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先生来到我家后》祭影

35、35 告别了伊地知

　　告别了伊地知，百田回到宿舍。
　　他将刚买来的雪糕塞进冰箱里，才发现冰箱里不知不觉中积攒了许多快装不下了。
　　百田沮丧地叹了口气，索性随便拿了盒雪糕出来吃；
　　一口一口慢慢吃光后累积的疲惫感再也撑不住转身就扑到床上，横竖左右打了个滚，才爬起来往手机里回复几条没能及时回复的消息，随后拨下一个不常打的电话。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后被人接听，百田说：“晚上好天国先生，好久不见……”
　　他声音有些拘谨，却不像过去那样磕磕巴巴地与对方对话。
　　对方似乎惊讶于他的来电，两人多寒暄了几句。
　　大概聊了十来分钟电话很快结束。

　　当夜百田解决了一桩心事早早洗漱完上床，坐禅似冥想了一小时，思考自己的术式，总结截止到目前为止所有需要用到术式战斗的场景，反复自省与提炼，最终得出自己运用的时机糟糕得一塌糊涂的结论。
　　他并不气馁，跳下床拉开书桌的抽屉拿出一本笔记，把一条条不足之处详细记录，就等着记到一块再全部得到指导改正。

　　写完了以后今日任务还不算完，百田又从抽屉里翻出另一本笔记，用来写日记用。
　　——「今10月X日，多云，早上闹钟铃响前就提前醒了……」
　　他写道，回忆往往需要一个开启阀头的时间，略微思索后，手中的笔尖逐渐变得顺畅了。

　　翌日，睡了个好觉的百田恢复了精气神去上学，甚至给自己多做了一份吐司夹蛋。
　　到达教室后，他习惯性往隔壁桌抽屉里塞颗糖，对一大早就表现出莫大兴致的前桌奇怪道：“发生什么好事了吗，为什么感觉大家好像都很高兴？”
　　“你生病还没好吗。”
　　前桌古怪地探了探他的额头，才想起来，“对哦差点忘了那时候你刚好请假不在……是文化祭啊！文化祭到了！”
　　“哦……”百田恍悟，并没有什么实感，“下周开始？那不就没剩几天了，我们班节目是什么呢。”

　　前桌双手搭他的肩，明知他漏掉了请假期间班上发生的所有趣事，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神情。
　　“安心吧，你被分到材料准备组了，我不说，相信不久后你也该知道了。”
　　“哦……”百田又茫然地感叹。

　　不久后，正印证了前桌的话。
　　本来他在班上就话不多，被分到后勤组工作后更是默默干活，令同组的组员们感到既可靠又安心；
　　概因在他人眼中又是如此高冷神秘大池面的形象，大家便惯以只在一旁用关爱慈祥的目光注视他，没想到这么几天相处下来，竟丝毫没能发现他的茫然与无知。
　　直到文化祭这天终于来临——

　　“……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百田面目严肃地问。
　　“没有没有。”
　　前桌果断道，甚至将手中致使百田神色异变的衣裳往前抖三抖，见百田果真畏惧地往后退步，露出了得逞的邪恶笑容。

　　“这、这是预谋……”
　　眼看那黑白相间明眼一看就知道做工良好的衣服离他越来越近，百田转身撒丫子便要逃跑，“这种事我可没听说啊，我……我是后勤组，我去后台帮忙！”
　　“给我抓住他！”
　　前桌一声令下，周围早就准备好凑热闹的男生女生们立即把他团团包围，此刻居然也不怕往日他散发的淡漠气场，直接将他推入了更衣室。

　　万众期待的漫长十分钟过后，身穿大码女仆装的百田出现在众人视野中，承受周遭一圈人惊艳的目光，羞耻得慌不择路将口罩捋直铺满遮盖了一整张脸。
　　……没人和他说过他们班的节目居然是反串咖啡厅！

　　“我就知道！百田君穿这套衣服肯定好看！本来骨架就长得好……口罩脱下来呗！”
　　“虽然平时常常戴着口罩看不全，但也知道那小子脸长得挺好看的，没想到还能好看到这种程度，绝了……”
　　“喂百田！别害羞啊！我们男生都穿的裙子你怕什么！”
　　说罢那名男生直接上前勾住百田的脖子，迅速摘下他的口罩，抖抖自己身上的荷叶裙摆，露出一脚腿毛自豪展示。

　　百田满脸涨红捏着山根深呼吸，努力说服自己的内心，摆出和往常般风轻云淡的表情来，到底没成功。
　　自小时候懂事以来多久没穿过裙子了……等等这，这没什么好感叹的，难道还值得怀念吗。

　　百田环顾一周身边同样穿着女仆装的同班男生们，无奈地鼓了口气，最终破功笑出声，“……眼睛有点疼。”
　　“蚊子跑进眼睛了吗，我看看，别揉。”
　　“你傻子吧，他是在说我们这样穿很伤眼啊！”
　　“你敢说？！不要以为就你一人特殊，我们其实都一样！”
　　“不不不，百田和我们不一样吧，干脆就决定由你来当我们班的活招牌，去外面宣传招揽客人吧。”
　　“没错没错！出去了你眼睛肯定就不疼了！”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百田：“……”

　　“百田君快过来，我给你带头饰。”
　　负责为百田制作服装的那名女生说，她早和百田的前桌串通一气，以致当初为了不着痕迹给百田裁量尺寸时费了好大力气，甚至一度为他的迟钝而担忧感慨。
　　“……不了不了不了。”百田答得飞快，余光瞄准了更衣室里自己换下的衣物，当即就想抱上跑路。

　　可班里的大家皆表现得兴致高涨，他不过一秒的犹豫就被那女生逮住，对自己的脑袋好一通打扮。
　　“百田君，没想到你是自然卷呀。”
　　“啊……”
　　“可是发质好柔顺啊，有点短，我给你接假发片扎个麻花辫怎么样？”
　　“别……”

　　百田没能为自己的天然卷毛捍卫成功，终究惨遭了毒手。
　　他对着镜子不适地整了整头顶的喀秋莎，思考趁其他人不注意时摘下的可能性。
　　可能性只有百分之23。
　　又忌讳垂落左肩的假发麻花辫掉下来，以免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对方原话）给他打扮的那名女生痛心，只得小心翼翼行动。

　　于是他疲累叹了口气，乖乖拿上后勤准备好的招牌板，被友爱的同学们推出去威风威风。
　　好死不死竟直接撞上了结伙在校园里逛的排球部众人。
　　黑尾等人：“……”
　　百田：“……”
　　气氛尴尬的对视后，百田绝望地强笑道：“欢、欢迎光临女仆咖啡厅……”

　　“噗——哈哈哈哈夜久你看！我就说了吧我就说了吧！好点子！”
　　黑尾头一个捧腹大笑，不知道在向夜久印证什么。
　　夜久无奈地扯扯嘴角没理他，笑容里并没有嘲弄百田的味道，只因身上穿着的正是和他相同款式的服饰——咖啡厅侍应生男款制服。
　　两人相对无言。

　　“夜久前辈……辛苦了。”
　　夜久下意识想拍他的肩安慰他别哭，却意识到此刻场合不适，收回了手轻咳一声，“……你才是。不过我可不会和你换的。”
　　百田自我管理能力极强的把“就算我们互换衣服你也穿不下我的”这句话吞入腹中。

　　跟在黑尾身后的灰羽毫无顾忌，由衷道：“辉夜！没想到你穿裙子居然这么漂亮……”
　　在这小子不经大脑说出“漂亮的话以后就多穿点”类似这样的话之前，百田大跨一步捂住他的嘴，咬牙切齿说：“谢谢你的夸赞，列夫。谢谢。”

　　他转而低头问站在灰羽身侧的孤爪：“研磨前辈，有带胶布么。”
　　没等愣神的孤爪回答，他又自问自答：“我想应该是不会把那种东西随身带的……我早该想的。”
　　孤爪像是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玩psp，小声道：“……没带。”
　　嗯？他避开我的视线了？为什么？嗯？百田低头望着孤爪布丁状的头顶，濒临绝望。

　　而远远站在队伍身后，看着他紧张得哆哆嗦嗦讲不出一句话的山本，更是加重他绝望的最后一笔。
　　山本不擅长和女孩子说话的事所有人都清楚，甚至当初被黑尾一句话迷昏了头，更是被乌野（打过练习赛的学校）拥有女经理的事狠狠打击过，从而某天自告奋勇要去拉女孩子入部做经理——结果到最后只是躲在各个班级后门隔着窗户往里边暗中观察，被人传了好一阵是变态的流言蜚语。

　　百田皮笑肉不笑地对大家道：“几位里边坐，请好好享受。”
　　众人被他的眼神赶着走进了他的教室，山本经过他身侧时甚至摔了一跤，脑袋着地立刻不省人事。
　　黑尾连忙上前急救，拨开百田道：“离他远一点，否则等他醒过来你就变成他的阴影了！山本！你振作一点啊！”
　　百田冷漠地心想，恐怕迟了，这已经是他黑历史中的阴影了。

　　为了防止类似山本这样的受害人（？）出现，百田扛着招牌游荡校园去了。
　　路上或被几名女生，几名男生请求合照，渐渐丧失了羞耻心。

　　有班级将教室布置成了鬼屋，百田经过时恰被从鬼屋里受到惊吓一路高亢喊叫跑出的人给撞了个正着。
　　以免陷入惊恐中的人受伤，百田护住她，不甚在对方挣扎间手指撞到了招牌，被木板的边角划出了一道口子。

　　许是听见百田吃痛的抽气声，对方这才慢慢平息了心情，见他的手指都流血了，连连道歉。
　　百田不在意地摆摆手，不忘自己的工作，顺便推销了一波自己班级的节目后，打算去保健室找创口贴贴上。

　　文化祭不单有本校师生，外校的学生也大量涌入参与，走廊上往往被挤得水泄不通。
　　百田抄了近路翻窗跑出来，去到保健室的路上偶听两名回返的女生正心花怒放地讨论什么。
　　“……你看到了对吧，对吧！”
　　“我还从来没见过哪个老师流里流气戴着老土墨镜还这么帅的……他真的是老师吗，不会是角色扮演吧。”
　　“还想和他合照来着，结果我竟然忘记带手机了呜呜呜好气！”
　　“我也忘带了……没事！我们赶紧回去拿再过来！还来得及！”
　　“说的没错！”

　　百田只隐约听见她们似乎说了什么还要再来，结伴着匆匆忙忙跑走了。
　　他没在意，进了保健室后发现老师不在，只好自行去橱窗里翻找创口贴。

　　忽而有一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直到气息逼近至耳后他才注意过来。
　　“——不要动。”
　　只一声，百田便惊愕地睁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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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准备和老师贴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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