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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二章 重回梁宫 ...
时光荏苒,我来到张家村已一月有余。院中佝偻着身子的枯树,颤颤巍巍地递出干涩的枝桠,大朵大朵素白缀满枝头伴着冰寒的薄风,在空气中钝重地落下……我裹着层层棉袄躲在被炕炉烘得暖融融的被窝里,瑟缩着不愿下地……这古代的冬日分外难捱!寻不到任何回去的办法,在骂了袁天罡无数遍小人后也只好接受现实,心中忿忿,如果能再逮到他,怎样也得逼他送我回去!!
萧蓉当时除伤到了脑袋外貌似只有脚轻微扭着了筋骨,但这古代医疗技术实在落后,躺到现在身子才基本痊愈,我已经宅得快长虫子了……
在病床上过了年似乎还过了这具身体的生日,反正这些和我也没太大关系,那个做我舅娘的女人只当我伤了脑子记忆有些迟缓,也未深究,对我实在是百般的好。
这是个不大的村庄,不过二十户人家,每户家主都姓张,远近总有些血亲,邻里间关系颇为和睦。当初害萧蓉受伤的小男孩村里人都叫他虎子,也是被他父母寄养在张家村,他养父母是我舅爹的堂亲,他便也跟了养父姓张。
这男孩儿确实虎头虎脑的,虚龄已有十二,看得出他很喜欢萧蓉,出事后天天站在窗外眼巴巴地往里张望可又不敢进来,一个在现代都快上初中的孩子还用这种欺负女生的方式来表达好感也太没出息了吧。
这日黄昏,天气有些回暖,地面的积雪也早化了大半,估计春天的脚步正开始临近,我好心情地晃着腿坐在屋边用小树枝在地上画着为毕业答辩而准备的设计草图时,舅娘正背着箩筐从田里回来---看来即将到翻土播种的时节了,她放下箩筐,踱到我身边好奇地张望着:
“我家蓉娃子病好后怎么尽画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我哼了一声,解释给你听也没用,我要是回去还得应付毕业答辩呢,可这半个多月都设计出20多张图稿了也不知道哪辈子才能拿回去发扬光大,估计到时候该下巴掉下来的就是那些个看不起亚洲人创意思维的老师了。
舅娘见我不答,自顾自地说:
“蓉儿啊,一会儿给你烧水也该净个身了,村头的五胖子捎来口信说明天你舅爹和表兄回来,让我多准备些个菜,这也不知怎的,往次都是一出去就整年的,这回过年刚走不久就急急地往回赶……”
舅娘边说边往屋内走着,声音也渐渐消散。
我对萧蓉的这个舅爹并没太大兴趣,只知道他叫张轲,总去城里做事,很少着家。
扔掉树枝,拍拍手上的泥土,深吸一口气---总算能洗澡了!这穷乡僻壤的又是冬天能洗个澡还真相当奢侈!伸个懒腰,明天大概有好东西吃吧?我都多久没见过肉了……唉,上帝保佑明儿舅娘能杀只鸡……要不是自己身体实在太小打不过鸡棚里那些雄赳赳气昂昂的斗士们,我早把它们都偷着宰了烤着吃掉……
馋啊……
翌日,当我正琢磨着先从厨房偷只鸡腿的空当,家里忽地涌入一堆身着盔甲手拿尖枪的人,分开两立瞬间将狭小的屋子挤得满满的,一个偻着背的中年男子引着一位身体微福,面阔无须,锦衣华服打扮的老者进来,老者望了眼手握鸡腿的我,屈膝跪下,身后立马同样姿势倒了一片,一个尖细中带着些沙哑的声音响起:
“皇上皇后遣杂家恭迎蓉公主回宫,即刻上路”
折寿啊!让这么个老人家跪我实在折寿!!
我僵在当场,听口气他该是传说中的太监……大脑飞速运转,我不是因为避什么忌被扔到乡下了么,这才刚虚龄七岁就要被接回去了?我不禁有些欣慰,以为要在这穷乡僻壤窝个至少三年五载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能飞黄腾达,老天爷你可对我真好!不不,是对萧蓉真好!
舅娘进屋去给我收拾行头,舅爹在外屋谄媚得和那个称为单公公的老太监天花乱坠地描述这几年对萧蓉多么好。我有些无聊地踱出屋子,周围看热闹的人已经散去,想来这个村子未来一个月里茶余饭后的八卦都会是我,谁也料不到一个乡间小丫头竟然摇身一变成了皇宫里的公主。
我轻轻跨出了院子,低着头在阳光下左右徘徊,一个人影突兀地遮住了我脚下自己的身影,吓得我猛然回头却差点撞上一张通红的小脸,向后跳开一步,我拍着胸脯注视着眼前这个虎头虎脑的孩子。
虎子低着头手背在后面,身子轻微地晃动着,嘴唇张开又抿紧,浓密的眉头被蹂躏成结,一双黑白分明的虎眼左转右瞟就是不敢直视我的脸,半晌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生硬的话来:
“你……你当真要走?……”
“我为什么不走?难道留下来让你欺负啊?我有几条命经得起这么折腾?”
我不满地看着他,这是我进驻这个身子到现在他第一次和我说话。要不是这个倒霉孩子,我现在早就毕业回国吃香的喝辣的,哪里会在这个破地儿遭罪。
他哗得抬起头,眼中满是愧疚与不舍,依旧紧抿的嘴唇中迸出几个字:
“对……对不起……”
我有些不忍,摆摆手:
“算了,反正我也没死。”死的是萧蓉。
“萧家妹子,你……你当真一点都不留恋这里?我……你……你当初说长大做我媳妇……还算话么……”
虎子的声音越来越细弱。
我差点笑出来,拜托,这孩子实在天真,我们俩的阶级地位现在完全不同,又是媒妁之言的古代,这不比让他变性还难?何况我的心理年龄大他那么多……可看着这一脸纯真又不忍心打碎他的梦,算了,还是给他个完美的初恋吧:
“张家哥哥,蓉儿也舍不得你,但我必须进宫,我答应过你的自会记在心里。”
我学着萧蓉的口吻嗲嗲地说,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虎子双眼马上亮堂了起来,他由背后递出样东西急急塞到我手里:
“这……这是我娘亲给我的信物,你……你且收着,总有一天我会去娶你!”
妈呀,麻烦大了,这孩子太死心眼儿了吧,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刚想还他,抬眼却见他已跑出几米。低头望向手中温润的碧玉,唉,古代人能不能来点儿新鲜的?信物怎么全是玉啊,我也分不出玉的好坏,不知这块能卖多少钱……
正琢磨着发现虎子又跑了回来,呵呵,就是嘛,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随便送人。刚要把玉还给他,怎知虎子抬起我的头用自己的嘴巴狠狠地打在我的嘴巴上,这力道撞得我生疼,而后他二话不说又红着脸以媲美刘翔的速度跑得没影了。
等等……他刚才那是亲我???我被一个小屁孩儿给吻了!!……妈呀……这里又没电视这小兔崽子跟谁学的这招??!萧蓉啊萧蓉你的初吻就给了这么个家伙,我真替你悲哀……不过,或许你也是喜欢他的吧?……只可惜,你已不再是你,而我,断不会有一丝留恋……
我晃晃脑袋无奈得一笑,他力气可真够大的,到底吃了什么养得这么壮。
张家村本就离都城不远,行不过几日便来到了江凌,一路上的重峦叠嶂鸟语花香让我流连不已,记得曾读到杜甫的《江陵望幸》有云:
雄都元壮丽,望幸欻威神。地利西通蜀,天文北照秦。
风烟含越鸟,舟楫控吴人。未枉周王驾,终期汉武巡。
甲兵分圣旨,居守付宗臣。早发云台仗,恩波起涸鳞。
这座从春秋以来到隋初历时几百年的都城对于我这种从小生活在北京的孩子来说实在算不得大,也并不算繁华,可景致却美得紧。江陵被阴葱郁树环绕着,有纯净清澈的涓涓河水趟过市内,好一个纯天然绿色城市。
西梁的皇宫比照明清的紫禁城而言修得颇为简朴,在现代看《大长今》时还嘲笑韩国的皇宫太过穷酸,没想到我穿来的这个国家的皇宫只有几栋进出的庭院,乍得一见还以为是哪个大官的家宅……
西梁实在是个小极了的国家,只有都城江陵和周边一些县镇而已。此时隋文帝杨坚已经登基四年,我终于搞清楚自己原来在南北朝末年隋初,记得高中历史课时曾背过,隋朝是在公元581年建立的,那么推算下今年该是公元585年了……萧衍的那个梁朝早已灭亡,算来萧蓉的祖父也就是西梁的第一位皇帝宣帝萧察是萧衍的孙子,这个所谓的西梁不过是他不甘心而整出的闹剧,偏居一隅,一直是北朝西魏,西周的附属国,现在自然也尊隋朝为天,那是不是意味着西梁在不久的将来会被隋文帝给彻底灭了?……想到这里,本来因即将到来的公主命而雀跃不已的心情也跌落到谷底。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是我在这座所谓的皇宫里深刻的体会。回宫第一站就去见了我那个卧床多时已奄奄一息的父皇,床上搭着幔帐我根本无法看清他的长相。侧眼望去,坐在一旁有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想来那便是萧蓉的母亲张皇后。她生的极美,眉目如画,皮肤如上好的凝脂白玉,不见半点血丝,凑近些能闻到淡淡的芙蓉香飘来,我想此情此境这样的母女相见该是激动得抱在一起吧,可是她却只是梨花带雨地低泣着,甚至不多看我一眼,我伸出一只稚嫩的小手轻触她的胳膊,她微微一愣反手将我握住,只听得帘子后一个苍老而粗淡的声音响起:
“都言八字纯阴之女克父,看来朕确命不久矣。。。”
身边呼啦啦跪倒一片,张皇后的手心也渗出些微的薄汗,我暗地里使劲翻白眼,你要死也不能这么赖我吧,难不成要萧蓉给你陪葬???
“罢了罢了,都起来吧。单才,去请袁道长来为小女卜卦。”
将我接回来的单公公急急踏出了门,我心里嘀咕:
“这叫什么事!听也不知道哪门子算命的话自小把萧蓉扔到穷乡僻壤,这好不容易良心发现接回来不说嘘个寒问个暖,上来又要算命??难不成一会儿算不好还真要陪葬??”
想到这里对即将进来的人多了几分不爽。
一抹拂尘带进一袭白衣,披散的黑段被轻巧地束起,依然是浓黑微微上挑的眉峰,唇角切出优雅的弧度,来人轻轻颔首:
“贫道见过皇上,皇后,小公主。”
张皇后轻轻转过头望向我:
“蓉儿……莫怕……”
我这才发现自己下意识地攥紧了她的手,赶紧松开,而后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人,此人竟是害我进驻这个身子的元凶---袁天罡!!
“贫道已批过公主八字,确实与隋王子杨英为天作之合,至于面相嘛……”
他完全忽视我眼中的愤怒,似是只第一次见到的陌生人般,他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抬起我的下巴颇为认真地探询着我的脸,如此近的距离,他深邃的五官再次映入眼底,古代人不都讲究男女授受不亲么?怎么他与我就如此毫无忌讳?如此美男当前,即使再多的愤恨,两颊却没由来地感到有些发烫。
很多年后再次品味着这一幕时才恍然明白他为何会如此毫无顾忌,甚至给了我暧昧的错觉,其一我这时本身只是个虚龄七岁的女童,没有人会转到男女关系这层;其二,魏晋南北朝隋唐,正是古代民风最为开放的时期,南朝承西晋的余习,崇尚清淡,重门第。宋齐以下,士大夫浮靡成风,不顾名节,还有皇帝带头□□的……而且这个时代盛行葬术玄学,风水迷信之说更是深入人心,占卜算命的术士往往拥有很高的地位,他们自是可以行各种方便而不必考虑任何忌讳。
“小公主天庭饱满,两颊丰盈,眉似新柳,杏眼黑白分明,鼻梁挺直,唇若樱花,肌肤盛雪,发丝如墨,双手细柔藏骨,体态优雅,恭喜皇上皇后此乃母仪天下大富大贵之相,只是,只是命带桃花!”
帘子后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单公公赶忙递上甘露,那个苍老得有些嘶哑的声音道:
“好好,好……带些桃花也未尝不是件幸事,快,修书去长安,将卜卦结果递上去,不……不要提那母仪天下,命带桃花……咳……”
从西梁皇帝的病房里出来,我藏在长廊的拐角处,看一袭白衣道袍飘过,狠狠地伸手揪住他的衣摆:
“袁天罡!!!”
我愤怒地仰视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身高竟比他差了许多:
“你凭什么那天趁我不备把我扔进这个萧蓉的身子??快放我回去!!我还没做毕业设计呢!!!”
“我知如何解释你一时也未必能接受,这是你命中注定要渡你前世的劫难,天时地利人和只那一次,我便也无力再将你送回”
他并未表现出任何诧异,云淡风轻地答道,我有些气结,:
“你和你那个混蛋师傅凭什么要淌这浑水??你为什么又在这里出现?还有你刚提那个杨英又是干嘛的?”
“你只需知我要在此辅你母仪天下,便是我的修行。至于杨英,他乃北朝新君隋皇帝之子,有帝王之象如今却还不是世子。”
我冷笑,
“你省省吧,我虽然对这段历史不熟,但也知道以后即位的是个大昏君隋炀帝杨广,不是你嘴里的什么杨英,说不准这位仁兄没两天就挂了命归西。”
袁天罡只是摇摇头并未作答,我抑制不住的烦躁与悲哀:
“那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回去??什么叫我来度这世的劫难?那我那一世可怎么办???”
“当你寿终正寝时灵魂自会归位,你从哪里来便会回哪里去。”
我愣愣地看着他,之前在张家村,我还是对回去充满了希冀,如今听他这么坚定的说法,我才有些明白我要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古代持续生活下去。大脑反复播映着我自现代的一切,似乎都成了一场梦,遥远而不真切,我该如何在这古代生活下去?我要如何适应这没有任何现代设备,没有电视电话网络,甚至没有自来水抽水马桶的生活?幸而萧蓉只有六七岁,一切还可从头学起,不至于看起来像个火星人……袁天罡见我依旧拉着他的衣角,蹲下来像哄孩子一样对我说:
“你放心,我会不离你的左右,你若有任何困难唤我便是。”
他捧起我的右手,将什么东西嵌在我大拇指的指甲面上,一切就像我在巴黎的家里看到的一般,指甲面上又自动幻化出图像:
“这是与我通信的灵媒,你若心念我便轻搓三下指甲面,我自会在这里与你通话。”
靠!这不是袖珍版的视频电话么……我有些庐山瀑布汗地望着他一脸认真的表情,心头不知为何划过一丝暖意。
接下来的日子,袁天罡被留在了皇宫里。听后宫宫人们说,他是个很有才学的道士,不但玄学命理之术炉火纯青,而且文采非凡,博古通今,琴棋书画,算术医理无一不精,放眼天下竟难以找出第二个可与他匹敌的年轻人,可惜是个出家之人,又来去无踪,西梁皇帝曾几次想拜请他出仕都被轻言婉拒,这次竟会愿意留下来教导我这个似是身带不祥之气的落魄公主,着实让宫里所有人都摸不到头脑。
在西梁皇宫的日子算不上难捱,每日上午会有一个叫雅娟的宫女来教女红,我的手指总会被自己扎上几个针眼,午膳过后袁天罡会来教我用毛笔书写繁体字,还有古文古诗甚至古琴,而在这之前他一定会认真地检视我的手指,上一点清凉的药膏。抛去了成见我不得不说他是个好老师,样子赏心悦目,声音儒雅动听,讲课的内容循序渐进旁征博引并不枯燥,在这个世界里没有网络没有电视也没有卡拉OK,可不知怎的却并不觉得无聊。我的刺绣技术依旧裹足不前但琴棋书画却飞速地进步,在每天被侍宫女太监们阿谀奉承着“小公主天生聪慧过人”中,日子不经意踏入了我八岁的寒冬。
眼看新年节庆将至,皇帝的病一日比一日严重,太医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张皇后总是唉声叹气又有些哀怨地望着我,似乎我便是这一切不幸的源泉,每天还会踏入我的居所的除了宫人和袁天罡外便只有我同母同父的哥哥萧琮了。
此章已修已合并!
各位看官可别忘了这个虎子哦,以后还有他出演的重头戏码呢~~~现在先让他在一边给各位大大们端茶倒水候场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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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二章 重回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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