对不起。」她无声的道歉：「我还是没能鼓起勇气，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