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给个姬会吧！》馋不知

53、第 53 章

　　秦潇再一次打开了姚雯雯的资料，指甲狠狠掐进了肉中，却不觉得疼痛。
　　只要解决了这件事，她就再无顾虑了。

　　路过她身边的小林撇到了她的屏幕，疑惑问道：“你怎么还在看姚雯雯的资料啊？”

　　办公室里顿时响起老郑刻意的咳嗽声。
　　同时，另一个角落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陆谨言徒手撅断了一只笔。

　　小林回头看了看师父，见他直冲自己摆手使眼色，又看了看脸色铁青的寿星，一把捂了嘴，知道自己又闯了祸，顿时怂得找补道：“秦潇姐对案子好上心，我……”

　　“咳咳咳！”老郑的咳嗽顿时更大声了。

　　小林面如菜色，看向师父，便见他对自己连连比划着闭嘴和抹脖子的动作，他立刻抿紧了上下唇，悄悄迈腿打算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才挪了一步，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立刻得了解脱，借着接电话溜之大吉。

　　只是才走了出去三秒，又小跑回了来，沉着脸色对老郑道：“人到了！”

　　办公室里加班的寥寥数人顿时整齐划一抬了头。
　　什么人到了，大家心里自然一清二楚。

　　老郑脸色也压了下来，再也没有满面胡闹，立刻拿了资料，去审讯室了。

　　秦潇和陆谨言也顾不上刚才的事，不约而同跟着老郑师徒俩一起去了审讯室。
　　两人未进去，和其他人站在外间看着监控画面。

　　犯罪嫌疑人叫张轩，一张周正面孔甚至算得上长相不错，即使证据摆在眼前，也让人有些不敢相信，就是这么温和的人犯下那么大的案子。

　　“有什么想交待的吗？”
　　老郑神色冷峻，淡淡开了口，语中气定神闲，不见了平日里身上的老顽童的气质，周身散着倾略性极强威严，像是盯着食物的野兽，陆谨言和秦潇也总算是把他和刑警的身份重叠了起来。

　　坐在对面的张轩好似没听见他的问询，低头沉默，除了自己的手，什么也没看。

　　小林见二人僵持不说话，一拍桌子，气势十足道：“不要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也不看看自己现在在哪里！”
　　叫张轩的银行职员这才抬头看了一眼愣头青，又翻了个白眼继续低头看手，漫不经心道：“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还要我说什么？”

　　老郑嗤笑一声，指尖敲了敲桌子，道：“你这个态度对你未来量刑可没有半点帮助。”
　　“我还能交代什么？我名下资产，不是已经被你们查封冻结了吗。”

　　“你还能交代什么？”老郑似听到什么好笑的话般，轻笑了一声，不急不缓道：“那可是太多了，比如你的同伙、你们的作案手法，还有……另一半的钱。”

　　张轩眉心皱了皱，一下子哑了火，闭口不言，不论小林在旁好说歹说，愣是一声咳嗽都没出来。

　　老郑全程未多说什么，看了一眼时间后，站起身对徒弟道：“走吧。”
　　“可是……”小林亮了亮自己的本子，除了案件编号和嫌疑人审讯人，一个字都没写上。

　　“让他再想想吧。”

　　小林只得作罢，带着空空的记录跟着师父出了审讯室的门口。

　　老郑出来后和门口二人点了个头，对秦潇道：“我让他们把芯片资料发你，今天晚上要辛苦你了。”

　　秦潇应了一声，跟着回了办公区。

　　张轩的名下账户堪比杨函，早在锁定他之时，便已经查过了。
　　长长的资料筛过一遍，秦潇便重点排查案发前后他的活动范围，却并未找到可疑。

　　张轩算得上是两点一线，除去上班时间，几乎都在家里，一周出一次门，每次都是离家最近的菜场，时间不会超过半小时，这和他过去几年的生活习惯都能对得上，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秦潇看着张轩的地址，总觉得自己好像漏了什么。
　　她轻皱了皱眉，转头看了看自己空无一人的身后，不知老郑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确认无人能看见自己的电脑后，她打开了杨函的芯片资料，比对了一番后，目光落在了停留在咖啡店的那几个小时。

　　咖啡店的所有店员资料，都早发给了秦潇，只是当时并未发现可疑。
　　此刻再挨个打开了店员资料后，她在其中一个做了三年的老店员资料里，发现了熟悉的地址。

　　在张轩的楼上一户。

　　秦潇短暂失了神，远远听到有人说话声传来，立刻关了所有的资料，对着空空荡荡的电脑屏幕出神。

　　“张轩的亲朋关系里，有可疑人员吗？”老郑推开了办公室的们，拍了拍秦潇问道。
　　她未看老郑，闭上眼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头，说：“没有。”

　　“唉！”
　　老郑在张轩那儿碰了壁，便将指望放在了秦潇这儿，不禁大失所望，叹了口气，道：“三点多了，今天辛苦你了，先带她回去睡觉吧，明天再说。”

　　老郑边说边冲着某个方向努了努嘴，秦潇顺着他所指看过去，才发现陆谨言趴在那个角落位置上，不知何时睡着了。
　　大约是姿势不舒服，她眉心紧皱着，半张脸埋在阴影下，有些可怜巴巴的。

　　“那我们先回去了。”秦潇放低了声音和老郑打了个招呼，便将睡得迷糊的陆谨言拉到自己背上。

　　屈着身体的睡姿有些别扭，陆谨言也只能浅浅打盹，并未睡熟，秦潇来扒拉她的第一下便醒了，只是觉得有些尴尬，便装作迷糊，任由她将自己架到了肩上。
　　秦潇有些瘦，可肩膀不算窄，趴着并不难受，陆谨言将下巴抵在她肩膀上，两只手臂在脖子下环绕了一圈抱着，在没了暖气的室外，紧紧抵着领口的透风处，秦潇自然有所感受，也并不揭穿。

　　这个时间点并不好打车，秦潇沉默背着她，沿着路缓步向前。

　　“好冷啊。”
　　陆谨言冷得装不下去了，缩了缩身子，额头抵着她，手臂与膝盖都僵硬收着，便是秦潇此刻松了手，她也能挂着不掉。

　　“言言，你说……我为什么被选中来查这个案子？”
　　“因为你厉害呀！”陆谨言干脆利索的彩虹屁立刻夸了出去，声音埋在脖颈间有些发闷，语调却是上扬的。

　　秦潇忍俊不禁，笑了出来，轻摇了摇头，半蹲将她放了下，盯着她忽然没头没脑说了一句：“算了，我尽力就好。”
　　“什么？”陆谨言问。

　　秦潇摇了摇头，伸手拦下了路过身边的出租车，对着窗外寂静的夜色发起呆来。
　　她自认为能力有限，院长想要自己来救他儿子，可就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杨函不像是被威胁，更不像是被污蔑。

　　秦潇不愿承认，自己心中藏了一分懦弱，她希望自己救不了那个杨函，她就拿不到院长藏着的证据。

　　这样，她就能和陆谨言，没有顾虑的在一起了。

　　出租车内，秦潇本带着笑意的眼神忽然冷了下来，惩罚似的一口咬在自己的下唇上，已经结痂的伤口又被咬出了血。她呼吸微微急促，胸口不算剧烈地起伏着，可大半个身子转着朝外，并未被陆谨言察觉，许久才平缓了下来，将那点沉闷压在心中。

　　次日午后，再来刑警队时，办公室中一片忙碌，气氛明显与昨晚的低迷不同，众人脸上都有些轻松。

　　“怎么了吗？”秦潇问向一人道。
　　那人满面笑意道：“张轩刚才说要认罪！郑哥正在审着呢！”

　　秦潇本就冷的神色，更是冻成了冰。
　　她怕张轩要攀咬杨函了。

　　顾不上其他，秦潇快步往审讯室的方向走去，陆谨言见她神色不同寻常，忙跟着她后面一路小跑。
　　还未到地方，便看到师徒俩迎面而来。

　　陆谨言立刻一把拉住秦潇，给二人招了招手，将秦潇挡在身后严严实实，做出满脸迫不及待的神色，问二人道：“听说张轩开口了！怎么样怎么样！”

　　“别提了，”小林顶着比眼睛还大的黑眼圈，沮丧道：“一整夜了，一屋子人轮着对付过了！愣是撬不开嘴！刚才说要交代，可把我们高兴坏了，结果这混蛋就只是承认钱是他动的手脚！说了两句话就不肯再说了，这算什么口供，定不了案啊！等他再脑子一转，改个口全白干！”

　　“还能改口吗？钱不是在他账户里吗！这为什么定不了案啊？”陆谨言诧异问道。
　　“境外转到他账户的，不能算直接证据，还是得他交代或者我们查出来，是怎么经由他手操作的才行。”老郑砸了咂嘴，脸色闪过不耐，道：“还有那个杨函，再不抓住点小尾巴，就真的得放了。”

　　“杨函？”陆谨言顿时紧张，忙道：“也许只是你们想多了，杨函真的只是误伤呢？”
　　老郑眉毛轻挑了挑，问：“你信这世界有巧合？”

　　说完摆了摆手，不再多说，回了办公室中，只是老郑的屁股才坐热，内线电话就响了起来，一接电话，里面便炸了一嗓子道：
　　“郑哥郑哥！张轩又找你！”

　　老郑脸色再也收不住，一拳怼在墙上，怒骂道：“妈的！这小子玩我是吧！”
　　嘴上骂归骂，可他还是拎着做笔录的徒弟，一溜烟又小跑了回去。

　　张轩神色疲惫了许多，从夜间只是低头看着手，已变成了低头无意识抠着手，将好好的手指头抠得起了皮。

　　“我……有同伙。”
　　张轩的低哑的声音微微颤抖，在空旷的房间里引起一阵轻微的回声。

　　老郑呼吸滞了滞，弓着的腰都直了起来，紧紧盯着面前的男人，眼中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欣喜。

　　外间的秦潇紧紧盯着屏幕里的人，插在衣服口袋里的手指因为他这句话，轻轻收紧，除了陆谨言，无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