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六十四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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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
“以上，就是今年鬼道众从各部甄选出来的支援队员，待培训结束后我会让他们来六番队报道。朽木队长如果没什么疑问的话请在这里签个字吧。”
瀞灵廷的早春樱雨漫天，不时有粉嫩的花瓣飘落至廊间。屋内茶香袅娜，一隅天光澄澈明朗。云千代端坐在朽木大宅的会客室里，把盖满了红戳的队员名单交给朽木白哉。
由于适逢主母的祭日，朽木白哉难得告假在家，身着一身便服，看起来不若平日里那般严肃。他接过云千代手中的名单淡淡点了点头：“好，劳烦大鬼道长特地跑一趟。”
“少爷！”
云千代刚递过文书，就听见朽木家的家臣快步而来，俯下身子来在朽木白哉的身侧耳语了几句。
朽木队长的眉头在听完话后微微一皱，分明是一副被噎住的样子，但脸上仍是瞧不出什么情绪，只平静地对管家说：“给她一些茶点和饼干，然后赶她走。”
云千代整了整手中的一沓纸，微不可察地弯了弯嘴角。
能让朽木白哉这样对付的，全瀞灵廷可就独有那一位。
“那我就先告辞了，朽木队长。”
云千代收好文件起身，朽木白哉对她点了点头，便示意家臣送客。
顺着长廊往前走，道别了朽木家臣，快要走出门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姣小的身影窜过，绕至她身后蒙住了她的眼睛。云千代听过朽木白哉方才的一席话，了然地喊了一声：“早上好，草鹿副队长。”
“啊！小云云是怎么猜到的！！”
见被拆穿，八千流瘪了瘪嘴跳回了地面。云千代只是淡笑，看着她啃着饼干没有说出理由来。
“草鹿副队长，你这是……？”
云千代很少看到八千流十分累赘的造型，除了寻常别在身侧的斩魄刀外，还挎了一个小包，里面塞了好些零食，估计就是刚刚从朽木家里顺走的。除此之外，手里竟还提着一个有她人一半高的巨大塑料袋，里面是一只看着比寻常鲤鱼大三倍的高贵鲤鱼，通体还绽放出金光。
“啊，要去探视浮竹队长！所以来朽木队长这里捞点礼物！”
“…………”
猛然间想到浮竹队长曾经高兴地看着池子里的鲤鱼说“最近大尾鲤鱼变多了耶”，云千代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原来那些大尾鲤鱼是这个堂堂副队长从朽木家偷来的啊……
“小云云今天和我们一起去踏青吧？”八千流一蹦一跳地跟着她，把包包打开了一半举到她的眼前，眨着大大的眼睛，让人十分不忍拒绝，“朽木队长给了好多零食！”
但云千代不是人。
“不了，草鹿副队长。我还有一些公务没有处理完，你们玩得开心。”
八千流立刻瘪了嘴：“小云云每次都不来参加女协的活动！”
云千代摆出了一副虚假的歉疚嘴脸。
“好吧好吧！那下次一起吃饭不能再缺席了！！”
云千代点点头朝她挥了挥手，在十字路口分别了。殊不知这下一次的吃饭，竟会因为后续一连串的事情，拖到了好久好久的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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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鬼道众，寺山奈奈拄着拐艰难地站起来迎接她，厚着脸皮走到她身边阿谀道：“辛苦了辛苦了！我们草翦大鬼道长真是天下第一厉害！体恤下属、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当仁不让……”
“你给我打住。”云千代顺手拿起一个夹文件的板子，往她的脸盖了下去。
昨日两人一起研究鬼道时，云千代让奈奈测试一下她释放的“吊星”的强度，这个傻子竟然自己直接跳了上去，在“吊星”上来回跳动，结果因为学艺不精，直接将鬼道跳穿，人直直地从高空砸到地面上，把腿给摔折了。
昨夜紧急把她送到四番队，上上下下陪着她一夜未眠，今日一早本来由她给朽木队长送去文件，看她这一副悲惨模样云千代只好自己跑一趟。
“下不为例啊。”
奈奈嘿嘿笑着，撑着桌子把拐杖放到一旁，给云千代捏了捏肩：“小云姐最好了，对了对了，露琪亚驻守现世快回来了，我特地让她给你带了现世的羊羹，你不是最喜欢吗！”
“我看你还是自己吃了补补脑吧，怎么想的啊，还跳上去测质量，自己鬼道牢不牢固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云千代无情吐槽道，“以后谁要被你的吊星接到谁倒霉。”
奈奈讪讪地缩了回去。
云千代绕到办公室后面的一间小茶房，离开之前特地熬下的药已经差不多了，她寻了块布将其打湿，灭了火隔着湿布摘开盖子，倒了一碗乌漆抹黑的药在杯子里，给屋外的奈奈盛了过去。
“过来把这个喝了。”
奈奈一抬头，看到了那碗药，以及云千代波澜不惊的面孔。
虽然大鬼道长的面无表情让她感觉很瘆人，可这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显然更令她害怕。
她咽了咽口水，问道：“这是……什么啊？”
“包治百病的药。”
“？？？？”
“大鬼道长，你不要骗我。骨折是喝药能好的？”奈奈望着那碗黑乎乎的东西，面色惨白。
“我不骗你，这是我早年间好不容易得到的独家秘方。”云千代晃了晃杯子，“凉得差不多了，赶紧喝了吧。”
奈奈的手伸了又回，生理上她是不想喝下这杯感觉喝完就会死人的东西的，但心理上云千代特地为了她熬的药，她又没办法拒绝顶头上司的这份心意。
心一横，她还是接过那个杯子，有如壮士就义般悲壮地仰头，一口气咕噜咕噜地喝完了。
见底的那一秒她忍不住捂着脖子剧烈咳嗽起来，整张脸扭曲得不成样子，像是马上要哭出来：“小云姐！这是什么味道啊！太奇怪了，你放了什么啊？！！”
云千代古井无波的脸上这才有了点得意，回答道：“蜣螂。”
看着她如当年的自己一般几乎要口吐白沫晕倒在地板上，她终于满意地拍了拍手，收走了杯子，连走路的身影都显得有些雀跃了起来。
“小云姐你去哪？”
“训练！”
云千代没回头，只在空中挥了挥手。
奈奈拄着拐看着她的背影，感叹非常。
云千代应该是唯一一个任职高位后仍坚持每日高强度训练的人。并且在这样高强度的训练之下，竟还能匀出时间来盯她的功课。偶尔奈奈早上醒来后看到外面天气不好，想要逃一天的室外训练，但看到云千代义无反顾披着外衣就出门了，也只得咬咬牙跟着她一同前去。
好在她摔断腿后就不用训练体能了，不然真的是惨绝人寰。
想着好不容易能休息几天，刚一坐下，云千代竟然去而复返，进到屋里来朝她招招手：“出来。”
“啊？？？”
奈奈撑起拐走到门口，竟然看见庭院里停了一辆闪闪发光的轮椅。
“我今天回来的路上去四番队借的，你过来坐，我推你去训练场。”
“不是吧？！小云姐！我……我都这样了还要训练吗！！？”奈奈震惊非常，“我现在可是连热身运动都做不了！”
“手不是还好好的吗？”云千代瞥了瞥她，面无表情，“巩固一下你的雷鸣散，不然等你伤好了就全忘光了。”
奈奈只得垂下头，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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泄气归泄气，但一旦投入训练后，奈奈还是极认真的。这也是云千代很看好她的一点，不仅仅因为是旧友的珍爱之人，她身上的严谨和用心同样也让云千代对她十分放心。
寺山奈奈对于鬼道天赋极高，往往不需要云千代多加指引就能自己悟出训练方法。在这十年间云千代渐渐放手让她代理一些较为重要的任务，也都完成得十分出色，说她是天才都不为过。
最近云千代有意无意地开始训练她副鬼道长的考核内容，如果顺利的话，不出几年，她就能成为史上最年轻的副鬼道长。
站着看了一会儿她的练习，稍微指导几句后云千代就退至一旁的矮几上写写画画起来。
在这十年里蓝染似乎没有了新的动向，不过最近似乎听说，他和一向与他颇亲近的市丸有了嫌隙，也许会是一个查证的好机会。
她出神想着，在纸上勾画出一个个的圆。
她一直在猜测蓝染的目的，现在她所知晓的所有消息只有惠子留下的那一句话，以及在大灵书回廊查到的浦原喜助在尸魂界的最后实验。
如果虚化实验不是浦原所为，那必然是出自蓝染之手。在虚化事件过去了那么多年后惠子又再度出事，多半是她撞破了蓝染的秘密所以才被灭口。
云千代想着，自己的猜测如果没有出错，那么蓝染的刀的能力一定不是只有流水系斩魄刀那么简单，如果不是能够操控他人的言行，那就是能让人产生幻觉。志波副队长殉职的那一年，自己也因为救奈奈而险些丧命。
她大胆地猜想，是不是和当时睡着的惠子一样，因为她也没有亲眼目睹过蓝染的始解，所以作为一个不可控因素，蓝染一定会想办法将她除掉。
这几年的异能虚除了数量外，能力也在变多，变强。当年在现世一役，她的伤口处检测出来的灵子和残留在露琪亚刀上鲜血里的灵子是来自同一个样本，也就是说云千代和志波副队长遭遇的是同类型的虚。
她想过去查一查那年事发当时蓝染行踪的证据，可却无从下手。可以确定的是作为幕后牵动一切的扯线人，蓝染一定还在进行着秘密实验，但具体目的为何，她始终不尚明晰。
云千代陷入沉思，不知道该怎么从市丸队长那里打探到消息。他看起来是个很古怪的人，仅有的几次照面就让云千代对他敬而远之。
如果还能够查到和当年一样离奇死因的牺牲者的话……
云千代在纸上写写画画，梳理着脉络，把重点圈了起来。
说不定能成为推翻当年案件结论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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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奈奈结束了日常的鬼道训练，艰难地滚着轮椅移动到训练场的门口，看见云千代像一潭死水般趴在矮桌子上已经睡着了，奈奈叫了她一声没有反应，想必是极困了。
奈奈笑了笑，又滚着轮椅从一旁拿了件毯子，笨拙地搭在她身上。
行事间，奈奈无意瞥见她桌上散落的纸笔，有些好奇，便小心翼翼地抽出来看了看。
那是密密麻麻的一页纸，上面潦草地记载了她今日练习鬼道时的不足之处，剩下半页纸应该是她后面补充的，是关于她的“吊星”的优化建议。
写的都是一些思路，估计不是给奈奈看的，上面针对她释放鬼道的速度列出了好几种方法，从增强灵力到恢复咏唱，以及根据她寻常用鬼道的习惯对她释放的时间也进行了考量，大大小小的提示与建议，一应俱全。
奈奈捏着那页纸，忽然感觉有一股暖流从心底涌上。看着云千代疲累的样子，连带着她手臂上因为练习而导致的伤痕，都让她鼻腔都有些酸酸的。
“奈奈……练习结束了？”
奈奈正一脸歉疚地瞧着云千代，云千代突然动了动身，苏醒过来，看着她出现在自己身边揉了揉眼睛问道，“……我睡了多久？”
“没有多久，我刚结束。”奈奈不露声色地将那页纸放回桌子上，还是被云千代发现了。
“这张你既然看到了就自己收着吧，明天我再给你细讲。”云千代打了个哈欠，站起来把褥子叠好，绕到奈奈身后把她推出屋去。
她不以为然，奈奈却感动非常。
坐在轮椅上，她吸了吸鼻子，小声地说：“小云姐，谢谢你。”
云千代微微一愣，很快意会了，便笑道：“谢什么，我可是在为自己培养部下。”
奈奈转头，憋红了脸，梗着脖子看着她：“小云姐，露琪亚一回来，我就去给你拿羊羹！！！”
云千代被她的蠢样逗乐，伸出手指道：“我要两块。”
“给你给你！我的也给你！都给你！！！！”
“……”
然而那一天一直没有到来。云千代也没有再等到机会和三番的市丸队长一叙然后进行新一轮的调查。
屋外风起，熄灭了灯烛。穹宇如墨，星河千里。
这是瀞灵廷最为宁静的时刻。
两日后，奈奈的好朋友，十三番队的平队士朽木露琪亚，因在现世驻守私传死神之力予普通人类，逾期未归，被拘回尸魂界。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第六十四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