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所谓黑山老妖》绯缺落

12、第 12 章

　　翌日，蓝曦臣带着蓝思追和蓝景仪匆匆忙忙的下了黑山，仪容只是稍显杂乱，但对比之往日作派，也显出了几丝狼狈之态。

　　这也是为了取信于人，让金华城的百姓‘传话’到那几个金氏探子的耳朵里——蓝氏少宗主领着门生自姑苏而至，也不作修整，当天便攻上了黑山。

　　无奈双方力量悬殊，残败收场，只余下蓝氏少宗主并两名蓝氏子弟侥幸脱逃。如今，也不敢在金华城中多作停留，已是赶回姑苏云了。

　　金氏的探子亦是无从查证，但见金华城中的百姓都如此传言，便先信了七八分。又怕这消息拖得久了失了先机，忙不迭的就传了信回金氏。

　　此时金光善正于金陵台上醉生梦死，十分快活。

　　在仙门之中，这位金氏宗主金光善倒是出了名的浪荡公子。

　　金光善年轻时，前头还有一位兄长，是他同父同母的嫡系兄弟，连着他如今的夫人梁氏亦是他这位未婚妻。而金光善这个哥哥，虽是与他嫡嫡亲的兄弟，但容貌不如他，连着心计手段也是半点没有，后来，又在一次夜猎途中死于妖兽之口，连个尸首都没能捞回来。

　　如此，倒使得他那未婚妻梁氏成了望门寡。

　　但那梁氏女的家族虽不如金氏，但也是仙门百家中数得上名号的，而且梁氏女的相貌也不差，金光善便靠着自身有张十分俊俏的容貌，兼之擅长甜言蜜语的巧嘴，竟成功哄得那梁氏女非君不嫁，终归也心想事成的成为了金光善的夫人。

　　其中连着上任金老宗主身死，金光善凭着妻族的帮助，顺利执掌金陵台，成了兰陵金氏新一任宗主，所涉及的种种算计，便不足为外人道矣。

　　只是，金光善此人最是欢喜美色，初一开始需要靠着梁氏时，自然对着他这位正室夫人千好万好。但金氏的大权一天比一天攥得稳当之后，他便再也守不住，重新回归了他那风流的作派。

　　虽然从不带外面的女人回来，也没见他对金陵台上的美貌的女子下手，但金夫人到底还是气不过，这两日便带着儿子回了娘家，散散心的同时，也是有眼不见为净的意思在里头。

　　此时，金光善老神在在的喝着酒，底下几名舞姬循着乐声摆动着腰肢翩翩起舞。

　　本来如今金夫人不在，金光善该开始寻欢作乐的，但他如今心中有事，因此对此倒有些不上心的。

　　不过，虽然金光善表面上看起来胸有成竹，而且他在蓝曦臣带着一干门生离开姑苏时就收到了消息，但对于他们会不会就此进攻黑山，黑山老妖那边又会有什么动静这一点，却是无太大把握的。

　　终于，有一名金氏门生走进了斗妍厅，遵了一声“宗主。”后又奉上一张符纸：“有消息了。”

　　金光善的眼睛一亮，竟然没心情等对方把符纸呈上来，而是直拉从主座上站了起来，三步并为两步，随即一把将符纸夺了过来。

　　金光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心中欢喜的紧：“好，太好了。去，把长老们都叫过来，我有好事要与他们分享。”

　　“是。”

　　金光善挥退了舞姬，因为太过兴奋，手竟微微发颤。

　　金家早有登顶之心，此心并非自金光善起，但如今，却可能要在金光善手中终了了。

　　偏偏金光善本人并没有这个觉悟，自认为智珠在握，与长老们商议了一番具体的施为，便一边送消息到在姑苏蓝氏潜伏的细作，令他们仔细打探云深不知处的消息，一边等待着黑山的作为。

　　可惜的是，结果实在是让他大失所望。

　　有门生来报，见到泽芜君领着两名内门子弟回到了云深不知处，随后姑苏蓝氏发出召令，召回所有外出游历、除祟的所有内外子弟门生。

　　而黑山却毫无动静。

　　又过了两日，云深子弟尽数归山，姑苏蓝氏开启了守山大阵，外人不得入，里头的人没有持着做过标记的玉牌者亦不得出，连着细作的消息也随之断了。

　　这时，金光善这才猛然发现，自己早前安排在云深不知处的探子，竟然就此全都没了消息。

　　虽然金光善知道蓝曦臣带人去黑山时，那批门生里有一部分是自己的探子。姑苏蓝氏的规矩森严，虽是愿意广收门徒，但对品行方面却有所要求。便是此时收了，若是日后瞧着有不端之人，亦是要逐出的。

　　金光善好不容易才安插了几个探子，蓝曦臣便带走了一多半，看似是巧合，可如今再仔细一想，那万一并不是巧合呢？

　　把有可疑的带去黑山，借黑山老妖之手除了他们的性命，虽然也牺牲掉了一部分蓝氏的门生，却也除掉了不稳定的因素。而有了确凿证据的则直接捉获，兴许还能把这一次攻打黑山战败而归的原因归究到这些细作的身上，才使他们命丧黑山。

　　如此一来姑苏蓝氏的名声保住了，不至于因大败而归，门生尽丧黑山老妖之手而被人嘲笑，得一个不自量力的名头。

　　日后，再花些小钱散给死难搞那些门生的家人，又平白得了个体恤怜下的善名。纵使并非千金买骨，那也照样引得人赞誉姑苏蓝氏为人厚道，愿意将家中小儿送往云深不知处修习灵法。

　　金光善倒是不在意那些细作的生死，只是可惜了自己好不容易才安插进去的帮手，以及再也没人能给他传递关于蓝氏的消息了。

　　而黑山那边亦是没有下一步的消息传来，似乎是黑山老妖并不在意姑苏蓝氏的攻打，更不觉得这是一次挑衅，只当是蚂蚁路过，顶多的痒痒了一些罢了。

　　金光善有些失落，但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毕竟几百年前，每每有人族修士聚集起来攻打黑山时，虽则是屡战屡败，但也是屡败屡战，都有些乐此不疲的架势了。

　　初时黑山老妖也是这般无所谓的态度，直到后来烦不胜烦了，随机挑了几个来攻打的世家灭了族，修真界这才消停了下来。想必如今也是这般状况，那黑山老妖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便置之不理了。

　　倒是让那姑苏蓝氏占尽了便宜。

　　金光善愤愤不平，却又暂时无可奈何。

　　不过，计划还得继续。

　　既然黑山老妖没有将蓝氏灭族的打算，那就只能金光善来实施这个计划了，反正那蓝氏灵力最强的蓝忘机早就把性命丢在了黑山，那么姑苏蓝氏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没有那么可惧了。

　　于是，金光善广发帖子召开清谈会，只是这次清谈会的主题，却是以助姑苏蓝氏报仇的名义而举办的，所以，这帖子，定然是要送到云深不知处去。

　　　　而不管云深不知处会不会派人来，金光善总有他的说法，也不怕蓝氏的人不会被他绕进去，照着他的意愿做。

　　毕竟，金光善的手上，可是青蘅君想要的东西，正是拿来牵制蓝氏的最佳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