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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狗男人没有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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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马、的!
神踏马的横着出去,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呢!
秦夭夭心里骂着狗男人,脸上隔着“厚涂风”的妆容,演出一往情深:“殿下,妾身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能一辈子守着殿下便是妾身此生最大的福分了。”yue了!
冀安澜撩起眼皮子,视线落在那张艳俗的脸上,很快便移开目光,盯着秦夭夭的腰,慢条斯理的道:“记住你说的话。”
WTF!
狗太子竟没被她恶心到,今天出门拿错了剧本?
秦夭夭维持着一脸虚情假意,卑微应:“诺。”
身处室内,酒香显得愈发浓郁,少说也得是百年佳酿。
然而,他方才看遍了整间屋子,并没发现酒坛子。
挺能藏。
冀安澜指尖轻点桌面,问:“酒呢?”
酒是不可能有酒的。
秦夭夭睁眼说瞎话,顶着“厚涂”彩妆,满嘴装无辜顺带告膳房的状:“殿下,妾身这里每日三餐都只有青菜豆腐呢!哪还能有什么好酒啊?”
果然,女人不论美丑,天生便会骗人。
冀安澜不咸不淡地看着秦夭夭演完,不紧不慢地道:“秦夭夭,孤不是在跟你打商量。”
“殿下,妾身真的绝无半句虚言,殿下若是不信,大可使人去膳房查问,看看妾身每日的饭食都是什么。”
秦夭夭抱着捣蒜钵,委委屈屈,想到清汤寡水的十来天,泪珠子直往捣蒜钵里落,“话又说回来,妾身对殿下的心意殿下是知道的,为换殿下看妾身一眼,妾身恨不能把天底下的好东西都送到殿下眼前呢,若是妾身真有殿下要的酒,哪有不捧到殿下跟前儿的道理呢?”yue,这要命的人设得赶紧想法子崩了!
蠢女人说得情真意切。
但,妆容艳俗辣眼睛,言语黏腻辣耳朵。
冀安澜也有点想yue。
不过……
冀安澜为难着自己的眼睛,端量秦夭夭一瞬。
蠢女人这满腹委屈并不全是装出来的,这是真受委屈了。
撩起眼皮子看柳玄光一眼,示意他记着吩咐人去查,冀安澜冷冷淡淡地怼秦夭夭:“孤跟你说的是酒,不是你的饭食。”
啧,狗男人没有心。
秦夭夭顶着“厚涂”脸,梨花带雨:“妾身想不明白,殿下怎么冷不丁就来找妾身要酒了,可是有那起子小人进了谗言?殿下,请您明鉴,妾身哪能有什么好酒呢?若硬要说有,也只有半坛子烧刀子。”
“秦夭夭,这满室的酒香可不是烧刀子的香气。孤劝你收收你那些小心思,你老实些,孤自不会白要你的酒,如若不然……”冀安澜捏着斋戒牌笑了,犹如世间最慈悲的佛子,“孤耐心可是有限。”
啧!
不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呢!
威逼利诱也能这么理直气壮,她小崩一下人设的机会来了呢!
秦夭夭一抹眼泪,糊花了一片眼妆,哀怨地盯着冀安澜仿佛伤透了心,垂着眼委委屈屈:“殿下,妾身就是让人烧了二两烧刀子来除味。”
秦夭夭抬眼:“您就非说我藏了好酒……”
话音落,指责与幽怨瞬间长了秦夭夭满脸。
演技一流。
冀安澜视线在秦夭夭脸上停留了一瞬,嫌弃地挪开目光,轻笑:“你可想好了。”
得!
不就是不见证据绝不信她吗?
秦夭夭默默把小火炉搬到桌上,赵旦要搭手,被她面无表情地拂到了一边。
搬完火炉,又重拿了个大碗。
抱着酒坛子,肉疼地往大碗里倒了小半碗酒,秦夭夭吹吹炉子,顶着花脸闷声道:“妾身再烧上二两烧刀子,殿下便知道了。”
碗里的酒少,即便是小火慢烧,烧起来也格外快。
袅袅白雾升腾而起,朦胧了秦夭夭脸上过于浓艳的妆容,反倒显出了两分骨相。
竟还有点美?
冀安澜拂袖挥散白色烟雾。
一切还归“真实”,艳俗还是一如既往的艳俗。
不过……
冀安澜轻嗅了一口逸散的“烟雾”,酒香浓郁,像极了他先前在门外闻着的味道。
蠢女人竟然没有骗他?
这就尴尬了。
他后院里竟然还真有和“小绵羊”一样的傻白……
稀有品种,可惜太蠢。
冀安澜轻咳一声,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低垂着眉眼生闷气的蠢女人,生硬地转移话题:“你捣这些花瓣打算做甚么?”
狗男人,一问一个准儿,长了一双被老君炉炼过的猴子眼吗?
秦夭夭心里翻了个白眼,便要开口胡编:“这是……”等等,在东宫“行商”,是不是得先搞一张“经营许可证”呢?
现在坐在她面前的这个狗男人可是东宫的顶级大boss!
秦夭夭抬起眼。
再看冀安澜,眼里就不是狗太子了,而是行走的办公大厅顶级NPC了。
利落地拾起塌了一角的人设,秦夭夭抹了一把糊了妆的脸,幽幽叹息:“妾身自入宫以来,一直有出无进,从家里带进宫的那点子傍身银子已经要见底了。”
秦夭夭终于拾起别人家侍妾的本分,殷勤地给狗太子倒了一碗粗茶:“俗话儿说得好,穷则思变。妾身本就是俗人一个,自然不能免俗,这几日冥思苦想,终于想出来一个赚钱的点子。”
说着,秦夭夭细白的手指一指捣蒜钵,赧然道,“就是这个。”
冀安澜扬眉,瞥了一眼捣蒜钵里的花泥:“就这?”
秦夭夭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这只是半成品,殿下若是不忙可稍坐片刻,妾身把成品做出来给殿下瞧瞧。”
他刚冤枉了这个蠢女人……
冀安澜端着他骨子里的矜贵,勉为其难地颔首:“搞快点。”
秦夭夭抱起捣蒜钵就绕到了屏风后面——商业机密,顶级NPC也不能窥探。
示意雪琼和赵旦守在屏风外。
秦夭夭拿出做化学实验的严谨,往捣蒜钵里加了十滴水,两滴用土法蒸馏过一遍的烧刀子。
花泥搅拌均匀,用细布裹着花泥,把汁液挤进干净的天青色茶盏里。
满满一捣蒜钵的花瓣,只得了半盏“香水”。
秦夭夭捧着“香水”嗅了嗅香味,笑弯了眼——成了!哎,这是谁家的美女呀?真是聪明、漂亮、心灵又手巧!
秦夭夭美滋滋。
捧着半盏“香水”如同捧着一座金山,踩着欢快的小碎步走到冀安澜身边,献宝似的捧到冀安澜眼皮子底下:“殿下,您请看!”
素白的手如春葱,捧着天青色的茶盏,显得愈发白皙。
手挺美。
按理说手好看,那必是骨相不赖,人也不会太丑。
偏偏这个蠢女人似乎是个例外。
冀安澜的视线在被茶盏的天青色衬得愈发白嫩的指尖上盘亘了一瞬,挪到茶盏里。
半盏澄澈的水。
逸散着清香淡雅的栀子花香,细闻,花香里还裹着一丝甘甜。
冀安澜扬眉:“栀子花清露?宫里的木樨清露、玫瑰清露,可都比你自酿的这个要精细许多。”
“殿下,妾身做的可不是那甜嘴解馋用的香露,而是液体的香料……”秦夭夭指尖蘸了点“香水”抹在手腕上,大喇喇地把手腕往冀安澜鼻子前一送,“您闻闻香不香?”
纤细的腕子卷着栀子花的香气,莽莽撞撞地伸过来,几乎贴上了他的鼻尖。
这个蠢女人。
果然无时无刻不在肖想他。
女孩子家家一点矜持也无,也太过孟浪了些。
冀安澜皱眉压下心头的不适,以斋戒牌抵着越凑越近的腕子,慢悠悠地往外一推,嫌弃道:“香味过于浓烈,远不如传统熏香淡雅。”
“殿下,我这香水的香味取决于花。花香淡雅,做出来的香水便淡雅,花香浓烈霸道,做出来的香水自然便香味霸道。至于我这香水香味的浓淡,完全可以随喜好调弄,您若是喜欢香味清淡些,少涂些便是。”
说着,秦夭夭用小拇指蘸了一点“香水”,冷不丁往冀安澜腕子上一抹,笑眯眯地催促,“您再闻闻,是不是香味淡了好多?”
这色胆包天的蠢女人,竟敢趁机摸他腕子。
关键是,他竟然没觉得恶心。
冀安澜皱眉,用帕子擦着被秦夭夭“摸过”的腕子,眼风凉飕飕地扫过秦夭夭那张妆容艳俗的脸:“秦夭夭,上次的板子是不是打得太轻了?”
不不不!并没有!您冷静!
秦夭夭连连摇手,可怜巴巴地解释:“殿下,妾身刚才真的只是一时情急,想赶紧给殿下展示香水的妙处,并没有别的妄想。”
冀安澜未置可否。
继续用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手腕,
“殿下,您信妾身,妾身如今真的已经放下妄念了。”心里惦记着让太子特批“营业许可证”,秦夭夭努力挽救着自己在太子心中的形象,“妾身如今就想赚点小钱,每顿再吃上两口肉,就心满意足了。”
人人都知道秦二姑娘赏花宴上对他一眼误终身。
为了进东宫,寻死觅活,做一个小小的奉仪也心甘情愿。
如今才刚过去一个月,连在他大婚之夜,截胡太子妃的事儿都能做出来的人,突然跟他说她放下妄念,只想在他后院里安分守己了……
你猜他信不信?
冀安澜似笑非笑:“敢情你这死乞白赖地挤进孤的后院,并不是心慕孤,而是到东宫养老来了。”
嚯!
您当您这是东宫养老院吗?
秦夭夭险些没忍住自己的白眼,皮笑肉不笑地装哀怨:“殿下,妾身追着您转的时候,您对妾身不理不睬,甚至可以说是嫌弃至极;如今,妾身幡然醒悟,要恪守本分了,您又说妾身是赖进宫来养老的……”
秦夭夭幽幽地问冀安澜,“殿下你到底想要臣妾怎样啊?”堂堂太子殿下,怎么能这么无理取闹呢?
嘴皮子倒是溜!
合着这蠢女人黏上他,还成了他里外不是人了。
但凡她不是秦彦白和孟东阳的妹妹……
就算是他治愈PTSD希望,他也得……哼!
来这找“不恶心的狗男人”勉强算他心血来潮,留下来等这蠢女人做那“香水”就真是脑子糊了。
冀安澜起身要走。
秦夭夭忙不迭伸手拽住冀安澜的衣袖,用她那张糊了妆的“厚涂”脸,眼巴巴看着冀安澜:“殿下——”
冀安澜回眸,垂眼看着蹲在他脚边的秦夭夭,心说,这个蠢女人刚才果然是在以退为进:“松手。”
秦夭夭死不松手,晃着冀安澜的袖子:“殿下,不忙着走。您贵人事忙,来一趟天香苑不容易,咱何不趁热打铁……”
冀安澜眼底温度转凉:“趁热打铁?”还真是贼心不死。
秦夭夭连连点头:“趁热打铁谈一谈,好尽快把生意支棱起来。”赚小钱钱啊!
冀安澜微笑:“……”小丑竟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