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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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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瑛士将和望月结去看望她爷爷的事情告诉了小林龙胆,还有顺带在场的茜久保桃。
“这可是约会啊!干的不错,司。”小林龙胆用力地拍着司瑛士的背表达自己的喜悦。
然后,茜久保桃抛出了一个迟到的问题:“望月结是哪个?”
“是新来的旁听生,不仅失明还没有嗅觉。”
“哦这样啊,望棉这个昵称怎么样呢布奇?”她又开始和自己的玩偶自言自语。
司瑛士听到约会这个词心里毫无波澜:“其实我是想问一下我要不要带点东西过去,我第一次去看望这样的老人。”
“听小望月描述好像是已经快不行了,能吃的东西非常少,恐怕只能吃点流食了吧。”小林龙胆给出了正常的意见。
司瑛士摩挲着下巴:“我要不还是先去问问望月本人吧。”
“不错不错,司我很看好你和小望月哟~”小林在司瑛士转身时拍了拍他的肩。
“嗯。”司瑛士虽然习惯性回应了一声,其实完全不懂是什么意思。
他没走几步就收到了来自望月结的短信:“明早可以先来我的公寓一趟,可以吗?地址:xxxxxx”
电话是前几天合宿时候交换的,他回复了一个“可以”后就折了回去,那么明天应该有时间和她做料理吧。
在折回教室的路上小林龙胆得知了望月的短信,她脸上的表情在说“你小子赚到了”。
第二天按照望月给的地址,司瑛士非常顺利地抵达了她家门口,这是位于远月附近的一栋高级公寓,一层只有一间并且价格贵得吓人。
在按下门铃后司瑛士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一个“扑通”声,高级公寓的隔音倒不是很好。
望月结终于来到门前给他开了个门,司瑛士第一句话就是:“你刚才还好吧?”
望月结摇摇晃晃地摆了摆手:“没事我经常摔,你请进吧。”
司瑛士走进了望月的公寓,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边上几乎占满了整个墙壁的落地窗,公寓对于一个人来说有点过大再加上东西不是很多显得有点过于空旷了。
司瑛士跟随望月结走到客厅,听见她叹了口气:“医生说爷爷现在只能靠输营养液生活,但我还是想为爷爷做点什么......”
“这样...”司瑛士思考了一会,“强制让病人吃饭也不是好事,但应该还是可以做点汤品粥食带过去。”
“汤的话可以,流食已经不行了。”望月结摇了摇头,“为什么爷爷的病情会这样。”
“那么就交给我来做吧,爷爷有什么忌口吗?”
“这个似乎没有,他过去什么都能吃,现在被医生嘱咐不能吃肉和豆制品。”
“好的,望月先去客厅吧。”
望月结没有多说些什么,交给司瑛士来做更好她是这么想的。
中午时分他们准时出发前往医院,并不远,离公寓只有十分钟步行的路。
“望月同学的爷爷是什么时候开始住院的?”走在路上司瑛士和望月结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半年前突然病倒了,爷爷一直是个很要强的人恐怕是真的撑到不行了。”
“听说是前任首相......”
望月听到这个词重重地叹气:“爷爷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从政。”
“为什么?”
“他以前的理想其实是当个厨师,他厨艺很好但迫于家庭和生活的压力,他像家族里每个成年男性过去做的那样走上了政客的道路。”望月结的声音有点颤抖,“走入那样的世界意味着必须抛弃掉一些东西,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一无所有了。”
司瑛士没有插话安静地听她倾诉:“奶奶、父亲、母亲还有其他所有人都被他抛在了身后,他醒悟之后试图挽救,却再也没有人愿意牵住他的手,除了我。纯粹是因为那时候我太小了而且因为生病变成了这样,父亲觉得我很累赘干脆就把我抛弃了。”
司瑛士不是喜欢对别人的人生评头论足的人,他悄悄地握住了望月结冷冰冰的手。
望月结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个动作,没有想挣脱开,她很忙没有感到这么安心,司瑛士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安全感。
“现在想起来,也许我和爷爷比起血缘,更是相互拯救的关系。”
说完没多久他们走进了医院大厅,登记完要探望的房间号后就要护士带着他们前往住院部的顶层——那里是政府官员专属的单人病房。
走在去病房的路上,护士小声说:“你们可能要稍微等一会,刚才千里阁下刚进去。”
望月结皱了皱眉:“父亲?”
“嗯,其实千里阁下来这里的次数很频繁,只是从来没有和结小姐相遇过。”
“好的,谢谢你告诉我。”
在护士离开后望月结立刻把耳朵贴在门上试图偷听里面是不是在说什么,但不愧是给政府官员专门提供的病房,隔音也太好了,什么都听不到!
司瑛士在一旁劝“算了算了”的时候门被砰的一声打开,望月结吓得后退一步,熟悉的父亲的气息近在咫尺。
但是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就绕开她走向了电梯。
望月结没有因为父亲无言的离开而放松,反而更紧张了,他居然什么都没说!
她呆愣在门口时司瑛士手掌的温度从背脊处传来,好像应该先进去才对,望月冷静下来如过去的每个周末一样走进病房坐到爷爷病床边拿起袋子里的保温盒对他说:“爷爷,这周感觉怎么样?”
司瑛士看见望月结口中的爷爷时觉得哪里不对,好像比想象中的更有精神。
“好多了,医生换了一种疗法我比之前恢复了。”爷爷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随后抬起头看见司瑛士,“这位是.....”
然而在望月结回答之前,爷爷就擅自决定:“我懂了,小结交到男朋友了哈哈哈哈。”
“才不是!”望月结慌张且大声地否定,“瑛士同学只是帮我做了料理顺带和我一起来看你的。”
不是你拜托我陪你来的吗,司瑛士想。
“原来如此,这次做了什么?”
“法式松茸蘑菇汤,本来想配酥皮的,但爷爷你之前明明那个样子......”
“哈哈那也是没办法嘛,那我就来尝尝远月学生的手艺吧。”爷爷自己拿起勺子喝了一口。
然后没多久保温盒就见底了,望月结甚至插不上话问一句感觉怎样?
喝完后爷爷笑着拍了拍肚子:“老实说比我去法国拜访对方首相时国宴上的松茸蘑菇汤还好喝。难以想象,你才高中一年级,那么.....”
“嗯?”司瑛士和望月结同时发出疑问。
“喜欢我孙女吗,当我孙女婿怎么样?”
如果是其他人开这种玩笑望月结直接把保温盒扣他头上,但是是爷爷.....她强忍着怒气开口:“爷爷你不要再说奇怪的话了!”
“哈哈哈哈开个玩笑嘛,而且我看小哥你也不是那么抗拒。”
司瑛士诚实地回答:“我还没有考虑过这么远的事情。”
为了不惹自己的孙女继续生气,爷爷干咳了一下:“我以前品尝过许多远月学生的料理,但你的料理就算放在那些毕业生之中也不算逊色,前途无量。”
司瑛士低头道谢:“我的目标是成为第一席。”
“你一定会心想事成的,但你的料理有一个问题。”爷爷故意顿了一下,“你很有天赋和才华,也可以说非常努力,我从你的料理中品尝出了你对顶峰的渴望。但是人生并不只能有这样的目标,你是否想过自己到达顶峰之后的事情呢?”
望月结将头转向爷爷,她的手轻轻攥着床单。
司瑛士沉默了,他无法做出回答,毕竟确实没有思考过这样的问题,他只想着让自己的料理登峰造极。
“你自己思考吧,人生经验这种东西还是要自己获得才会印象深刻。”
在爷爷和司瑛士的对话结束后,望月结终于有机会问点自己的事情,比如刚才父亲来是干什么。
“我刚才进来时候遇见了父亲,护士说他经常来,真的吗?”
爷爷点了点头:“千里其实很关心我,他和过去的我很像,所以我不希望他和我走上一样的道路。”
“你是说......”
“我在劝说他放弃选举。”
望月结本想说父亲的事与她无关,但如果父亲真的参加选举成为了新一任首相,她的人生是否也会因此发生改变。
“我那时当上首相之后我最怀念的时光就是从政之前,我用一腔热血和青春换来的事业原来也不过如此,千里按照现在的路走下去未来一定会后悔的。”
“可是父亲已经不会把你的话放在心上了吧。”
“不,他一直处于纠结之中,所以我的建议格外重要。”爷爷叹气,“你离开本家很多年,恐怕那边发生的事情你全都不知道吧。”
“发生了我也能用新闻知道。”
“除了你之外,千里身边已经没有子女了。”
“为什么,哥哥和姐姐他们...”
“濑君去了中国说从事考古学研究,柳的话去美国读法律了,并且他们都已经宣布和望月家断绝关系。这是内部消息你不可能知道的。”
“但还有母亲陪在他身边吧,父亲以前就对我们不大管束。”
“凛还待在他的理由恐怕是你。”
司瑛士还记得那天和望月结一起离开医院的时候天空突然阴云密布,但没有下雨,两人沉默地走在路上。
他思考着望月爷爷关于顶峰的那番话,除了攀爬到料理的顶峰人生难道还需要什么目标吗。
而望月思考着父亲的事情,他处于人生的分叉路,而能够使他做出选择的决定性因素是自己。
望月想自己一人回家,但司瑛士执意要送她回到公寓,理由是天黑了不安全,而且望月还看不见。
虽然从医院到家的路望月比从家到学校还熟,但最后就这样吧,她没有力气和司瑛士辩论这种无聊的问题。
父亲的心中是否也曾有过愧疚,既然有愧疚为什么不说出来。
“望月你还好吗?”司瑛士把她送到家门口时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望月结转过头的时候完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眼泪已经流出来了。
“我很好。”
但完全没有说服力,司瑛士皱了下眉把她轻轻拉入自己的怀里,他想说点什么又说不出来。除了料理之外他还真没有什么擅长的事情。
望月结在自己感到依恋之前从司瑛士的怀里出来,她不能这样太过于依赖他人。
“谢谢你,瑛士同学,我想我还是没办法原谅父亲但我也没办法真正离开他的身边,我们之间名为家人的纽带真是太讽刺了。”
“望月同学跟随自己的心前进就可以了。”
“是吗,如果有这么容易.....但我还是很感谢你,差一点我就要离不开你了。”
但我终究是一个人独自地战斗,爷爷会离开我,司瑛士也是,我只能靠自己去开辟未来。望月结关上门后想。