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五十九回 ...
-
闻言，莉莎和拳西都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转头看向赖在沙发里的这个萎靡的男人。
但过了半晌，他好像也没有想要讲述自己梦境的样子，拳西便继续收拾着晚餐要做的食材，莉莎平静地说了声“节哀”，也又打开了手里的书。
“喂！！！！！！秃子！！！！几点了！！！！该去买蜂蜜蛋糕了啊！！”
突然有人踹门而来，是刚结束了武道馆打工的日世里。她丝毫不客气地冲进门来踹了平子一脚，本想着他会像往常一样躲开，再数落她一句“都顺路回来了就不能自己去买一下吗”，可没想到平子却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句“好”，继而缓缓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他走到厨房门口，往里探了一眼：“拳西有什么要带的吗？”
“哦，不用了，我都买回来了。”
“帮我带一本这周发售的泳装特辑。”
“是是。”平子接过莉莎从空中抛过来的钱，“上次买的是第几期啊？105？还是106？”
“是108，你什么时候能好好记一下啊？”
“这种事情记来干什么啊！”
他如往常一样在玄关换鞋，懒散的身影摇摇晃晃出门去，日世里举着拖鞋的手抬起又放下，最终在仓库大门“嘎吱”一声落下后，转头不解地问莉莎：“他怎么了？”
莉莎看了看日世里，又看了看平子离开的方向：“做噩梦了。”
“哈……？”日世里皱皱眉，不予置评。
****************************
平子买好了日世里和莉莎交代的东西，走在大街上。回忆着方才的梦境。
他已经数十年没有梦见过云千代了。
刚才的梦境里，他看到了云千代来五番队找他，他拿出相机说最近学了新技术，想帮她拍一张照片。云千代红着脸摆手，害羞地说着不要不要，转头就换了一身漂亮的和服心口不一地站在他面前。
他笑着调侃她傲娇，死要面子，拿起相机正想从取景框里看她，却发现取景框里的云千代突然消失了，他着急放下相机，周身空无一人。
为什么会做这个梦呢。
也许是现世这几年来新兴的摄影技术，让他想回到百年前与云千代一起分享。
如果当时就有这种技术就好了，起码他能够留下一张她的照片。
阔别了近百年，云千代的脸庞在他的记忆里都快要模糊了。
他踢着石子，身影落寞。
走到一条小巷子里的时候，在距离他不到一公里的地方突然涌现出了一阵强大的灵压。
这几年经常会有这样的灵压，他再熟悉不过，每每有这样的灵压反应，都是有一扇穿界门正在打开。
他现今居住的地方是整个北部最中心的重灵地。这么几十年来总是被当做试炼地，各个番队频繁地派遣人员来驻守，有穿界门的灵压反应并不奇怪。
不知道这次又会是几番队的死神来呢。
平子这么想着，也没有太把那阵灵压放在心上。但很快，他就轻松不起来了。
穿界门打开后，紧跟而来的是一大队庞大的灵压，其中甚至有队长级的存在。平子真子正事不关己地感叹着这是出什么事了，这么大一拨人一起来现世不会是要开战了吧。
而紧接着，他就感受到了那几股随行而来的熟悉灵压。
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望着那个方向，呆呆地愣在了原地。
“这个…灵压……”
*********************
云千代走出穿界门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
她很久没来现世了，如今方块状的高楼随处可见，闪烁的霓虹灯取代了街边的烛火。往常天全黑后就是宵禁了，大街上鲜少有人出没，可如今看来，似乎现世的人们一天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她站在高空中俯瞰整个城市，到处人声鼎沸，巨大的音乐声吵得云千代脑壳有些疼。
上一次来现世的时候她还在结界部队里，当时街边的陈设还与尸魂界相差无几。然而仅仅只是几十年的光景，现世已经和昭和时代大不相同了。
看着她又揉起了太阳穴，阳太走到她身边关切道：“怎么？太累了？”
“不是。”云千代疲惫地睁开双眼，“就是觉得，现世的变化…好大啊。”
阳太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说：“还好吧，你是太久没有来了，我们平时经常来现世救援，都习惯了。”
“这个空座町算是事件高发生的区域了，蓝染队长也是用心，选了这么一个棘手的地方，还挺锻炼人的。”
云千代闻言却不安地皱起了眉头，陷入沉思。
不远处的巷子里，一个金发男子正仰头望着天空。
云端之上少女踏空而来。
她变瘦了，头发剪短了，面庞也变得坚毅了，漆黑的死霸装外罩了一件他再熟悉不过的外套，那是象征一队之长的羽织，只不过后背上没有印番队号数。
她还是如记忆里一样漂亮，但那个表情却又和记忆里有些不同。
她明明很爱笑，喜欢与他拌嘴，脸红哭泣的时候表情都生动又明媚。可如今她却面容沉静，瞧不出丝毫喜怒哀乐。
以及，身边站着另一个男人，身侧也不再别着他送给她的那把浅打了。
天色已经昏暗，他躲在那个只有一盏昏黄路灯的巷子里一动不动，盯着凌空的那两道身影怔怔发着呆，鼻子都有些酸涩。灯光笼罩在他靠着墙的身上，把影子拉得老长。
***********
“回来了？”
仓库的门落下，听到塑料袋的声音日世里从沙发上一跃而起，稳稳接住了平子抛过来的小盒子，她打开大口地咬了一口蜂蜜蛋糕，口齿不清地问：“见到了吗？”
平子微讶，看向屋内的大家。
连从方才就开始看漫画笑得很夸张的罗武都放下了手中的书。
日世里别扭地把头扭向一边：“如果是要问‘你怎么知道’之类的问题的话我劝你别开口。”
“那可是云秃子。”
平子勾起一个嘲讽的苦笑，点了点头。
是啊，那可是云千代。谁会不熟悉她的灵压呢？
“嗯，见到了。头发剪短了好多，人也瘦了。啊，对了小八，你们鬼道众的羽织后背标志是菱形的不是结界部队吧？”
有昭田钵玄悠长地“欸”了一声，点点头：“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战斗部队吧。”
“欸…是战斗部队吗……”平子倒在沙发上，继续仰头盯着天花板，有气无力地说，“真是稀奇，那家伙一向最怕当领导了，居然还是战斗部队，这几年尸魂界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什么？秃子，你们没说话啊？？？”日世里拔高了一个声调。
“说什么啊？”平子撇下嘴角，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在那个当下，换做是你，你也迈不出这一步的。”
他的眼睛里布满了阴霾，让日世里都停下了咀嚼的动作。
“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和她见面只会徒增烦恼。”
罗武看着他，难得严肃地开口：“你就甘心保持现状吗？”
平子没有回他，如同一具死尸般张开臂膀躺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正当众人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他轻轻地说了一声：
“嗯，就这样吧。”
*****************
显然平子的控制力没有那么强。
他嘴上说着保持现状，这几天就呆在基地里哪里也不去，口口声声称再看到云千代会忍不住与她相认。但每天总是找着五花八门的奇怪理由跑出门去，一呆就是一天。
自从躲到现世后，平子真子从未出门那么勤快，想也知道他是去干嘛。
所有人对于他每天绞尽脑汁的说法都心照不宣，只有他自己还觉得自己挺聪明，没人识破他的谎言。
每日出门，他都精准地探到云千代的灵压，在她演练时、执行任务时、用餐时、以及休息的时候穿着义骸上街买东西时。
他就这样始终和她保持着半条街的距离，观望着她的一切。看着她娴熟地部署部队，举手投足间竟然都有了淡淡的威仪。也看到她在四下无人时还有着当年的那份拘谨，小心翼翼地学着现世的人类拿着硬币到自动售货机想要买牛奶。
在她皱着眉头数着钱投币却拿不到东西而脸色涨红的时候，他一直忍着不要上前，原地踌躇了好久，才拉下脸来在街上拜托了一位路人过去帮助她。
他自己都觉得最近的自己变得矛盾了起来，理智明明是不希望她看到自己，但内心深处又有那么一点点的企盼她在不经意的回头的时候认出他来。
光是看到她就觉得幸福的同时，平子也为自己感到可悲。
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队长，能够随时将她拥入怀中，如今却只能遥遥看着她的背影，连上前去帮她把牛奶从售货机里拿出来这件小事都做不到。
相遇，却不能相认。
现在的他，就像是生活在水沟里的蛆虫，和昔日的恋人永隔天堑。
*******************
这一次的演习云千代格外认真。她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连夜里的执勤都亲历亲为。
也许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生怕周围的人再度出事，每一次行动几乎都随身跟着阳太，这份殷勤倒让阳太有些受宠若惊了。
但他同时也很理解云千代为什么会这样。
自从惠子离世后，云千代再也没有去过现世，这次的名义又是演习，心里的那道坎确实很难让人介怀。
此次的演习比云千代意料之中要来得安全，但她总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好像在暗处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但也许也就是因为这个重灵地比传闻之中要安逸许多，让她多心了。
过了六日，演习即将结束，此次五番和战斗部队的配合良好，结界部队的随行小队也恪尽职守，只要平安返回瀞灵廷，就算是圆满结束了。
第七日上午，蓝染召集了大家做最后的讲话，夸赞了大家的表现后交代了返回尸魂界的时间。
用过午饭后，云千代又集合了战斗部队，做了一个简短的复盘，便下令大家开始收拾行李。
然而就在要离开的前一刻，传令机疯狂地响了起来，现世驻守的死神发来了紧急求助：
北一里，出现了十只以上的大虚群。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第五十九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