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给个姬会吧！》馋不知

28、第 28 章

　　陆谨言并未联系秦潇，只静静等着她主动的解释。
　　一直等到了天黑，手机也毫无动静。

　　陆谨言不由叹了口气，盯着手机自言自嘟囔着：“我该不会欠你的吧……”

　　陆谨言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着自己的，也许从第一封邮件里的自由区三个字开始，秦潇就已经准备好利用自己了。
　　只是没有料到陆谨言会动心，让她有了更为便捷的路。

　　她在输入框里打字道：“明明才分开半天，我就想你啦。”
　　聊天的界面里，那人的名字处，始终没有变成正在输入，似乎知道手机这端有人在盯着看，要等着抓住她一点不为人知的隐秘心事。

　　“就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解释吗，闻秦。”陆谨言无可奈何，又发送了一条。
　　聊天界面顿时有了变化，那个冷冷淡淡的姓名处，终于变成了正在输入。
　　“我不会伤害你的。”

　　消息很快发送了来，陆谨言看着聊天框里，看不出语气的寥寥几个字，忽然用温柔深情的语气读了出来：“我不会伤害你的。”
　　转而又用冷淡语气敷衍道：“我不会伤害你的。”

　　陆谨言忽然噗嗤一口笑出来，笑得眼中泛了红，都这样了，自己却还想要替她开脱，假装她还是在乎自己的。

　　“至少……要把事情都弄清楚。”

　　陆谨言低声嘟囔安慰着自己，又给她发了消息问：“闻秦是你真正的名字吗？”
　　“是父母原本取的名字，出国之后就改了现在的。”

　　“我想知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
　　“去游乐园的那天，是真的打算送你离开，后来，就改了计划。”

　　陆谨言稍稍松开了紧绷的肩膀，比自己想象的晚了许多，仔细算来，也是自己上赶着给人家利用。
　　秦潇虽不占理，自己却也足够厚颜无耻，死缠烂打着留在她身边，也是活该。

　　“那你怎么就笃定，我知道你骗了我后，也不会拆你的台，还会帮你圆下去？”

　　秦潇看着手机，也有些愣神，被问住了。
　　她能想象，聪明的小狐狸会灵敏发现其中的不对，下意识就会替自己遮掩，只是她确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笃定。

　　秦潇一时语塞，只能敷衍回答了道：“只是直觉。”
　　“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

　　直觉二字，被陆谨言精准扩写出了答案，秦潇捏着手机，一时心虚又愧疚，道：“抱歉。”

　　陆谨言盯着无情的两个字，再也绷不住，红着一双眼睛，打着字，想起那个突然下雨的傍晚，眼前逐渐模糊。

　　“那天晚上呢？我说要回家，你是为了留下我吗？”
　　“除了感情，其他事我没有骗你。”

　　看着前四个字，忽然觉得自己可笑得很。
　　她倒是宁愿反过来，除了感情，什么都骗她也没关系。
　　秦潇却直白承认了她最不想看见的，坦诚得让人心里不是滋味。

　　陆谨言眼中一片模糊，却还要咬着牙，冷静打字道：
　　“既然已经利用完我了，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结束了？”

　　秦潇看着结束两个字，莫名刺眼，认识以来点滴片段在脑中循环，断断续续不成篇章，有她没心没肺的笑，有她藏不住的担心，还有她总是暖融融的体温。
　　满心怪异的不舍，秦潇一个冲动，便回复道：
　　“你要是愿意，也可以继续。我承诺过要和你在一起，就不会食言。”

　　陆谨言呆呆看着屏幕，感觉自己某一处钝钝地疼着，并不十分剧烈，却让她提不起半点精神，好像什么东西被一点一点抽离了。
　　不禁在想，是不是自己从前骗过的人太多，终于遭了报应。

　　她胡乱擦了擦脸，一个字一个字认真输入着：“明知道你不喜欢我，还要缠着你，这不是在自讨没趣。就算继续下去，我也会一直记得这些欺骗。”
　　“就到此为止吧，谢谢你带我在那个世界做了几天梦。”

　　手机震了震，秦潇屏住的呼吸立刻松懈了开。
　　发完那行消息，她便紧张盯着手机，理性觉得陆谨言喜欢自己，不会拒绝。可感性却在担心，那个谈起恋爱来呆呆笨笨的女孩，其实理智又清醒，又怎么会接受这样的不纯粹的关系。

　　秦潇充分体会了心跳加速的紧张感，一时竟有些慌张，小心翼翼点开了那条消息，脸色僵了住。
　　不算意外的答复，仍旧让她不知所措。

　　不过短短的几个月，放任了那只小狐狸入侵自己的生活，好像不知不觉也入侵了别的地方。她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在她匮乏的世界里，对于感情，她只有本能。
　　秦潇沉默着关了手机，打开了电视，又开始播那一段段自己看过无数遍的录像。

　　“你又拍！”
　　“我这不是记录生活嘛，等咱们老了再回味，多有意义啊。”

　　录像里秦潇的母亲露出无奈又宠溺的笑，她坐在电视前，学着母亲，露出了一模一样的笑容，只眼底森冷，再无往日的暖意。
　　秦潇没有朋友，唯一能窥探到的爱情，只有父母留下的录像，她努力学了七七八八，却好像并没有精髓。

　　她只知道母亲温柔，秦潇努力学着温柔，却并不懂得如何去维系亲密的关系，将想留的人，推得越发得远。
　　不算大的小套间，突然少了一个人，好像空旷了许多，连带着空气都冷了，秦潇环着双臂，一双手冷冷冰冰，像是再也捂不暖了般。

　　手机的另一端，陆谨言盯着屏幕看了许久，期盼着秦潇会挽留自己，可手机像陷入了无限沉默中，再也没发出过声响。

　　“言言！”房门一把被人推开，陆慎行闯了进来，一眼看到妹妹红红的眼睛，顿时嗓门高了起来：“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陆谨言瞪了他一眼，生气道：“你知不知道我多大了？还这么进我房间！你有病啊！”

　　“啊？”陆慎行呆呆看了一眼房门，问：“现在又不是晚上！以前我不都这样吗？”
　　陆谨言咬牙切齿瞪着来人：“以后不行了！”
　　“行行行！以后敲门行了吧！不知道发哪门子疯！”

　　陆慎行在她床边坐下，问：“说说吧，你哭什么！”
　　“没什么，看电影的，太感动了。”陆谨言面不改色撒谎道。

　　“不是和你小子吵架了啊？”
　　“滚蛋！你才吵架了！”陆谨言耷臭着脸，补刀道：“差点忘了，有些人母胎单身，还没有摸过女孩子的手，想吵架都没有架吵！所以才不盼着点别人好！”

　　陆慎行一下被戳中痛点，咬着牙怒道：“你……”
　　陆谨言冷冷盯着她哥，等着他说出什么狠话来，谁知某人脸色瞬间谄媚，一把抓着她手腕，眼中期待道：“你能给我介绍女孩子吗？”

　　她看了自家哥哥三秒，猛地抽回了手，瞪了他一眼，说：“不能。”

　　陆慎行不肯放弃，仍旧觍着脸，脑袋凑了来，贼眉鼠眼道：“那天和你在车里的女孩子！声音好好听好温柔啊！你给介绍介绍呗！”

　　陆谨言的动作顿时一僵，面无表情看了看她哥，直看得他头皮发麻。
　　心里的伤心被烦闷所替代，陆谨言做了个决定，她揪住自己哥哥的衣服，泄愤似的，猛一拳打在他肩窝上，没有且没有收着力气。

　　陆慎行被她揍得当场脸色发白，捂着肩膀半边身子歪了下去，疼得嘶嘶倒抽凉气，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陆谨言冷着脸看着歪倒在床边的人，心里的怨气倒是出了不少，对着他哥仍旧没点好脸色，举着拳头威胁道：“没吵架，但是心情不好，警告你最近别惹我，那个女孩子，你更是想都不要想，废了你！”

　　陆慎行揉着肩膀，好不容易从床上爬了起来，看着床上换了个姿势平躺着的妹妹，眼神空洞，满脸颓丧，恨不得世界毁灭的样子，轻叹了口气，倒也不怕她再揍自己，伸手去摸了她脑袋。

　　头顶上多了只手，力道轻柔又带着安抚意味，陆谨言不禁想起了最近总是摸自己脑袋的那个人，下意识便微微转了头，目光扫到那只手的主人时，眼中茫然了两秒，瞬间又翻了脸，一把拍掉了她哥的手，扁着嘴垮了脸色。

　　“行了，在我面前不装，我就满足了，随便你揍！有什么事哥都在，现在不想说拉倒，以后有我帮你揍人的时候！”
　　“不需要，我有什么人自己揍不了。”

　　“那你和我这发什么脾气，还不是自己不忍心。”
　　陆谨言想起那人高瘦单薄的模样，忍不住勾唇笑了笑，嘟囔道：“你见了也不忍心的。”

　　那句话说得极为小声，陆慎行没有听见，问：“你说什么？”
　　一记白眼飘了过去：“快滚，不然揍你了。”
　　“走走走！这就走！”

　　除了陆慎行，并无旁人发现陆谨言的不对劲，他也并未和父母透露什么，任由陆谨言手到擒来演着乖巧可爱，只偷偷摸摸关注着她，试图找着机会逮着那个和她吵架的臭小子。
　　他连着关注了好几日，却始终没看见两人打电话，或是发消息，陆谨言有事没事总捧着手机看论坛，一看就是好一会儿。

　　陆谨言放下手机时也照样和家人笑闹，只是一提到要她的那个男朋友回来见见，便总是被她岔开话题，父母起初只当是小孩初恋，不好意思了，未曾多想。
　　陆爸后来从林老口中隐晦得知了闻秦父母的事，便知他不便与这里过多接触，也不再提及此事，只是隐隐开始反对女儿的恋爱。

　　林老口中的闻秦沉稳干练，对于芯片的反对情绪却是极高。陆爸虽然对他同情，但直觉这样的孩子越是稳重，内里藏着的，便只会越偏激。

　　陆爸想了很久，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言言啊。”
　　“嗯？”趴在门口回廊上玩手机的人，漫不经心应了一声。

　　“你李老师家的哥哥也回来了，有空和人出去玩一玩，别总闷在家里。”
　　专心刷着论坛吵架的人随口应付道：“我和他玩不到一块去。”

　　“你小时候天天在李老师家吃饭，人家小繁也没少带着你玩，现在怎么就生分了！”
　　“我又不是一个人去人家蹭饭，还不是你们不管我们，再说了，又不是没给钱。”

　　“你……”陆爸看着光知道玩手机的女儿，提高了嗓门道：“反正你给我去找人家叙叙旧！”

　　陆谨言难得不那么乖巧，语气硬道：“我不去！”
　　她收起手机，不见了半点平日里的嬉皮笑脸：“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对他永远都不会有兴趣的，死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