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破云》幺零五

58、第五十八回

　　有如在一团迷雾里看到了一根丝线，云千代在这个念头出现的时候吓了一跳，神思都跟着恍惚了起来。如果这两件事真的有联系……
　　她霎时只觉得浑身冰冷，连带着手都有些颤抖。

　　其实在出事后，她不止一次想过，为什么当年只有惠子一人死亡？
　　按理来说，大虚群袭击了大部队，就算是高位死神保护众人，可仅有惠子一人也是分身乏术，难免还会有一两个队员出现伤亡情况，可偏偏却一个都没有，一个都没有。而且其余人等甚至可以说是毫发无伤。
　　蓝染带回来的那套说辞也是破绽百出，可却没有一个人提出质疑，为什么？

　　同样在虚圈执行演习任务，为什么蓝染的队伍会离得远到无法及时救援，在场的除了蓝染外还有许多高位席官，怎么就没有哪怕一个人，察觉到这个事件的诡异？
　　如果事情真的不对劲，那么，为什么惠子会被杀，为什么只有惠子一个人，会被杀掉？
　　难道只是因为在蓝染开分享会的时候打了瞌睡？蓝染不允许有人在他风趣幽默的课堂上打瞌睡？？这也不合常理。

　　云千代眉头紧锁着，比往常还要肃穆几分的面孔直直地盯着场内的蓝染。
　　如果他真的是凶手，云千代完全想像不到他在密谋什么，整个瀞灵廷，又究竟有多少帮凶在他麾下。
　　而远处的蓝染只是对她微笑着，仿佛没有觉察到她的情绪变化。

　　“接下来，就是为大家展示斩魄刀解放的环节了，我的这把镜花水月是流水系的斩魄刀，拥有用雾和水流的不规则反射搅乱敌人起内讧的能力。呵呵，听起来有些狡猾，但在实际作战中可是非常好用的战术呢。”

　　“镜花水月……”
　　云千代怔怔地呢喃：“镜花，水月……”
　　随着蓝染拔刀，云千代的疑惑简直要在脑内爆炸了。
　　为什么只有惠子一人死了？
　　为什么？？
　　惠子只是睡着了，没有看到他的始解而已。
　　为什么蓝染一而再再而三地喊她来看这场分享会？甚至不惜将地点设置在五番队之外的场所，让她无法拒绝。
　　以及他甚至连最末位的队员都毫不吝啬自己的经验，把关乎每一次任务的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他不允许有人没看见过自己的始解？？

　　云千代的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那年夏天的午后，宫小路惠子向云千代展示自己那把鸡肋的刀时说的话在此刻鬼使神差地传进了她的脑中。

　　——“它的功能太麻烦了，还得让人看过始解才可以使用。”

　　“轰”地一声，云千代感到自己脑内的所有构建，崩塌了。
　　在迷雾重重之中，她仿佛触摸到了中心——
　　蓝染的斩魄刀，会不会和惠子的一样，必须在人目击之后才会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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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他喊解放语那温和敦厚的声音结束，镜花水月挣脱他手，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云千代猛地把头低了下来。

　　她从未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恐惧，让她整个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她不知道蓝染是否有在观察人群中的她，在极其惊惧之时，为了掩人耳目，她假意痛苦地用双手的指尖揉上太阳穴，装出一副身体欠佳休息不好的模样，闭着眼睛按摩着头部。
　　指尖完全冰凉，因为紧张而在额前冒出了冷汗，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睁眼，紧锁着眉头呼吸急促地等待这场酷刑赶快结束。
　　可她疯狂颤抖的身体却瞒不过其他人的眼睛。

　　“部队长，部队长！”
　　“云千代！”
　　云千代抱着头，连嘴唇都有些苍白，她听见寺山奈奈和阳太在她身边急切地唤她，察觉到她的异样，还有人晃了晃她的肩膀。
　　终于，听见蓝染收刀入鞘的声音，尔后他稍显急切的声音也在她的面前响起：“云千代？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闻言，云千代才缓缓张开眸子。
　　她环视了周围一圈，发现大家都在盯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抖了抖嘴唇，视死如归般看着蓝染，颤巍巍地说：“抱歉，蓝染队长……昨夜没有休息好，头疼得厉害。我想……去四番队一趟。”
　　“没问题吗？我送你去吧。”蓝染关切道。

　　“不用了……”
　　“蓝染队长，我带她去吧！”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云千代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正推开蓝染，另一边被一起站起身的阳太稳稳扶住。
　　她下意识想要抽开手，但碍于前还有目光灼灼的蓝染，她为难地低了低头，还是拉了一人垫背，拽了拽阳太的衣袖避开了蓝染的目光。

　　“呃……宫小路部队长陪我过去就好了……”云千代有些不敢看蓝染的眼神，低着头说，“真是对不住，蓝染队长。打断您的分享会了……明日，我们还是直接穿界门见吧。”
　　蓝染却只是笑：“没关系的，身体要紧。”
　　她向他鞠了个躬，交代了奈奈跟着老队员继续待在那学习，便和阳太一前一后走出了武道场。
　　踏出那道门时，她还是回头打量了一眼。见蓝染还站在原地目送她，仍是一副谦和有礼的模样，可镜片下的眼神她却看不真切，只觉得他的目光隐约有些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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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武道场出来后，远离了过敏源，云千代紧绷的弦终于松开了那么一点。
　　走在路上，一路都有树荫，微风吹起她的衣摆，连天光都显得柔和了起来。

　　云千代终于喘了一口气，回身和阳太说：“宫小路部队长，我好像没什么事了。你有什么就忙去吧，我自己走一会儿就直接回鬼道众了。”
　　阳太显然也惊讶于她这么快就缓过来的表现，但还有些狐疑：“真没事了？那你刚刚……要不还是去四番队检查一下吧……”
　　“真的没事。”云千代捏了捏眉心，摆摆手，“估计就是昨天睡得晚了。”

　　阳太只得作罢：“那你早点回去啊，明天一早还得去现世，今天必须得好好休息了。刚刚蓝染队长和雏森副队长都挺担心你的。”
　　云千代的脸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僵硬了起来。

　　“什么？”
　　“你刚刚说……雏森副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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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太说的这句话像是一把锁，撬开了她受困了几十年的调查关键。
　　方才云千代很确定自己和阳太是呆在同一间屋子里，她也很确定至少在刚刚开会的这么长一段时间里，雏森桃并不在场。
　　她之所以能这么确定，就是因为雏森桃永远都是跟在蓝染身后，所以今日她一进门没有发现她的身影时，还觉得怪异非常。

　　可阳太却说一个刚刚根本不在场的人关心她的身体。
　　且他的表情十分严肃，并不像在说胡话，那表情就好像……
　　就好像他产生了幻觉一样。

　　云千代的心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如果蓝染的斩魄刀和惠子的一样，都是需要亲眼目睹才能够使用，有没有可能蓝染斩魄刀的能力同样关乎人的五感。
　　“镜花……水月……”
　　云千代细细品味着蓝染的刀的名字，终于有一种拨云见日之感。

　　惠子的斩魄刀能力是与听觉有关的千里传音，那么，如果存在着一把能够致幻的斩魄刀，似乎也不足为奇。
　　如此一来，许多云千代几十年都想不透的事情也终于有了合理的解释。
　　为什么在虚化实验事发时有那么多人为蓝染做不在场证明，甚至是一队之首的京乐队长。
　　为什么所有人都对虚圈的演习事故都毫无疑惑。
　　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质疑惠子身为鬼道众的部队长却解放了斩魄刀保护众人的事情。

　　也许是因为，这些的确都是他们的亲眼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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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千代，云千代？”
　　思绪被阳太打断，云千代突然回神，看见阳太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你怎么回事啊？今天老出神，要不还是去给卯之花队长瞧一瞧吧？”
　　“……没事，真的不用了。”云千代扯出一个勉强的假笑，“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一时间走神了。卯之花队长那么忙，还是别去打扰她了。”
　　语毕，云千代正欲离去，却被阳太拉住了手腕。

　　她回头，有些不解地看着他，阳太的脸也纠成了一团，几番欲言又止，最后仍旧只是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几天的状态很不好。明天要不我一个人带……”
　　“不用，我会去。”

　　云千代沉声打断阳太的话，这次的联合演习迷雾重重，她不知道此番行动是否有危险，但眼下的情况和三十年前如出一辙，让她不得不提起了心眼。
　　三十年前，就是惠子代替她带队而殒命。如果这一次，还会生出什么事端，她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她唯一的胞弟也因此涉险。
　　阳太一愣，看着云千代憔悴的脸上突然泛起有些莫名的凶恶眼神，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缓慢地点了点头，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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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世。

　　平子真子满头大汗地从梦魇中脱身，他从深陷的沙发中一个打挺坐了起来，看清了周遭后才弯下腰来抚额喘息。

　　只是中午回来躺着眯了一会儿，没想到睡到了这个时辰。
　　平子解开了衬衫的第一颗扣子松松领口，擦了擦额头的汗。
　　此时仓库的大门刚好打开，拳西从超市采购生活用品回来，拎着两个巨大的塑料袋进屋时一下就看见了一脸痴呆又严肃的平子。

　　“做噩梦了？”
　　平子无声地点点头，把头往后仰，靠在沙发上。莉莎不动声色地翻了一页手中的书籍，偏过头看了他一眼，道：“这么久了还会做那样的梦吗？不是我说，真子，你心理素质有点差啊。”
　　“不是虚化的梦啦。”
　　平子真子懒洋洋地回了一句，视线分毫未转。
　　他静静地凝视着天花板，说：“我……”

　　“梦见云千代了。”

作者有话说

　　出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