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破云》幺零五

17、第十七回

　　像是被戳中了要害，平子感觉呼吸都窒住了，他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看着眼前日世里得意洋洋的表情，仿佛拆穿了一个什么惊天大秘密。

　　喜欢云千代吗？
　　看她沮丧会想要帮她，看她开心自己也开心，见不到她的时候便会觉得时间变得好漫长。以前只觉得是云千代的笑容很有感染力情不自禁想让人呆在她身边，原来这样的感觉就是喜欢啊。
　　没办法，真让人头疼。
　　平子又恢复到一贯懒洋洋的样子，轻笑起来，脸上却染上两坨不自然的红晕。
　　他食指曲起，蹭了蹭脸颊：
　　“有这么明显吗？”

　　日世里的表情这才崩了，突然之间一蹦三尺高，指着平子就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秃子你肯定喜欢云千…………唔唔唔！！！”
　　“嘘！！！——”
　　眼看日世里突然高调发言还讲起这么惹眼的话题，走廊上已经陆续有好八卦人士探出了头来看着他们的互动，平子赶忙捂上日世里像喇叭一样的嘴巴，眼神好像要杀人：“你给我小声点！！！”
　　见日世里停止了挣扎，平子才把手松开，这一松日世里又兴奋了起来：“哟，你还会害羞啊，云…唔唔唔唔唔唔！！！！！！！！”
　　平子真子简直目龇欲裂。

　　四番队的走廊来来往往人多耳杂，平子无奈之下只好扛起日世里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并确保她在这里大放厥词也不会有人听见，才松开了自己绑匪似的手。
　　“说吧，你什么时候猜到的？”
　　平子拍拍手，耷拉着死鱼眼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这还用猜啊？”日世里尾巴简直要翘到天上去。
　　平子白了她一眼。也不知道刚刚是谁一副猜中了的表情在四番队上蹿下跳。
　　“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你一个懒得出奇的天天上赶着要去给人家做特训，路过的狗都能看懂了。”日世里不以为意，随口问道，“你喜欢云秃子什么啊？”

　　“这个啊……”平子望天，“她漂亮啊，又很聪明，不服气的样子也挺可爱的，而且做什么练习都很认真，还有……”
　　“可以了可以了，我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真的很想知道。”日世里脸上写满了后悔，像赶苍蝇般挥挥手，一脸被恶心到了的样子。
　　“不过我提醒你一句。”日世里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云秃子这个人，这儿有点问题，你要找个合适的时机，先踏出第一步跟她挑明了，不然你俩的性格都这样别别扭扭的，过800年都不要想有进展了。”
　　“要你说。”平子掏掏耳朵，脸上写满了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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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几天，为了让云千代好好养伤，日世里硬是死死地把平子摁在了四番队门口，在云千代的伤口结痂前愣是不允许平子再去刺激云千代了。

　　云千代出院那天，日世里和罗武张罗了一桌握手言和饭。两位主角一言不发地坐在常去的那家居酒屋里，对着个火锅面面相觑。

　　日世里和罗武不怎么想管这两人的互动，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得挺欢，偶尔日世里往旁边看看这两个别扭的人的时候还会被罗武说着“吃菜吃菜”给拉回来。
　　看着云千代没什么表情但显然还是气鼓鼓的样子，平子摸摸鼻尖，主动开口道了歉：“咳……那什么，那天是我说的话太重了，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说罢平子的头便低了下去，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
　　隔着雾气，他垂着头，显得有些可怜。

　　云千代已经被罗武开导了不少，况且这么好些天没见到平子，有什么不满也早就自我排解了。眼下也只是赌着气，想要对方先低头，见状便也没有为难，终于拿起了筷子：“哦，没关系，我以德报怨，原谅你了。”
　　平子大喜，赶忙涮了两片肉眼巴巴地给云千代盛上。
　　“云千代，其实……那个……”
　　平子搓了搓手，有些不自然地开口：“我……挺喜欢你的。”

　　日世里一口茶喷到了罗武脸上。

　　云千代皱着眉疑惑地抬起头，满脸问号，罗武则是面无表情地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擦了擦脸。
　　日世里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平子真子有些羞赧的样子，头痛欲裂。
　　这是头蠢猪吧？！！？特意嘱咐他找个合适的时机表白，结果就找了这么个喧闹的场所？？？接在道歉后面？？？屋里还有四个人的时候？？？
　　合适？？？？？？
　　日世里简直无语至极。

　　云千代的脸虽然红了一红，但显然也没有觉得这是一句庄严的告白，简短的沉默后，略带无语地回应他：“倒也不必如此……我都说了我原谅你了。”
　　平子眨了眨眼睛，一副没想到事情不往自己计划的轨迹发展的样子，他求救般地把目光投向在场的唯一知情人士日世里，换来日世里一个巨大的白眼，还想挣扎着再说些什么时，就被云千代岔开了话题。
　　“对了罗武，这次虚狩我和日世里拿到了好多奖金，上次我们一起看的那副墨镜我来的时候已经买好了。”云千代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笑着推给了罗武，“恭喜你，找到斩魄刀。”

　　罗武自然是惊喜非常，连忙当着大家的面戴了起来：“好看吗！我是不是显得更酷了！”
　　云千代眉眼弯弯，露出了大白牙：“酷！”
　　“本来要当上队长才送给你的，就算先收到了也要好好锻炼啊！”
　　“当然会！！！”

　　火锅的蒸汽很快就把墨镜给染上了雾，墨镜下的铁汉罗武很想落泪。
　　这副墨镜真的很贵，罗武也确实非常非常喜欢，这可能是他第一次收到朋友的礼物，也是他找到斩魄刀这个人生重大事件的昂贵纪念，在后来的人生里，他真的有好好锻炼，也真的当上了队长。成为死神后岁月很漫长，不过只要看到这副墨镜，他就会想起这段一起成长的初始时光，这么一戴就是一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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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狩的风波过去之后，生活又恢复了正轨。
　　平子的效率很高，没几天就根据云千代的各项能力制定了倒山晶特训计划，初步的目标是能够接下10个雷吼炮不出裂缝。
　　经此一役，所有人都被敲响了警钟，云千代也没有过多地休息，伤口好得差不多后就拉上平子终日泡在鬼道训练场里，每日都披星戴月而归。

　　日世里明里暗里地提点了平子好几次，暗示他在帮云千代练习鬼道的时候正是能够二人独处的绝妙时机，此时交流感情再适合不过，望他好好把握机会。
　　可惜这头蠢猪丝毫不能接收到这个讯号，他好像真的对教练这个身份有着极强的代入感，每天训练起来完全是全身心地投入，雷吼炮发得震天响。甚至对着朝他挤眉弄眼的日世里直接发出了“你的五官是抽筋了吗”这种辣瞎耳朵的直男发言，日世里一气之下再也不想管这个人了。
　　云千代也依然在每天训练结束后还会回宿舍冥想到深夜，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班上也陆续有同学找到了自己的刀，她开始着急，但越急越慢，她的刀魄像个闹别扭的小孩般迟迟没有回应。

　　在日复一日的枯燥训练中，云千代见了一个人。
　　准确地说是这个人找上门来的，打听到云千代每天都会在这个最破旧最偏远的练习场训练，在一个月明星稀的晚上推开了训练室的门。
　　彼时的云千代和平子正在就灵力注入的方式争得面红耳赤，看到来人两人皆是一愣，随即双双摆出了警惕的样子，下意识地就认为对方是来找麻烦的。
　　纲弥代一郎颇感无奈，连忙摆了摆手，苦笑不已。
　　“我今天不是来挑事的，你们别担心。”
　　“草翦同学，我是想向你道个谢。秀美的事…我听说了，是你不愿意秀美再次遇险才离开了结界，虽然最后的结果不尽如人意，但是很感谢你在那个时候不计前嫌，依然护着她。”
　　云千代有些诧异，印象里的纲弥代一郎总是飞扬跋扈的样子，在开学的第一天就泼了她一身热汤，此时此举对于他来说过于低声下气，让她不敢相信这是当年的那个纲弥代一郎。

　　平子对这个贵公子更没有什么好感，此时听他说完恶声恶气地回道：“是她的倒山晶太烂了，再被打一次她自己小命也得丢，你不用这么感动，不是为了你妹妹。”
　　云千代立刻踹了他一脚，用眼神让他闭嘴，才客气地对纲弥代一郎点了点头，客套回应道：“我和纲弥代同学在以往虽然有不少过节，你也不必感谢我，在生死关头，我相信无论是谁都会做出一样的选择的。”
　　平子听着云千代的场面话冷哼一声，纲弥代一郎只是沉默，最后缓缓吐出一口气，看着云千代仿佛也觉得释然。
　　“草翦同学，我也还欠你一句道歉。”
　　“开学的那一天，我不该当众羞辱你，也不该对草翦抱有那么大的偏见。你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没……没关系。”云千代尴尬地摆摆手，见纲弥代一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木牌给她递了过去。

　　“这是纲弥代家的信令。”见云千代接过，纲弥代一郎接着解释道，“我们家，欠了你一个大人情。我以家主的身份在此向你承诺，若今后你遇上了什么难事，只要是我能做到的，纲弥代家一定竭尽全力给予帮助。”
　　云千代没想到这块小小的木牌承载着这么重的承诺，一时间有些惊慌地呆在原地。
　　不知是不是纲弥代秀美的惨死给了他巨大的打击，贵公子的脸色很憔悴。如今他说话周全，礼数也到位，让云千代有些诧异。也让她知道，惊天的巨变确实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毛头小子也总会长大，让她不住唏嘘。
　　“多保重，草翦同学。”
　　“多……多保重，纲弥代君……”
　　纲弥代一郎欠了欠身，举起双手朝云千代郑重行了一个礼，便转身走进夜色里。

　　“你就这么轻易原谅他了？”平子叉着腰看着纲弥代一郎消失的方向懒懒开口。
　　“不然呢，大哭大闹要他赔我一大笔钱？”云千代面无表情，“人家妹妹都死了，何况还给了我一块畅通无阻牌呢。”
　　“扔了吧！你有什么事还要去求他啊，你不如来找我。”
　　“？干嘛扔？留着嘛！指不定你哪天嘴贱说错话得罪人了被关起来我还能找他把你捞出来呢。”
　　“？？我才不需要！”平子强烈抗议。
　　云千代反唇相讥：“你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因为反驳不了我而懊恼。”
　　“……”

　　平子一时无言，随即像想到了什么一样继续开口：“还有那个什么寺山，也少跟他往来，我看他嘴碎话多，不是什么好人。”
　　“？？？这跟寺山又有什么关系，平子真子你今天怎么回事，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在这里无差别攻击？”
　　“你别管。”
　　“……”

　　至此，纲弥代家和云千代的恩怨终是旧帐算清，从此以后，尘归尘土归土，也只有一个纲弥代同学了。
　　大家族牵扯繁复，各路势力在这个节骨眼上都蠢蠢欲动，云千代难免为他捏一把汗。在此时这样动荡的局面上被强硬地推上高位，不知道他这样小的身躯是否能有足够的力量与之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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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纲弥代一郎退了学，纲弥代秀美的身故，几乎把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刺激到了。日世里不甘于自己的弱小，每日的训练更加地勤勉，罗武被拉着陪练，好一阵子都没见他再提笔画过画。三个有刀之人悟刀的悟刀，磨招式的磨招式，
　　于是在每日固定的斩魄刀招式训练环节，闲下来的只有云千代一人。
　　虚狩那天云千代把浅打给了日世里，被虚击飞后很快就进了四番队，养好伤后再按着记忆里的方向去寻找已经找不见了。
　　她为他们都找到了刀而开心是真心的，但一想到自己的状况多少还是有些忧虑。与刀交流是他们每天的功课，云千代看着他们在场内切磋比试，感觉突然有了很强烈的距离感。
　　就好像是……
　　这三个人注定是要成为震古烁今的存在，而自己却只是他们在某一段路上的陪衬，这样的落差让她很不是滋味。

　　“在发什么呆？”平子晃荡到云千代身边，见她迷迷糊糊地回头不知所谓，笑着扔了一个东西给云千代，“喏，接着。”
　　“什么？”云千代抱着空降到自己怀里的东西定睛一看，是一把刀。
　　“我在拿到浅打之前就找到刀了，这把我就不需要了，你的浅打不是找不到了吗？”平子对她笑，“要好好珍惜啊。”
　　云千代直愣愣地看着平子，没由来地一阵难过。
　　“谢谢……”
　　恹恹地道了谢，平子看到她的情绪还是很低落，便坐到了她旁边。
　　“你怎么了？”

　　秋末的晚风已经夹杂了一丝寒意，她侧过头去刚好看见了平子的侧脸。
　　“就是突然觉得……”
　　云千代抱着刀低下头来，紧了紧臂膀叹了口气：“和你们的差距好大啊，每次好不容易赶上来，却发现你们已经走到更远的地方了。”
　　平子怔了怔，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他才轻轻拍了拍云千代的头，不同于往日的嬉皮笑脸，这一回平子的语气柔软得居然有点过分，他说：“那就赶快追上来啊，草翦云千代一向最有干劲不是吗？没有刀就多练练鬼道，你不是一个人啊，想麻烦的时候尽量麻烦我…们，说好的倒山晶特训随时都可以叫我。”

　　云千代抬头，看到平子的笑脸。
　　他的面庞被暮色笼罩，让她无端又想起了对他的第一印象。有些人仿佛生来就是为了出人头地的。尽管是流魂街的出身，可无论在哪里都掩盖不了他的光芒。

　　他很强，很可靠，以后也只会更加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