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破云》幺零五

11、第十一回

　　按照教学计划，斩魄刀的寻找是成为三回生后才会安排的课程，在这个阶段学生们已经具备了斩拳走鬼这四技的基本能力，统学院便会给所有的学生发放浅打。

　　浅打是斩魄刀未始解时的名称，可以等同于是无名斩魄刀，从升入三回后，所有人的精力会分出一大半来和浅打进行交流，这个期限根据自身条件的差异一般是两到三年，基本在成为五回生时，所有人都会找到自己的斩魄刀，赶上最后一年参加现世的魂葬任务和番队实习。

　　然而就是在成为三回生的这一天，平子带来了自己的斩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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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院的当天他就在组上大大地出了风头，别着他那把逆抚漫不经心地走在路上都比平时高出许多回头率。
　　云千代在开假后见到平子的第一眼就被打击到，可谓是流年不利。但她被刺激的同时也发现了其他同学们对平子投去的目光——一向自诩基因优秀的贵族子弟们脸很疼，当头棒喝，他们表示全都被刺激到了。

　　平子被叫到校长室的时候，云千代和日世里刚排队领到未来要和自己朝夕相伴的浅打。她听着日世里张牙舞爪地数落着平子这个混蛋居然就这样超过她了，看上去相当不满。
　　“云秃子，你说他是不是偷偷努力了？？每天晚上趁我睡着就开始拼命和斩魄刀交流之类的？？”
　　“我想不通啊想不通！他一副随时都要挂掉的样子居然比我更先找到了斩魄刀啊！！！”
　　云千代掏了掏耳朵：“……”

　　挖完以后她才突然惊觉大事不妙，她一个从来不掏耳朵的人最近表达无语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地将小拇指伸进自己的耳道，而这个动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耳濡目染学会的也不难想到，她惊慌地发现平子这个人的作风好像在不经意间污染到她了。

　　日世里还在絮絮叨叨个没完，她没有发现云千代已经在一旁进行了一轮的自我反省，只觉得她今天有些古怪，但具体表现在哪里她也说不上来，只拍拍她的肩膀，说：“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云千代：“啊……啊？？”
　　“啊什么啊！秃子要是跳级了就剩我们三个了哎！”
　　“跳级？？？？！”
　　日世里叹了口气，无语地看了她一眼：“我说你怎么回事啊……一个早上都魂不守舍的，刚刚秃子被叫去校长室肯定是要说让他跳级的事啊。可恶，居然要比我先进护廷队，想想就觉得很不爽啊。”
　　“平子……要跳级吗……”云千代倒是没有太大的好胜心，听到这个消息后也只是有一瞬间的失神。
　　“不过平子确实很强啊，跳级什么的也很正常吧。日世里你也很强啊，肯定很快就能找到斩魄刀的，啊这样说起来，罗武虽然鬼道不怎么样但是力量方面也是压倒性的厉害……”
　　“停停停停，突然丧起来了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云千代垂眸。
　　“只是突然觉得，被你们远远甩在后面了呢。”

　　日世里停下了脚步，看着在喧闹的人群中少女突然安静下来的样子，有些发怔，憋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挤出个算是安慰的话：
　　“都会有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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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千代一整个早上都心不在焉的，领到浅打后也没什么兴奋的实感，只把它别在了身侧。尔后亦步亦趋地跟在日世里身后打算回教室，却没想到在路上偶遇到平子。

　　一个暑假不见，平子的头发好像又长了点。日世里刚举起手想打招呼，却见平子正在跟一个陌生的女孩子说话，她的嘴巴立刻被云千代捂住，并被鬼鬼祟祟地拖走一起躲在了草丛旁。
　　云千代在下意识地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以后才开始思考为什么要这样偷摸做人，而日世里则是对这样的偷听表现出了极有兴趣的样子，也不追问云千代此举的意义何在，两人就这样收起灵压躲在草丛里竖起了耳朵。
　　平子面前的那个女孩子似乎是二回生的样子，正一脸仰慕地看着平子，说：“学长，听说你刚刚升上三回生就找到自己的斩魄刀了！我们都传开了，你真的好厉害！”
　　——原来是来追星来了。

　　“嚯，秃子也有这一天啊？”日世里咧出了个不知能不能称之为嘲讽的笑容，贱兮兮地小声对云千代说。
　　云千代看着平子笑着对那个女孩子说谢谢，却不像日世里所说的那样对漂亮的女孩子举止轻浮，甚至礼貌到些疏离，一如当年的云千代对他一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夜之间变成统学院的明星让他有些无法自洽。
　　云千代看着此情此景心情莫名地很微妙，一直以来相处着的平子给她的感觉都是死皮赖脸像烂泥巴一样的性格，虽然实力出众但意外地让人不太想尊敬。她渐渐地有些忘记了平子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个很耀眼的人。

　　“学长可以教教我剑道吗？我也想像学长一样早日找到自己的斩魄刀跳级！”
　　学妹的眼神闪闪发光，却让云千代升起了一股异样的情绪，总觉得什么东西好像正在被抢走，还没来得及酸就见平子平平淡淡地开口：
　　“啊？我没有跳级哦。”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云千代莫名松了一口气，到底是不想被抛得太远，还是担忧平子不再是同期。可就算平子不是同期，也在一个学院里，云千代不知这股莫名的烦躁从何而来，也无暇考究。
　　还未想开，平子又接着不太客气地继续道：“学妹，虽然你长得很可爱，但是教别人很花时间又很麻烦的，而且找到斩魄刀和剑道课程没多大关系，我建议你多去复习一下理论知识吧。”

　　“我去…秃子居然拒绝漂亮学妹？？？还说这种气死人的话？？我此生第一次见。”日世里小声地表达着自己的震惊，拉拉云千代的袖子试图和她一起讨论起平子的反常。
　　云千代用着日世里听不到的音量小声嚅嗫：“也不是很漂亮吧……”

　　她皱着眉看着前方那个熟悉的背影，一股忧虑拧在了眉心。

　　教别人，是麻烦吗？

　　她已经习惯了平子不遗余力的帮助，上学期的自己实在是麻烦了平子太多太多，从剑道到鬼道，好像就没有什么事情是自己可以独立完成的，还连累他大晚上的到山上去找他，确实耽误了他很多很多的时间吧。

　　看云千代一直没什么反应，日世里终于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紧咬下唇满脸尴尬地盯着平子的背影，才意会到平子说的话让云千代误会了，顿时也没了主意，只得好心地帮平子说了句好话：“云秃子，真……真子肯定不是在说你，你别想多了啊。”

　　日世里也听出来了呢……
　　云千代又蔫了，她能感受到日世里的好心，但比这份好心更好感知到的是她这份欲盖弥彰的微妙说法。气氛僵了一会儿，云千代才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扯了扯日世里的袖子，小声说了句：“走吧。
　　日世里不敢多言，跟着云千代瞬步消失了。
　　听到树丛里传来动静，平子回头狐疑地看了一眼，只捕捉到了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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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段对话后，云千代再见到平子时就觉得有些别扭。

　　故意绕了远路再回到教室里，她发现平子身边已经围了不少人，从前高高在上的贵族们在一旁叽叽喳喳地试图问出找到斩魄刀的方法，点儿都没了往日做派，倒是平子一如既往地脸上写满了不耐烦，见她和日世里领完浅打回来了，终于松了一口气，赶忙举高了手召唤小伙伴到自己身边来。
　　云千代木讷地走到他身边，她想象中开学再见到平子的时候应该来个久违的舒心互怼没有出现，他带来了这个爆炸性的消息直接把她炸碎，她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倒是日世里很聪明地一见面就抬起脚踹了他一下，假装不知道他拒绝了跳级的消息般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秃子，别以为跳级了我就会叫你学长了，你敢得意你试试！？”
　　平子果然说：“啊，我没有跳级啦。”

　　云千代神情复杂地看着日世里用精湛的表演和平子如往常一般地嬉闹，质问着平子怎么不跳级早点进护廷队。
　　“干嘛要跳级，我不想那么早就进去卖命啊，多体验几年学生时代不是挺好的吗。”
　　云千代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平子在谈及跳级的时候瞥了她一眼，不知是何意。

　　“呦，云千代，好久不见，头发长出来啦，要不要我教你怎么护理啊？”平子见她从进门起就一直不说话，像往常一样伸手疯狂揉了揉云千代的碎发，试图激怒她。可云千代今日魂不守舍，就这么任由他把自己的头发揉成鸡窝，丝毫没有要多骂他一句的意思。
　　其实不用平子真子激怒，云千代自己也知道自己现在顶着的发型有多男性化，要不是她穿着红色校服，估计都会被举报擅闯女厕。
　　平子觉得没趣，又不允许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有人的发型这么不讲究，揉乱之后又讪讪地把云千代的头发理顺。
　　“你怎么不骂我？”
　　“为什么要骂你？”
　　“这……难道你平时骂我都是有理由的吗？”
　　“……”
　　“倒也是没有。”

　　“那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跳级？”
　　“你不是刚才说了吗？”
　　“喔。”
　　“……”
　　“…………”
　　相顾无言，平子真子还依然在努力着：“我觉得你今天还是有点不太对劲，是不是上学期脑子被打坏了啊？”
　　“你找骂？”
　　云千代下意识回了这么一句，回过神来淡淡瞥了他一眼，平子如愿以偿听到想听的，觉得云千代还是那个云千代，满意地住口了。

　　这么一来二去地互动了几句，云千代那股别扭劲儿也稍稍下去了点。恰好本堂课的老师走进教室，云千代顺势退开了几步坐在了位置上。

　　晚夏的天气不比初夏，不够热烈，也不够青春。空气中的那股旺盛已经快要到了末路，只有一些知了赶在夏天的尾巴肆意放声，尤其过了午后，整个天空闷闷的，不出一会儿就让人全身是汗。
　　云千代理了理黏黏糊糊的刘海，听着那个陌生的老师在讲台上和大家反复强调寻找斩魄刀的重要性和各种方法和渠道，再看看已经捧着自己的刀一脸轻松的平子，不得不感叹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她隐隐有些预感，在暑假里重拾的自信岌岌可危，一年一度的焦虑又要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