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原罪2]Double Lone Wolf》煙色記憶

7、Chapter VI

　　西尔维娅的日志

　　我们顺着藤蔓在悬崖的中间高度找到了一处适合同时观察湖面与峭壁的落脚点。

　　循着盈月的投影随着时间流逝在湖面上变幻的方向，我们发现岩壁上隐约露出了一线入口。

　　Chapter VI 血月（下）

　　新纪元元年，第41日

　　峭壁-龙脊山脉

　　在详细叙述有关洞窟的一切之前，不妨先将时间往回推几个小时。

　　你和伊凡挤在悬崖中间突出的一小块岩石上，安静地等待着日落。背后是怪石嶙峋的峭壁，脚下是被薄雾笼罩着的血月湖，在秋日微凉的空气里沐浴着阳光聆听若有若无的溪流声，先前的担忧被驱散了些，你甚至觉得有些惬意。等待使得时间变得无比漫长，你靠在石壁上，从背包里摸出了一瓶酒。

　　“来一口么？”你问。深玫瑰红的酒液几近黑色，在光线下泛着迷人的上好天鹅绒般的光晕。只是稍微松开些木塞，就能闻到扑鼻的醇香：那香气温柔而绵长，混合着樱桃、树莓、玫瑰和些许木质的香味层层叠叠萦绕在空气里，你晃了晃酒瓶，那香气瞬间就像要溢出来似的，”听猩红说，这瓶酒比我们俩的人头加起来都要值钱，大概。”

　　“为什么？”伊凡挑起一边眉毛看着你，在注意到你的不解后他补充道：“我是说，什么时候猩红王子送了你一瓶酒？为什么？”嘴上这样说着，他迅速从你手中接过了瓶子尝了一口。

　　你耸耸肩，“告别的时候。至于为什么，那大概只有佐拉·蒂萨[1]才知道吧。也许只是想要炫耀他的珍藏？我得说，真是典型的猩红——谁也不知道他那被红色鳞片覆盖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当然，除了萨德哈[2]以外，全世界都知道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萨德哈。”

　　伊凡将酒瓶递回给你，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显然这酒出乎想象的美味，“我以为，我们的王子急于回到他心心念念的帝国以至于遗忘了自己的礼仪，原来他至少还记得告别。“

　　你放声大笑：“何止是记得告别？我们上船之前，他甚至还记得，用他的话说，‘诚挚地邀请’我做他的奴隶，即使他觉得我可能是世界上最糟糕的奴隶，可是他的靴子沾满了灰尘急需一些妥善的打理因此‘不得不勉为其难地’屈尊邀请我。当然他也没占到便宜，我狠狠地揍了他一巴掌——就在他脸上。如果他有脸带着那个巴掌印回到船上，那我就要怀疑他是不是被什么奇怪的恶魔附体了。如果不是看在他这一路辛苦用爪子为我们刨土挖宝藏的份上，等着他的只怕就不是巴掌而是我的盾了。”

　　“哦，这听起来确实像猩红会说出的话，”伊凡忍着笑揉揉你的头发，“至少他还给了你一瓶比我俩人头悬赏加起来还要贵的酒，全世界最糟糕的奴隶小姐。请不要将你漂亮的盾牌丢在猩红的脸上，那将会成为一场跨种族的外交灾难。说不定那样做的话，过几天浮木镇广场卖报人的头条就要变成'昔日队友一朝反目，人类和蜥蜴人帝国关系紧张大战一触即发'了。”

　　“看在酒的份上，”你小声说，感受着传说最顶级的红葡萄酒天鹅绒般丝滑的质感和柔和又缠绵的香味，“也不知道猩红现在在做什么，大概在忙着管理他的帝国和享受锦衣玉食吧。”

　　吃着粗糙的干粮配奢华昂贵的红葡萄酒——不得不说，这可真是个奇妙的组合和前所未有的新奇体验——不知不觉就到了月亮升起的时刻。如前一夜不同的是，今晚的月色虽有些晦暗，惨白色的月晕隐约透着些微暗红色的光，却再没有像前夜那般妖异如血。你在感到奇怪的同时又稍稍松了一口气，毕竟在绿维珑各族的传说和记载中血月向来都与不祥的征兆和诅咒的隐喻相关。透过朦胧的雾气，你能看见月亮在湖面上隐隐约约的投影，清清浅浅的，在荡漾的水波中破碎又聚拢。

　　夜风中传来松木凛冽而绵长的气味，夹杂着缕缕寒意。你们安静地等待着，那么安静却又那么警惕，就像是潜伏在丛林中准备随时扑向猎物的狼。整个世界都静得出奇，静到彷拂连时间的流逝都失去了意义——直到，直到月亮的影子逐渐倾斜，水面上破碎的光投射到一块岩壁上，一瞬间岩石的缝隙里有清冷的微光闪过——

　　“我们走，”你们轻盈地攀爬，从一根藤蔓跃至另一根，朝那正在逐渐消逝的冷色调光芒攀去。

　　不多时，出现在你们面前的是一线只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洞口，里面隐约有什么东西反射出微弱的光线。当你们进入洞窟擦亮火把之后，才发现这里别有洞天。你觉得你那贫乏的词汇不足以形容这样的景象：这全然不是一处天然的洞窟，而是一座高达几十尺的宽阔大厅。大厅的顶部是被打磨过的深灰色石英岩，岩石中零星的云母碎片星星点点地闪着光，让你觉得自己恍若置身于星空之下。湿润的巨大钟乳石上还挂着水珠，就像一根根宏伟的石柱一般矗立于大厅里。大厅的正中，正对着入口的方向，是一座由整块大理石雕刻而成的雕像。你们认出那是魔法之母、巫师们信奉的女神阿玛蒂亚。和你们从前所见过的其他阿玛蒂亚雕像不同的是，这尊雕像所描绘的她不再是那个温柔地垂着眼帘微笑的慈悲女神，相反的，她威严地斜坐在王座上，身披铠甲神情肃穆地直视前方。她的双唇紧紧地抿着，几乎形成了一道直线。她的双手里紧紧握着一根雕刻着复杂符文的法杖，你勉强能认出其中几个——冰霜、雷电和祝福。法杖的顶端镶嵌着的一颗秘源珠正幽幽地发出如晨雾一般稀薄的微光，你几乎可以肯定，就是这颗珠子先前反射了月影的光芒引导着你们找到这处入口。这本应该是一副庄严静谧的画卷，如果不是这处大厅里随处可见的蛛网、断肢和血迹的话：你们注意到，这些残肢有些像是被锋利的刀剑迅速斩断，而另一些看起来却截然相反。无论是谁，或是什么，造成了这一切，它们的攻击方式必然不止一种。

　　“过来，拉里克的勇士，触碰我。”你听见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这样说。你感到手中跟随自己很久的法杖破碎之握在颤抖低吟，它急切地想要靠近魔法之母，急切到好像下一秒就要从你手中自动跳出来似的。就像听见魔网的召唤一般，有无数各式各样既神秘又晦涩的字符涌入你的脑海在你的眼前闪烁跳跃舞蹈。你感到自己置身于无穷无尽的黑暗和空茫，脚下是漆黑的虚无，只有那些谜一般的字符高悬于至黑至暗的意识世界里，灿若星河。你几乎失去了控制，不由自主地朝前走去，探出了手，直到伊凡拉住了你。

　　“停下，西尔维娅，停下。”伊凡的声音听起来极其遥远，就像是从世界的另一端传来的一样。他的声音透过无垠的黑暗传来，像是一缕电光划破了漆黑的帷幕，你下意识地顺着那道声音抓住了他的手。

　　脑海里的那个奇异的声音消失了，你这才再次找回了双脚踏在地面上实实在在的感觉。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法杖，它顺从地被你握在手心里，看上去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你向伊凡大致地叙述了适才头脑中浮现的场景，沉吟：“那些并不是我所知道的任何魔法符文，不，我是说，那不是现在的绿维珑广为使用的符文。其中有几个我似乎有些印象，我敢说它们曾在某些祭坛上出现过。比如——”你用手在空气中勾勒出一个字符，周遭的空气似乎变得温暖了一些，“还记得吗，死神峭壁上燃烧的先知的祭坛[3]，我想这个符号代表着远古火焰。而其他另一些……精灵？兽人？也许……我想它们可能来自某些更为古老的语言。”你摸出笔记本，尝试着描绘出个别几个你仍然能记住的符文的样子，它们看起来不像任何已知的语言。这些符号中显然蕴含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诡异力量，仅仅是在纸张上记录它们就让你觉得头痛得几乎握不住笔。

　　你放下笔记，再次打量起这处大厅。最终，你将视线重新停留在了阿玛蒂亚的雕像上。这一次，你终于注意到了一些看上去有些奇怪的地方——本应洁白无垢的大理石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了几丝灰黑色的阴影，藏在石头天然的纹理中。当你凝视女神空洞的双眼时，那些奇怪的阴影似乎不着痕迹地动了一下。伊凡突然拍了拍你的肩膀，在你看向他时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拉着你无声地后退了几步。直到你们回到最初的入口处时，他才用几不可闻的音量对你耳语：“她笑了，阿玛蒂亚的雕像。可能是我产生了错觉，也可能是光线和阴影，但是……”

　　你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就着噼啪作响地火把忽明忽暗的光线，你依稀看见阿玛蒂亚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转瞬即逝的嘲讽笑意。

　　[1] 佐拉·蒂萨，蜥蜴人的神
　　[2] 萨德哈，中译绯红公主，游戏中蜥蜴人帝国公法王室公主。
　　[3] The Burning Prophet, 燃烧的先知支线，这位先知预知了Braccus Rex的陨落，可以大致推算它存在于Rex被秘源猎人埋在Cyseal（神界原罪1主城）的井里之前，虽然现有的时间线和百科全书没有准确描述这一历史事件的时间，但是根据Cyseal和秘源猎人组织存在的时间，至少要从原罪2的故事前推500-10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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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个人其实很喜欢猩红这个人物的发展和成长，但是他的感情线就……emmm。
不过后期的猩红和萨德哈的理念明显是不合的，所以号外号外，猩红王子离家出走啦。不过文中他大概还得有一阵子才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