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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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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对不住了!我真的要横刀夺爱了!】
【随随便便都是这种大场面阿铭小天使撩起来谁受得了!】
【叔你真的萎了!】
【阿铭小天使也太会了叭~】
【叔不好意思麻烦帮我问一下阿铭小天使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
【原来我们老家遍地都是的这种花叫玛格丽特,期待的爱,突然好浪漫。】
【叔也很撩啊,默默期待的爱,阿铭小哥哥快发现鸭!】
【微臣觉得,求婚的事情可以提上日程了。】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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罩铭要洗澡了,嫌闷,重新打开了窗,萤火虫如同金色的鎏火一般缓缓通过窗户融入夜色,与星空相汇。
邱霖书一言不发,揣兜看着他。
罩铭:“......”
邱霖书:“阿铭好绝情啊。”
罩铭:“......”
罩铭关上厕所门。
邱霖书抖动着肩膀笑,厕所里传来花洒流水的声音,他对里面洗澡的人说:“什么时候再来一次啊?”
水流的声音减小,罩铭实诚地说:“我不想抓了,蚊子太多......明天多买点蜡烛。”
邱霖书哭笑不得,不依不饶的敲门。
罩铭探出一个头,头发打湿了,眉眼干净,眼底清澈,抢先道:“我有东西给你。”
邱霖书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什么?是礼物吗?”
罩铭再次关上门,说:“不是礼物。”
说起礼物,邱霖书想起来买的草莓还在车上,于是返回车上去拿,回来后看见桌上堆着十三沓粉色的钞票。
罩铭湿漉漉的头发上盖着搓破洞的毛巾,朴实无华地朝邱霖书推了推。
邱霖书今晚第二次震惊:“......给我的?”
罩铭擦着头发,认真且平淡地说:“嗯。”
十三万不算多,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这笔钱连个房子首付都勉强,但至少能让辞了职的邱霖书衣食无忧住到冬天。
邱霖书坐下来,拿起一沓钱转了转。
他怎么会不知道罩铭的意思,十三万对他来说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数字,但他敢肯定,这是罩铭全部的积蓄,毫无保留。
“阿铭啊......”
罩铭眨了眨眼睛,“嗯?”
“你真是......”邱霖书勾着唇瓣,眼睛闪烁着暖光,“太叫人喜欢了。”
罩铭停下擦头发的动作,还没跑光的点点萤火一明一闪在他胸前环绕,手电筒光线昏暗,温柔映照着他脸上的一抹红光。
“你、你喜欢就好。”他低着头说。
“我很喜欢。”邱霖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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罩铭闹了个大红脸,整个人局促起来,手指绞着毛巾,不知道说什么好。
邱霖书眉心一敛,故作轻松收起桌上的钱,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不、不用客气。”罩铭起得急了,膝盖磕到桌板,他也不揉,结结巴巴地说:“应该的。”
他转身要走,邱霖书一把攥住罩铭的手腕,难见地有点咄咄逼人的意思。
“为什么……应该?”
萤火虫可以是无心之举,给钱也可以是出于昔日情谊,但“应该的”,为什么?
是因为......你也喜欢我,是吗?
邱霖书第一次如此锋芒尖锐的给罩铭压力,罩铭没有立即回答,而且陡然沉默。
没一会儿,邱霖书开始暗恼自己冲动,正要打个岔圆过去,便听见罩铭慢慢地说:“……你替我挡了一刀。”
他转回头看着邱霖书,视线轻轻落在他小腹上,说:“我很……感谢你。”
“阿铭……”邱霖书站起来,没有松开手。
罩铭的目光随着窗外延绵的山岭去到百里之外的A市,仿佛跌回八年前那个刺骨纷乱的夏天——
邱霖书身上漫出的红色浸入冰冷的青石板,他强忍疼痛,说:“阿铭别怕,不要紧的......”
罩建盅像条疯狗指着他骂:“没有老子,你怎么有命活?!”
罩家敏崩溃地大吼:“为什么不放过我们?!为什么不放过我们?!”
画面徒然一转,医生摘下口罩,眼神遗憾,罩家敏没有血色的手掌滑出医院惨白的被单。
监狱通讯室内,玻璃隔后面的男人歇斯底里地叫喊着,说:
“死的应该是你——”
“……死的应该是我。”罩铭眼神空洞,木然地重复着罩建盅的话。
邱霖书眉心一蹙,刚要说点什么,就见罩铭突然捂着腹部弯下腰,呼吸肉眼可见地变得艰难。
“阿铭!”邱霖书吓了一跳,赶紧扶住他,“你怎么了?阿铭?”
罩铭搀住邱霖书的手臂,双膝跪地,不住地干呕。
“去医院,我们去医院。”邱霖书把他打横抱起来,“阿铭乖,坚持一下。”
罩铭握着他的手臂的手掌微微收紧,拧着眉头说:“……我没事。”
邱霖书哪里听得进去,“乖,我们去医院,我们去医院看看。”
“我真的没事。”罩铭被邱霖书放在副驾驶座上,单手捂着肚子,邱霖书正在给他系安全带。
邱霖书的手有点哆嗦,“我们去看看,没事就回来。”
他用力捏了捏拳头,握住方向盘,调头。
途中,邱霖书联系了这边医院的急诊,接诊的医生早早等在门口,担架推车已经备好。
邱霖书用外套包着罩铭,抱他出来,放在担架床上。
罩铭虽然还有些难受,实则已经缓过去了,但邱霖书面色深沉,他欲言又止。
“阿书……”
邱霖书无声地摸摸他头发,陪他一起进去病房。
医生给罩铭做了基础检查,生命体征都正常,神志也清醒,便询问病情。
邱霖书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遍,医生将初诊病情记录下来,安排人去准备别的项目检查。
人都走了,罩铭拽了拽邱霖书的衣服。
“你还好吗?”
邱霖书看着罩铭缄默片刻,扣住他的后脑勺,将他拥进怀中。
罩铭听见他狂跳的心脏,伸手环住他的腰。
邱霖书的下巴抵着他的发顶,他低下头,偷偷亲吻罩铭的头发,眼神充满自责和歉意,“对不起。”
罩铭说:“不是你的错。”
邱霖书把他抱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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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的错。”
八年前那个炎热的夜晚,邱霖书以同样的话安慰罩铭。
那时他倒在血泊里,校服浸透血迹。
罩铭他跪在他的面前,手足无措地看着插在他身体里的匕首,想扶起他却不知如何行动,嗓子眼儿里泣出短促而绝望的哀鸣。
邱霖书拍了拍他的手背,勉力挤出一个笑,“阿铭别怕,不要紧的,叫救护车。”
罩铭哽咽得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把好好的唇瓣咬得血迹斑斑以迫使自己镇定,他的话断断续续,却清晰简洁,用最短的时间将现场情况和地址告诉了医院。
邱霖书温柔地看着他,想多说两句安慰的话,但没有多余的力气。
医护人员很快来了,罩铭和他们一起把他抬上车,他意识逐渐迷离,但能感觉到罩铭一路牵着他,手凉得骇人。
他嘴里头一直喃喃着别怕,不知道罩铭能不能听见。
告白得推迟了,邱霖书失去意识前还在想,他的宝贝已经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