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原罪2]Double Lone Wolf》煙色記憶

1、序章

　　西尔维娅的日志

　　我们已经打败了所有阻拦我们的人。

　　我放弃了神性，并将秘源归还给世界。和谐会普照整个绿维珑吗？时间总会给出答案。

　　这个世界的秘源被自由地分配给了整个绿维珑所共享。

　　我们回到了复仇女士号。

　　序章-致新世界

　　新纪元元年，第一日

　　复仇女士号

　　你站在船头，注视着远处卢锡安主座堂塔顶升起的火光和浓烟。那明亮的凄厉的光芒，宛如是那处传说中的圣域湮灭前最后的嘶吼。那是信徒们得知被他们虔诚信仰着的神祇所欺骗之后爆发出的如岩浆般摧枯拉朽的愤怒。再没有另一刻能让你如此清晰的意识到，旧的秩序正在被推倒，而众生平等的新纪元即将来临。隔着海面，你仿佛又重新闻见初临阿克斯时那混合着血和火的气味。四下奔逃的人们在虚空异兽的阴影下哭喊着祈求着，那些绝望的可怖的声音像是恶魔的低语，回荡在你的耳边——绿维珑的居民们和虚空的战争还远没有结束，可你知道，你的旅途已经临近终点。

　　你将手覆在复仇女士号[1]的船首像上，她悠远而温柔的声音响起在你的识海：“亲爱的觉醒者，我的英雄，你想让我带你去哪里呢？”

　　“是啊，我该去哪里呢？”你脸上浮起一丝苦笑。背后的甲板上，洛丝弹起了她鲁特琴，为我歌唱[2]的曲调在海面上响起。船上的人们欢呼着为她鼓掌，你好像还听见比斯特打了个欢快的酒嗝。“所以，这个世界真的会变得更好么？”似在问复仇女士，又似在问自己，你低声问道。

　　“这个世界也许会变得更好，也可能会变得更坏。不同于只能无力地等待某个高高在上的神祗妄下判决，这一次，绿维珑的每一个生灵都将有权利决定自己的命运。我们所做的一切是有意义的。”

　　不知何时，伊凡来到了你的身边。他灰绿色的眼睛在暗夜中闪烁，像极了一匹密林中的孤狼。当然，他一定是狼群中最英俊的那一匹，那双眼睛就像是黑暗中的一道光。你这样想着，不禁笑了起来。

　　他回以一个温暖的笑容，“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样的怀疑，我最喜欢的觉醒者？”他问。

　　你摇摇头，“很多人说，欢乐堡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欢乐。可越是临近终点，我越觉得欢乐堡才是我们最欢乐的时光。了解真相并没有让我觉得快乐。你看，手刃仇人让你变得更快乐了吗？“

　　“杀戮永远不会让人快乐，无论那个人是仇人还是罪大恶极的罪犯。可是，”伊凡看着你，眼神中难掩爱意，“还记得吗，刚到阿克斯的那天我说过，尽管整个世界都在走向毁灭，对我而言一切却好过从前。我曾发誓不再信仰任何虚伪的神，然而七神在上，我没有在最终一战中失去你。”嘴里说着最甜蜜的情话，这位久经沙场的佣兵胡须底下却隐隐透出红晕来。

　　你将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感受着他毛茸茸的胡须在你的额头上蹭来蹭去，心里微微安定了一些。你将自己的手塞进伊凡的手心里。他的手背上满是疤痕，你知道那是一双杀过人沾满了血与罪的手，可是这双手却让你觉得安心。带着一丝释怀，你说：“我该去哪里呢？我的记忆始于从那艘该死的船上醒来，没有来处，自然也找不到归途。我不知道自己是谁。”

　　远处卢锡安大教堂的尖塔轰然倒塌，火星从大片的烟尘中透出来，如同一场盛大的烟花。轰隆隆的声响即使在海上也依然听得清晰。鲜血之路，烦恼大道，神圣殿堂，你知道，今日之后这些都将不复存在了，往日总总艰辛历练就仿佛一场梦境。可是与你的伙伴们不同，那充斥着鲜血、荆棘和杀戮的一切却是你已知的所有真实。没有人在绿维珑的某个角落里等你，或者说，你不知道有没有人在等你。这种找不到归属的感觉令你忍不住皱眉。

　　伊凡爆发出一阵大笑，“停止胡思乱想，我的小女孩。你是谁？你是西尔维娅[3]，源力觉醒者，天选之人，七神的勇士，竞技场的最终胜者。你是最明亮的光，是日光所及之处最耀眼的存在，你是……”他的声音逐渐变轻，胡子底下的脸颊微微泛红。

　　“我是？”你调侃道。

　　伊凡没有回答，一个温热的吻落在你的头发上。他的身上有皮革和泥土的味道，充满野性和侵略感的气息让你感到仿佛血管中有野火在燃烧。你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将目光转向甲板。不知何时，你们的伙伴们已经停止了欢呼和歌唱，而是坏笑着窃窃私语——不仅比斯特和洛丝忍俊不禁，甚至连希贝尔向来冷淡的脸上都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洛丝笑嘻嘻地看着你们，挤眉弄眼，“哦，快去船舱里找个房间吧，你们俩。”

　　你拉着伊凡走向伙伴们。

　　这时，你们突然注意到苍穹的尽头降下了如同极光般青绿色的光环。辉煌却柔和的光晕逐渐降下，青绿色的星芒包裹着你们。这种包围如此密切，又如此疏远——亲密如情人的怀抱，却又疏离如宇宙的浩瀚无垠。你的灵魂开始颤抖，你的力量和那团光辉产生了难以形容的共鸣，你感到体内的源力伴随着摇曳的绿光开始在你的身周舞蹈。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海浪声，波涛声，风吟和鸟语，一切声音都从你的耳畔消失了，整个世界仿佛都已离你远去，伴随着你的只有源力的舞曲和那一缕从光芒中传来、从你的意识之海中响起的若有若无的低吟浅唱。你知道，这是源力回归世界秘源降于绿维珑所有生灵带来的效应。你和伙伴们仰起了脸，甚至连复仇女士都轻轻地抬起了头。你们沉醉于这神迹，感受着自灵魂深处传来的无与伦比的愉悦。

　　“祝福你，天选者。”这是拉里克的声音。接着是蒂尔·桑德留斯、杜纳、佐拉·蒂萨、沃吉尔、赞泰扎、阿玛蒂亚[4]，一个接一个。随着七神的声音逐渐消失，你感到灵魂一阵轻松，最后一道链枷消失了——你自由了。与你一同自由的还有整片绿维珑大陆的生灵。伴随着源力的觉醒，沉默僧侣慢慢恢复了神志，被恶魔蛊惑控制的人们也逐渐找回了自己。生机在这片土地上复苏，有那么一瞬间，你好像听见了游鱼和飞鸟在欢唱。

　　“哦呵，”你的伙伴们慢慢从这场短暂又漫长的神迹中醒过来，洛丝吹了一声口哨，“我们成功了，Chief，我们的使命完成了。”她笑着，踮起脚轻快的旋转，火红的头发四下里飞扬。费恩靠在远处的船舷，手里的羽毛笔在飞快地记录着些什么。希贝尔坐在一旁，安静地擦拭着自己的匕首。而比斯特，嗯，比斯特什么也不知道，你的憨憨矮人伙伴果然还是喝醉了。

　　“那么，价值万金的问题，大家现在想做什么呢？”你问。

　　洛丝拨弄着手中鲁特琴的琴弦，“吟游诗人。我要将我的音乐带往绿维珑的每一处城镇、森林和荒野。’洛丝，歌唱吧，洛丝’，我脑海中的那个声音这样对我说。”

　　“游侠，”希贝尔冷冷地说，将匕首插回腰间。

　　没有人问费恩，站在费恩身边的达莉丝说明了一切——这对久别重逢的父女即将踏上寻找家人的旅途。作为永生者，伴随着永恒的生命的是比永恒更漫长的孤独。这份孤独即使再亲密的同伴亦无法化解，只能祝福他一路顺风找到自己的归宿。

　　你看向伊凡，他轻声低语近乎呢喃，“我想，四处旅行猎杀虚空，跟你；回梅兹沙漠，为失去森林的精灵们重建家园以弥补我往日的罪，跟你；嗯，或许还有先去船舱里找个房间？当然也是跟你[5]。”

　　听到这个回答，洛丝和希贝尔都笑出声来，用调侃地眼神看着你们。见他们的目光再次转向了你，你回以一笑，并不像先前那样迷茫无措，“我……我想知道我是谁。自欢乐堡沙滩下船至今，我常常能听到来自脑海中的召唤，尤其当我们身处野外时。这呼唤有时像是一首歌谣，有时又好像是有个人对着我的耳畔低语。如今万事尘埃落定，我想听从一次内心的召唤。”你想了想，停顿了一下，“不过首先，嗯，我想先去阿克斯城大教堂前的广场给希瓦导师立一尊黄金雕像[6]。”

　　静默了几秒，你们举杯：

　　——“致希瓦导师。”

　　——“致这条路上每一位牺牲者。”

　　——“致新世界！”

　　“启航吧。”你说。

　　“Wey aye, Captain![7]”

　　复仇女士号缓缓扬起帆，载着你们驶向新的世界。

　　[1] 复仇女士号，Lady Vengeance，官中翻译为复仇女神号，个人更喜欢女士。
　　[2] Sing for Me, Lohse’s theme, 洛丝个人BGM。
　　[3] 西尔维娅是自建人物默认的名字。
　　[4] 七神。其中拉里克是人类之神。
　　[5] 我一定要注释一下这个跟你的梗来自于前往阿克斯城最后一夜的对话，伊凡那个“休息？跟你？”以及伊凡天天撩撩完了又害羞这个真的是游戏中的设定，不是我编的。
　　[6] 希瓦导师最后的愿望是在阿克斯城立一座金子做的雕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7] Wey aye，英格兰北部方言。大概可以翻译成“好嘞，走了，船长”。神界原罪2的文本和语音里有很多介于Geordie（英格兰北部英语）和苏格兰英语之间的语调和方言用词，伊凡在欢乐岛天天lad/lass的喊，比斯特一口老北佬语调，想来想去还是这个表述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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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很多话想说，等用空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