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烦我》野焰

31、第 31 章

　　程煜拦住邱泽渊，胡大江拦住夏沐，好像很有默契地，各回办公室。
　　大头发懵挠头，讷讷：\"夏沐啥时候成了胡局的亲信？我怎么不知道？\"
　　“你呀，难怪混了这么多年，还只是个跑外勤的。”魏锦鸿拍他肩，拉着高欣走进大门。
　　他得去等赵老师的心理报告，不然，邱泽渊这边，挨批更狠。
　　**
　　下班前，所有人终于合拢汇聚于一楼大办公室。
　　谢光祖对于舒家强和刘三剑的审讯，第二轮也刚刚收工。
　　从刘三剑和舒家强这边查找线索，是目前，唯一还能做到的事，特别是对鸿运涂料厂，看看是否能有某种关联。

　　下午四点，在办公室休整睡觉的，外出回家的，几乎都陆陆续续回来。
　　邱泽渊没心情，哪里都懒得去，躲在办公室的长椅上，迷瞪了半小时醒了。一睁眼，就看到一身浅蓝色运动装的夏沐，顶着湿哒哒的头发，提着很重大袋子往桌上搁，笑着招呼所有人：“来来，都辛苦，我买了卤菜还有零食，都来吃点好开会。”
　　以前怎么就那么邋遢呢？油条装裤兜的人，有钱有势后就变了？邱泽渊揉眼屎冷笑：这夏沐，讨好众人，意图明显，敢情，这也是他叔叔夏不言教的？
　　名字叫不言，不争不抢的，看来，名不符实。

　　“愣着看他干嘛？有吃有喝赶紧的，还都是进口货，有个好的后台，比你破一百件大案子都有用。”手里被强行塞来一罐啤酒，邱泽渊一看，大刘在上方，一副挑衅的眼光盯着他。
　　大刘叫刘敏聪，他的大办公室在办公楼西边一楼，两个队协同办案的机会不多，所以，明面上一团和气，可都在暗暗较着劲，无疑，邱泽渊这边压他一头，因为，接见大领导的机会，他明显偏少。
　　对于他明显的嘲笑，邱泽渊不置可否，一笑避之。
　　“夏沐，能力这么逊，邱队不会有不满吗？要是我，早就把他踢出队，管他是哪位领导的亲戚。”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会更加对他好，也算是顺便拍了领导的马屁呢？”
　　”我刚正不阿，没骨气的事不干。瞧他那样，嘚瑟个屁。“
　　啤酒打开，一阵猛灌，邱泽渊打了个嗝，想要走过去。
　　可大刘就像铁塔一样，拦在前面，不管邱泽渊的脸色如何，扔在那不停地逼叨叨。
　　邱泽渊见高欣过来，一把推开大刘：“说话就说话，挡人道了，让开。”
　　大刘侧身，一见是高欣，脸色立马如漾春风：“哟，高小姐，您里面请。”
　　高欣囧在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也是，夏沐这小子啊，就会用小恩小惠打动人，不过，”眼珠子一转，邱泽渊捋捋搭下来的额间一撮毛，推了他一把：“刘队要是有个荣光显赫的叔叔，估计比夏沐更能嘚瑟，是吧？高欣？”
　　高欣手里的进口巧克力停在嘴边，脑袋一转，避开话题：“吃吧，吃吧，邱队，补充营养。”
　　“这丫头，谁也不得罪。哈哈。。。”
　　两人走开。
　　吃完喝完，会议就要开始。

　　程煜黑着脸，胡大江则满身闲适，和坐在下面的夏沐，说着什么。
　　这场面，邱泽渊顿时明白：程局挨批评，胡局受表扬。
　　都是大领导，还藏不住掖不住，局里这风气，还真不好。
　　摇头叹气，拍了拍手上的卷宗，已经做好聆听、唠叨和咆哮的三段准备。

　　果不其然，程局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邱泽渊作为现场第一指挥，说说你的想法，为什么两次，都让这位叫舒之焉的小姑娘逃脱？\"
　　始料未及，这帽子扣的，邱泽渊很不爽。
　　当即站起，面色铁青：“学校的跟踪，是我安排常倩倩去的，可我也没接到倩倩反馈回来，关于舒之焉什么时候发现跟踪，什么时候开始反侦查，现在倩倩不在，我只能承认一点：我有点轻敌，在劳动节的那晚一起吃饭，她都透漏出高中毕业要出国的想法。”
　　“你就没想，有可能是烟雾弹？迷惑你判断的故意试探？”
　　“是的，我。。。一心只想找她证据，抓同伙刘三剑来审，所以，是我疏忽了。”
　　底下有人叽叽喳喳。
　　“不是你疏忽，是因为你有私心在作祟，因为，她的背后有你姐夫的心愿，你不愿意凭以前的冲劲，不管不顾的去做事，你想找到最确凿的证据，可以完美避开你和你姐夫矛盾，我这话。。。”
　　程煜冷脸，盯着邱泽渊：“没说错吧？你，就是这么想的。”
　　邱泽渊低头轻点，同事们的声音，更大了。

　　“好了，现在不是批判你的时候，我来接着说第二个：据在现场，在明知同事常倩倩已经有危险的情况下，你并没及时采取行动，而是观望了一段，而错过时机，导致两人受伤，舒之焉逃跑。对吗？”
　　邱泽渊没直接回答，他正在回忆当时，是个什么情景，好像：是这样，又好像不是这样。
　　“我来说吧，因为我也在现场，我有发言权。”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朝站起来的夏沐看去。
　　夏沐有点慌，可看到众眼探究的眼神，他只好硬着头皮：“当时，我们听到常倩倩受伤之后，邱队已经准备冲出去，可，当时连线里司机小郑还在和舒之焉理论，邱队大概是想听听舒之焉到底会对他说什么，所以，耽搁了一会，导致小郑也受伤。”
　　“小郑是谁的司机？还不是陈昌瑞的？这不是私心是什么？如果，你们能够早争取三分钟，哪怕一分钟，也不会让舒之焉在我们两台车跟踪的前提下，顺利逃走。夏沐，你坐下。我要听邱泽渊的解释！”
　　程煜的大嗓门，盖住所有杂音，大家，全都盯着邱泽渊。
　　内心在战斗，思想在怒吼，邱泽渊抬头，语气轻淡：“是的，我是想听会不会对我姐夫有影响的内容，所以，浪费最好时机。。。”
　　一阵哗然，所有人。
　　刘敏聪甚至已经腾地站起冲过来，满脸通红。

　　“好了，我和胡局决定了：从现在起，这案子由刘敏聪负责，因为夏沐一直都在跟这案子，他暂时调去那一队，你们精英队，暂时休整，随时等候刘队那边的调遣。”

　　噼里哗啦，整个大会议室，炸了。
　　“凭什么呀？前期调查我们都做了，我们队常倩倩还在医院躺着呢。”
　　“刘敏聪，你们凭什么？”
　　“趁乱踩上一脚，还真有你们的。”
　　“。。。。。”

　　见牢骚差不多，程煜一拍桌子：“你们要怨，就怨你们的队长！这和刘敏聪这边，有啥关系？！”
　　所有人，包括邱泽渊，顿时雅雀无声。
　　后面说的什么，邱泽渊都没在意，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在梦中，好像是现实，邱泽渊缓缓坐下，脑海里出现一句话，一句好像憋了好久的话，卡在胸腔，他要让它出来，他得让它出来，不然，他会爆炸。
　　“我要找我姐夫去！都是他害的！”
　　倏忽站起，带倒椅子，邱泽渊朝着车库，猛奔。
　　身后，众人哑然，面面相觑。
　　*
　　陈昌瑞，住在离家不远的市三医院，这是和虹光三中一样，都是给他印象最深的地方：一个是荣誉，一个是不堪。
　　这里，曾经是收治陈璟的医院，停尸房，就在大楼的另一侧两层小楼里。
　　邱泽渊不愿到这来，不仅是伤痛还在，更重要的是，他有些害怕，害怕回忆那副惨景。

　　傍晚的医院，冷清不少，只有住院部，还有三三两两探视的家属和病人，在大厅里交谈闲聊。
　　路过一家蛋糕房，邱泽渊选了几个盐酥小点心，还给自己买了两个大面包，直冲冲的就往三楼赶。
　　姐夫住哪间房，他不知道，给老关打电话，占线。
　　忽然，邱泽渊怔住：盯着自己手里一串数字出神：老关手机尾数就是3251。
　　如果强行和常倩倩手势联系起来的话。

　　找了处角落，给倩倩打电话。
　　常倩倩大概正在换药，嘴里哼哧哼哧地吸着凉气。一时之间听不清这边说的什么，邱泽渊说了句：“等会我来找你。”
　　这句话她倒是听清楚：“这里不是虹光市啊，你能来？！”
　　\"那算了，等会我给你打电话，你先好好养着，想清楚细节和想法，随时和我沟通。\"
　　“刚才程局亲自打电话跟我说了，我把该说了都说了。。。。。”
　　“好，可以，我现在就想问你：你在车上被挟持的时候，做的手势3251，是不是电话号码数字后四位？”
　　“是的，因为光线暗，太恍惚，我只看清了给舒之焉来电的尾数是3251。”顿了会，惊喜发声问：“邱队，你查到给她打电话的人，对吗？”
　　“不确定，尾数3251的号码段有n多，还要查。”
　　“是啊，太多了，我要是看清前面的三位数，是哪家通讯公司的那就好查了。”倩倩的语气恹恹中带着自责，这让邱泽渊更是过意不去，一时之间，僵在那，不知该说什么。
　　身后，有人在喊：借过。
　　他侧身让开，一股浓烈的臭豆腐香味扑鼻而来，搅得他口水迅速分泌，咽了下口水：“我一心只想查案，没好好关心你，对不起。。”

　　电梯叮的一声，三楼到了。
　　邱泽渊挂断电话，打算到护士站去问病床。
　　老关一身睡衣睡裤出现在开水房，邱泽渊发现，他口袋里的电话，刚刚黑影。
　　“咦哟，大少爷总算出现了，给，送去，302，我去找人下盘棋再来。”
　　“臭棋篓子，瘾不小，你吃了没？秦姨没来送饭吗？”
　　“送了，送了，刚走。手艺不错，工钱值得。”摆摆手，慌不迭的老关靸着粉色拖鞋，穿着枣红色条纹睡衣，顶着他那一头杂乱的卷毛，就往一间大病房走去。
　　邱泽渊拿着水壶，转身就往病房走。

作者有话说

　　有个人现身了，邱泽渊，你总算有所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