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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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尝试在乎一个人的感受？
她是想……在乎自己？
陆谨言大约懂得，这人生性寡情，什么都进不了眼睛，可自己的出现，却让她想要尝试在乎。
如果……不是骗人，陆谨言还是想犯贱答应，毕竟她不爱自己，就更不会爱别人，便只是放在目光可及处，做个摆设，也是赏心悦目。
然而以上皆只是她胡思乱想，真真做决定时，她还是游移不定，有些被骗怕了。
陆谨言在园区里随意逛着，刻意略过身后跟着的人。
她拧巴着眉头，也拧巴着脸，想了许久，直到自己被夕阳拖得极长的影子缓缓消失，头顶的路灯开了，才决定姑且信了她。
陆谨言心中小声和自己辩白着说，只是无处可去的权宜之计。
至于别的妄想，只要她不说，就无人会知晓。
回去的一路上，二人各怀心事，都沉默着。
老旧的小区依然不见多少年轻人，透着腐朽的气息，却又让人心中莫名踏实，好像回到了一个可以放轻松的环境中。
钥匙插入锁孔中，咔哒一声拧了开。
沉默的二人各有各的紧张，身体都微微一僵。
门口的四双拖鞋依旧整整齐齐排列着，安静等着主人回家。
“进来吧。”秦潇见她走神，似乎怕她后悔，手上加了些力气，将人拉扯进了屋内，关了门。
陆谨言低垂着眼皮换上了拖鞋，和第一次来时一样，下意识便打量起周围环境，只是那时的期待，现在已全无踪迹。
入眼处皆是熟悉，一切都还保持着自己离开时的模样，连餐桌上的那束鲜花都未换过，此时已经快要枯了，香槟色的桔梗从花瓣的尖尖上，一点一点往下腐朽着。
秦潇顺着她目光看了看那束花，小心问道：“明天……我们一起去花店，再买一束换上，好不好？”
陆谨言看着破败的花，落寞笑了笑，答应道：“好。”
身边的人立刻松了口气，露出些柔和笑意，走到桌前就想将那束花拔出来。
“等等！”陆谨言忽然叫道：“明天再扔吧，就让它多活一天。”
秦潇立刻听话住了手，皱眉看她，总觉得这话说得奇怪。
“我饿了，先弄点吃的吧。”陆谨言说着就熟练开了冰箱，打算做点吃的，却愣了住。
连冰箱内部都还保持着自己走时的模样，菜是自己在时买的，被她拿来配菜只切了一半的胡萝卜，从切开处微微发着白，躺在冰箱里，和其他蔬菜混合着，发出些不太新鲜的味道。
“我……我们下楼去吃吧。”秦潇三两步过来，关了冰箱门，人也挡在了她面前，不想让她再看。
陆谨言皱了眉头，这才仔细打量起面前的人。
秦潇之前也养出了两斤肉来，只是并不明显，现在不过短短一周没见，却肉眼可见地瘦了，薄薄的一层皮覆在骨架上，不堪一折的模样。无需深想，也能猜出秦潇没有好好吃饭，八成是又回到了初识那会儿，只吃下一些保证自己能活下去的饭菜。
若是普通人，只需用一句懒就能随便解释了，可陆谨言清楚，秦潇绝对不会是因为懒这样的理由不做饭，不禁问道：“你不是会做饭了吗，为什么不做？”
秦潇皱了皱眉头，似乎不想回答，却又不想骗她，不情不愿道：“我对做饭没有兴趣，只是你吃的时候很开心，才让我感兴趣。你不在，我不想做饭。”
陆谨言无所适从，面上闪过一丝慌张，无处安放的手背在身后，搅在一起，捏得骨节发白。
秦潇这话说得直白又具体，若是旁人，陆谨言定要猜想，她是喜欢自己。
可……面前的人……她却不敢自作多情，立刻制止了这个话题，转了身往门口，边走边说：“我饿了，要吃饭。”
“好。”
老旧小区并非什么高级小区，楼下有的只是普普通通的面店，和一家经营已久的大排档。
陆谨言短暂犹豫后，便踏进了人声鼎沸的大排档里。
屋内嘈杂，秦潇不太适应地轻皱了眉头，还是跟着陆谨言进了去。
附近正巧有拆迁工地，大半个屋子都被工人占据，只有角落里还有两张空着的小桌子。
正是饭点，忙碌的老板在店内团团转，无暇接待她们，扔下一张破旧卷边的菜单，就又转走了。
陆谨言拿着菜单，不时指着几处说：“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秦潇不习惯地拿着笔，凑过来看她指了什么，再在纸上慢吞吞写下菜名，她常在外面吃饭，却不常在这样的店吃，要自己写菜单的，更是头一次来。
店内坐满了人，高声说着话，两人都听不见身边的人说了什么，待到写完菜单，已经贴在了一处，没有半点缝隙，陆谨言迟缓回过神来，放下那张菜单，才察觉距离的不自在。
两人都未挪动分开，保持着这个像是要说话的距离，却各自沉默发着呆。许是周遭环境太过吵闹，无话可说的两人竟也不觉尴尬，在这热闹中找到了一点诡异的平衡。
大排档的生意极好，本以为要等上许久，却一会儿就上了菜，一同和菜上来的还有一扎啤酒。
陆谨言愣愣看着那酒，又看了看秦潇，眼中询问。
秦潇见状忙拉住老板，说：“我们没有要酒。”
老板一手中还拿着其他桌的空盘子，扫了一眼桌子便陪着笑说：“来我们这儿的客人都会要酒，没注意看单子，不喝就放桌上，回头结账的时候不会算你们钱的！”
老板说完就匆匆忙忙走了，留下二人对着满桌子菜和一扎啤酒面面相觑。
陆谨言扫了扫满屋子的人，皆喝得爽快，心头一个冲动，便开了一瓶递给了秦潇，又开了一瓶放在了自己面前，说：“拿都拿来了。”
秦潇看着面前的酒瓶，眉头蹙得更深，她对酒精并无兴趣，可对比起拒绝陆谨言，她还是宁愿喝酒。
泛苦的液体从喉咙间划过，除了涩意，什么都品不出来，陆谨言才尝了一口，就苦得皱巴了脸，下意识去看身边另一个喝了酒的人。
秦潇却只是平常，好似喝水，没有享受，也无不适，看得陆谨言生生把那句抱怨难喝的话，咽了回去。
一定……不是酒的问题。
是自己味觉的问题。
虽是这么骗自己，可陆谨言还是不太受得了这味道，硬着头皮喝一口，就要塞上满嘴的菜，试图盖掉那苦味。
秦潇见她对菜很是感兴趣，不由跟着也夹了一筷子送入口中，倒是有些出乎意料的好吃，不同于陆谨言清淡家常菜的味道，满是快火急炒出来的烟火气，缭绕在店中。
在这热闹中，一时吃出了些寂寥，不知怎的，突然便想去捉住一只手，握在掌心里，去寻求一点安全感。
“嗝！”陆谨言打了个嗝，许是屋内人多，有些热，她的脸色微微潮红，有些圆的脸透着粉，像是讨喜的年画娃娃，很是可爱。
秦潇正犹豫着要不要伸手捏一把，忽然就被人先下手为强了，一把揪住了脸，不轻不重捏了捏。
“瘦了，不好看。”陆谨言边捏边皱着眉，嘀咕道。
这句说得极小声，秦潇没有听见，下意识便贴近凑了上去，问：“什么？”
陆谨言一把捧住凑来的脑袋，唇贴在耳朵上，大声道：“我说，你瘦了不好看！”
喧闹中，清甜的声音形成了独特的频率，清晰钻入脑中，气息拂过耳畔，不知哪里就痒了起来。
陆谨言未给她细品的时间，继续捏着那脸，说：“好好吃饭，就算我不在，也要做饭！多学多做，才能更熟练……嗝……做给我吃。”
陆谨言吐词有些不清楚，打得嗝里也满是酒味，秦潇躲开了那只手，微微后仰，拉开了一点距离，观察着这人，不确定道：“你醉了？”
面色潮红的人，花了两秒反应她的话，不满皱起眉头，自以为凶巴巴地撅了嘴，道：“才没有！”
秦潇被她这不太聪明的模样惹得轻笑了笑，说：“还以为你有多能喝。”
“我能！”
陆谨言说着就又要去拿酒，秦潇眼疾手快，一把将剩下的酒挪到了她够不到的地方。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红着脸，不满瞪着自己，秦潇的心忽然就定了下去，试探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
“回家吗？”秦潇柔声问。
“回啊，不回家去哪儿，傻子。”陆谨言边说着边瞪了她一眼，晃晃悠悠站起身，要往吧台那儿去，口中念道：“我请你吃饭！我有钱！”
秦潇小心扶着她，有些好笑，顺着她的话，答应道：“好，你请客。”
结完账的两人才出了店门，便被冷风吹了个哆嗦，陆谨言冷得半个身子都挂在秦潇身上，还在不停往她的方向倒着，好好的路走得歪七扭八，秦潇被她扯着，也一起踉踉跄跄，倒像是都喝醉了似的。
陆谨言紧紧攥着秦潇的胳膊，喝了酒后的体温，比平日里更加高，隔着衣服都微微发烫，倒在她肩头的呼吸不均匀洒在半边脸上，热烫又急促。
她有些心不在焉，连地上的小坑都未看见，陆谨言一脚踩下去顿时崴了，好在秦潇站得稳，扶住了她，才免得二人一起摔下去。
“我背你。”秦潇不容她拒绝，半蹲下就将人扯到背上，轻松背了起来。
无人看见陆谨言错愕又慌乱的神色，她捏着秦潇肩膀的衣服，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放松身体，将脑袋轻搁在肩膀上。
酒量这东西，有大半是遗传。
纵使陆谨言没喝过酒，她父母遗传给她的底子，也还在基因里。
连一口就脸红的基因，也一并遗传了下来。
陆谨言伏在背上，紧紧搂着秦潇的脖子，乱了呼吸。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装醉。
她此时的角度只能看见透粉的耳朵，和半边愈发红的面颊，心里一时喜欢一时埋怨，忍不住便一口咬住了那颗耳垂。
身下之人立刻僵了住，想要回头，却回不了头。
陆谨言得意轻咬了咬，舌尖划擦而过，撩拨着人。
心中却是破罐子破摔，想着反正……没人知道自己装醉。
作者有话说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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