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烦我》野焰

25、第 25 章

　　白玉兰选择的餐厅是一家热闹的烤肉店，油滋滋的白烟往直筒筒的不锈钢烟囱钻，瞬间不见。赤橙黄绿的各色菜品，让你目不暇接，每样都想尝。
　　陈昌瑞见邱泽渊好像不太喜欢，努力替白玉兰打圆场：“女孩子就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你要试着接受。”
　　“没有啊，还好。姐夫，你那公司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要是有，一定要跟我说，因为。。。”话说到一半，白玉兰兴高采烈地端着一大托盘的东西过来，一样样的往桌上摆：“好好吃吧，都是我挑的。不过，陈老板不能喝酒，答应我的哦。”
　　“好，好，为了身体着想，今晚我不喝。”甩开酒杯，满脸带笑。
　　邱泽渊有点诧异：姐夫，还真是听话，不过也好，他的‘三高’也需要他戒酒。
　　在给她竖大拇指的同时，心里不禁打了个大大的疑问。
　　她笑了，好像是因为自己的能力还能影响到别人而得意，又好像自己的小诡计得逞而暗喜。
　　眉目间，对美食区的饕餮美食充满各种期待，和中午在课上那眉目传情时的模样完全一样。
　　到底还是小女孩，对帅哥和美食总会有好心情。

　　尽管这样，邱泽渊丝毫不敢大意，他趁着去卫生间洗手的机会，将大堂内的所有食客，环视过滤一遍，然后对卫生间的里坑，外窗、甚至天花板，全都仔细打量过，甚至还将消防通道全都暗暗记下来。
　　饭过三巡，白玉兰和陈昌瑞的说话明显随意亲近一些，这也正常，毕竟是金主大人，他能理解。
　　不过在他们的言谈中，邱泽渊嗅到了一点不寻常的东西：陈昌瑞说起了什么高中毕业后就送她出国？不去首都读大学了？
　　这，怎么回事？
　　她想逃离？摆脱幕后老板的束缚？

　　不动痕迹，邱泽渊在桌子底下死死掐了一把姐夫的大腿，朝饮料区指了指。
　　陈昌瑞瞪他一眼，微瘪嘴，还是乖乖起身，跟在他后面。
　　“不能喝酒，只需饮料哦。”白云兰在身后嚷。
　　陈昌瑞微笑，头如捣蒜。

　　人最多的就是红酒区，来拿、端走的人熙熙攘攘，他把姐夫拉到一处帷幔遮挡又有酒柜阻隔地窗角。脸上突然严肃起来：“计划怎么变了？她高中读完就不读了？”
　　“这有什么，我还是只负责我的那一部分，孩子有她的想法，其他的我就管不了。”
　　“不是那么说的，去国外，比在本国资助上个大学更复杂，你不会不知道？说吧，她到底说了什么？”
　　“她也就是某一次在我和老关跟前说：如果我能去国外见识见识就好了，比读大学更能长见识。读了大学又怎样，还不是要找工作？”
　　“老关？。。。？
　　“是啊，老关一直都说她邪性，你忘了？所以老关事后跟我说不要答应。”
　　“这就对了，你就应该听听周围人的话，我是坚决反对你在她那多做好事。”
　　“可她那眼神，就像璟璟一样，作为爸爸，我怎么忍心拒绝？”
　　“姐夫。。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要多关心关心自己的生活，有机会，找个老伴吧。”拍拍肩，不忍去看陈昌瑞已经有点发红的眼圈，邱泽渊暗想：真面目，必须尽快揭开，真的，一颗刻都不能耽搁。

　　饭后，陈昌瑞想去地库拿车送白玉兰回学校，邱泽渊有点不放心，借故自己喝了酒开不了车，让姐夫也送他一段。
　　“你不是喝的饮料吗？嫌那红酒档次低，看不上？”
　　“我喝了点，尝尝什么味儿，所以，陈老板就好人做到底，先送白玉兰再送我。”邱泽渊有点腹诽姐夫的无知，他甚至能感觉到周围已经有危险气息在流动，可他却没看到什么明显异样。
　　“不顺路啊，要不我先送你再送小兰吧。”陈昌瑞启动汽车，邱泽渊故意眯眼，坐在副驾驶，长腿一抻，作打盹准备：“到了叫我，在路口就叫。”
　　“知道，啰嗦。”冲着后座的人歉意笑：“小兰，对不住啊，需要绕点路，我这弟弟就是这么有点倔。”
　　“没关系，没关系的。”白玉兰不断摆手，邱泽渊从她神情，竟然看到一丝得意。
　　身后一辆银灰色的捷达，始终灵活地跟在他们后面，开车的人带了鸭舌帽，看不出长相，只能看出影子很高大，几乎塞满两个座位。
　　邱泽渊咕噜一声，继续假装睡着，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后面的车。
　　他现在明白白玉兰的眼神里的含义：原来如此。挡箭牌嘛，那他便要好好利用这次机会，不能‘辜负’她的心血。

　　在路过一处弯道时，正好对面有辆车前灯闪过后车驾驶室，邱泽渊瞅准机会看清后面开车的人，居然是刘三剑。
　　这机会，是不是太好了？
　　难道，他们是在演双簧故意引他兄弟两人上钩？还是他们内部之间有嫌隙了？
　　不论哪种，对于他来说，都是好事。
　　他的警惕性和敏锐感，就像打了鸡血，瞬间复活。

　　偷瞥了眼后座，白玉兰坐的很随意，双手却不停摆弄着运动衣帽子上子，双腿下意识地微弹，好像是在听歌打拍子，又好像是已经做好了随时跳车打架的样子。
　　打架？和自己？
　　感觉她还没到想要暴露自己的时候。
　　和刘三剑？所以她才不让姐夫喝酒，只为了尽快摆脱跟踪的刘三剑？
　　可她是怎么知道刘三剑跟踪她的？难道还另有其人？她这两天见到的人，除了舒家强还有那位姓氏很怪的美术老师之外，好像就没其他人了，那位老师，叫啥来着？。。。查毅？

　　转了个身，邱泽渊故作才醒来，打了个大大哈欠，又把双手故意抬高，示意后面的车注意到他，减缓速度，以免发生事故。
　　哪知后面压根就没减速的打算，一直保持一个车距，这让邱泽渊暗暗光火。
　　“姐夫，到哪了？你是不是绕路了？要不要我来开？”
　　“就你，算了吧，酒驾懂吗？下了高架就到你的老巢。”
　　听到这，邱泽渊脑袋忽然有了主意：如果现在下车，把后车的刘三剑带回去，会不会对后座稳如泰山的白玉兰旁敲侧击一下？
　　“姐夫，下了高架你就停，后面有辆车一直跟着我们，我去问问他。”
　　“算了吧，人家也只是顺路一起走而已，你有什么证据呢？”
　　邱泽渊恨不得在姐夫脸上抠出两个洞，这么不精明的姐夫，在社会上到底是怎么混的？
　　“你别管，你带着白玉兰先走吧。”
　　“啊？舅舅你要下车啊？。。哪有人跟踪嘛，你是不是职业敏感太多了？”
　　说这话时，按照一般人的做法，一定是下意识地扭头看看车后，可，白玉兰并没这么做。她只是嘟囔这么几句。
　　白玉兰并不希望他去管，那么，自己更要这么干了。

　　邱泽渊不说话，只是在姐夫减速下高速时，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迅速掖了掖衣角，双手握拳，在下高架的第一个红绿灯停住时，一把拉开车门，窜了出去。
　　后面的车显然并没想到掐前面有人下车，冲他而来。

　　“朋友，停车，下来。”邱泽渊一手拍打车门，一手抓住门把手，防止他加速驶离。
　　刘三剑也不是善茬，斜睨一眼，冷吭：“谁是你朋友？我好好开车，关你屁事？”
　　“跟踪我们一路，别以为我不知道。下不下？”
　　面露凶光的邱泽渊，并没震慑到对方，对方显然好像有所准备，摇摇头，指指红绿灯：“这么多车都跟着，你去问吧，神经病！”

　　前面，红灯还剩三秒，黄灯即将闪烁。
　　邱泽渊憋着劲，掏出警官证的同时，直接拽车门：“我是警察，赶紧下来！”
　　刘三剑丝毫都没犹豫，直接将车门锁死，在黄灯转换成绿灯的刹那，加大油门，跟在陈昌瑞的车后，急速驶离。

　　“车号XL3569，赶紧拦下！”掏出电话，邱泽渊边跑边吼。
　　节日的夜，喧闹嘈杂，车流中，一辆辆的后灯在身边闪过，一盏盏小红尾灯就像给他鼓掌，邱泽渊却大大呼了口气：总算有了第一个突破口。
　　他迅速拦下车流中的一辆车，掏出证件：“谢谢配合，帮我追赶前面的一辆车。”
　　司机是个小年轻，跃跃欲试的模样很是讨喜：“第一次参与抓坏蛋呢，警察叔叔放心，不到第三个红绿灯，保准你追上。”
　　“谢谢。”邱泽渊没时间也没精力和他闲聊，再次对着电话那边：“查毅，查查，还有车号XL3569的车主是谁。”

　　果不其然，刘三剑在第三个路口真的被拦下，他并没抵抗，乖乖地跟着交警，来到刚刚到达的邱泽渊面前。
　　警察叔叔，我不赖吧？”小年轻一脸炫耀。邱泽渊摸着他的车门，一本正经：“是的，车号我记下了，等着锦旗到家吧。”

　　“走吧，去解释解释。”邱泽渊和交警互相敬礼之后，彼此告别。
　　一辆警车，停在路边，打开门，一看开车的人是大头，邱微微点头。

　　懵懂的陈昌瑞，已经将白玉兰安稳送回宿舍。
　　他却没注意到白玉兰在下车那诡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