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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我愿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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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泽谕吉一早就收拾妥当出门了,他还特地让晶子看住乱步,就是为了防止他赌气找上门来,破坏这个难得的机会。
虽然晶子一直没有说出口,但他知道当年留下的心理问题依旧没有彻底解决。
当他向老师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得到的却是长久的沉默。虽然最后还是得到了许可,但是老师却叮嘱了他这样的话。
“不要让乱步见到他。那孩子的精神状态有点问题。”
难道他的异能对自己无效吗?
心中闪过种种的疑惑,福泽谕吉却没有追问到底。
毕竟能够被老师这么对待,对方应该是不错的人,打听这些未免太失礼了,关于异能的详细信息,本来就不是可以随便透露的。
仔细回忆起来,他模模糊糊的有些印象,那是在给一些高官贵族做保镖的时候,偶然能听到的名字。
那些男男女女,虽然毫无关系,可是都带着叹息般的语气,提到了“阿纯”。
也许是其中一次事件非常令人印象深刻,他还记得那位贵女打电话朝人哭诉的模样。
那时她的父亲被发现死在冻结了的湖中,模样分外凄惨。可是直到拨通后,听到对方的声音,女人才哭出来。
她张口喊的也是“阿纯”。
福泽谕吉曾经问过“阿纯”是谁,得到的回答却很令人意外。
“不好说,虽然是在异能特务科任职,但还是个学生,而且十天里面都有五天在被借调。不知道你听说没有,他似乎是因为异能的问题被管制了。”
月见里纯一……
他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竟然能毫不费力的理解背后的含义。
这个姓氏比较少见,却因为好听而出名,直译过来就是“无山”,若是结合字意,就成了“没有山,所以能够一直见到月亮”。
纯一则很少用作名字,大致是“单一纯粹”的意思。
合在一起就是非常美的意象了,让人下意识的觉得名字的主人也会如此。
侦探社距离他拿到的地址相当远,就算是搭乘计程车,也花费了一个多小时。
福泽谕吉拿着手里的地址对照,敲响了这座独栋小别墅的门。
“请稍等片刻。”
听到回答,他马上收回了手,静静的等候。凭借他的听力,可以分辨出对方距离门口还有一段距离。过了差不多半分多钟,门才被打开。
给他开门的少年大约十五六岁的模样,神情有些疲惫,但是丝毫不能掩盖他容貌出众的事实。就算没什么精神,都增添了几分让人想要去呵护的,楚楚可怜之态。
或许这样去形容一位男性很奇怪,但换成谁都会这么想。
“您是约好了要来的福泽先生吗?”
纯一侧过身为他让路,内心在悄悄的评判这位身着和服的男人。
气势压人,不是上位者也是在某方面颇有成就的俊杰。虽然不清楚这位从来没有在客人名单上出现过的,一身正气与其他人格格不入的先生为什么找上门来,但恐怕不是为了自己吧
心里千回百转,但奈何身体实在跟不上。他觉得自己浑身都痛,偏偏又不是一直存在的,只要稍有动作需要牵扯到肌肉,酸痛感就让他无法忍受。
或许这就是种族天赋吧……难怪法国人经常出什么风流浪子,纪德跟没事人一样,自己却好像被放进液压机处理过一次。已经过去了两天,但这种感觉却没有丝毫消退的意思。
“月见里君,这次来拜访你,是需要借用你的异能力。”
表情严肃的男人端坐着,跟纯一对上了视线。
他愣了一下,垂眸思索片刻,站起身来,解开了束带。
宽松的上衣自然垂落,露出白皙如瓷的肌肤,上面还有显眼的痕迹。
青青紫紫,大片斑驳,令人不忍直视。
纯一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动什么一样,他看了福泽谕吉一眼,又飞快的移开视线。
“那么,您是打算使用我吗?倘若您不介意我无法好好侍奉……”
福泽谕吉握紧了刀柄,当下就被震惊的站起身来。
他甚至想要闭上眼,不去看纯一凄惨的身体。
这样的话不论怎么理解,都让人无法冷静的接受,好不容易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问了对方一个问题。
“你的“失乐园”发动需要什么条件”
如果这是以月见里纯一的痛苦为代价,他无论如何都是无法接受的。
“……我记得,只要碰到就可以了。”
福泽谕吉捕捉到了其中违和的地方,他成立侦探社这些时间,尽管在破案上没有天赋,可在人情世故上比以往多出来许多长进。
“你记得”
纯一试图勾起唇微笑,最后只是朝他眨眨眼:“他们认为效力和接触深度相关,也这么写进档案里了。”
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非常诚恳的朝福泽谕吉伸出手。
“先生……您想要试试吗?难道,真的,不一样吗?”
说到后面,他的语速变的很慢,似乎要非常努力的才能将这些话说出来一般。
虽然此行并非为了自己,但此时的福泽谕吉也只能将手覆盖在少年的手上。
这是种很难以描述的感觉,如同回到了母亲的肚子里,被温暖的羊水包裹着,能够清晰的感知到负面情绪被洗刷掉,原本还绷紧着的神经都放松下来了。
“我认为是有用的。”
福泽谕吉感受到了对方细微的颤抖,就将手抽回来,大致明白了夏目老师为什么会提前交代给自己,不许让乱步见到他。
读不懂空气,心直口快的说出所看到的东西,就连普通人尚且无法忍受,换作月见里纯一,恐怕真的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请求你帮助我治疗一位社员,我担保她只会在你允许的范围内触碰你,你愿意帮忙吗?”
“……请不要,不要有太多顾虑,我没有关系。”
“月见里君,我们都会尊重你的意愿,你只要回答是否愿意就足够了。”
福泽谕吉主动与他对视,希望能以这种方式来表达善意。
纯一攥紧了手里抓着的那一块布料,低头去看地面。
“我是,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