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玩家（GL娱乐圈）》清白不楚

65、共情

　　说着利索地将衣服脱掉，大大方方地换上舒适地睡衣。
　　第五君瑶在瞥见对方白花花的背脊后，已经羞地钻到了被子里闭眼装睡。心里狂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脑海中对方那白皙纤细的腰肢却摇摆不定。
　　万伊其实也有几分不好意思，不过她到底是放得开些，换衣服这种事情对艺人来说已经司空见惯了，不过脱得只剩下内衣内裤，慢悠悠地换睡衣这种事情……好吧，万伊承认自己就是在逗（勾）弄（引）第五君瑶。

　　她余光瞄见第五君瑶如鹌鹑一般缩进被窝里，那一点点害羞早就跑到了爪哇国。
　　第五君瑶那边一动不动俨然一副我已经睡着了的架势，万伊也不气馁，笑嘻嘻地爬/上/床，钻进被窝里还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这才优哉游哉地伸手关掉灯。
　　黑暗中两条悠长的呼吸声清晰可闻，万伊眨眼再眨眼，依旧眨眼，她悲剧的发现，自己竟然有些认床，睡不着。她努力眨着眼想要辨清楚对面的那人睡着了没有，然而只能看到一团黑漆漆的影子。
　　于是翻过来再调过去反复折腾好久后，万伊成功地被窗帘上月影绰绰的恐怖树影吓到了。
　　此时的窗帘上映出扭曲的影子，时不时动一下，在寂静无声的黑夜中，万伊一双眸子惊恐地望着黑影，虽然心里清楚那应该是门口的大树的影子，然而恐惧如幽灵一般钻进她的五脏六腑。万伊狠狠闭上眼，被子一扯将自己严严实实地包在被窝里，犹自不安心，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这才安心许多。

　　而另一边的第五君瑶并没有睡着，自从失聪后，她的卧室总要开一盏灯，这样会让自己有安全感。刚才万伊利索关灯，她也不好意思阻止，此时看着对面床上的那团黑影扭来扭去，最后受惊一般躲回被子里。“这是害怕？”第五君瑶看着窗帘上的树影，心下了然。
　　她伸手将床头灯打开，调到柔和的光后，戴上眼罩放心睡去。
　　躲在被子中气闷的万伊偷偷探出头，满室昏暗的灯光让她一愣，旋即心下一暖。她伸长脖子，如同一枚蚕宝宝一般朝第五君瑶那边张望，然而那边已经背向她熟睡。她默默道了声“晚安。”旋即又想起对方应该是听不到的，决定将这份感激记下，改日报答。
　　如此想着万伊迷迷糊糊总算睡了过去。
　　第二日，第五君瑶的生物钟准点醒来，她摘下眼罩，从床上坐起迷瞪一会儿后，扭头却看到对面的床上没人。
　　“起这么早？”第五君瑶心下惊叹，“这位艺人这么爱岗敬业的吗？”如此想着第五君瑶走下床，然后——
　　一条如蚕蛹一般裹着被子的人紧紧贴在她的床边，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毛。
　　第五君瑶差点惊叫出声，饶是如此她也被吓得倏然后退，一脸惊愕地看着那还在熟睡中的人。

　　待看清楚那熟悉的发色，第五君瑶哭笑不得，这人是怎么做到从床上睡到地下，还滚到自己这边的？

　　她戳了戳万伊，低声道：“起床了。”然后对方没动，第五君瑶索性撩开那乱七八糟的头发，入目却看到万伊那精致妖孽的面容。
　　此时那小脸红扑扑的，一双美目紧闭，嘴巴依旧是微张，不过可能是睡的地方不太合心意，睡梦中的万伊依旧皱着眉头。
　　第五君瑶看着看着忽然就想起了晚宴那晚的万伊，美艳又风情万种。
　　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干涩，第五君瑶抿了抿嘴，伸手轻柔地拍了拍万伊的肩膀处，轻声道：“该起床了。”那声音中竟是带着几分不自知的颤抖。
　　被扰了清梦的万伊不满地将头缩了缩，试图赶走那聒噪的声音。
　　见叫不醒对方，第五君瑶看了看时间，还不算晚。“要不，让她自己醒得了？”如此想着她起身准备去洗漱。
　　扭头走几步，又停住了脚步“地面这么凉，她这样睡下去，会生病的。”如此想着，第五君瑶又走了回去。
　　再拍一拍，对方还是不醒。第五君瑶没法，比划了一下角度，然后一手穿过万伊的脖子，一手揽住小腿弯打算打横抱起对方。
　　然而……早上起来的人手上是最无力的。第五君瑶一使劲没有起来。然而是被她这么一闹，惊动的怀里的人眼睛迷迷糊糊睁开了一条缝。
　　“你干嘛？”万伊迷糊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娇软，只是眼睛睁开，大脑还没有苏醒，看到第五君瑶揽着自己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说着还伸手搭在第五君瑶的脖子上，更过分的是随机她迷迷糊糊地朝着第五君瑶的怀里蹭了蹭。
　　只是这一蹭，让第五君瑶惊地手一滑，然后万伊的头“咚”的一声和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你——”第五君瑶羞愤地一手捂胸，一手指着万伊说不上话来。万伊被这一磕可算是清醒了。
　　看着第五君瑶的神情，她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咦，之前的触感……好软。她的目光旋即顺着第五君瑶的手指飘去，在看到对方薄薄的睡衣后，万伊一手捂着后脑勺，一手捂着嘴巴起身夺门而逃。

　　……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自己刚才竟然埋胸了，而且……差点嘬到某山峰的茱萸……，手软脚也软的万伊捧着大红脸坐在化妆间脑海中依旧是那温香软玉的羞耻一幕，时不时神经兮兮地笑一下，脸上的红霞一直没褪去，搞得化妆师都以为自己腮红打多了，只得努力补救。

　　一大早过来视察的王导进门就看到万伊这一眉眼含笑的样子，脸当即就拉了下来：“我说小万啊，你得进入角色啊，你现在是个饱受磋磨的农村寡妇，你对生活是无望的，无望那种你知道吧，你这笑的……欸！”
　　万伊……收住了心神，总算回归正常，想到之前开机仪式上，自己似乎就笑的不能自抑，现在开机在即，自己竟然还放任自己瞎想，太不专业了。
　　她收敛起笑意，歉意地冲着王导道：“对不起导演，我马上调整……”说着深深呼吸几口后，闭上眼睛，心神沉浸在了剧本中，负责帮她化妆的工作人员总算将两颊的皴裂点缀了出来。

　　万伊则是进入了玄而又玄的境界中，她像是脱离了自己的身体，哀伤地看着忙碌的工作人员，看着下面闭着眼睛的女人，她知道那个女人将要饰演她短暂的一生，她叫“万伊”，而自己叫“刘招娣”。（之前忘了介绍，女主就叫招娣了，毕竟想要映射封建陋习，这个名字绝对适合。）

　　完工后的工作人员推了推万伊，万伊缓缓睁开了眼睛，没有往日耀眼的光芒，反而是怯生生地冲着工作人员点了点头，然后走出了化妆室，径直挎起篮子，站在一间破烂屋子前。

　　第五君瑶再见到万伊时，对方穿着一件朴素的天蓝衬衣，衬衣袖口处磨出了几条线，下身穿着一件黑色的裤子，裤子有些短，露出有些浮肿的脚踝。她的胳膊上挽着一个破烂的篮子，篮子里零散地装着几颗白菜。最让第五君瑶震撼的是，眼前的这人虽还有几分万伊的模样，却全然没了她的神韵。
　　一双眼睛麻木地望着前方，眸子里一片死灰。木讷地站在破屋烂瓦间，像是要和整个背景融为一体。

　　第五君瑶悄悄走到王导身边，听到王导满意地嗯了一声，然后坐了下来。显然他对万伊的装扮形象非常满意。

　　看着陌生的万伊，第五君瑶本因早上的闹剧羞恼的心里对着女人起了几分敬佩，不得不说，她真的很有演技。

　　她站在镜头外，看着戏里的万伊，一直追随着她的身影。看着她麻木地站在屋外，屋内响起骂咧咧的声音，不时夹杂几句“买回来个扫把星”“种是留下了，可我儿也被这天煞孤星克死了啊！”咒骂声，不过女人毫无反应，因为她听不见。

　　万伊，不，此时应该是招娣，麻木地挎上篮子走向另一边房顶塌下一半的屋子，虚虚扶着肚子从破缸里舀出一瓢水，她还要给这一家人做饭呢。
　　正此时，女人抬眼看到木栏院外，村里本该上学的小学生此时一个个喜笑颜开，风一般跑来跑去。

　　她久久没有什么表情的眼珠子动了动，朝着外面望了望，只来得及看到一排排小学生笑着闹着簇拥着一位身着白衬衫的男人走了过去。

　　她只看了一眼，目光就再也移不开，扔掉手中的水瓢，不自觉的往前走了几步。

　　然而没等她走出院子，就听到上房屋内骤然响起的咒骂声：“你个扫把星，不好好做饭，还想往哪儿跑！我老梁家怎么买回来你这么个克星！”
　　可惜女人听不到，她急急走了几步，然而后面紧追出来的老妇一把揪住她的头发，使劲往回拽，嘴上依旧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吃痛的女人只得退了回去。

　　看到老妇不断张张合合的嘴巴，她心里知道这个人又在骂诸如赔钱货、天煞孤星之类的话了。她之前听得见，也能说话，只是她那傻儿子因为救自己摔死后，自己遭了一通毒打后，听不见也不会说话罢了。

　　思及此处她木讷的眼神变得怨毒，恨恨地盯着老妇，然而她依旧没能反抗过常年劳作的农村妇人的力气，被拖回了屋内。

　　第五君瑶看着那老妇毫不怜惜地将万伊的头发抓住，狠狠地拖着对方走，心下有些不忍，却也明白这是角色需要。望着万伊那张因吃痛而变形的脸，第五君瑶不忍再看，她垂下头转了过去，为什么心里酸酸的？奇怪。

　　直到听到一声“卡”，第五君瑶这才扭过头去找寻万伊的身影，却听到王导淡淡道：“下一条。”

　　下一分镜头是试镜那一场戏，万伊定了定神，扶着墙根半跪下来，听到“Action”后，再次进入了角色中。
　　一切都很顺利，扮演男老师的演员虽然咖位不大，但确实实打实的演技派，一个镜头顺利下来，两人竟然莫名很有默契。
　　当熟悉的打板声响起，万伊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她闭眼稍微缓了缓再睁开眼，回到了现实中，这种长时间“共情”让她有些累，好在搭档很给力，没有卡。

　　再睁眼时，眼前出现了一双修长的手，“你好，我是李建邦。”很好听的男中音，磁性中带着暖意。
　　万伊笑着伸出手道：“你好，我是刘招娣。”
　　两人相视后不约而同哈哈大笑。刘招娣、李建邦是剧中男女主的名字。
　　笑过后，男人这才正经道：“正式认识下，我叫姬禹。”
　　万伊听着这个名字的一瞬间，想了很多，比如“姬——禹——菊”，比如“姬禹、姬禹、虞姬……”不过她很聪明地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笑眯眯道：“我，万伊。”

　　“哈哈，我听说过你。”男人的声音依旧爽朗，笑容也不似作伪，“不过倒是没想到演技很厉害啊。都快赶得上我了。”
　　万伊失笑，这男人还真是王婆卖瓜的很嘛，不过，真实不做作，她还蛮喜欢。
　　于是等第五君瑶别别扭扭地提着盒饭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相谈甚欢的两人，那个男主扮演者竟然伸手拍了拍万伊的肩膀。
　　而万伊则是笑的一脸灿烂，显然对方说了什么，成功逗笑了她。
　　这一幕……有些刺眼。第五君瑶的气压很低，收回目光后一言不发地坐了下来，她才没有自作多情给那个女人带餐呢！
　　一旁审片的王导可不知道，闻到饭香味，扭头顺手拿过放在一边的一份盒饭，冲着第五君瑶龇牙笑道：“谢了啊，小顾。嘿，还挺丰盛的哈……”
　　……

---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决定了，这个第五啊，不刺激不行，太木讷了，找个助攻推动一下感情发展。不过……要是主BE的话，说不定助攻也可以转正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