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很暖》喜悦如莲

5、恶作剧

　　第二天，早读课。
　　大部分学生已到教室，江羽正在跟坐在前排的女生搭话，瞥见夏暖手里提着一杯奶茶走过来，笑开脸：“夏暖，这是给我的吗？”
　　夏暖丢给他一个白眼，径自走到自己的座位，把奶茶递到肖寒面前：“这是昨晚谢你的！”
　　肖寒正塞着耳机漫不经心地听歌，阳光打到他的侧脸上，有一层光，真好看！班里的女生几乎都在偷看他。
　　“不用。”肖寒没接，神态跟之前没什么两样，冷冷清清。
　　夏暖无所谓，心意到了就好，顺手把奶茶给了林青果。
　　二班门外陆续有外班女生凑近窗户往里瞧，大概都是为了看新晋的校草，个个小脸激动的。
　　肖寒并不理会，坐在那儿翘着二郎腿，修长好看的手指轻叩桌面，口袋里的手机震个不停。
　　手机上的号码他很熟悉，他面不改色的摁掉，对方锲而不舍的继续打。肖寒不耐烦的站起来，起身往外走。
　　门外围了一群女生，见他过来，“哗”地散开，肖寒眉眼低垂，无视那些女生或激动或羞涩的神情，穿过人群，直接往走廊尽头走去。
　　靠在护栏，肖寒按下接听键：“有事快说，我要上课了。”
　　北大校园一角，秦雨薇声音急切而委屈：“肖寒哥，你怎么跑到乡下那种地方去复读？以你的成绩随便省城哪个学校读都能考上北大和清华！你为什么要离开王姨去那么远的地方？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肖寒淡淡的嗯了一声，换个姿势站着，声音有些不耐烦：“你到底要说什么，没事我挂了。”
　　“等等，肖寒哥。你怎么变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我们一起上课，一起参加竞赛，还约好一起考北大！可是现在，你连我的电话都不接。”说到这，秦雨薇顿了一下，美丽的脸上落了泪。
　　肖寒继续沉默，却没有挂断手机。
　　“肖寒哥，是不是因为乔雪自杀的事？可是学校里喜欢你的女生那么多，你拒绝她不是很正常吗？她想不开自杀是她脑子有病，关你什么事！而且我听西泽哥说你还被乔雪哥哥狠狠地揍了一顿，你已经很无辜了！为什么还要自责甚至自暴自弃？”
　　肖寒越听脸越黑，声音烦躁：“挂了，以后没事别给我打电话。”说完将手机塞回兜里，回到二班。
　　坐回座位，肖寒懒洋洋的去抽桌底下的书。
　　啪——好几封浅粉色信封掉在地上，信封上还画着爱心。
　　“肖寒，这是情书哎。”夏暖轻呼道。周围同学看了过来，几个女生紧张的期待着。
　　肖寒弯身捡起来，也不看，随手把情书扔进垃圾桶。
　　那几个女生期待的脸变得苍白，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署名。
　　“怎么扔了？你都不看一下？也不激动吗？”
　　“无聊！”看着夏暖八卦的脸，肖寒说了两个字后，随意翻看书本。
　　上了一节语文和英语后，第三节是化学课。
　　化学许友峰老师在黑板上写满今天要学的内容，转身开始讲课。眼睛自然看向新来的转学生，这个肖寒实在让他头疼，平时作业也不做，还喜欢上课睡觉。
　　还好，今天他没睡觉，可是这毛病难道会传染？换成夏暖趴在桌子上睡。
　　“夏、暖、同学！”许老师生气的一字一句地喊道，这对同桌简直在挑战他的底线。
　　“怎么啦？”夏暖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偷问同桌。昨晚被肖寒打架的场面震撼得整晚睡不着，要不然她怎么敢上课睡觉？
　　肖寒有些好笑的看她一脸懵逼的样子，一本正经的告诉夏暖：“老师让你上去把黑板擦了。”
　　“哦。”夏暖应了一声，蹬蹬蹬跑向讲台，拿起黑板擦就把许老师好不容易刚写完的知识点给擦个干干净净，再看向老师，非常乖巧：“老师，擦好了。”
　　许老师反应过来，再次爆喝：“夏、暖、同学！你、给我站到外面去！”
　　教室里瞬间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夏暖反应过来被肖寒捉弄了，狠狠瞪他一眼，乖乖的站到教室外面去。
　　夏暖一节课站得脚酸而心塞：她是有多背，摊上这么个同桌？学习上帮不上她还捉弄她，而自己还不能怪他，毕竟人家昨天才帮过她。
　　放学后，夏暖从车棚里牵出单车，江羽从后面追上来，嘲讽她：“夏暖，你今天为什么给肖寒买奶茶？他还捉弄你，好心变成驴肝肺了吧？”
　　夏暖懒得解释，骑上单车。
　　“夏暖，难道你也喜欢肖寒？没想到你也是个看脸的，那个肖寒除了那张脸还有啥？”
　　“人家至少有张好看的脸，你呢？”
　　夏暖把单车骑得飞快，想追上前面的肖寒，她还想问问他昨晚打人为什么那么厉害？是不是以前经常打架？
　　追出一段距离，夏暖想想还是算了，有机会再问吧，她今天还得到医院看望姑姑。
　　水城县县医院某病房里。
　　夏鸥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妩媚的双眼紧紧的闭着，一头栗色卷发衬着她的脸色更加苍白美丽。
　　姑姑长得真美！夏暖的脑中不禁浮现出姑姑以前走路的身影：纤细的腰身，修长的双腿，精致的五官，长发烟波浩渺，无一处不散发出成熟女人优雅的气质。
　　夏鸥今年三十四岁，比夏暖父亲整整小了十五岁，是江州市电视台著名的播音员，半年前出了车祸曾轰动一时，当时各大媒体曾争相报道，电视台还发动过捐赠，只不过夏家拒绝了捐款。半年过去了，媒体已渐渐淡忘此事，唯有夏家人还处在悲伤之中。
　　“姑姑，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我还要你陪我逛街、练瑜伽、弹钢琴，做好多好多的事情。你早点醒来好不好？”
　　夏暖一边用毛巾擦拭她的脸和手，一边跟她说着话，擦拭完又熟练地按摩夏鸥的手和脚。
　　肖寒从院长室里出来，经过三楼走廊，正好看见夏暖在里面，于是停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此刻的夏暖安静而略带忧伤，跟白天的活泼开朗判若两人。
　　白天，夏暖的脸上始终带着没心没肺的笑容，生活的苦难并没有让她变得卑微和痛苦，而是用乐观坚强去抵御人世的冷硬，活得像花一样美好！
　　“你是来看这里的病人吗？怎么不进去？”苏晴的声音打断了肖寒的沉思。
　　她是夏暖的小姨，也是这里的护士长，每天都要过来检查一下夏鸥的情况。
　　夏暖抬头看到肖寒，有些讶异和生气：“你来这里干嘛？”
　　她还没忘了早上他对她的恶作剧！
　　“你同学呀？长得真帅！快进来呀！”苏晴边打招呼边弯腰做检查。
　　“她就是夏鸥？”肖寒走进病房，看着床上美丽而苍白的女人，眼底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的神色。
　　“你怎么来医院？”
　　“找李院长有点事，恰好看到你。”肖寒淡淡的解释。
　　他已经半年多夜里常常无法入眠，需要靠安定片才能睡着。而安定片市面上无法买太多，李院长认识他，所以就找他买了两瓶，但这些没必要跟夏暖解释。
　　“哦。”夏暖有些疑惑，肖寒怎么会认识院长？
　　“护士，她现在怎样？”肖寒问苏晴。
　　苏晴直起身，叹道：“还是没好转，唉，这都半年了。小暖，你来的时候多跟你小姑讲些她熟悉的事，多让她听喜欢的歌，有助于刺激她的脑神经。”
　　“我知道了，小姨。”夏暖乖巧的点头。
　　“我要下班了。你也早点回去。”苏晴走到门口，转身道，“对了，小暖，今年你不是读高三了吗？以后不用天天来，反正这里有护工。多把时间放在学习上。”
　　“知道了，小姨再见。”
　　“她就是你小姑？”肖寒盯着床上那个长得有点像刘涛的女人问，眼神晦暗不明，“她老公没来照顾她吗？”
　　“喂，我小姑还没结婚呢，哪来老公？她之前好像有过一个男朋友，不过应该已经分手了吧？否则他应该会来看姑姑的。”
　　肖寒“哦”了一句不再说话，好像在沉思什么。
　　两人在病房里呆了一会儿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