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宜情》钟摇摇

34、夜来风雨再落花

　　秦烨的来电总是这么准时，每逢节假日，邀小小出去玩。就像将要到来的圣诞节。
　　小小尚未从席子觇那一吻的带来的忧郁阴影中走出来，秦烨很及时地告诉她，他始终在她的身旁，慢慢地等待，犹如一线光明。
　　圣诞夜，行人更显得匆忙。独自一人在暮色四合的时候买完面粉走回家，看到自家窗户里暖暖的橙黄灯光，心突然熨烫得很平静，蔡妈妈在那里，等着她回家。
　　到家。小小调了水，把面粉和调味料放进面包机，欣喜地看着这个新买的机器慢慢运作。白色的外壳，感觉自己多了分小资情调。等一下秦烨就要来了吧，这个自制面包就让他当宵夜带回家。
　　当小小拉开门，一边叫着：“烨子，你来了啊。”她看到门口的人的刹那又哭又笑地狠狠抱住了她：“小迓你个死丫头！终于回来了！”
　　齐迓也很激动：“哎呀，小小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太刺激我了！这身材，这小脸蛋儿！对了，你们这个小区外头都装潢过了吧，找都找不到，累死我了，快让我进去！”
　　小小有些疑惑地接过大大的暗红色行李箱，往她身后看了看，想问什么，却没有开口，这个平安夜，就让她静静地度过吧。
　　齐迓看到了她的张望，却没有立刻说话，而是蹦跳着到厨房：“蔡妈妈！我回来啦！”
　　蔡妈妈也很惊喜：“小迓！真是个惊喜！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此情此景就像是多年前一样，小迓每次被小小带着，两人一头汗地到小小家，蔡妈妈迎上来，每次都是疼爱的嗔怪：“去哪里疯了？看看这汗出的，小迓啊，来洗个澡再走吧。”
　　小迓的眼前闪着斑斑点点的光芒，水雾翻涌。
　　还是小小把她拉到客厅：“你运气不错啊，我正好亲手做了面包，这份就先给你吧，饿了吧？看你，和逃难似的。”
　　小迓接过面包，露出少见的不好意思的表情，朝小小尴尬地笑笑：“知我者小小也，我真的是逃出来的。”
　　正在倒面粉的小小诧异：“小迓，你究竟怎么回事？”
　　小迓不答，倒是很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机器，左右摆弄：“嘿，我只知道咖啡机啊，原来还有这样的面包机，神奇。”
　　“迓头，你别给我含糊其辞，看我白骨爪来也！”小小沾了面粉白花花的手就袭向小迓。
　　两人正在客厅闹着，门铃又响了。
　　小小起身去开门，而小迓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表情有些凝固，似乎有些紧张和期盼。
　　“小小，有没有想我啊？”秦烨把双手背在身后，一脸讨好的表情凑近小小。
　　“得了，今年过节就收礼，拿来拿来。”小小不客气地朝他摊开手掌。
　　秦烨眼疾手快地伸出一只手抓住将她的手翻过来，标标准准地行了个吻手礼，这才把另一只手上的盒子递给她。
　　是个镶嵌钻石的Tiffany优盘。在精致的盒子中间闪闪发亮，让小小不由得想到了买椟还珠的寓言故事，禁不住把嘴角的弯度加大。
　　转身，小小带着秦烨来到小迓面前。
　　秦烨惊讶后复又冷静下来的表情让激动的小迓有点失望，她按捺住心头看到刚才门口两人那亲密的一幕所产生的幽怨，开口：“秦烨，我回来了。”
　　一瞬间气压低迷，不明所以的小小来回看着两人的表情，摸不着头脑。
　　再见自己此生唯一表白过的男人是什么感觉？心跳还是很激烈，犹如初见。有如齐迓。
　　再见一个很久未见被自己拒绝过两次的女人是什么感觉？秦烨意识到小小在身边有一瞬间的慌乱，却无所谓地放下心来认真地打招呼：“嗯，很久没看见你了，是去美国了吧。”
　　“对，这些年一直在美国。”齐迓心中的失落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言语来表达，嘴不听使唤地冒出来这么一句话：“我结婚了。”
　　“恭喜。”秦烨回答得从善如流。
　　齐迓还想再开口，蔡妈妈此时走进客厅，招呼几个人坐下。小小这才想起，给秦烨的那份宵夜面包的材料还没调配好，有些懊恼。
　　秦烨看到了小小的神色：“小小，怎么了？”
　　小小郁闷道：“刚才那份面包做了然后给小迓了，你的那份看来要等一下了。”
　　“小小——”秦烨唤着她的名字，居然带着感动。撒娇一般的瞳孔里浮现了明明白白感恩戴德的神色。
　　小小扑哧一声就笑了。连带着小迓也酸涩地笑了，他们俩看上去，是那样的合适，浑然天成的亲密感，是她无论如何也插不进去的，况且，自己也早已没有了资格。已婚，已婚，Alvin，你一定没想到我已经来中国了吧。扬起一抹得意的神色，小迓微微笑了，自己却没有察觉如此失神。
　　几个人说笑着吃着蔡妈妈拿手的中式晚餐，在这个西方的盛大节日。
　　小迓和以前一样，总是活跃气氛，和蔡妈妈开着玩笑，你来我往。小小很畅快地笑着，望向秦烨，也是一脸温和地看着她，闪着光亮的眸子很是愉悦。
　　他们，就像从未分离，时间就像是从很久以前的以前，直接穿梭到了现在这一刻，这样单纯的快乐似乎就像是昨日延续到今天一样，摆在眼前，触手可及。
　　可小小家的门铃今天是不肯休息了，一个劲地响着，显示着外头的人有多么的迫切。
　　小迓开了句玩笑：“秦烨，你不会是给小小定了什么惊喜在外头等着吧，我还偏要去开门，我的礼物怎么没有呢？”说着还真的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屋里所有的人都在猜测外面是谁在敲门，一时间静了下来。秦烨充小小调皮地摇摇头：“不是我。”两人一同把目光投向门口。
　　开门的瞬间，所有人清楚地听到小迓倒抽了口气！转身就想往屋子里逃，感觉就像是外面有着恶鬼扑食一般。
　　小小推开椅子，急急往门口走，看到了一个男人，她也倒抽了口气，却很快安定下来，不是他。可为什么，会这么像他。
　　小小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再看，的确不是子觇，他的眉目间没有那种淡定，而是很浓重的煞气，整个人阴沉沉的，伴着楼道里的寒风，有点□□老大哥的感觉。
　　他终于开了口：“齐迓，你还想往哪里逃？”
　　“你是——Alvin？！”小小冒出这一句，像是老母鸡一般把齐迓护在身后，目露凶光，毫不畏惧地盯上他的打量。
　　“蔡小姐，很高兴见到你。”那声“蔡小姐”的音调是那样的熟悉，让小小恍惚。
　　这个圣诞夜，注定黑沉沉见不到边际，蛰伏着的什么东西呼之欲出，没有章法，也没有形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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