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先生来到我家后》祭影

2、02 我很贵哦

　　“我很贵哦。”
　　五分钟后，白毛大帅哥盘腿坐在百田屋内的榻榻米上，用骄傲自豪般的口气对他说道。
　　“……我想也是。”
　　百田拘谨地坐在他对面，为自己刚才毫无理智的吼叫羞耻得无地自容。
　　他大抵给对方留下了歇斯底里的初面印象了。

　　可是这品相，这气质……会不会是哪里出问题了？
　　百田瞬间脑补出一段职场勾心斗角的大戏，一定是俱乐部里发生了什么意外，才致使店里用最便宜的钱给他派出了隐藏王牌，杀手锏。
　　瞧那下颌线，瞧那锁骨，瞧那抬手间无意流出的潇洒气质……百田只叹一声极品。

　　“话说回来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没有在意百田的失礼的白毛大帅哥竖起大拇指指着自己道：“我叫做五条悟，来自咒术高专，你叫什么名字？”
　　百田愣了一下，“我叫百田辉夜。”
　　“辉夜酱呀，”五条悟单手压了压盘起的大腿，自来熟道，“最近有遇到什么怪事吗？”

　　突然被直呼名字的百田红了下脸，立即埋头不安地搓搓手，他只当这是事前的气氛调和。
　　原来大都市的应召牛郎这么专业的吗。
　　说来也是，彼此都是相互生疏的陌生人，竟要一夜之间发展成最亲密的关系，总要先缓解一下尴尬的氛围啊。
　　敬业，敬业。

　　“怪事？”
　　说起怪事……那可多了。
　　百田回想起近期缠绕发生在自身周围的种种，困闷和阴郁长积累月塞在胸中，一时头重脚轻。

　　“和我聊聊吧，不要紧张，毕竟让你放松下来也是我的任务。”
　　五条悟用轻快的口气说，奇怪的是，分明是吊儿郎当的腔调，配合着那张脸说出来却形如效果超群的情绪调节剂。

　　如果是往日的百田可能会对初次见面的人保留戒心，可惜面对那张具备诱惑力的脸，他内心的脆弱忽然攀升到极致，想要倾吐而出。
　　过去他没有朋友，无从倾诉，更不会说出令熟稔的佐一小姐困扰的话。

　　所以哪怕眼前陌生的应召牛郎问出这般奇异的话题，他也仅是犹豫了几秒后便娓娓道来。
　　“最初只是哭声，半夜里突然多次听到像是婴儿的啼哭，起床后我向房东提了意见，但是他告诉我这里的租户中不存在什么小孩。”
　　当时房东还擅自恶意轻蔑地揣摩，会不会是住在3楼的女支女偷偷生下的，或许正在筹备怎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掐死那野崽子，可惜失手才导致那野崽子哭得厉害。

　　“无奈我换了夜班，清晨回来，确实没再听到什么小孩大人乱七八糟的哭声吵闹，可与此相对，却频频听到了敲门声。”
　　百田咽了口水，像在讲述古怪的异闻。
　　“当然我也同样没有逮到始作俑者，开门后门外毫无例外空无一人。我清楚这些都不是人为刻意的恶作剧，甚至亲眼目睹过一个长得像俊雄的小孩手里提着一颗嚎啕大哭的人头在走廊上夜游……
　　发展到最后，有次我买了薯条回家，洗手后开吃，没想到吃着吃着竟发现……我在啃手指头，手里的薯条竟然变成了一根根人的手指头，而薯条沾着的番茄酱，变成了粘稠的血……”

　　说罢百田忍不住抬起头觑了对方一眼，心下有些后悔把听上去极有噱头的乱七八糟鬼故事说给他听。
　　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或许对方只是制造了一个给他台阶下的话题，他却老实回答了。

　　然而接触到对方隔着墨镜似笑非笑的眼眸，百田迅速低下了头。
　　他忍耐住脸颊上滚烫的热度，结结巴巴道：
　　“对不起，讲了奇怪的话……你就当做是趣闻吧。”
　　还是皱巴巴的一点也不有趣的“趣闻”。
　　会倒人胃口吧。
　　话是这么说，可百田油然产生了悲观的想法，或许是其他租户合伙起来想赶他出去的伎俩，又或者是自己得了谵妄综合征也说不定。

　　百田做好了对方闻言尴尬得打哈哈换话题的准备，没想到五条悟隔着矮桌探手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
　　“放心吧辉夜酱，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觉，也不是一场充满恶意的恶作剧——没错，这皆是诅咒造成的，脱离了常理，诅咒确实存在……嗯？你刚洗过澡了，身上好香啊，用的什么香波？”
　　“……”
　　唔，唔……
　　不是错觉？诅咒？香波？他闻到了他身上的香波味？

　　完全忽略前半句话的百田颇受感动，活像只煮熟的螃蟹浑身烧透，大脑则像启程的火车发出汽笛鸣响。
　　这人的思想到底是怎么可以跳脱到这种程度……

　　百田再也抑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下半身，扒拉下脑门上五条的手，激动地打算向他发出誓言般的宣告。
　　“悟先生，请……请和我——！！！”
　　他已经完全身心放松了！可以结束漫长的事前准备了！

　　“咚咚咚。”
　　这时，异样的敲门声不合时宜地打断了屋内的氛围。
　　百田非但没有萎掉，反而愈加蓄势勃发。

　　“我要死了。”
　　他双手握住五条悟的手，认真又迫切地对他说：
　　“回忆往昔，我的一生充满耻辱，所幸临死之际，做的唯一一件幸事便是花了3840元买了悟先生你一晚。”
　　可惜没时间给咒术高专俱乐部留一个好评。
　　如此味美价廉的俱乐部为何他之前没有早早发掘到呢。

　　“买了我一晚？哦冷静点，乖，别害怕啊。”
　　危机时刻，五条悟仍旧优哉游哉地伸出另一只空暇的手给百田顺毛。
　　虽然百田生来不幸伴随左右，但他的预感很准。
　　门外危险的气息犹如点燃的导火索，正一点一点靠近他准备点燃□□。

　　果不其然，下一刻门锁咔哒一声，大门被人打开。
　　不请自来的青皮肤小孩站在门边凝视着他们幽幽道：
　　“要一起来……踢……踢皮球吗……”
　　一颗圆润的人头从玄关滚到他们的脚下，睁开了充满恐惧的眼珠子，张嘴发出尖锐的哭喊。

　　这幕诡异又悚然的景象不仅没有吓坏百田，反而让他胸口的火焰燃烧更旺，眼中只有五条悟那张近在咫尺无暇的脸，透过墨镜清晰窥得隐藏在镜片下湛蓝澄澈的瞳眸，以及微微颤动如霜雪压枝的羽睫。
　　他清楚机不可失，临死之前，这是唯一的机会，也是夙愿。

　　百田压根没把身后的鬼东西放在眼里，一心望着五条悟，深情热切地握住他的手说：
　　“临死之前请和我来一发吧，悟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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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修Bu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