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渐行渐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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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调子再起高点……下一节，尾声需要往下降……然后Bridge部分……”
厌尘灵从武汉回来后，劈头盖脸砸过来一堆修音意见，大家都没想到，他对歌曲监制如此严格，但又情理之中。
能从神仙打架的欧美乐坛突出重围，他必然是对当代流行乐有着崇高的挚爱，便不会在任何一个细节上马虎了事。
10年以后，欧美流行乐的发展就像一场盛宴狂欢，大神PK大神，电音的融合趋势更丰富广泛。而电子音乐又和乐器演奏不一样，它可以融入各种奇怪的声音，用混音器去制作，极富创造力。电音和乐器的结合，能做出无限种丰富的编曲。厌尘灵就是熏陶于这样一个流行音乐圈而崭露头角，现在他带来的经验唾手可得，自然他们要竭尽所能地吸取。
谢纵得到了厌尘灵最多的修改指点。
那是厌尘灵回上海的第二个晚上，已过十点，谢纵一个人留在棚子里录demo。
他唱到一半，忽然听到外面那道门打开的声音，随即，里面的门也跟着开了。
厌尘灵微微带一点轻喘，像是刚刚完成长跑，灯光照出他脖颈里闪着晶光的汗珠，飘来一点淡淡的被体温蒸发得加速消散的甘草香水味。
谢纵身为一个男人，闻到他体香时竟产生了一种恍惚的错觉。呆愣地望了半晌，大概是他突然出现在这，太奇怪了，谢纵只发出一声疑惑：“嗯？”
“我就猜你还在棚里。”厌尘灵长出一口气，拖了张椅子在谢纵旁边坐下，摘了针织帽和口罩塞在宽大卫衣的前口袋里，把连接录音台的电脑向着自己转过来一些，“我看看demo。”
谢纵郁卒：“我一会准备收工了。”
“我就今天有空，你不要我给你看，那我不看了。”厌尘灵又把电脑推了推，趾高气昂地瞪他。
谢纵心里默默说：“真是个傲娇小王子。”忙换上一副和气生财的笑脸，“你看你看，我正修得没思路，麻烦你给我些灵感。”
厌尘灵这才又勉为其难似地，把电脑屏再次转向自己。
他只看了一眼音轨，便指出了不少需要修音的地方。谢纵拿了个小笔记本，用人物采访记者那种专注、倾听的模样，虚心受教。
“谢·粗制滥造·纵，修音能不能上心点？这段电音处理，把你声音的高频都盖掉了。”厌尘灵一边听，一边数落。
谢纵谦虚点头：“是是是，我这段回头重做。”
“你就一副嗓子好了。”像是一句脱口而出的无心话。
“啊？”谢纵转头，认真盯着厌尘灵，“不会吧，我的颜呢？颜值才是我被公司签为练习生的最大因素啊。”
厌尘灵几不可查地勾了下嘴角：“厚颜无耻。”
“嘿嘿，优点没什么好自谦的，大家都那么说嘛！”谢纵笑得眯起了眼，眼尾勾出了向上弯翘的柔和弧度。一个大男孩还笑出了几分撒娇的可爱气，十足给厌尘灵扮了下怎么算“厚颜无耻”。
厌尘灵：“……”
“嗯？小师父？你还有什么地方要提意见的吗？”
厌尘灵不知在想什么，好像忽然一晃神，醒转过来，把头偏过去对着电脑屏，半晌道：“你坐过来点，我教你这种地方要怎么铺音轨。”
谢纵便把椅子挪了过去，跟他碰了肩。
“你，咳……”
“嗓子不舒服？”谢纵听他开口出声不太自然。
“没有。”厌尘灵接着说，“你的嗓音是比较有厚度的，所以不能在高音和底音上垫这种800军鼓……唱这里时，气再放松点，过去两年练习生时期有没有好好练功底！唉，这都破音了……”
谢纵听得极为专心致志，眼睛盯着音频的一个波峰，皱了下眉：“有吗？”
“有一点，呲呲的，你听，很刺耳。”
厌尘灵把戴在头上的耳机拉出一点缝隙，然后让谢纵贴过去听：“破音了吧？”
谢纵严肃地细听：“没有。”
“有啊！”
大家虽在工作量巨大的返音修改大山下喘不过气来，两眼一黑进入了修罗场模式。不过辛苦换来的成绩，足以弥补那些缺眠的日夜。
首专《Golden Hourglass》在音乐平台发布后，当日就破了六百万张销售量。反响比他们预期的还好。
厌尘灵加弟子乐队的组合，仿佛开启了无敌阵容，势如破竹，一路斩获热搜前三、平台音乐榜单周冠军、男团人气TOP1、组合超话当周NO1。厌尘灵和谢纵双双冲进了爱豆综合指数榜前十，连“尘嚣纵横”超话的粉丝都一下子破了三十万，并日以万计递增。
一时鲜花、赞誉尽收囊中，目不暇接。
两边的经纪人都没有捆绑抄CP的意向，并没有在后续安排他们进行营业，“业内婚庆杂志”芭莎投来的友好试探也和其他邀约一起通通都被拒了。
饶是如此，还是盖不住微博上粉丝们自发的热度。
早听说厌尘灵拒绝任何捆绑营销，更抵触和男星捆绑。
但迟迟未见他那边有人下海管制，谢纵就以为他们这股热度会是良性的友谊升华桥梁。
毕竟粉丝只是磕他们CP，又不是指望他们真会结婚。而借着这风头，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红V微博和厌尘灵的微博互动数据蹭蹭往上窜。
那心情跟他自己入股的“尘嚣纵横”天天看涨一样。
那时CP粉都磕疯了，说他们是人间真实，神仙爱情，从不乐意搭理谁的厌尘灵对谢纵绝对是真爱，养大了的弟子总得留给自己。
有同人图根据MV里他俩一黑一白的造型，还给他们俩画了拟态，厌尘灵是只波斯猫款的小王子，带着小王冠，头上有簇金毛，有一天，一只螃蟹爬过，猫王子正要挥爪把闯入地盘的螃蟹掀走，却被大大的蟹钳子咔嚓一下。
剪断了猫爪上的尖指甲。
猫王子于是挥起了另外一只爪子，打翻了墨水瓶，把螃蟹淋得一身黑。
从此猫王子和这只横着走的螃蟹耗上了，耗着耗着就相伴了。
[小蟹宝果然是秋天限定，只此一个，师父都不舍得让给别人，出专辑都要在现场宣布主权，实力将谢纵别的CP踹进冷圈(￢_￢)]
[我们北极圈的“屋檐党”还有救吗？]
[麻烦能解释下你冷圈“屋檐党”是啥梗？]
[唉，非纵果然是太冷了。小僚机和其他队友虽然现在住一起，但据说《练出》以前，他和队长常一个屋檐下过夜，今天我去你那，明天你来我这的那种，你品品。就说要拆他们屋檐按摄像头天天看房梁下的直播！由此就有了大家准备搬家住非纵屋檐上的梗~]
[唉，但凡那会儿qlth自己的xf给力点，哪轮得到ycl天降夺食。]
[天降大好！MV里那一搂多绝！ycl就是xlj的真命天子！太会了太会了！谁说ycl不会营业！头顶青天天降不倒！]
[小僚机多绝一人啊！团体直播时护着队友，到了ycl一在，眼睛就完全没离开过ycl！崽你稍微收敛着点啊！]
谢纵心想：“哎呀，你们真了解我啊。”
什么是“当红流量”的感觉真正砸过来的时候，谢纵就像个突然得到了太多糖果甜得晕乎乎的孩子，梦幻得不真实，又不想醒来。
仿佛里面真掺杂着虚虚实实。而他无所顾忌，一颗赤胆，心胸大敞，全盘把它们接下了。
他也不知道厌尘灵是不是故意的。
他们的首专一共就拍了两支完整MV，一首主打歌，还有一首就是和厌尘灵合作的《Golden Hourglass》，最终还成为了专辑名。
而这首歌的MV放出后，B站点击量遥遥领先于主打歌的。
同时，蹭着厌尘灵在欧美的知名度，在油管上的播放量也破了一亿。成为华语歌坛在油管上播放量最高的歌。
拍这支MV的时候，厌尘灵忽然中途提议，在主歌里，他和谢纵轮流唱词的那部分，两人做一个身位交错的舞步，配合歌词中“卸下面具释放呼吼”的意象，并设计了一个两人同时伸出手，指尖逐渐拉近时，手中摘下的面具彼此相碰破碎的效果。
这套动作本来就引人无限联想，而正式录的时候，厌尘灵在靠近到他身前，他抬头凝望过去的时候，不知怎么手搭了一下他的腰。像是情不自禁做出的迎合，又带着点在预谋什么的感觉，让人联想他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做出更越界的动作。
剪辑的时候，他们一屋子直男正要把这个以为是不小心失误的瑕疵剪掉，厌尘灵却看了说：“不，就要这个镜头，留着它。”
莆三弦当时嘀咕着：“奇了怪了，厌大神愿意把自己失误的瑕疵留着？他吃错药了吧！”
谢纵跟着心下犯咕哝：“小师父是不是忙晕了头了？”
他不信邪，私下里还特地发消息确认：“那个……‘扶腰’，真不用剪掉？”
厌尘灵回：“留着！”
谢纵：“……哦。怪怪的。”
“哪里怪？”
他总不好说厌尘灵卡他油吧。只好心猿意马说：“你那一下扶腰，把我气势都削弱了。”
“呵，小僚机，你还有气势这玩意儿？”
谢纵气得冒烟，今日不是和厌尘灵增进友谊的黄道吉日。
事实证明，厌尘灵的判断是对的。这一段在MV中发挥的作用，简直不可估量。
随着新专的热度，谢纵也在那阵子被内娱捧为新流量中的大宝藏。
他公示给人的形象，纯情烂漫，质朴阳光，像只精神的大狗狗，非常纯天然。于是很多品牌方奔着他这种形象找上他，各种杂志拍摄、采访直播也更进一步地加强了他这个形象。
谢纵没有犹豫怀疑过，他觉得这一刻得到的一切都是好的，他们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他会用他所有的年轻活力、青春朝气回馈他们的期待。
他自己也觉得，这是厌尘灵为他铺出来的一条阳光大道，前面繁花似锦。
“盛艺说，由于这次新专引起的热议度太高，仍然希望我们的巡回表演能加场！”
队友们在振奋人心的呼声簇拥之中，等着谢纵的回答。
谢纵笔了个手势：“顶多——再加两场，不能更多了。”
“小僚机，你刚刚那样子，很巨星派头知道吗！”解鹜鸣损他。
莆三弦摊手说：“油管播放量一亿诶！难道我们不是巨星吗？”
巨星……似乎这个词，像一个具有未知潜力的咒语，悄然出现在了谢纵心底。
作者有话说第37章 渐行渐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