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五十五回 ...
-
在真央的时候，雏森桃自诩十分用功，从未逃过一节训练课，偶尔还会自己进行加时练习。但当她坐在鬼道众里向云千代讨教的时候，她第一次觉得，相较之下的自己并不算勤勉。
她看着云千代端起茶杯的手不太细腻，表皮上布满了因为近距离爆炸而造成的细密伤痕，由衷地感叹术业有专攻——到底是鬼道众最负盛名的战斗部队长，之前只是有过耳闻，真的这么面对面交谈下来才发现这个女子对自己果然是狠厉又决绝。
那天，她怀着崇敬的心情拜别了云千代，正暗暗发誓要更加努力，低头出门时，突然被云千代叫住了。
“我想问您一个和训练无关的事。”
云千代站起身来送她，似乎略微思考了一下，有些犹豫问道：“雏森副队长，很崇拜蓝染队长吗？”
提起蓝染，雏森桃的整张脸都突然明媚了起来。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咧开嘴大大地点了个头，说：“是！在我还是学生的时候，遇到虚袭，是蓝染队长救了我，从那以后我就暗暗发誓一定要进五番队。蓝染队长强大可靠，人又十分温柔，是我一直憧憬的对象。”
云千代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少女，抖了抖嘴唇没有说话，心底五味杂陈。
“了解，失礼了。”
她微微欠身，抱歉地笑了笑，雏森桃回了一个礼，离开了鬼道众。
云千代回到屋里，笑容转身之间便消失了，她怔怔地半拉上了训练场休息区的和室门，心事重重地坐回了原地。
春日的阳光很刺眼，透过窗就直射进了屋内。
云千代一人盘腿坐在矮桌前，透过半掩的窗能直直看到庭院内的湖，此时微风吹过，湖上荡起了涟漪。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问出了那个问题，也许是从未见过一个人单单从表情就能看出对另一个人的完全信赖，这个拥有着无垢之心的少女，让她快要产生自我怀疑了。
调查了蓝染三十多年，他滴水不漏，在瀞灵廷里从未有过哪怕一点点不好的风评，更别提事关谋杀了。
频繁登上女协的会刊，老好人的形象深入人心，无论是谁都对他赞不绝口，就这样的一个人，他会是虚化实验的主谋，杀死惠子的凶手吗？
他如此完美，让云千代深感无力，她几乎要怀疑是不是自己这三十年来因为过于悲痛而得了癔症，蓝染只是一个假想敌，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臆想出来了。
可惠子殉职前的那声凄厉遗言，云千代是真真切切地听到了。
她看着对面空荡荡的位置，正发着呆，突然感觉到有一个灵压在靠近，随即和室门就被整个拉开，阳太喊了声“云千代”，熟门熟路地坐在了她的对面。
“宫小路部队长？”
云千代回过神来，看着突然造访的阳太，有些疑惑：“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你送文件啊。”
“文件？我们两队有什么共同的工作吗？”
“？？？？？？”阳太满头的问号，“你不知道吗？昨天你不是答应了护廷队的那些队长们和鬼道众的交流学习吗？有几个番队也需要结界部队一起合作，任务书都下来了啊。”
“这么快？？？？”云千代皱眉拿过阳太手里的文件，随口问了一句，“都有哪几个番队啊？”
“你们部队的话，除了常规的十一番队外，这次还多了三番、五番、六番、七番、八番、十番和十三番，不过演习的排期不是按照这个顺序来的。”
“这么多！是要累死谁？？”云千代不由得惊呼出声。
“你不如问问你自己，短短一天的聚会还给自己捞这么多工作回来，我都怀疑你不是去娱乐的，有这么爱工作吗？？”熟了以后，阳太和云千代说话就没那么有礼貌了，甚至还有些宫小路家特质的聒噪。
他用手指点了点桌面：“三番和五番是我们要一起出任务的，和五番队一起的那场还要写一个去现世的申请，麻烦您，早点弄完给我。”
“知道了。”
云千代看着排期表，挥了挥手，让他赶紧走。
阳太站起身来，不放心地交待了一句：“哎对了，你这次找个人跟着吧，不然也太累了。反正演习也不是什么大任务，也正好趁这个机会培养一下新人。”
“行，我会考虑看看。”
********************
写完申请表，又将几个番队的申请书盖了章，处理完毕公务后，云千代开始认真地思考这次应该带谁一起去。
队内实力排行在前几的都有日常的带教任务在身，和很多队员的关系也都很一般，没有什么特别亲信的部下，她正犯愁着，突然门外通报，说驻十一番队交换学习的队伍回来了。
趁着人齐，云千代立刻召开了队内例会，刚刚归队的队伍由负责人汇报了一下交流学习的情况，以及突出表现的几位队员。云千代简单听完后，和大家大致说了一下接下来几个月的工作安排。
她根据方才表现优异的队员名单，选出了几个拔尖的新人编入去往各番队交流的小队，简单交代了去各番队交流的重点后，停顿了下来。
目光扫过台下的众人，她突然福至心灵，开口问道：“寺山奈奈是哪一位？”
队员们开始交头接耳起来，云千代顺着大家的目光朝焦点看去，一个和记忆里的那张面庞有几分相像的面孔出列，带着不安又紧张的神情举起了手：“是我！”
云千代的心里泛起了波澜，她看着那个少女点点头，说：“从今日起，你跟着我训练。这几个月，每一个番队的交流你都要跟着我出席。”
寺山奈奈突然愣住，脸上说不清是喜是忧，磕磕巴巴地回了句：“是！”
****************
此次巡回演习的进程效率奇高，推进得特别顺利。这是鬼道众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和护廷队有这么密切的工作往来，平冈大鬼道长觉得这是个让鬼道众在瀞灵廷里露脸的好机会，自是十分重视，偶尔还来看看队员们的训练情况。
寺山奈奈作为刚进鬼道众没几年的队员，突然被拔到和部队长同进出的位置上，还频繁见到鬼道众顶端的大鬼道长，十分惶恐，连练习的时候都紧张得好几次走火。
云千代看着她的样子却也不恼，十分耐心地帮她梳理灵力，教她控制的方法和释放鬼道的诀窍。
一开始听闻奈奈要紧密跟着云千代训练进行任务的时候，所有的队员都很同情她，她自己也见过云千代不苟言笑的样子，心生畏惧，一连哀嚎了好几日。
可几日相处下来，她却发现云千代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恐怖。
虽然面若寒霜，但她在训练出错的时候却从未遭到过训斥。
虽然看起来不近人情，但每日加训的时间结束后都会收到部队长给她带的夜宵或是零食。
而且有一个在战斗领域权威的人事无巨细地带着自己，短时间内，她觉得自己飞速地在成长。
不得不说，部队长看起来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但教起人来确实是一等一的厉害，很多她自己钻牛角尖想了好久的问题，都在她轻飘飘的技巧下迎刃而解了。
渐渐地，她一颗提到了嗓子眼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看到云千代面无表情的脸都觉得有些亲切，在训练时即使云千代站在身后都不会让她感觉如芒在背，甚至还有一点点的……安心？
而云千代也是第一次，遇见比较亲近的部下。
她也是第一次当部队长，虽然已经有了三十年的资历，但毕竟当年就任时出了那样的事情，很多队员对她还是仍存有排斥。
这么久以来没有信赖的部下，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想要培养的新人。只能笨拙地学着惠子当时的做法，把自己从她那里承袭的好，照葫芦画瓢地转移给另一个人。
紧接着，巡回演习任务就开始了。
*************
排期表上顺位第一的是六番队。
朽木队长是一个比云千代还要面若冰霜的冷男，整个六番队的氛围比战斗部队还要可怕。奈奈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阵仗，即使朽木队长已经收起了大部分的灵压，她仍旧感觉到了压迫。
演习虽然说着是演习，但其实细分出了很多模块，首先是云千代独立的纯讲座的技巧分享部分，把鬼道众这么多年来所研究出的鬼道组合使用讲解给所有人。
趁着这个机会，云千代头几次的技术分享说得面面俱到，很多在战斗部队里还未曾和新人分享过的方法也正好能教给奈奈。
然后便是实战训练，从对着靶子练习到模拟虚练习，最后会有一个两队之间的配合战术演练，这个周期大概是两个周的时间，依次结束后便可以去往下一个番队。
奈奈天生的灵力非常不错，又是个聪明的队员，有些技巧不用云千代做多解释，三言两语地自己就可以顿悟了，甚至在和云千代的讨论中还能提及到一些新想法。
再加上又勤奋努力，让云千代栽培起来事半功倍。
一个半月后，在与三番队和结界部队一起的演习中，就连阳太看到都不得不感叹后生可畏。
然后，在结束了与八番队的交流后，云千代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奈奈。”
云千代本想直接去队舍找她，却见她人不在，找了好一会儿才在训练场找到夜深了仍在用功的她。
“部队长！”奈奈擦了把汗，见云千代来，赶忙瞬步到她面前，“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就随便聊聊。”云千代示意她放松，“这段时间来的学习，有什么感受吗？”
“有啊有啊！”奈奈的眼睛亮亮的，“真的学到了很多东西！每次听到都觉得‘原来鬼道还能这样用啊’！”
“那你对于每次讲习的组合用法了解得如何？”
奈奈给了云千代一个肯定的表情：“放心吧，部队长！我已经烂熟于心了！绝对不会忘记！你随便考！”
云千代满意地点点头，抬头望了望天：“那就好。”
“下一个番队是十三番队吧……”
“是的！”
云千代低下头，把目光投向奈奈。
“明天十三番队的讲习，由你来独立进行。”
“……”
“……”
“…………”
“欸？！！？！？！？！？？！？”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第五十五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