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破云》幺零五

29、第二十九回

　　春天过后，传来了日世里的好消息。

　　猿柿日世里，凭借着出色的斩击与白打，顺利通过了副官测试，终于如愿系上了象征副手意义的副官臂章，成为了十二番队的副队长，骄傲地站在了曳舟队长的身侧。

　　云千代知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一训室里和惠子琢磨怎么优化倒山晶的坚固表层，平子撂下工作跑到了鬼道众里，亲自和云千代传达了这个令人兴奋的消息。
　　两人像幼稚鬼似的握着手蹦蹦跳跳了片刻，当即就和惠子请了假赶去了十二番队，捞出了日世里后，又一起杀进了十一番队顶着刳屋敷队长莫名的目光把罗武也强行拖了出来。

　　早春的晚上，风寒料峭，四人重聚的这一刻来之不易，大家都十分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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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珍惜地醉倒了一片。
　　云千代作为永远在这种饭局里是唯一一个清醒的人士趁乱提议：不如就这个机会去完成一下统学院樱园还愿的传统？被两位新晋副队长双双拒绝。
　　无奈地欣赏着他们又突然像小孩子一样无凭无据吵起来的样子，仿佛时光一直没走。云千代望天，无意嘀咕了一句“你们这样罔顾习俗是会遭天谴的啊”，被日世里吐槽为封建迷信。
　　却不想此话在日后竟会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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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完几个醉鬼回队舍后，云千代在返回鬼道众的途中撞上了一个暴躁紊乱但又有些许熟悉的灵压。
　　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去管管闲事。

　　在鬼道众和护廷队地盘的交界处有一大片樱花树林，入夜后此时寂静非常，这股乱窜的灵压显得极为显眼，云千代循着这灵压瞬步至树林上空时，毫不费力地就找到了显然情绪已经崩溃了的正主。
　　那女孩一袭黑色的紧身衣，此时正伴随着低沉的怒吼地在树林里泄愤般一刀一刀地狠命砍着。突然感知到有第二股灵压在靠近，立刻把刀转向了云千代的方向，质问道：“谁在那里！”
　　云千代被她的侦察能力吓到，立刻瞬步出现在她的面前举起了双手，叫到：
　　“碎蜂！是…是我。”

　　碎蜂喘着粗气，看清来人后暂时放下了戒备。
　　被撞见了不堪的一面，碎蜂一时间有些尴尬，收敛起情绪在仔细辨认后对云千代点了点头：“草翦君。”
　　“叫我云千代就好啦。”
　　云千代摸摸后脑勺，迎着她的目光斟酌了片刻，开口询问：“经过这里感受到你的灵压很乱，就过来看看，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好像隐约还听见了“夜一大人”什么的……
　　这句话云千代没敢说出口，但已经见面前的少女脸色微变，许是白日里压抑了太久，入夜后情绪一上来，即使见到一个不怎么相熟的人都想要释放出来。

　　“我还不够强，还不够强……”碎蜂紧紧握着拳头，小声嚅嗫，“就靠这样……要怎么保护夜一大人……”
　　云千代怔了怔。
　　这一瞬间，云千代突然觉得，从碎蜂的身上好像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虽然不清楚白天发生了什么。
　　但——
　　被同伴甩在身后的无助，因为不想承认自己弱小的不甘，以及在许多个四下无人的夜里，她的影子好像逐渐在和眼前的这个女孩交叠。

　　“碎蜂，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
　　“夜一姐一定不会怪你的。”
　　碎蜂一愣，没想到会被女孩言中，但她只失神了片刻，又进入了下一轮的崩溃中。
　　“但这还不够啊！”
　　她突然拔高了一个声调，虽然使劲在憋着自己的情绪，但突然泛红的双眼以及逐渐起势的哭腔都在昭示着女孩心里背负的巨大压力。
　　“想站在夜一大人身边，我必须…必须要更快速地成长起来。”

　　云千代看着眼前身形娇小的少女心里仿佛被狠狠地捏了一把，这一刻她十分地心疼眼前的女孩。
　　她和自己不一样，面庞上还稚气未脱，在这样的年纪本该享受生活的美好，但她却是在刑军那样严苛的环境下真刀真枪地成长，她所吃的苦和她所有的努力，之于云千代来说都是成倍的增长。
　　她叹了口气，握住了狠狠擦过眼泪的女孩的手，对她说：“不是的。”
　　“碎蜂，人生没有这么难。”

　　“觉得疲劳的时候就要放松自己，觉得撑不下去了就要转移一下注意力，世界上没有非要死磕的事情，人生匀速前进就可以。”
　　碎蜂闻言停下了波动的情绪。
　　她自小受的教育就是绝对服从与效忠，身边的人对她寄予的厚望以及不能进入刑军就会被家族流放的家规，在这样的高压环境下成长起来，她好像从来没有听过哪怕一句柔软的话。
　　但是自从进入了护卫队，不管是夜一大人也好，还是这个只有过一面之缘的草翦君，都让她有了被人温柔相待的感觉。
　　“谢……谢谢。”

　　面前的女孩很神奇，碎蜂还来不及好好品味她方才说过的话，却下意识地觉得此时应该顺从地点头。
　　见她情绪稍缓，云千代也觉得两人的关系好像更进了一步，便故作轻松地拍了拍她的肩，转移话题道：“好！那么为了转换一下心情，我帮你剪个头发怎么样？”
　　“欸？？！？！”
　　“别怕，我的手艺很好的，在鬼道众称第二也只有一个人敢称第一了，我给你剪个利落的短发怎么样！”
　　在碎蜂的脑子还一片浆糊搞不清状况的时候，云千代不由分说地把她摁在了一块石头上，拔出自己的浅打就准备上手：“别乱动哦，万一伤到你就不好啦。”
　　见她竟然是真的要用刀来剪头发，碎蜂的身体也突然僵硬了，磕磕绊绊地大声回了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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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千代的刀刃经过碎蜂的秀发，把她的发型修剪成了整整齐齐的短发，利落，干脆。
　　在剪发的过程中，她十分专注，并没有像她的理发师傅寺山空之介那般喜欢与人聊天，倒是碎蜂有些不适应这气氛，见云千代拔出的刀是浅打，不由得有些好奇地找了个话题：
　　“草翦君，是……还没有斩魄刀吗？”
　　“说了叫我云千代就好啦。”云千代笑了笑，“你说这个吗，是的啊，而且这把浅打还是别人给我的哦。”
　　“那原本你自己的浅打呢？”
　　“在我们那年的虚狩上断了。”
　　“啊……”碎蜂默然。

　　云千代接着她的话茬往下说：“其实，我那时候就是和你现在一样，觉得自己弱小，觉得自己的能力远远不够。当时全校只有我一人一直找不到自己的斩魄刀，我每天都很焦虑，越到快要毕业就越是急得发疯，那时候什么事都干不好。”
　　“那后来呢？”
　　“后来，有一个人告诉我，斩魄刀就是一个加成的作用，如果你本身的实力就足够出彩，那有没有刀又有什么差别呢。”
　　“也是那个人告诉我，人生没有这么难。还跟我说：‘四枫院队长明明有刀，可你见她用过吗？’”
　　云千代学着别人的语气说起这句话的时候笑容止不住地扬了起来，眼睛里好像都在发着光，碎蜂虽然背对着她，可完全能感受到她话里的这股欢喜。
　　她不由得猜道：“这个人，是宫小路部队长？”
　　“哈哈哈，不是。”云千代莞尔，“但也是一个对我非常重要的人。”
　　“……”
　　碎蜂并没有想要往下八卦的欲望，夜风吹过，吹走了片刻的沉默。

　　过了很久，云千代听到碎蜂轻轻地开口：
　　“云千代，你一定也很景仰宫小路部队长吧。”
　　“嗯，对啊，和你景仰夜一姐是一样的。”云千代拨弄着碎蜂的发梢语气柔和，“部队长虽然看起来十分不靠谱，但重要的时刻他都能挡在我们前面，她教了我很多，这么多年来一直像是姐姐一样在关心我，能够进入她的部队，真的很幸运。”
　　如果能拥有不甩锅的良好品质就更好了。

　　“……”
　　“好啦，完成了，希望你喜欢这个发型！”
　　碎蜂蹲在池塘边就着月光左右看了看，过肩的长发被修剪成了齐耳的短发，看起来确实干练了不少，她很满意地对云千代道了声谢。
　　樱林里弥漫着夜色，在这个寂静无声的晚上，她们彼此都感觉到之间距离更近了些。室外春光大好，枝垂樱垂下细软的枝条，粉色的花苞在夜风的照拂下摇摇晃晃地点着头，落花似雪，雀鸟鸣唱。

　　然后，这样古井无波的日子又过去了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