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白鹿原上》慕光阴

5、耍无赖

　　“哟，这不是昨天族长带回来的女娃子嘛，你咋一个人出来逛哩？你这是要上哪去呀，要不我领你去吧，你一个人可摸不着地方。”老六说着就要上前拽张可欣的袖子。
　　张可欣一见这人嬉皮笑脸的样子，心里便先添了份不喜，又见他说话油腔滑调的样子，还要上进来拽自己，顿时一惊，想也没想，啪的一声就打掉了他伸过来的还带着泥巴的手。
　　“你干什么呀？别碰我！”张可欣退开一步，不想离这个人太近，她总觉得这个人身上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臭气，这是得有多久没洗澡了呀？她心里这么想着，脸上便有些异样。
　　老六离得近了，便能闻到张可欣身上传来的淡淡的少女馨香，顿时心驰神往，没能一下拉住小美人的手，心下便有些遗憾。
　　他也不生气，心里火热，继续笑嘻嘻的。
　　“看你这女娃娃，脾气咋这样大哩，我又没有啥坏意，就是看你一个人在外面不放心，反正我也没啥事儿，你要去哪，我带你去，省的你找不着路哩。”
　　“用不着。”
　　这人上来的毛手毛脚就让张可欣十分的不喜欢，这个时候也摆不出什么笑脸，只是冷冷的说：“借过。”
　　说着就想避过老六走过去。
　　“哎，别走啊，你看，咱俩这才说两句话都还不认识哩，我还不知道你叫啥哩？”
　　老六哪能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个跨步又堵住了张可欣的路。
　　张可欣这下是确定这个人确实是不怀好意了。
　　她避开老六挨过来的身体，气的握了握拳头，脸上显出怒容：“你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你！”
　　“就是因为不认识才要多说两句嘛，你可以叫俺老六。”
　　“我不想认识你，你走开！”
　　“别哩，你看咱们这路上遇上也算是缘分，这证明咱们有缘哩。”
　　张可欣眼睛都差点瞪出来，一股怒气涌上心头。
　　这人说什么呢，胡言乱语的，他多大年纪自己多大年纪，当爷爷也都够了，怎么能拦着人说出这种话，简直是不要脸！
　　“你胡说什么呢，再不让开，我要喊人了。”张珂欣忍着怒气，秉持着能不动手就不动手的原则，毕竟是在人家村儿里动起手来，总归是不好看。
　　可老六就是拦着不让走，张可欣气死了，自己这是遇上无赖了。
　　“那个啥，我也就实话跟你说哩，你看，你一个大姑娘家，自己在外面飘零这么些日子，谁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啊？我也不嫌弃你，正好我也没老婆，我看，咱俩就挺合适的。”
　　“你——”
　　“只要你跟了我，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过上好日子，以后不用再担心哩，我觉得你也能看出来我这个人是个实在人，村里人都说我好哩，不信你打听打听去，过了这村没这店了，你就是以后找着你家里人了，我相信你爹妈肯定也会同意哩。不如咱俩现在就定下来，你看咋样——”
　　老刘兴奋地话还没有说完，就突然觉得天旋地转，随即背上一疼——
　　“哎呦我哩娘唉！”
　　张可欣再也听不下去了，动作比想法还要快，一个过肩摔就把老六给撂倒了，尤自不解恨，又上去踹了几脚。
　　叫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老六先是被莫名其妙摔了一个狠的，给摔懵了，随即劈头盖脸迎来一顿打，也不知道刚才伤到哪了，腰上疼的很，想起又起不来，顿时哇啦啦大叫。
　　“哎呦哎呦，别打了，哎呦，打死人了，快来人啊！”
　　这老六是农村人，满地打滚儿。嗓门又大，还没急眼的功夫就进来了一大群围观的人。也不知他们是从哪儿钻出来了，呼啦啦围了一圈，包括之前和张可欣打。招呼的那几个闲着没事儿的婆娘。
　　“哎呦，这是咋啦？在躺地上了哩。”
　　“干啥呢，你们这是，老六你躺地上干啥哩？”
　　“老六你瞎叫唤啥呀，整天来这一套，再把人给吓着。”
　　“这不是族长昨天带回来的那个女娃娃吗？发生啥事儿了？”
　　早在众人围过来之前，张可欣就停下了手，所以他们都没有看到老六被殴打的那一幕，来的时候只看到老六躺在地上来回叫唤，而张可欣站在一边，满脸的无辜，所以也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七手八脚的问起来。
　　但村里人也都知道老六平日里的德性，因此话语中就充满着打趣，几个婆娘尤其笑的厉害，农村人嘛，除了上地，平日里也没有啥子热闹看，就是哪家与哪家发生了口角，也能在最快的时间内被族长给摆平了，因此日子过得很是平淡。
　　如今见了老六耍猴的模样，都是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哎呦，你们笑啥呀，还不快把我扶起来，我被这女娃子给打了。”
　　老六好半天才喘过一口气，见围过来的人只顾着笑，圣骑的骂了一句脏话，旁边有和他关系不错的，就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啥？这女娃娃把你给打了，老六，莫不是昨天黄酒喝多了，今天到处说胡话哩。”张寡妇丧夫多年，最爱看这些闲事儿，也最爱掺和这些闲事，一听老六这么说，她顿时起哄道。
　　“就是，人家细胳膊细腿儿的还能把你给打了，再说了，人家打你干啥呀，跟你无冤无仇的。”
　　“老六净瞎说。”
　　“就是。”
　　张可欣绷着脸站在一边，李阿婆过来扶着她的胳膊一脸的担心，问道：“你没咋吧？”
　　张可欣脸色缓了缓，摇了摇头。
　　老六见众人都不信，顿时气急败坏，指着张可欣说：“真是她把我给打哩，哎哟，我腰上现在还疼着哩，不信你们看！”
　　老六说着就掀起衣裳，他一掀衣服，几个小媳妇忙转过头，也就张寡妇笑嘻嘻的伸着个脖子瞧，众人一看，哎呦，那左腰上可不正是淤青一块儿。
　　原来刚才张可欣把老六一个过肩摔，正好摔到了路边一块儿土疙瘩上，老六又不是年轻人了，也难怪他一时爬不起来。
　　村里人和张可欣都不熟悉，她又是个看起来十分有教养的大家小姐模样，很是体面，往那一站，村里人心里也都怯于和她说话间。
　　见张可欣板着脸站在一边，也没有人敢问她是不是真的打了老六，当然他们心里也都半信半疑，便只问老六：“人家好好的为啥打你哩？”
　　老六一时语噻，他再怎么混账也知道刚才那事儿说出来没有人会向着他。
　　“那个——那个，这事儿不怨我呀，我们俩说好了，在这儿见面的，谁知道才说了没几句话，我刚说要娶她，她就发怒了，把我给打了一顿，你说咱也没说不给彩礼呀。”
　　场面顿时静了一下。
　　“……啥？”
　　就老六这个德性，好吃懒做又没有什么技术，光棍儿了这么多年都说不上媳妇，居然在众人都不知道的时候办了这么一件事，勾搭上了这么个年轻漂亮的女娃娃，不能吧？
　　众人诡异的目光顿时在张可欣和老六之间飘来飘去，好像是在猜测这其中的神秘与反转性。
　　张可欣顿时怒不可遏，这个人在众人面前居然也敢这般造谣，要是由得他胡说，自己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
　　她上前一步，指着老六道：“你这人怎么胡说八道，谁约好和你在这儿见面的！我都不认识你，是你突然跳出来拦着不让我走，嘴里还胡说八道！你现在居然还这样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青天白日的也不怕遭雷劈？”
　　张可欣怒目圆瞪，很有几分气势，老六刚被她打了一顿，心里有些怕她，顿时吓的后退一步。
　　但如今人多，他也不怕她能把自己怎么样，顿时胆气又足了。
　　“我咋胡说八道哩，这村里人都知道，我是那样的人吗，咱俩要不是约好了，我咋个那么巧在这里碰见你哩，你不就是嫌我给的彩礼少了吗，三头羊还少哩，这要搁我们农村，不知道多少大姑娘抢着要嫁给我咧。”
　　张可欣还没有说话，旁边就有人惊呼道：“哎呦，老六，你能拿出三头羊啊！从哪弄的呀，可别是吹牛咧！”
　　“这三头羊可不算是少，今年一年都不用愁哩，谁家娶媳妇能有羊的，当年能给三袋子粮食就不错了。”
　　“那不是当年吗，现在哪有那么苦了，比当年要好的多了。”
　　“现在也不兴给那么多的呀，前阵子隔壁村那个谁家的姑娘出嫁，我听说也就给了几袋粮食和点心。”
　　“是啊，是啊，这样要都是嫌少的话，那得多大的富贵才能把这姑娘给娶了呀。”
　　“人家是大户人家的闺女，和咱农村是不一样的。”
　　“啥大户人家的闺女，还不是背地里和人——”
　　“噫，这事儿可不能瞎说。”
　　“啧，这咋是瞎说，这不是逮了个正着吗？”
　　“老六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话哪能信哩，他要是有三头牛，我们家就是地主家了，今年丰不丰收的都饿不死，准有饭吃。”
　　“这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能是瞎说哩？”
　　张可欣见众人越说越不像样，而老六听着别人的话，还得意洋洋的和人炫耀着自己有三头羊的事儿，气急：“你少在这胡说八道了，别说是三头羊，就是30头羊，我看也不会看你一眼，我昨天晚上才来到你们村子，根本认都不认识你，怎么可能和你说这种话！”
　　众人一想，对呀，这女娃娃昨天才来到村子里，两人也没有时间见面呀。
　　老六却不怕：“昨天晚上到现在那都多长时间了，怎么就不能说话了？哦，你是现在又嫌我穷，想反悔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