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很暖》喜悦如莲

4、解围

　　傍晚，肖寒回到家里，他家住的是县城最高档的小区。
　　一进门，机器人“小龙”就迎了上来：“肖哥，你回来了，要不要喝水？”
　　“小龙”是肖寒亲自写编程和参与设计的一款家庭智能机器人。“小龙”会简单的对话，会端茶倒水，会开关窗户，还会跟人下围棋。
　　肖寒把背包递给“小龙”，换过拖鞋，才看见母亲王曼青坐在沙发上等他，桌子上放着大包小小包的各种东西。她是省城一家大型企业副董，要不是为了儿子，这个小县城她是一点也不想来。
　　一见到他王曼青劈头盖脸就问：“儿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妈妈都来半天了！我发的信息你也不回，你爸呢？还有保姆呢？怎么没人给你做饭？”
　　“爸下乡了，保姆今天我叫她不用来。”肖寒语气淡淡的，“何况还有小龙陪我。”
　　“那你今天一整天是不是都在外面吃？外面的东西怎么能吃呢？我那么高的工资请保姆不就是为了照顾好你的身体，你怎么可以给保姆放假？”王曼青喋喋不休，“万一在外面吃坏了肚子影响了学习怎么办？”
　　肖寒并没有因为母亲的到来和关心而高兴，相反对她的唠叨很不耐烦：“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去房间看书。”
　　“你这是什么态度？妈妈开了几百公里的车过来看你，你就不能高兴点？”王曼青压着火，“妈妈不知你是哪根筋不对了，好好的省重点高中不读，非要转学到这个小县城，虽说你爸是这里的县长，可他那么忙，又怎么照顾你！”
　　“谁要你来看我，我就是烦你唠叨，想离你远点，才答应复读的。”
　　看着儿子陌生而疏离的眼神，王曼青很是受伤：“肖寒，你怎么可以这么跟妈妈说话？妈妈不知道你是怎么啦，这半年来心性大变，玩游戏、逃学、打架，到最后高考都不去！甚至变得不爱说话，跟妈妈也不亲了！”
　　肖寒淡漠地看她一下，无言地走进卧室，身后的“小龙”懂事的替他关上了门。
　　“肖寒，你给我出来，妈妈话还没说完呢！”王曼青拍门，“妈妈给你买了好多你爱吃的东西，你快出来看一下。”
　　拍了一会儿门，见儿子不开。王曼青忽然有些情绪失控：“儿子，你怎么可以对妈妈这么冷漠！从小你要什么妈妈都给你最好的，吃的，穿的，玩的，妈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可你却逃离了妈妈，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儿子，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肖寒坐在床上双手抱着头，在心底低吼：为什么？你以为我愿意离开家吗？要不是你和爸爸一直争吵、冷战，甚至闹到要离婚，我怎么会性情大变以至于后来发生那么多事！
　　肖寒的脑中交织着各种影像：一会儿是父母吵架变形的脸，一会儿是教学楼下女孩流了一地刺目的鲜血，一会儿又是自己一次次被打的画面。肖寒抱着嗡嗡作响的头，情绪再次陷入狂躁……
　　见房间里一阵沉默，王曼青伤心地离开。而此刻，肖寒却突然窜出来，兔子一样拉开防盗门跑掉了。
　　王曼青瞠目结舌地扒到窗户上看，只见儿子跑得飞快，一转眼消失在霓虹灯闪烁的街头。
　　肖寒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夜晚的小县城显得有些热闹，开店的，摆摊的，逛街的，人来人往。
　　而这些肖寒却感到陌生，甚至烦躁得想揍人。他默默的走到中山桥上，接了一通好友秦西泽南大打来的电话，然后靠着桥栏吹着风，眼睛随意地看向桥边上各种各样摆摊的人。
　　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女孩穿着牛仔裤，白色短袖T恤，齐肩的短发下是一张满是胶原蛋白的漂亮脸蛋，面前的小摊上摆着各种小玩意儿。
　　肖寒愣了愣，是夏暖，只见她熟练的跟人推销着，或许是长相太扎眼，生意还不错。
　　肖寒皱了皱眉，她家的处境到底有多不好，才会在高三这么重要的阶段出来赚钱？也是，父亲瘫了，姑姑成了植物人，高额的医疗费会拖垮一个家。
　　想到这，肖寒心底的某根线触动了一下，眼神晦暗不明，低头把脚下的石子踢进了河里。
　　再抬头，肖寒就看见夏暖的身边围了几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染着头发，嘴里叼着烟，流里流气，一看就是混混。
　　“小妹妹，长得这么漂亮还要出来摆摊？跟着哥几个，喝好玩好不用这么辛苦！”
　　为首的黄毛混混故意朝夏暖吐出一道烟圈，眼神不老实地扫过她的长腿细腰，最后停在她漂亮到惹眼的脸上。
　　“关你什么事？让开，别影响我做生意。”夏暖知道这些混混是找茬的，也不客气。
　　“你这些玩意儿值几个钱！今个儿哥全买了，只要你陪哥几个一起玩玩。”少年混混越说越不正经。
　　夏暖知道今晚做不成生意了，迅速地打包准备收摊，几个混混却拦着不让她走。
　　“走开，不然我叫人了！”
　　“叫人？”其中一个混混觉得有些好笑，红色头发在路灯下有些刺眼，笑出了声。
　　夏暖往后退了一步，边退边往兜里摸手机，准备打给哥哥。她抬头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虽然这张脸没什么表情，甚至有些冷漠，可是夏暖仿佛看到了救星，冲着他就喊：
　　“那是我哥哥，肖寒哥哥，快过来，这里有人欺负我！”
　　哥哥？肖寒下意识地将眉头拧起，她还真敢叫出口，什么时候他们这么亲了？还确定他一定会帮她？虽然心里腹诽，但还是走了过去。
　　叼着烟的黄毛混混斜眼看着对面走来的高大帅气男生，嗤笑：“真是哥哥会这么淡定？小妹妹，别害怕，只要你陪哥哥……”边说边伸手就要去抓夏暖的胳膊，头顶却传来肖寒清冷的声音：
　　“给你们一次机会，赶紧滚开！”
　　“小子，别多管闲事！”黄毛头扔掉香烟，呸了一口唾沫，“否则……”
　　话还没说完，就见对面女孩猛抬一脚，狠狠地踹到了他的肚子上，黄毛一个趔趄往后退了几步，被同伴扶住才站稳。
　　等他反应过来，便见那女孩一溜烟躲到那帅哥后面，还冲他吐舌头，黄毛气得招呼同伴把两人团团围住。
　　肖寒偏头看了一眼拽着他衣袖的女孩，眼前的女孩一双水润的大眼跟另一个女孩重叠，让他的心忍不住颤动一下。他下意识把她往旁边一拉，低声道：“你站在这儿，别动！”
　　然后，肖寒走向几个混混，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一手扯住离得最近的红毛少年衣领，往前一拽，再一拳砸到他脸上。
　　又快又狠。
　　红毛混混被砸蒙了，踉跄后退，只觉得头昏眼花，一摸鼻子，满脸是血。
　　肖寒没停手，趋身抓住另一个卷发混混手臂，借力以肩为支撑点将其摔在地上，再一脚踹上去。
　　最后一个黄毛混混挥着拳朝肖寒的脸打过来，只是还没打到，便被肖寒一手以掌抓拳，另一手按住用力一转，他的手便断了，嗷嗷惨叫。
　　现场有些安静。不过几分钟时间，三个混混便已苟延残喘，围观的群众忍不住拍手叫好。
　　“你们不行啊！”肖寒拍了拍手，对着几个混混吹了个口哨，十分的痞帅。仿佛刚才只是小菜一碟，轻轻松松。
　　三个小混混狼狈的相互搀扶着离开。夏暖欢呼一声：“肖寒，你太厉害了！谢谢！”
　　“不用，刚好我也想揍人而已。”肖寒吊儿郎当地笑了笑，睨了她一眼，散漫开口。
　　揍了人，心情似乎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