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所以我说面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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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所以我说那个面呢？
等到林末关上门，凌初终于撑不下去，一屁股坐在冰凉的走廊地坂上。
哈阿……没想到光是爬个楼讲几句话就快不行了。
虽然有一段时间没进食的关系，但这也太夸张了点，动与不动差这么多吗？
只希望这位邻居能看在他告知实情的份上赏点吃的……
「……」
默数心跳声，凌初在数到987下时稍微好转的心情缓缓下坠。
门并没有打开，只是开窗确认情况用不了那么久才对。
……哈哈，也是阿，这种情况下会再次开门的才是傻子吧？毕竟是才见过两次面的陌生邻居。
五指插入刘海间，凌初无奈中带点苦涩地扯扯嘴角。
喀嚓。
当凌初憋了好一阵子的负面情绪爆发，忍不住沉沁在末日危机的悲情主角被背叛的压抑心情中时，门很尴尬地开了。
面色阴沉的女邻居再次探头出来，她的长相偏中性身形消瘦，看起来看自己差不多年纪，但死寂无光的黑色瞳孔和要阖不闭的眼皮总让人感觉到一股迟暮感。
她给人的第一印象是，若在社交场合遇上她，有其他选择正常人都不会想跟她搭话。
「请进……需要帮忙吗？」林末刚开门没见到人，视线下移望着坐在地上张嘴的凌初，补了一句。
因为饥饿感的关系，张嘴时唾液会无法控制地流出，导致现在凌初看着有点像无家可归的失智老人。
「咳咳、不用谢谢，呃……」
努力撑起无力而发颤的膝盖，凌初把宝贵的口水吞回去，他克服贫血造成的晕眩淡淡一笑，很想让自己看起来淡定潇洒些。
虽然林末那张不辨情绪的脸总让人感觉做这种事没什么意义。
「我叫林末。」
「两点凌还是森林的林？」
「森林。」
通常情况下介绍完姓氏后，会顺便把名字也解释一下，但林末没这个意愿，别人问什么她答什么。
而像现在这种非正常状况，就算理解成丧失冷静没心情自我介绍，林末也完全没有要问他＂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意思。
冷漠话少聊不起来，比都市人还都市人──不过这类型的人他熟，也不觉得尴尬，反到因为熟悉而有一股莫名的亲近感。
凌初到是很意外林末什么都不问直接让他进房，他还以为林末顶多带点吃的出来。
是个看起来冷淡的好人呢。
「好……不管如何，谢了，林末。」
「……」林末没搭话。
「那啥……妳刚刚在补妆吗？」凌初想以开玩笑的方式抱怨一下刚刚在外头漫长的等待时光。
「……」林末瞥了凌初一眼，表情不变，「你没有女朋友，对吧？」
通常类似的问题她会直接回有或没有结束话题，但不知怎么搞的，林末忽然想嘴一句。
「……」淦。
凌初双手捂着受伤的心灵和越发饥饿的胃，乖乖闭嘴。
走进门，房间的布局与他的窝没有太大差异，黑白色调、稍微干净一点（但以正常人的水平还是偏乱）。
凌初没有细看，他的注意力都放在床边矮桌上两大袋购物袋上。
里面有大半零食饮料面包，剩下小部分是其他生活用品。
凌初张着嘴，面包的香气刺激着他口水直流，理智硬撑着才没有直接扑上去。
林末手插口袋坐到床边，垂着眼似乎随时会睡着。
她说了他们碰面以来最长的一段话：「我吃了薯片没疯，所以购物袋里的没意外都能吃，冰箱里还有生食，微波炉可以用，瓦斯炉我还没试过能不能……别碰冰箱的布丁跟咖啡，不能吃。」
凌初愣愣地听着，意识到林末搞那么久既不是补妆也不是在平复情绪，而是在仔细检查验证他提供的信息并反推结论，心态好得不行──等等啥？微波炉居然能用！？
他草草环顾四周，最后在后方的长柜上发现微波炉和冰箱。
时间停止的时候林末正拎着购物袋进门，而冰箱和微波炉还恰好放在旁边？──天选之人阿这是！？
林末给凌初扔了袋小包零食和饮料。
道了声谢谢，发颤的手用几次才将零食打开，凌初仰头将零嘴灌入，他灌到一半惊觉自己正在浪费宝贵粮食，忍痛把多的吐回去，就留几块在嘴中细细咀嚼。
恶心是恶心，但能吃东西就该偷笑，他已经不在意形象了。
「谢谢阿，活过来了。」久违地感受到胃消化食物而散发的热源，凌初怀着感恩的心打开饮料，他拘谨地在矮桌旁坐下，眼巴巴望向大袋购物袋感叹，「妳是不是那种对□□随便都能中一千块的人啊？」
「我只中过两百块。」
阿，是熟悉的、让人没法接话的句点句型。
「阿哈哈，没关系，我也只中过一次一千块……」
凌初干笑两声，看着林末无所谓的颓废模样，忍不住说：「那个，先声明，我真的很感谢妳在这样危急的时刻肯伸出援手。但妳一个女孩子，随便开门放陌生男性进门什么的，心也太大了，以后还是别……」
「因为比起骗子，你更像傻子。」林末打断他，抽出手从购物袋掏出一罐咖啡和一根吸管。
问题的重点是这个嘛！？
「……那还真是谢谢阿，毕竟我看上去也不像是想赚一千万的哈姆太郎。」无言地把苦口婆心的劝告憋了回去，凌初下意识说了句只有自己懂的梗。
凌初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时愣了愣，随后默默低头看零食袋，没由来地有些心酸。
真是……这种随时可能跷辫子的状况下，他居然只能想起那三个浑帐东西。
也是阿，老爹走了后，他能聊得来的也只剩他们了。
林末往咖啡罐里戳吸管的动作停住了。
她抬起头，眼神深邃地直视凌初好一会儿，缓缓说：
「所以我说那个面呢？」
「……千万位面的至尊主宰巴哈姆特？」凌初心跳漏了半拍，他呆呆抬头盯着林末意识到什么，不敢置信地问。
「千人心中有千个面貌的哈姆雷特。」林末直起身子，语调低沉嘶哑。
凌初忍不住站起来，「卖掉千个面包终于有钱的二哈买了雷姆抱枕当老婆！──卧槽！？」
他们就像在说什么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语言，在旁人看来对话内容毫无逻辑。
事情经过要追朔到四只米虫的聊天室刚成立时，曾经有过这么一段对话：
【千面哈姆：要猜猜看我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吗？猜对了给他送煮过头的DLC呦～】
【柠檬树：MD你就是想法子找陪玩，告诉你只要你还会蓄意拿食材丢人和把人撞下海一天，我就一天不碰那蠢游戏！】
【千面哈姆：再送100块小七消费券。】
【十三：千人心中有千个面貌的哈姆雷特？】
【柠檬树：千万位面的至尊主宰巴哈姆特？】
【巴拉巴拔：卖掉千个面包后终于有钱的二哈买了雷姆抱枕当老婆？】
【柠檬树：巴哥你……嗯。】
【十三：现有一巴拉巴拔，年二十有五，好萝莉？】
【巴拉巴拔：少啰嗦啊！你们两个中二病才没资格嘴我！！！】
【十三：我的不是很正常人的答案吗？】
【巴拉巴拔：我说的也不是萝莉啊！】
【柠檬树：中二错了嘛？男人至死都是少年！！】
【十三：不对，你是大二病。】
【千面哈姆：大家都很有想法，我很欣慰，十三的答案很接近喔，只可惜差了一点点。】
【千面哈姆：正确答案是──想赚一千万的哈姆太郎！】
【巴拉巴拔：可恶！差一点就猜对了！】
【柠檬树：啥小？？？差得远了好吧！？】
【十三：所以我说面呢？】
就这样，这段对话成为四人的特有梗，千面哈姆从此有了这么一段尊名：千面万貌的哈姆雷特．千万位面的伟大主宰巴哈姆特．卖掉千条面包的二哈拥有雷姆抱枕．一个想赚一千万的哈姆太郎。
有段时间玩对战游戏，只要千面哈姆有什么骚操作，其他三人就会在公共频道复制贴上这段尊名赞美伟大的千面哈姆，顺便附上各式各样的赞歌颂词，让他们的对手们遭受不可抹灭的精神打击。
回到现在，时间彷佛静止一般、喔不对，时间已经静止了，凌初林末深情凝视彼此。
「十三？」
「柠檬树？」
他们同时开口。
凌初抱住头，无比震惊，「靠！原来妳真不是男的！？」
林末撇撇嘴，一脸失望，「切，我还以为你是女装大佬。」
作者有话说第4章 所以我说面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