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你绑定CP（上部）》金曦银尘

36、厌尘灵助力新专

　　“小僚机，我刚得到个你喜闻乐见的好消息！”

　　队友一脚踏进练习室，便眉飞色舞喊谢纵。

　　谢纵坐在琴架前，边上接了笔记本电脑，正焦头烂额改轨道，闻言倒是淡定得很：“你的消息滞后了，小师父已经给我透过口风了。”

　　莆三弦感慨：“卧槽，看来你和厌尘灵关系还真是不错啊。他那边已经给了准信，会跟我们合作两首歌，在上海大舞台那场客串登台。”

　　莆三弦满口喜不自胜，一路蹦进来，如带来了繁花似锦的春风。

　　可谁说谢纵再次从队友口中确认这个消息后，心底不激动呢？

　　厌尘灵本来微信上话就少，多余的怕小江查，也不便说。谢纵前几天听他提了一嘴，还有些忐忑失眠，现在消息落实了，心也就跟着落下了，只剩满溢胸膛的甜。

　　“小僚机”是谢纵近来新得的绰号，来自于前不久他们做的一次团体直播，不论是问答环节还是游戏环节，只要有队友被刁难，谢纵都会忍不住站出来护犊子，帮队友接下硬茬。

　　于是，众人送“人间僚机”称号，队友们也紧跟潮流，微博上喊他“小僚机”，喊着喊着就喊到生活中来了。

　　谢纵刚开始还觉得这绰号不大好，可他天生性子不会在这种事上反抗，只在解鹜鸣打头第一个在现实中这么叫他时，他哭笑不得，嘀咕了一声：“我名字就两个字，你干嘛偏要舍近求远，用三个字喊我。”

　　解鹜鸣本来就不会买他的账，横在沙发上葛优躺刷手机，不为所动道：“这两天被微博上洗脑了，‘小僚机’叫起来挺可爱的啊！粉丝送的绰号，你就要欣然接受！”

　　谢纵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跟着莆三弦、小提琴手都这么喊他，他就只好认了。

　　之后，还是他的个人超话里，有粉丝给这个绰号衍生成一句话：言如身正，寸骨清明，无独有偶，人间僚机。

　　竟是用他的名字给他续出了这么一句座右铭，粉丝还真是颇贴心。
　　他便开始喜欢新得的绰号了。

　　新专制作进入了火烧眉毛迫近最后期限的阶段。

　　发行日期已经跟平台方谈好了，主打歌MV的片段也放了出去，经纪人力挽狂澜，给他们拉来了圈内炙手可热的舞美班底和舞蹈老师。

　　可以说，他们比大部分的男团乐队都幸运，一出道，就预订了从十二月开始要做八场专场演出。

　　虽然是小场馆的舞台，但出道不久就能拥有自己的小型演唱会，谢纵觉得他们乐队绝对是拿了爽文流剧本，真正的一飞冲天。

　　当然，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也有很多。

　　譬如，创作时间太少，经纪人和金主爸爸干涉太多，他们经验不足实力欠缺火候，导致新专的歌有很多地方不能达到他们最初预想的那样。

　　同时，为了演唱会曲目能达到合约签的二十二首，大家不得不翻了老底把平日积累的创作贡献出来。

　　诸多问题也随着他们如火如荼的人气蹿升而暴露出来。

　　谢纵那会儿感觉压力真是太大了，其他队友也一样。越是迫近发专日，大家的焦虑症就越无处可藏。

　　乐队开会总是磕磕绊绊——

　　“纵纵啊，你已经写了三首抒情歌了，我想要轰炸感强劲的电音加rap！能不能给哥写一个Krump或Orginal Mix爽爽？”莆三弦生怕自己的低音炮嗓子无用武之地，成天想着写高难度的rap，却不想想他直播清唱老忘词。

　　“小僚机，我们的新专是不是打算标语就叫‘人间僚机，治愈你的心灵’？”解鹜鸣很想接盘，但他只会写drop部分。

　　“队长的编曲毫无施展余地。”江雪停也叹。

　　“这都热锅上的蚂蚁了，抒情歌beat铺轨快！”

　　“谢·粗制滥造·纵，”解鹜鸣用口型念出，然后道，“你的野心呢？你无处施展的才华呢？”

　　谢纵向卓非找支援，卓非道：“我想做几首重金属摇滚。”

　　队友说的轻巧。

　　谢纵不是不想拿出全部才能，让这个团体发挥淋漓尽致的水平。

　　只是他太年轻了。

　　青涩地突然要面对不远前方一个更大的舞台，要靠他们自己镇住那个场面。
　　难免慌了手脚不知所措。

　　没有实战过，就无法证明他们能通过这场考验。

　　过去两年的练习生准备，总是自以为等待得够充分了，实力也积蓄得足够了，但临到真正要跑着出发的时刻，才知道怎么准备都是不够的。

　　如今，厌尘灵的加入，无疑给了他一份底气。
　　就好像无论如何，还有厌尘灵护着他们前行。他是他心底的那根定海神针。

　　厌尘灵将加盟他们的新专，在正式官宣前，有一些营销号漏出口风试水。

　　谢纵那会儿真相信厌尘灵有八百个追着他狙击的对家营销号，未经官宣就遛粉炒作，观感很不好，有些粉丝已经在留言抵触，一看这苗头，心湖里的定海神针差点折了。

　　但就在营销号躁动的当晚，厌尘灵红V微博就发了他的一张写真照。

　　是他在录音棚的一张照片，穿一身奶白卫衣，头发蓬松，显得很乖。
　　配文是：为了可爱的弟子们，为师要努力找找灵感。

　　毫不回避，正面直击所有的质疑声。

　　照片是半夜零点以后发的。谢纵刷到这条微博时，只叹男儿有泪不轻弹，觉得自己还能再战五百个通宵。

　　没过几天，消息被乐队官博和厌尘灵个人微博同时确认了，网上反响很不错。

　　这个乐队是厌尘灵带上冠军的，他给乐队首专助阵，听起来倒也名正言顺。

　　粉丝的反应也是喜大普奔，奔走相告——

　　[《练出》师徒官宣了！又要合体了！这次是官推助力啊！这张专辑买定了！]

　　[@厌尘灵@Vieta乐队快给我把你们的第一子生下来！]

　　[这把操作太梦幻了吧？难道是官方要给我磕的CP盖章？？？]

　　[高举#尘嚣纵横#大旗永不倒，乐队首专必须屠榜！！！热搜预订！！]

　　[我把综艺时他们合作的《出世》再听五百遍，第一子是不是就能诞生了？]

　　[你们想想前两天ycl发的那条博啊！护犊子实锤！宠粉小王子！师徒太甜啦！]

　　[真是为弟子操碎了心，个人新专还发不发得出？]

　　当然也有一部分厌尘灵的唯粉担心他助力弟子乐队新专，会不会影响他自己的新专发布日。

　　不过这个时期，大部分的灵粉同时双担着弟子乐队，期待叫好的呼声频频把相关tag送上热搜。在这一天，让综艺粉过了个年。

　　作为“尘嚣纵横”大旗当仁不让的旗手谢纵也觉得自己过年了。
　　厌尘灵怎么那么好？

　　“他图什么？自己要发新专，还要办巡回演唱会，拍戏、综艺、时尚杂志，他还能有时间跟我们一起做歌？他是不是还有个孪生兄弟叫厌大灵啊？”解鹜鸣发出灵魂拷问。

　　“听说他是个爆肝超级狂魔，不工作就会死的那种。”江雪停说着，看向队内认证——谢·厌尘灵超级铁粉·真主磕自己的尘嚣纵横CP·纵。

　　“是是是，他酷爱工作，是个超努力的天才。”谢纵整个人都在花痴得冒泡。

　　解鹜鸣恶心道：“等会我们的主唱大人要是事事跪舔厌小王子，你们给我拦着他点。”

　　谢纵正了正神色：“在做beat方面，我还是会坚持自己的想法的。”

　　他们这厢在走廊里商量着，一进练习室，四下一看，没瞧见人影。

　　再看，却发现厌尘灵进了他们的录影棚，小窗里透出他坐在录音控制台前的俊秀身影，接了台电脑，戴着耳机，一手敲键盘，一手拨着控制台上的混音器轨道。

　　冷漠的面容，旁若无人。

　　解鹜鸣用尖酸刻薄的语气喃喃：“……还真是用功。”

　　他不管会不会打断厌尘灵的工作，大步穿过了练习室宽敞的空间，走向斜对角那扇门，把门哗啦打开了。

　　练习室里一时显得很安静，门缝里漏出几声带劲的舞曲，然后戛然而止。

　　解鹜鸣冲过去时气势汹汹，不过在面对厌尘灵的那一刻，就卡顿起来：“你……师父你在写什么歌？还挺好听的。”

　　谢纵：“……”

　　他想，这狗样真应该录屏，等以后他们大红大紫了，再翻翻这种黑历史，一定很有趣。

　　厌尘灵被中断了思路，表情并没什么明显变化，合上电脑本拿在手里，走出了录音室。

　　他很多时候让人看到的都是沉默寡言的一面，小江不在身边，让他只是多了一点随意任性。

　　练习室一侧有大会议桌和投影仪，还有一组音响，厌尘灵把电脑放会议桌上，重新接上音响，找开关开了那边的一盏立灯，只简单说：“开始干活吧。”

　　大家都知道他时间宝贵，不敢怠慢，各自忙找了坐位准备开工。

　　作歌有时灵感如泉涌，便像打通了筋脉，信手捏来，几小时就能写成一首曲子。但大部分时候，都需要在棚子里昏天黑地地熬。

　　厌尘灵上来就说：“今天我们的重点目的是确定两首曲子的曲风，我不指望我们熬一个晚上就能把两首歌做出来。”

　　他一上来就仿佛给大家来了个下马威，态度极其傲慢，众人脸上轻松、期待、摩拳擦掌的表情都被他一扫而空了。

　　真不愧是个行走制冷机。

　　谢纵一心偏帮他，忙咳嗽几声，说：“嗯，我们大家也不想做敷衍了事的歌，有幸能请到小师父为我们专辑创作添砖加瓦，大家都想尽力做到最好。”

　　他这番话有些主唱的派头了，莆三弦在他边上，悄悄用肘子碰他，给了他一个大拇指。

　　虽然在国内，厌尘灵也不过是出现没多久的新流量，但人家咖位不同，资源不同，又有欧美战绩凝聚的牢固粉丝力量，跟他们这种后援会大粉还是刚从别家爬过来的截然不同。而且严格来说，他们还不能算拥有真正的乐队粉，都是综艺粉留下来的。

　　所以也没人敢出声反驳。

　　便还是厌尘灵继续说：“确立曲风后，再各自分头工作。明天起我要去武汉一个礼拜，之后我们通过电话视频进行修改。歌词部分……”

　　解鹜鸣立即当仁不让举起了手：“如果是刚刚那种曲风，我想负责歌词！”

　　不料小提琴手当场让他翻车：“你写的歌词，回头把莆三弦唱舌头打结了。”

　　厌尘灵一派不参与这种无聊贫嘴的态度，表情仍然保持冰封不动的冷淡，就像个木得感情的工具人，说：“刚刚那是Deep House（注：一种曲风），我只是在实验。我不建议你们的首专里放一首Deep House曲风的歌。”

　　他停了下，似很勉强地再解释了下：“现在写的歌，都应该考虑你们之后演唱会的效果。Deep House对国内喜欢日韩流的不友好，特别上海是日韩流影响很大的城市。另外，这种曲风对嗓子损耗挺大，你们演唱会要唱二十首以上吧？持续两小时以上的现场唱跳，没那么简单能做到，尤其高音担当和主唱，先不要想着给嗓子压力很大的曲子。演唱会都是要全开麦的，跟上节目不同。”

　　虽然他性格不讨喜，语气又冷又傲，睥睨众生瞧不起人的模样。不过他说的有道理，大家都点了点头。

　　谢纵作为乐队主唱，很感谢厌尘灵替他们想到了这一步。

　　谢纵思考了下，道：“我想我们合作的第一首，写一个Tropical House风格的，怎么样？”

　　他眼珠不自觉地移向厌尘灵，留意他的反馈。

　　莆三弦来劲了，倏地从椅子上窜起来，前倾上身贴近桌沿，手指向谢纵点了点：“Tropical House可以！能融合管弦乐器！”

　　Tropical House是一种有明快节奏热带风情感的曲风，通常都会有管弦乐器加入，增添电音和鼓点中的亮色。莆三弦和小提琴手就能发挥所长了。现场突然来一段管弦乐二重奏，想想就耳朵很炸。

　　谢纵得到莆三弦支持，有了更多的信念，再进一步解释自己的想法：“欧美派House曲风，是小师父的标志性风格之一，我觉得，小师父为人熟悉的风格要保留，但还得做一些改变。我和鸣以及五哥的嗓音都比小师父清亮一点，所以我们往高频段的靠一些。Tropical House也符合我们乐队刚起步的青春冲劲，在舞台上还能玩得很花，效果一定很High。”

　　其实他还掺杂着一点私心。

　　虽然Future Bass才是厌尘灵自己所说的最精深的风格，不过他十六岁那年发过的风靡欧美的一首冠单，就是Tropical House风格的，那是谢纵迷上这男人的初心。之后，厌尘灵很少做这种类型的歌了，他还想看看这人在Tropical House上的发挥。

　　厌尘灵微微偏头看了眼谢纵，似在怀疑他的目的性，有所顾虑：“Tropical House属于Deep House的分支，编曲形式有点复杂，DJ drop beat是重点，需要很high-energy（高能）的现场打碟。”

　　谢纵试探道：“鸣应该可以？他在综艺时即兴的那段，播出后反响很炸。”

　　厌尘灵道：“那是棚子里的效果。演唱会舞台要考虑返音的问题，不管你们在什么场馆表演，你们的前方是非常开阔的观众席，返音会影响DJ得到的节奏回馈，除非是很有经验的DJ。演唱会现场DJset不是那么容易的。”

　　谢纵沉默下去，他知道厌尘灵说的是对的。

　　演唱会时，现场的DJ混音台接的喇叭全是对着观众的，他们在舞台上必须通过返音耳麦听到演奏的音乐。电音过重的舞曲打碟，非常吵闹且没有明显旋律，不像乐器还能靠手感和肌肉记忆。

　　这时，江雪停道：“在Chorus（副歌）加入架子鼓的擦片（注：架子鼓中那个飞碟状的金属圆盘）呢，让三哥的低音炮来段rapsolo？”

　　架子鼓本身在乐队中的重要身份就是提供节奏，正好弥补了现场打碟捕捉节奏的问题。

　　而鼓手节奏感都是很好的，心里就有个节拍器。

　　Raper的节奏感也常常是天赋。琴瑟和弦，双剑合璧。

　　莆三弦感受到了自己的重要性，又拍手响应：“对！这样可以！来吧，快让我的自带混响低音炮轰炸他们的耳朵！”说着，他还有节奏地抖起了肩膀，并现卖了一段口技，“Come on baby，let me carry show，咚咚噗嘁嘁咚……”

　　厌尘灵打断了他：“在Tropical House这种曲风里，Verse（主歌）如果旋律过重，突然过度到副歌转变成轰炸感很强的rap，转接有点生硬……”

　　他抬起一只手，握酒杯状地弯曲手指，扣住下巴，边飞速思索边喃喃，冷硬的面部轮廓显得极理性。谢纵认为他专注思考的模样就像精密运转的机器，高效处理着复杂的信息，这冰冷的理性十分迷人。

　　“要么把Intro（注：一首歌曲的序曲）部分做长一点，让曲子旋律率先给人以丰富的印象，那么Verse就可以加入复杂的合音铺底，用一两句说唱做pre-chorus。避免头重脚轻，Birdge部分小雪可以用一段全新的旋律变奏。但是Chorus的唱词和rap必须节奏做得舒服……那就试试吧。Verse的填词我来，Drop部分的填词，鹜鸣也可以试试。”

　　他低声絮絮叨叨，绕着绕着倒把自己绕通了，也再次展示了从综艺那时候组建队伍起，就对几个人的特色精准无误的敏锐嗅觉。

　　由于这支乐队目前最欠缺的就是填词能力，最需要展现填词功底的主歌部，他就提议自己来。

　　莆三弦这下脸色苦丧了：“啊？我还想自己写rap部分的词呢……”

　　江雪停无力道：“你们都是，填词没点金刚钻的本事，还喜欢揽瓷器活。”

　　厌尘灵哄小孩似的敷衍道：“那pre-chorus的rap给你发挥。”

　　“那只有一两句。”莆三弦秒变三岁小孩，用力噘嘴。

　　一首歌的开头Verse承担着歌词要立刻抓人的职责。作为架在主歌与副歌之间的pre-chorus，只为起到衔接作用，又短又快。意味着还没回过神，就一掠而过了。

　　而副歌才是歌曲最重要的记忆点，被人朗朗传唱的部分。
　　莆三弦想在副歌里大展身手，可以理解。

　　厌尘灵只好道：“写house曲风的rap，鹜鸣的更贴。两段Verse就是四句，你不要就都给他。”

　　莆三弦不敢跟他杠，忙接了：“够够够，看我不把那四句写出大文豪的水平！”

　　“写的不好，我会改掉。”他低头在打开的本子上记了点东西。最后这句，直把莆三弦激将得撩袖子一鼓作气。

　　停笔后，厌尘灵那会儿也还年轻气盛，不慎露出了带着野心的微笑：“间奏给一点空灵舒缓的感觉，和主歌副歌形成落差，这段就让谢纵独立发挥他的嗓子，他嗓音特点温厚润泽，高音频段清灵。谢纵，近期努力练一练肺活量，你的高音有个明显短板，就是气太短。”

　　谢纵被厌尘灵夸了一把嗓子，欢欣鼓舞地用敬礼的手势表达遵从：“我练，我练，我天天楼下跑十圈！”

　　解鹜鸣不忘奚落他：“你五公里跑完都要断气了，楼下十圈是十公里不到，跑完你还不气绝身亡？”

　　厌尘灵不吝赐教：“跑步不适合你短期增加肺活量，你可以试试水下憋气的方法。”

　　谢纵再次对着厌尘灵小鸡啄米似地点头，乖得没话说。

　　莆三弦也在自己本子上记下了很多笔记，写完之后摩拳擦掌：“这歌好像已经在我脑海里回响了，现场肯定很刺激！”

　　厌尘灵却叹了口气：“目前商量的形式，还是太复杂了，副歌部分编曲压力很重，做起来可能不够时间打磨。怎么编舞也是个问题。不过到时再修吧。”他叹归叹，却又透着一股自信能扭转乾坤的底气。

　　大家也就什么都不怕了。

　　这么一来，第一首歌的方向就明晰多了。

　　似乎为了防止大家再异想天开捣乱，厌尘灵很快又抢先道：“第二首，我想做Moombahton。”

　　这一说，谢纵却心中一咯噔。

　　他意识到，原来刚刚厌尘灵在录音室实验的，听似是Deep House，但也有可能是在为Moombahton做尝试？

　　可Moombahton不是厌尘灵擅长的曲风，他过去的专辑里还没有出现过这种风格，可见他应该涉入不深？

　　江雪停若有所思：“Moombahton是近年有大火趋势的曲风，欧美Justin Beiber、Krewella等新专都是这种风格。它带有韩流的雷鬼风格，我们可以尝试下。”

　　谢纵也托腮思索：“Moombahton的伴奏简单平稳，几个旋律重复再重复……”

　　厌尘灵道：“对，这种风格我认为最适合小僚机的嗓音，你只要做一段调子很简单的beat，让它循环即可，剩下都是编曲的事。”

　　“……”谢纵惊诧得找不着词应承了，思路瞬间当机。厌尘灵叫他什么？

　　刚刚他还想，怎么小师父对谁都叫昵称，就喊他大名。

　　大家的表情随即说明了厌尘灵刚刚干了件很不符合他形象的事。

　　解鹜鸣用复杂的目光瞅向谢纵，忍不住吐槽：“嗯，很符合谢·粗制滥造·纵现在的状态。师父果真了解自己的弟子。”

　　谢纵却犹豫地看向厌尘灵：“可是……”

　　厌尘灵像知道他要问什么：“我也想做点新尝试，就在你们的新专里放飞下。”

　　他一脸面无表情地，说得好像还很正经。谢纵哭笑不得，心说这家伙，骨子里原来也很坏啊！

　　讨论到现在，有一个声音一直没出现。

　　谢纵突然想起来那人一直保持安静，像消失了一样，便用目光去确认他的存在。

　　卓非两手插兜，以几乎要滑到桌底下去的姿势支在椅子上，低着头，额前太碎的刘海几乎没过眼睛，使他看起来像个没脖子没脸的滑稽怪人，肩膀上直接垂着一团银灰的毛球。

　　谢纵就坐他边上，把腿从桌底伸过去，轻轻踹了下他的小腿肚。

　　卓非其实没有睡着，挪开腿免得再遭谢纵调戏，他扶着椅子稍把屁股摆正了，低声说：“我没睡着，你干嘛？”

　　但因为厌尘灵在，室内格外安静，他声音再小，大家还是都听见了。

　　于是，卓非又说：“你们的想法，我都附议，反正我编曲。”

　　他一副烟嗓，像犯困似的，提不起劲，完全听不出打从心底赞同大家的意味。

　　谢纵猜他的意思应该是：你们爱怎么玩都行，最后都是落我手中收拾。这像他一贯的性子，不言不语，不喜欢浪费力气动嘴，动手干就是。

　　他这人很明白怎么分配自己的精力，日常都是省电模式，也许七嘴八舌的讨论在他眼里，就跟小麻雀试图讲道理一样。

　　谢纵只是一瞬间有点多心，然后便当他习惯性装哑巴。

　　“另外，”厌尘灵忽然说，“我会参与编曲。”

　　他目光直指向卓非，在这个当口上发表这件事，明显有针锋相对的意思。

　　卓非没有反应，连目光也没有和厌尘灵对上，垂下眼皮，一派静若止水。
　　以他的性格，也不可能当场在这回应厌尘灵。

　　厌尘灵走后，卓非走进了录音室，谢纵特地跟了进去，察言观色，踌躇半晌，问：“你跟小师父是不是……”

　　“没有。”卓非跟他私底下单独待着时，人就会松弛许多，表情也柔和起来，“你别多想。”

　　谢纵道：“可我觉得从综艺那会，你就不大喜欢他？”

　　卓非：“……我特别颜控，他不长在我点上。”

　　谢纵：“……”

　　卓非戴上了耳机，坐下来，细长的筷子腿抬高，一脚踩在敞开折向室内的门边缝，一副要撵人的表情看着谢纵：“我对脸长在我点上的，比较包容，怎么样，纵哥你想要跟我在这录音室里做点什么特别的吗？”

　　因为谢纵特迷恋厌尘灵，大家会开玩笑地说他是不是馋涎人家的□□，人云亦云，说多了就会给人有种半真半假的错觉。

　　谢纵嘴上也没有特地澄清，这种事越专门去澄清不就越显得奇怪？但他这会儿还没对厌尘灵产生过非分之想，他知道自己不是，吓得给了卓非一个咧嘴笑的怪腔，忙拍屁股赶紧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