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破云》幺零五

18、第十八回

　　倒山晶的训练在平子的帮忙下进度喜人，进入初春的时候，云千代已经能稳稳地接下平子的7连发雷吼炮了。

　　“我怎么感觉你最近在放水啊？”
　　某一日结束训练后，云千代甩了甩手腕，眯了眯眼看着平子。

　　“我真的没有，是你变强了。”平子笑了笑，懒散应道，“对了，最近斩魄刀有什么动静吗？”
　　不说还好，一说起斩魄刀，云千代的眼神顿时萎靡了下去。
　　“没有……一点点点点都没有。”
　　“啊，这样啊。”平子不好意思地搓搓手，“没关系，可能这把浅打的脾气比较大，不甘心被我转送给别人了，你多和他交流交流感情就行了。”

　　“平子真子。”
　　“浅打哪来的脾气？”云千代面无表情，“说瞎话也要有个度。”
　　“你为什么这么较真，我这不是想让你放松点吗？”
　　平子懒洋洋靠着墙，突然正经了起来：“但是云千代，有些事情急不来，说不定你就是大器晚成型的呢，你的剑道那么菜，但是鬼道却十分出色，有没有刀对你来说区别大吗？”
　　“？？你在讽刺我？”云千代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
　　从哪里听出来的啊！！

　　“我的意思是，这把刀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让你甘愿浪费这么多时间在这上面。”
　　平子说完这句话，云千代陷入了沉默。
　　正当平子觉得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而感到有些心虚时，云千代回答了。
　　“不是刀重要。”
　　“是你们重要。”

　　她的声音轻轻的，带着些无可奈何的疲惫和委屈，突然就砸在了平子的心上。
　　“你大概没有去了解过，不过你也不需要去了解，我查了很多资料，进入护廷队的最低门槛就是要有斩魄刀。”
　　“我私下里还研究了所有护廷番队的职能，连四番队都考虑过。不是看不起的意思，但是即使是四番队，这个本职是拯救队士们生命的伟大部队，也是要求队员要有佩刀的。”
　　“我不是想要刀，我只是想要一个能和你们继续呆在一起的资格。”

　　云千代一股脑地把心里话都倒了出来。
　　这些话她没有对罗武说过，也没有跟日世里提起，她觉得这些想法很憋屈，很矫情，甚至很脆弱。藏了这么这么久，她都不好意思与谁倾诉，今天不知怎么地在看到平子这张脸的时候，却觉得他可以理解。
　　平子是个完全说不出安慰话语的蠢材，听完这一席话在原地怔了很久，也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他没想过云千代会是这样的想法，他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心疼。一想到云千代是如何避着他们打听到的这些消息的样子，就觉得胸腔里有一股难以形容的微妙感觉。
　　而此时，他更不知该说些什么，鬼使神差地张开了双臂，像一只金发大鹅，呆滞地发言道，“那个，要不要……抱一下？”
　　云千代千算万算没算到平子真子会是这种反应，立刻不可思议地皱起了眉，见状平子赶忙补充：“不是，我的意思是，书上不是说拥抱可以给人力量吗！没事，我不在乎被你轻薄的。”
　　云千代简直目龇欲裂，重重地踩了他一脚：“平子真子！！！”
　　平子却像毫无感觉般直接抱了上去。

　　这个拥抱一点也不唯美，平子像抱西瓜一样张开双臂把云千代的整个脑袋都圈了起来，云千代的头埋在平子的胸腔前稍有不慎可能就会窒息。
　　照理来说云千代应该立刻踹开平子，但她却听到平子带着点鼻音的声音穿越过层层衣物闷闷地在她头顶上响起。
　　他说：“想哭就哭吧。”
　　于是她便停止了挣扎，揪着平子的袖子，肩膀轻微地抖动着。带着小小的呜咽，听话地打湿了他的前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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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的同学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刀，作为昔日的榜上第一名，云千代虽然面上不说什么，但已经快要沉到了底。
　　在统学院过了这么几年，本已渐渐消失的对她指指点点的声音又活跃了起来，且今时不同于往日，不再是先天所定的姓氏让她备受指点，这一回她是因为自身的能力问题而被轻视。
　　走在路上总能听到细微的声响，左不过是一些闲言碎语，动辄就是“那个一组的草翦竟然找不到刀哎”、“好像天谴哦，姓草翦的估计注定不能进瀞灵廷吧”之类的话。
　　她这么听着，也只能攥紧了拳。日世里偶尔会出面斥责，但也不是长久之计。每日的训练也越来越焦虑，发展到最后，她只要一提起那把浅打心里就冒起来一股无名邪火。

　　看着云千代这个样子，日世里他们也不好说些什么，他们都为云千代着急，但寻找刀是一个人的修行，他们也毫无办法，渐渐地连安慰勉励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按照统学院的教学计划，所有的课程都会在第五年结束之前完成。在第六年要安排所有的学生前往现世参加魂葬实习，因此必须要求每位学生都有自己的佩刀。
　　四回生这一年过去找不到斩魄刀的学生，在五回生的时候怎么也会找到刀。
　　但云千代不是。
　　将近整整两年，在五回生即将要结束的时候，她都没有听到一丝一毫，来自斩魄刀的呼唤。
　　统学院从来没有出现过直到六回生时还找不到刀的学生，而云千代很有可能会成为这建校以来的头一位。

　　没有斩魄刀是无法成为死神的，虽然她当初是看中了统学院免费的一日三餐才入学，但读了这么多年，心中也渐渐被培养起了荣誉感。除了想和日世里他们一直在一起之外，这几年下来受到周围同学的影响，她在学期间也付出了笃志的努力，然而现实却要在这个时候告诉她：
　　她可能无法成为死神。

　　她觉得耻辱，同时还有不甘。

　　这个心理在得知统学院的教学计划因为她而做出了巨大改变的时候，全面崩溃。
　　原本的安排是是每一位同学独当一面负责一小块辖区，灭虚，渡灵。但由于云千代没有佩刀，又不能不参与魂葬，这个安排便改成了一帮一的组合安排，由实力较强的同学带着稍微弱一点的同学一起负责一块成比例扩大的辖区。
　　这个消息宣布当天，全组人的目光都往云千代的身上集中，她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改变是为了谁，包括云千代自己。

　　后续的安排和区域的分配她已经没有心思听了，满心都是羞愤和焦虑。直到平子找到她和她沟通后续的食宿安排和战斗分工的时候，她才恍惚晓得了她和平子被分在了一组。
　　她和平子被分在了一组。
　　按照统学院一贯的一帮一作风，她和优秀的平子真子被分在一组，就意味着她已经落后到了吊车尾的地步了。
　　想到这里，她对自己无比失望。

　　“这次的魂葬就交给我吧，云千代你继续和斩魄刀沟通好了，不过考虑到现世会有虚出现，我们这段时间还是要继续强化一下你的鬼道，之前你的倒山晶已经可以接下7个雷吼炮了，努努力在实习之前撑到9个吧。”
　　平子有条不紊地和云千代交代着计划，没有太觉察到她情绪的变化。

　　其实和平子分在一组很好，彼此熟悉，他也十分可靠，但云千代此时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手指不安地绞着校服的衣摆，好一会儿才像下定了决心般小声地对平子说：“平子，我想找刀。”

　　“我想找刀。”
　　云千代又重复了一遍，平子看见云千代抬起头，眼眶已经红了一圈，但她死死地憋着气，那串水珠虽然没有滚落，但平子也读懂了云千代话里的哽咽。
　　她的自尊心严重受挫了。

　　平子真子心里有一万条理由可以说服云千代在这段时间内放弃寻刀，毕竟两年的努力都下来了，规则该更改的也更改了，此时还要把精力放在这件事情上，得不偿失。
　　但云千代的泪水还噙在眼睛里，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般倔强地不肯离开眼眶。
　　平子真子又心软了，他不忍心掐灭她零星的希望，好一会才把话都咽进肚子里，堪堪回了一个“好”。

　　同样担心云千代状态的还有日世里，这次魂葬没有被分在一起让她有些在意，在安排表出来的时候便特意找到了平子，劈头盖脸地嘱咐了一大堆话听得平子不停地挖耳屎，随后才像个老父亲般郑重拍了拍平子的肩膀。
　　“把握机会啊，秃子。”
　　日世里对平子的手段深感绝望，但这次机会太好了，她不由得想多提点他几句：“足足两个月呢，一定要找个好时机捅破窗户纸啊。”
　　“……用你说！”

　　被分到和云千代一组，平子真子是特别开心的。想到能和云千代有长达两个月的独处时间他就忍不住想笑。
　　现世也不会天天有虚有人死，魂葬实习就是个变相的公费旅游，仿佛是统学院在学业的最后阶段和进入番队的工作之间给大家放松的时期，他本想好好抓住这个机会，和云千代的关系能更进一步。
　　但是。
　　云千代这段时间的状态明显是不想管任何事情的样子。

　　她只想知道自己的刀长什么样子，是和她一样擅长的鬼道系还是直接的物理攻击系，始解后会变成什么样子，系在腰间的时候有多么威风凛凛。
　　她太想要一把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刀了。在出发去现世之前，她依然还心存着希望，说不定就在某一天就突然找到了也说不定，但世事哪能皆如人所愿。

　　时间一天天过去，这份希望也随之一点一点地被磨灭，最终在踏进穿界门的时候，她还是依然只能系上平子的浅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