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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巧巧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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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纪德听从了某个俄罗斯好心人的建议,来到日本寻找他的救赎。
只是看照片,也能被那种美丽所震撼。
死屋之鼠的主人的声音抑扬顿挫,好像是在唱一首咏叹调。
“您看,故事总是如此的相似。轻佻的军官和美丽的艺妓,一份算不上神圣的结合。只是在这里会有些许的倒错感,因为你将作为平克尔顿军官,被那位巧巧桑杀死。”
照片上的少年身着绀色的和服,手中提着一盏有蝴蝶雕饰的琉璃灯。面容沉静又秀美,好像是正在透过相片朝正在窥视他的人看过来一般。
纪德将照片放到了大衣的内衬口袋里,那是接近心脏的地方。
“他会给我带来死亡吗?本该自杀的蝴蝶夫人,又该怎么杀死我呢?”
费奥多尔红色的眼睛里闪过奇异的光彩,“停止你那粗暴的想法,这次的主题是爱与死。接近他,向他求爱,你能做到吗?”
“只要他能结束绝望,我不在乎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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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了很大的雨,纯一有点后悔没有带伞出门。
他住的地方实在是偏僻,平常还能搭乘出租车,可天气这么糟糕,估计是拦不到车的。
开始还因为突然倾泻的大雨慌乱,可是真的被完全淋湿之后,他反而平静下来了。
大颗的雨滴急促的拍在他的身上,打在脸颊,却微妙的令人放松下来,像是拧到最大的花洒。
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车辆也几乎看不到,只有空旷的公园和与之相对的写字楼。
好像只有自己一个,雨声掩盖了任何能让他烦躁的声音。
纯一就这么淋着雨往自己的住处走,像是梦游一样,连同思考都一并放弃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撞到了不该在前进路线上的“障碍物”。
因为没有防备,这一下直接撞的鼻子发酸,人都有点懵了,眼里也蓄积起生理泪来。
纯一后退一步,才看清楚“障碍物”的真面目。
那是个身材高挑的男人,浅金色的长发扎成一束。除了少见的红色眼睛,五官也是欧洲人才会有的深邃俊美。
“抱歉,是我没有看路。”
他下意识的道歉,说完之后才意识到对方可能会听不懂。
但是男人却把伞移到了纯一的头顶,朝他露出一个笑容,“没关系,我也有错。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送你一段路。”
“谢谢,没想到您的日语这么好。”
纯一看了一眼男人握着长柄伞的手,将疑虑压在心里。他不会去管别人的事,也因此不该在意别人的身份。
“我叫安德烈,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对您来说可能有些拗口,叫我阿纯就可以了。”
纯一将这个多数人对自己的称呼告诉了安德烈。他知道这次相遇并非是偶然,安德烈看自己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也许是在哪里得知了自己,所以想要印证某种猜想吧
“阿纯吗?是个很好的名字。我刚刚来日本,你算是我认识的第一个人,以后还有机会再见面吗?”
安德烈似乎并不擅长这种人际交往,连纯一都能看出他有刻意练习过的痕迹,就对这个看着强悍又不好惹的男人生出点笑意来。
他好像总是喜欢笨拙的,无法猜透自己的人,这样就不用战战兢兢的去隐瞒秘密。
“您是在邀请我吗?听说外国人都很开放,不知道您是不是这个意思。”
这句话其实有点调侃的意思,是纯一难得能说出来的玩笑话了。
但男人的回答出乎意料,他竟然真的点了头,“我的确想要和你有进一步的发展,不过按照计划,应该是先保持联系,再去追求你。”
这不就是在说,这是有预谋的接近吗?换成普通人应该会被吓跑的。不过纯一倒无所谓,他已经很久没有拓展过自己的人际关系了,光是靠中原中也偶尔分出来的那一点天真的赤诚,已经完全不能让他入睡了。
在职的时候,频繁的借调也算是人际关系的拓展,那些小姐与夫人们并不会吝惜一个膝枕,也不介意将爱与恨肆意挥洒,现在日益空虚的异能催促着他要不择手段的将“失乐园”填满,哪怕是杀人也可以,只需要足够多的情感。
“……真的吗?”
纯一脸上写满了惊讶,眼神里还带着点怯生生的惧意,“我只是跟您开个玩笑……”
两边就都沉默了。
纯一扮演着自己在安德烈眼中应该有的样子,他还记得,在自己因为疼痛而蓄起眼泪来的时候,对方软化的眼神。
说着是送一段路,但他没有再说别的让人停下,而是将人直接带到了自己的住处。
两个人站在门口,纯一咬着唇,眼神里全是犹豫,他的全身都湿透了,不光是发丝紧紧的贴着脸颊,就连眼睫毛上都湿漉漉的,挂着小颗的水珠,平时被半掩着的那颗小痣从纪德的角度看的一清二楚。
过分的柔弱可怜,简直要胜过歌剧里的那位巧巧桑了。
“您……要不要进来坐一坐”
似乎是不忍心让这个送自己回家的陌生人冒着大雨离开,在安德烈眼中的东洋美人发出了这样的邀请。
“如果这是邀请的话,但显然,这只是出于您的好心。如果不冒昧的话,请允许我改天登门拜访吧。”
安德烈向他挥手道别,想到了费奥多尔所说的那些话。
不管是出于怎样的目的,哪怕只是怀着出演戏剧的心态,都不能否认巧巧桑的动人。他透亮的眼睛,娇嫩的嘴唇,都让人发挥那过剩的想象。
他必然该属于一位男人,启唇喊他的名字,用手臂拥抱他,为他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