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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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谢文玉叫人打听舒昭仪的情况，回来说舒昭仪的病，有些凶险，老御医那次去过以后，又去了几次，每次都是一样的结果，开的方子一次比一次保守。
后来听说舒家请了一个老大夫，去求了皇上，送进宫里来给舒昭仪看诊，有点死马当活马医的感觉，回去后开了一些药，舒昭仪屋里浸透了药味，熏得人受不了。
谢文玉还是不敢相信，她想眼见为实，就自己亲自去探病。
舒昭仪果真和说的那样，躺在床上病怏怏的，娇美的容颜染着一层死气，她眼里也蒙着一层灰，谢文玉到床边时，她只抬眼看了她一眼，就再没有动过。喂药的时候，是宫女一勺一勺喂进她嘴巴里的，而舒昭仪连吞咽都有些勉强，一半的汤药从嘴角流了出来。
谢文玉听到自舒昭仪喉咙里发出的呜呜声，怎么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五皇子听到宫女说公主姐姐来了，小跑进来，一把扑进谢文玉的怀里，谢文玉强忍着心中的不舒服，轻拍五皇子的头顶，“你母妃病着呢。”
五皇子小嘴嘟起，大眼睛左右看了一遍，小声对谢文玉说：“奶娘说母妃的病是装的，只是不想陪我玩，才说病了。”
谢文玉心中涌起波浪，只是被她压下去，她多看了五皇子几眼，“你母妃确实是病了，不生病为什么要喝那么苦的药，你过去安慰一下她，她应该会好一些。”
五皇子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满是药味的母妃，又看了看谢文玉，那眼神好似在说，可不可以不要去啊。
五皇子慢吞吞地朝着舒昭仪走去，走近了一些，有些犹豫，挪了几步到床前，“母妃是真的病了吗？”
谢文玉有注意到舒昭仪的细节，舒昭仪躺在床上无法动弹，但是身体还是能做细微的动作，但是当五皇子靠近的时候，舒昭仪并没有表示出激动，她依然是一动不动地躺着，两眼蒙着一层死气……
谢文玉心中有一种预感，舒昭仪很快就会死了。
五皇子伸出手，摸到舒昭仪瘦骨嶙峋的手，马上像摸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急忙收了回来，又跑到谢文玉身边，抖肩，说：“母妃的手好冷。”
随后一个奶娘模样的宫女小跑进来，看到五皇子和谢文玉紧挨着，脸上闪过紧张的神情，蹲到五皇子身边，问：“五皇子，娘娘病着，不是不让您过来吗，您怎么自己先跑过来了。”
“皇姐在，我来找皇姐，奶娘你别管，皇姐，你留下来陪陪我好不好。”五皇子对这个奶娘有些抗拒，又有些畏惧，他看着谢文玉，眼里写着乞求。
谢文玉特别留心那奶娘的长相，那奶娘掩去脸上的表情，恭顺地候着。对谢文玉来说，这是陌生面孔，但是看这人的这架势也不是新来的。
“我们出去玩好不好？”谢文玉回头看了舒昭仪一眼，舒昭仪慢慢转过头，目光中参杂着复杂的情绪，等谢文玉想再确定时，已经找不到痕迹，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奶娘却过来拉住五皇子，“五皇子，万万不可任性，您不要忘记你答应过今天还要听大儒上课。”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啊！！我要陪着皇姐姐，我要皇姐姐陪我玩！”五皇子满地打滚，伴随着刺耳的嚎叫，此时谢文玉静静看着地上打闹的孩子，眼睑低垂，眼神有浓到化不开的厌恶。
奶娘抱着五皇子一顿哄，也不知道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五皇子渐渐不哭了，擦去眼角的泪水后，认真地对着奶娘点了点头。
后面果然不再吵着嚷着要谢文玉陪他，而是乖乖跟奶娘走了。
谢文玉走到院子中间，径直去了母后的宫里。
皇后听她说是从舒昭仪那边来的，惊讶地抬眼看着她，想起之前娇娇也经常去舒昭仪地方，只是不知道娇娇打的什么主意。
“舒昭仪是真的病了。”谢文玉说。
皇后点了点头，“御医看过后也说是病是真的，可怜了那么美丽的一个女子。说起来，她第一次露面，陛下被她惊艳到了，我也有被惊艳到，忍不住说了一句我见犹怜，可惜了，美在外表，脑子是木头做的，不过呢她在后宫这些年，不吵不闹，还替陛下生了五皇子，我对她本就不是那么讨厌，娇娇呢，怎么会突然想到去看她？”
“见过几次，听说这次病的厉害，总觉得应该去看她一下。只是，我弄不清楚，她到底生的什么病，为什么御医都看不出来。”
“御医看不出来的毛病多了，总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毛病，治也治不好。”皇后似有些感慨，她语重心长对谢文玉说：“你倒是要好好的，别太辛苦，别累坏了身子。”
谢文玉倒是不担心自己，她更担心母后的身体：“母后不用替儿臣担心，儿臣会注意的，倒是母后您要注意身体健康。”
“前提是你不气母后，你顺母后的心，母后一定能长命百岁。”
“母后如今还是风华正茂的年纪，离百岁还有八十二年，偶尔气气母后，也是无伤大雅。”
皇后哼了一声。
“母后，儿臣有一事请教母后，舒昭仪这病，在母后看来，是否有端倪？”
“在我看来，病是真的病，端倪，我没看出来。”眼前的娇娇，不能再以看稚子的目光去看她，她便是一个成人，目光如炬，语气分明是对自己的试探。
谢文玉听到皇后的回答，嗯了一声，心里想的是，如果母后都看不出端倪，要么是真的没有问题，亦或者是一切做的天衣无缝。
而皇后却误解了谢文玉的沉默，“母后不爱去管后宫的事情，宫里的女人一个个的够可怜了，不来招惹娇娇，母后自然不会有心去害她们，这些年，外头怎么说我的，说母后把持后宫，不让后宫嫔妃有出头之日，还说是后宫几乎无所出，是母后在害她们，真是可笑。娇娇是不是也听了外面的胡言乱语，是因为膝下无子，才害舒昭仪，想去母夺子。”
“是谁在胡说八道。”谢文玉掩饰不住怒气。
“一些爱乱嚼舌头的人，爱无事生非的人。娇娇信母后吗，母后从来都是以娇娇为傲，别人的皇子再好，也不如母后的娇娇的好，不，他们不配和母后娇娇比。”
谢文玉投入母后怀中，亲耳听闻母后这些话，她有感动，也有疑惑，那为何上一世还是认了五皇子？
“别人怎么说母后，母后都不在意，但是娇娇要相信母后。”
“儿臣怎么会不相信母后。”
舒昭仪的病，一天天拖着，一时半会咽不了气，却也没有好转。
谢文玉心头烦躁不安，至少上一世的时候，舒昭仪就没有死，但是她亲眼去看过舒昭仪的病，亲眼所见，没有半点好转的可能。
说明一切都在改变，不一定是在变好，也有可能在朝着未知的方向变化。
她闭上眼睛，推算着未来，如果舒昭仪病死，五皇子会去何处，没有母妃的皇子，是不是会更顺利地过继到母后名下，不对，母后根本没有动过念头，她现在更不可能收五皇子……
她的视线落在院子里一个背影上，心头的阴云突然消散。
朝歌有些眼馋树上的枣子，那枣子光看着就觉得一定是又水又甜又脆，为了防止果子被鸟儿啄食，特地用纱网罩起，朝歌每天从这里路过，一天天看着枣子长大。
她知道这枣子没她的份，越是吃不到，越想吃，有时候会仰头看着，盼着一颗枣子掉下来，刚刚好砸到她嘴巴里，她就能吃到了。
她在抬头看枣子的时候，身边有个声音对她说：“你去摘，我替你望风。”
“好……咦！公主！”朝歌一转头看到说话的人是公主，先跳出一步，远离公主。
谢文玉叫她免礼，被她一副受惊的模样逗乐，“刚才看你对着枣子流了半天口水，好心给你出主意，你不感谢我，反倒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朝歌决定把枣子从心里彻底抹掉，从此以后再也不想枣子的事情了。
“奴婢是在替公主看着枣子，就怕有不识相的雀儿吃了公主的枣。”
“这里四下无人，你去摘，我替你望风。你多摘几个，分我一半，堵住我嘴巴，我就不会去告密，”
这分明都是公主的枣树公主的枣，去跟谁告密，和自己告密么？
朝歌心里那个念头又一次冒出来，公主不会是被什么附身了吧，一会儿一个身份，一会儿又不把自己当公主了。
“奴婢不能做，因为这是偷，偷是不道德的。”朝歌才不上当。
“可怜清甜可口的枣长在树上，盼着每天路过的人来摘下它把它吃掉。可是这个人呢，却是个胆小鬼。可怜的枣……”谢文玉眼神幽幽，好像真的化身成枣了。
最后，朝歌还是卷起裙摆，把袖子收拢，一把跳上半人高的枝头上。
谢文玉站在树下，眯着眼睛，看朝歌手脚灵活地摘了几颗，捧在怀里，然后跳下来。
刚落地，就听到宫女已到两人跟前，谢文玉把朝歌挡在面前，让她们免礼。
在谢文玉身后的朝歌怀里还抱着枣子，此时被她仰望了多日的好东西，变成了烫手的山芋。
还好她们走远了，朝歌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我对你可好，替你望风，还帮你打掩护，你可要在心里记得我的好。”谢文玉笑着从朝歌怀里拿走了最大最好的几颗。
朝歌一时有些感激，待回过神来，才意识到，之前蛊惑她去爬树的人，明明就是公主，自己明明不愿意做这种偷窃的行为……那她为什么要感谢公主？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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