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破云》幺零五

15、第十五回

　　纲弥代秀美话音未落，一个长又快的触手从虚的身上突然升起，接着毫不犹豫地刺向了离虚最近的她。
　　前后五秒不到的时间里，活蹦乱跳的身影就被定格，长长的触角贯穿了她的整个胸腔，她惨白的脸被溅上自己身体里的血，随即那只虚一个甩尾，她残破的身躯就被甩了出去，重重撞在了树上，像一块破布般毫无生气地瘫软在了地上。

　　“先去救人！！！！”
　　日世里大喊了一声，额头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大家都慌了神。

　　“这只虚虽然体型小，但是估计吞噬了不少的虚群，这个等级估计远远超过了虚狩的强度，我们不是他的对手，挡不了多久，赶快联系外面的老师！！！”
　　失去了组长，日世里立刻做出了判断，指挥着剩下的组员进行分工。
　　“日世里！！一定要小心！”
　　云千代朝空中飞驰而去的身影喊了一声，只慌神了片刻，在心里默念着冷静快点冷静下来，便把后背放心地交给了日世里，瞬步至纲弥代秀美身边，飞快念着咏唱文，张开了倒山晶，拼命地回想课上学到的医疗鬼道。
　　纲弥代秀美张大着嘴，瞳孔皱缩，周身还有汩汩的鲜血，样子十分骇人，云千代不敢看她，也无法判断她是否还有生命体征，心里有着无边恐惧，颤抖着的双手还是没有停止鬼道的输送。
　　她曾以为和纲弥代秀美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但在生死面前，她还是用尽了全力想要把她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

　　不知道这片迷雾是不是和外界阻隔了，救援迟迟没有到来，小和田拿刀的手不住地颤抖，在和日世里非常勉强地躲过了这只虚的触手后，他崩溃了。
　　他牙关打颤，微不可闻地喃喃了几句“对不起，对不起”后，冠冕堂皇地朝日世里喊了一声“我去叫老师”后，决绝地转身，瞬步逃离了战场。

　　“这个废物！！！”日世里又急又气，但也不能把人家硬捆在战斗里，只看着他匆匆逃离的孬种身影气急败坏骂了声。
　　就在这时，神出鬼没的触手去而复返，日世里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完全躲开，只侧了个身子，辨不明方向的触手直击日世里的小腹，顿时暗红的血液喷溅了出来，把日世里的校服都给染红。

　　“日世里！！！！”
　　见状，云千代也顾不上纲弥代秀美了，连忙冲出去，把日世里拉进倒山晶里。
　　“你别动，我们先在这里面躲一会，小和田直接出去叫老师了，肯定很快救援就会来的，忍一下，我先帮你治疗。”
　　日世里咬着牙点点头，捂着小腹，云千代放出温柔的鬼道，在尽力以最快的速度缓解日世里的疼痛。
　　但倒山晶毕竟是高阶缚道，一个四回生能够撑得起来已经是个了不起的奇迹了，更别说还要兼顾医疗。
　　触手虚很快发现他们躲在防御阵里，拼命敲打着外壁，云千代支起的倒山晶十分脆弱，没两下就出现了裂痕。

　　倒山晶里一个重伤一个生死未卜，剩下一个是剑道蠢材，在裂缝出现的这个关头，云千代忽然觉得她其实离死亡是这么地近。

　　日世里也生出了一股浓烈的无力感，统学院太过安逸，唯一的难关就是考试。因为成绩一直不错，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会面临这样的险境。而此时此刻她才发现，教科书和现实是两个世界，仅仅只是一只等级稍高的小虚就能让四个人溃不成军。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被曳舟队长救下的那一天，原以为在统学院学习了四年自己已经和当年大不相同，到头来却还是不堪一击，没有任何长进。

　　“不要放弃。”
　　云千代握住了她的手，把她从消极的回忆里拽了出来。
　　她心跳得极快，却还是捏紧了她的手，脑子飞快地转动：“不能等倒山晶被击碎，不然纲弥代秀美就死定了。下一击一结束我们就得立刻出去。”
　　“我用鬼道轰他的触手，只要没有触手了他就没有办法远程攻击，然后我给你打掩护，你去砍了他！”
　　云千代冷静地说完了作战方针，日世里也一咬牙站了起来，重新握起了刀，两人都小声互道了句“加油”，然后同时瞬步离开了原地。

　　“君临者啊！血肉之面具、万象、振翅高飞、冠以人之名者！苍火之壁铭刻双莲、远天静待大火之渊。”
　　云千代飞快结印，趁着蠢虚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瞄准了他触手的根部，用了她迄今为止学会的最高阶的破道：
　　“破道之七十三——双莲苍火坠！！”

　　两道如雷般的蓝光咻地闪过，把那虚的触手生生炸断。
　　正巧日世里出现在了虚的正后方，云千代心中一喜，生怕这只虚转过头去看到日世里，连忙放了个白雷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日世里如愿出现在了虚的后方，使出了浑身力气砍向那个白色的骨架。
　　云千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吞了口口水，觉得此刻时间都要静止了，偌大个天地间她只能听到自己咚咚直响的心跳声。
　　可是奇迹没有发生。

　　日世里的全力一击只在坚硬的白骨上留下了一道刀痕。
　　紧接着，日世里的浅打。
　　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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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属刀身断裂后掉在地上震荡出了刺耳的寒声。
　　被云千代轰断触手的地方开始冒出了白泡，然后迅速分裂，顷刻间又长出了新的。
　　并且还是两根。

　　云千代看到此情此景直接傻了，她连续用了两个高阶鬼道，已经感觉到灵力在剧烈地消耗，她现在站着都觉得头晕，却不想倾力一击后换来的是更加危险的处境。
　　两根触手卷土重来，横扫而过，给了愣神的云千代和日世里一人一击，两人的后背都被触手重重地打出了血痕。
　　虚很好心地让云千代和日世里的降落地离得很近。
　　趴在泥土上，云千代绝望地看了日世里一眼。

　　“你说……我们现在算不算……生死之交了？”
　　日世里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你现在还有心情说这个。”
　　探测不到周围任何一个人的灵压，没有平子的，没有罗武的，甚至探不到寺山的。小和田的灵压也早就消失了，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有去找救援。
　　双双负伤、没有武器、没有支援。
　　穷途末路大概也就是这样了。

　　日世里正面背面都受了重伤，纵使是想捂住伤口都不知道该先捂哪一个，她的脸上都是尘土，金色的辫子上也沾满了血污，在生死的关头，饶是平日再坚强不过的日世里也撑不下去了，两行清泪顺着脸颊上流下来，云千代从来没见过日世里如此狼狈的样子，她说：“云秃子，我不想死。”。
　　“我还没有成为死神，还没有进曳舟队长的番队。”
　　“我不想死。”
　　云千代本来已经灰暗的眸子在听到这句话又闪烁起了点点光彩。
　　她也不想死。
　　她也有想见的人，虚狩开始之前，那个人说，赶快结束，然后我们去喝冷饮。

　　不知怎么地，想到这里，她鼻子虽然酸了一下，但好像又有了力量。
　　那个金发的身影忽明忽暗地出现在她眼前，不知是真是幻，竟让她忽然就有了斗志，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掉。
　　搞什么啊，他一个时有时无的教练，在生死关头居然给了自己活下去的力量。

　　“我也想喝冷饮。”
　　云千代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结束以后，还要一起去喝冷饮的。”
　　她拼命撑起身子来，看向日世里：“我们一定要坚持到最后一刻。”
　　日世里啜了一声，胡乱擦了把脸，云千代把自己的浅打递给她：“再加把劲，用我的刀。”

　　重新打气后，两人又重拾了坚定的面庞。
　　云千代一个接一个地放出低阶破道，用亮光吸引着虚的注意。
　　她这次学聪明了，一边放着低阶的破道一边悄悄地结印，覆了一个“曲光”在日世里的身前。
　　“曲光”是低阶的缚道，但由于用途特殊，可以覆盖在物体上使其不被看到，在此时用有着很突出的效果。
　　日世里覆着“曲光”，一路破风，身形闪来闪去，操着云千代的潜打直直向目的地奔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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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这招是不是被虚看破了，他突然集中了注意力，不再看云千代那些花里胡哨的破道，仿佛被激怒般两只触手开始疯狂颤动，在日世里已经到达虚的上方这样绝佳的攻击点之时，一只触手在它制造出的狂风中重重打到了日世里的手腕，云千代的浅打就这样被击飞。
　　日世里彻底崩溃了。
　　另一只触手朝着云千代直直刺去，日世里在绝望中撕心裂肺地大喊了一声：
　　“云千代！！！！！！！！！！！”

　　云千代知道这跟触手朝着她而来，可她的手中还在疯狂结印，她的灵力在疯狂地被抽离自己的身体，但这个时候她不允许自己停下来，只能拙劣地闪躲着攻击，也沙哑着嗓子对日世里说：
　　“别分心！！！！！！砍它！！！！！！！！！！”

　　日世里咬着牙，又抽出她那把已经断得只剩三分之一节的残破浅打，朝那只虚砍去。
　　此时云千代结印完毕，为了瞄准目标她索性不再逃跑，在虚的触角贯穿她左肩的前一秒，手中终于凝聚出了一杆淡紫色的光杖，她用力朝虚的方向丢去，喊道：
　　“缚道之六十二，百步栏杆！！！！！！”

　　霎时间从四面八方许许多多的光杖，穿破了“曲光”直直地钉在这只虚的四周，让它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远处的云千代左肩被捅出了个洞，大量失血让她的嘴唇迅速泛白。

　　可以了，她终于给日世里铺好了路。
　　完成了最后一击后，连捂着肩膀的力气都没有，直直倒在了地上。
　　日世里看到了云千代已经倒下，握紧了残破的潜打红着眼从天空中自上而下劈斩下来。
　　在这阵狂风中，日世里的头绳都被气流隔断，混杂着咸咸的大颗大颗的眼泪一起被风带到空中。

　　“啊啊啊啊啊啊——————”

　　这一刀带着日世里和云千代最后的希望，也倾注了日世里最后的力量。她凌空跃起旋身下劈，即使攥着破败的刀柄手上也跳起了青筋。不知是不是视死如归的勇气给了日世里契机，在她的刀身断裂的横截面处竟然也冒出了强劲的气流。
　　尔后，在她的周身迅速爆发出了一股巨大的灵压。
　　日世里看见破碎的刀柄开始生长，在强大的气流之下刀身慢慢显现出了新的形状，是她从来没见过的一把巨大的刀，刀刃上有一排整齐的缺口。
　　同时她也听到了这么久以来一直萦绕在她梦里耳边的声音。
　　背水一战，置之死地而后生。

　　她哑着嗓子，喊到破了音：

　　“斩断他，馘大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